第四十三片龙鳞(三)

小说:荒海有龙女 作者:哀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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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今天以前他不知道,可现在他知道了。

    玲珑好奇地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脚,    实在是搞不懂这个人怎么跟几百年没吃过好的一样盯着她,    这眼神好熟悉哦,可不是跟她饿的眼睛绿的时候一样么。她难得同情了对方几分,    因为她很明白饥饿有多么可怕。不过就算再饿,    想吃她也是没门的。

    龙肉是你想吃就能吃的吗?

    她用白嫩嫩的小脚去踢男人,    却被他用大掌包裹在手心,那火热的温度让玲珑觉得不舒服,尤其是他还用指尖勾她的脚心。

    呼延哲第一次见到这样妖精般的女人,他不受控制地想要享用她,    可她嫌弃的态度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侮辱,    他是勇士中的勇士,她既然是中原最美丽的女人,    理所应当成为他的俘虏。

    在攻打中原的时候他就听说过,    哀帝后宫三千,    美丽的女人加起来比草原上的总数还要多,可只有一个美的如同扶桑树顶端的皎洁明月。他在那个时候就暗自誓,一定要占有这轮明月,    这是他彻底成为天下霸主的象征。

    等到见了她,他才知道那些中原人的形容并不夸张,    她不仅仅是扶桑树顶端的皎洁明月,    也是离草原万丈高的天空上最耀眼的太阳。

    ……眼神越来越吓人了,    好像几百年没吃饭的人看见了美味的大餐,恨不得连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玲珑想把脚抽回来,其实她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虽然脸上胡子多身上又脏又臭血腥味浓的跟喷了农药似的,但灵魂却散着与他外表截然不同的甜美的气息。

    如果吃下去的话,应该会很舒服呢。

    他灵魂中的“爱”,是完美无缺的,还没有人触碰过,深藏在层层叠叠的中心,诱惑着她去采撷。否则她怎么可能跟他耗上这么久,寻常人敢这样对她,别说是什么大王国君,就是神仙她也照杀不误。

    古铜色的大手捏着她细细的脚腕,将她的小脚完全包容在掌心,玲珑被迫双手向后支撑在床上才没有倒下去,一条腿被抬在半空,裙子因而花落,将小腿羊脂白的肌肤全部露了出来。

    “你会被我占有。”呼延哲低下头在玲珑耳朵边这样说。

    玲珑努努嘴,“不如你先洗个澡刮个胡子,咱们再来讨论谁占有谁的问题。”

    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怕他,要知道哪怕是再强悍的女人见到了他都要颤抖的匍匐在地上跪拜,可这么一个小小的,脆弱的他仿佛一用力就能扭断那可爱的小脖子的女人,竟然敢这样直视他,毫不客气地和他说话。

    她是哪里来的勇气?她就是凭借如此胆色赢得了哀帝的喜爱吗?想到她已经被哀帝碰过,这曼妙的身子已经便宜了别的男人,呼延哲的绿瞳竟隐隐泛出血色,他一把松开掌心小手,将玲珑按倒,声音狠戾:“不管你之前跟过多少男人,现在我才是你的男人,你必须记住这一点,否则我会杀死你。”

    他声色俱厉的样子吓死人了,玲珑装模作样的喘了两声:“啊……你、你怎么这样子,你吓到我了……”说着晶莹的泪水就从眼角流了下来,此刻的她完全不复之前胆大包天的模样,柔弱可怜的一如其他中原女子。

    撂狠话的呼延王却突然手足无措起来,他先是想擦她的眼泪,结果他手上脏兮兮的,摸了下她的小脸就给她多了几道痕迹,于是他干脆低下头去舔她的眼泪,就像是骏马亲近自己的主人一样。玲珑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被他舔出来,她就是随便哭一哭,这个神经病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她用小粉拳连打带捶,总算是让呼延哲放开了她,她这会儿不哭了,气呼呼地瞪他,“你把我给弄脏了!”她看向自己精细的白裙子,这可是哀帝那个老混蛋绞尽脑汁为她寻来的稀有布料,现在可好,被他弄的这儿一道灰那儿一道灰,还有她可爱的小脚丫!

    呼延哲觉得对她真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她骄纵的不假辞色,又不怕他,他也不想说些将她赏赐给猛士的话来威胁恐吓她,再瞧她嫣红的小脸,当真是可爱至极,叫他这手刃父兄才登上王位的冷血之人也忍不住想再迁就一些。

    这样美的人,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也该被宽恕。

    玲珑得到自由后立刻扯过床上的被单使劲的擦自己被弄脏的小脚,然后欲哭无泪地看着擦不干净的裙子。这裙子她很喜欢的,怎么可以这样啦!

    呼延哲其实想直接扑上去将她吃了,但只相处了这片刻,已叫他大致摸清楚了她的喜好,他若真敢用这副尊容强迫她亲热,怕她要记恨他一辈子。

    最终他妥协了,去外头命了些还没死的夏朝宫人进来伺候,又叫人准备浴水,他要洗去这一身风尘。

    玲珑伸着手脚让哭哭啼啼的宫女给自己擦干净,胡人的军队来的十分之快,哀帝只赶得上杀了自己的后妃们跟女儿,还没来得及放把火烧了这富丽堂皇的夏宫。因此有些死里逃生的宫女太监都被俘虏了,眼下正服侍玲珑的,正是这些没有死掉的宫人。

    身边这宫女虽说已在极力克制,可仍然止不住抽噎,玲珑听得不耐烦极了,简直想给她一脚:“哭什么哭,你竟然敢在我面前哭,要哭不会出去哭啊?”外头都是人高马大的胡人,谅这宫女也不敢。

    可很快地玲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她平时都是被伺候惯的,何曾见过哪个宫女如此笨手笨脚,给主子擦个手都做不到?还有边上那个一直站着不动的,这俩是哪里来的宫女?她表情不变,去捉住了正给自己擦手的宫女的手腕,冷冰冰地问:“你是何人?把头抬起来擦干净!”

    因为她们身上穿着宫女服,又是女子,所以虽然身上都脏乎乎的,呼延王仍然让她们进来伺候了。可玲珑却觉得这两个宫女很奇怪,一个笨手笨脚一个清高桀骜,夏宫里真要有这样的宫女,怕是早就叫人弄死了。

    她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二人,越看越眼熟、越看越似成相识——“你们是昌平跟元瑾?”

    哀帝足足有几十个女儿,玲珑虽然都见过,但因为太多了,有些就只觉得面善。好在她记忆力强,再加上元瑾公主那招牌式的清高傲慢,总算是让玲珑想了起来。

    之所以记得这位元瑾公主,是因为玲珑在夏宫的三年里,背地里虽然被人指指点点,说她贪慕荣华依附哀帝,又来历不明怕是居心叵测,可表面上却没人敢说她什么,谁叫哀帝捧着她呢。唯独这位元瑾公主,平日里见了,总是对她翻个白眼或是冷哼一声,玲珑曾经养了一只爱掉毛的长毛小猫,有一次出去玩就再也没回来,后来玲珑亲自出去找,却看见元瑾的贴身宫女扔出了一具猫尸,让玲珑十分恼怒,为此元瑾受了哀帝重罚,打那以后她便记恨上了玲珑。

    她瞧不惯玲珑,玲珑也不见得就喜欢她。没想到哀帝杀了几十个女儿,却叫元瑾成了这漏网之鱼。

    至于昌平……玲珑最大的印象就是她总是跟在元瑾左右,唯唯诺诺的,可若说她不坏,那只猫却又是昌平送给元瑾以讨好,所以这两个公主玲珑都不喜欢。

    不过眼下可不是她喜不喜欢的事儿了,一对二能打赢吗,毕竟她可是一条柔弱的龙啊。

    “既然贵妃娘娘认出了我们,就和我们一起上路吧!”一直站在旁边没动静的元瑾咬牙说,突然朝玲珑扑过来。她们进来的时候是确保身上没有利器的,因此元瑾想要掐死玲珑。“国破家亡,娘娘怎能苟且偷生?还是一起走的好!”

    玲珑现在是真的服了,也真的相信元瑾公主确确实实是夏哀帝的种,父女俩的话说的都差不多的,什么叫国破家亡不能苟且偷生,可先死的偏偏都是别人。她们要死完全可以自己去死嘛,非要让别人先死也真的是够了!

    国破家亡,不能苟且,我辈先就戮——这是真,殉国烈士。

    国破家亡,不能苟且,你先就戮——这是神经病。

    好在元瑾平日养尊处优,玲珑躲一下也就躲过去了,她一脚踹开元瑾,踹的她趴在地上爬不起来,这一脚可不比先前踹那头粗鲁的熊。“你要殉国,干什么还穿宫女服?你父皇之前勒死了那么多公主,你们怎么不在?”明明就比谁都想苟且,还嚷嚷着不让别人苟且,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难道她们是所谓的金枝玉叶,就天生比别人高贵?

    好好一双素手,最后就涂成这么个狗啃般的玩意儿。玲珑冷着脸,把手上还未干透的凤仙花汁全朝永安侯身上抹了,一边抹还一边甩脸子:“侯爷瞎闹腾什么,说了不要你涂,非要涂,你瞧瞧,这可还能看?”

    她即便是生气也带着娇嗲的媚态,不像是在火,倒像在撒娇,永安侯怎么可能生气,他捧着夫人小手连连安慰自责,最后不得不忍辱答应她给自己也染指甲的要求。

    堂堂永安侯,身高八尺面如冠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惦记着,爱慕着他威风凛凛的姿态,可现在他坐在自己妻子面前,乖巧的如同一只小绵羊,伸出手任由她在自己手上瞎捣鼓。玲珑创意十足,只给永安侯涂了指甲不够,还自个儿在上头画了一只只圆润的猪头。她画的得意洋洋,永安侯哭笑不得。

    初芷在一旁,从侯爷进来开始她就满怀期待,可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注意到她。初芷有些慌了,她不得不抬起头,希望永安侯能看见自己。许久不见了,侯爷定然是没想到自己会回来,只要她抬起头,他就一定看得见她。

    玲珑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只是不以为意,她喜欢简单粗暴的干脆,也喜欢曲折迂回的委婉,初芷这样的人,就如同死而不僵的百足虫,见了棺材不落泪,撞了南墙不回头,不一点点玩死,永远都不会咽气。永安侯对她能有怎样的深情厚爱呀,她怎么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觉得永安侯非她不可?

    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可不是随口说说,也就是摊上了原主这么个温柔到愚蠢的女人,才成就了初芷跟永安侯这段孽缘,换作任何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初芷早在养出这番瘦马情态时便被处理了。原主的父母鹣鲽情深,连带着她也不谙世事,还以为嫁到了如父亲般的良人,哪里知道这根本就是她的催命符。

    永安侯喜欢初芷什么,玲珑不用想都知道。原主娇怯天真近乎懦弱,什么都听初芷这个大丫鬟的,对其十分信任,这样的女人就如同菟丝花一般没有主见又死板无趣,在马背上打天下的永安侯怎么可能看得上。兴许原主的柔弱会勾起他短暂的怜惜,可这种怜惜很快就会消散,气质独特娇弱又不失坚强的初芷便入了他的眼。

    初芷自然是美的,她在相府的日子过得可比寻常人家的女儿都滋润,养出了一身细腻雪白的肌肤和知书达礼的气质,再加上不俗的容貌,有了原主的衬托,更显得明珠蒙尘。

    可现在玲珑不惯着她了,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话可不假,除却极品的美人不需要外物点缀清水出芙蓉,大部分的美人都要依赖锦衣华服胭脂饰,这些东西可以让本来就美丽的人变得更美。然而当这一切被剥夺,美丽就要大打折扣。经过这一个多月,初芷没了上好的牛乳洗面,没了特制的胭脂妆点,失去了精致的饰和柔软的衣裳,还落了个行走不便的毛病——美人啊最容易迟暮,她拿什么让永安侯对她念念不忘呢?

    所以永安侯不是没看见她,而是一时半会竟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他心爱的初芷。

    他背着妻子与初芷偷情,享受的就是这种刺激而背德的快感。在妻子熟睡的隔间,和她的好姐妹颠鸾倒凤,这样的感觉,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讲,刺激感兴奋感远远大于幸福感。初芷能让他上心,也是因为这一点。她大胆的勾引与如火的爱慕让永安侯喜爱,对比木头般的妻子,自然是娇俏的美人更让人喜爱。

    而现在,他的妻子比初芷更加鲜活——一个在家中被教导三从四德拘谨到在床榻都固执维持一个姿势的女子,突然间变得热情火辣,将这样的一个女人按照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对待,这种刺激感就又出了当初跟初芷偷情。

    他的妻子是丞相之女,千金之躯,贵女之,行路走动规矩俨然,教科书般的完美。但这样一个完美的虚假的妻子,有朝一日突然变了样,妖精般的吸人精气,永安侯能不喜欢?他本来就好这一口啊!

    玲珑就是清楚地看清了这两人,才勉为其难陪他们玩一回。下个世界她想更加张扬放肆一点,那这个世界就得吃饱一些。永安侯虽然浪荡拙劣,可架不住生的好啊,在玲珑这儿,长得好就能让她原谅。

    更何况现在永安侯对她言听计从,她干嘛要这么快吃了他,爱是可以培养的,现在有些腥气,也可以好好提炼嘛,等他爱她爱的死去活来不能自已,她再吃掉他……等待食物入口之前,玲珑总是充满耐心的。

    初芷痴痴地抬起脸抬了好一会儿,明明侯爷都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为何却不作反应——是了,侯爷肯定是担心夫人察觉,所以才故意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待会儿……只要一点点时间,侯爷不会不管她的!

    正在初芷绞尽脑汁想办法找机会和永安侯独处的时候,玲珑突然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妾身累了,要去小憩片刻,侯爷这蔻丹妾身看着喜欢,可侯爷方才把妾身的指甲涂成那样,就罚侯爷自个儿洗掉好了,初霜,你们进来伺候着,谁都不许帮忙。”

    “是。”初霜初雪抿嘴一笑,跟着进里屋去了,留下永安侯原地苦笑。他坐到之前的位子上,取了玲珑用来洗他涂的凤仙花汁的水,沾了些许白醋慢慢地擦,正在这时,一个人影试探性地接近他,永安侯十分警觉,一抬头,一张放大的女子面容将他吓了一跳!

    这人不是初芷又是谁!

    她哀哀戚戚地凝视着他,梨花带雨,这本是永安侯最喜爱的姿态,可现在的初芷做来,着实称不上美了。她脸色蜡黄,眉毛因为许久未修变得粗糙而不整齐,嘴唇也有小幅度的干裂,最重要的是整个人的气色非常差,差的让永安侯乍一看没有认出来。

    靠近的面容上,不平整的皮肤表面和微微凸起的小疙瘩都是那么显眼,让永安侯不觉想起妻子那张新剥鸡蛋般娇嫩的面容来,那水一般的肌肤,他曾用心膜拜亲吻过,靠得极近时,也瞧不见一丝毛孔,满身的冰肌玉骨,哪里是语言能够形容的。

    乍不见初芷那几日,他心中着实惦念,只是妻子看得紧,他又自恃身份,不好纡尊降贵去下人房见她。这时日一长,爱妻美丽更胜以往,他尝了鲜,就更是将初芷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见过龙女之人,是再看不上世间其它女子了。

    玲珑便是因为饥饿法力尽失与人类无异,也能凭借己身的手段活得如鱼得水,更何况只要她稍稍得到一些食物,便可呼风唤雨。

    “侯爷……”

    “你、你是初芷?!”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永安侯,仅一个月余,一个美娇娘便成了这般模样,也叫他吃惊不已。“你怎地——”

    初芷哪里能不懂他语中未竟之意,当下心中一酸,她自然也晓得没了夫人的庇佑信任,自己在这府中过得是什么日子。可叹她并不为此对原主感恩戴德,而是怨恨玲珑这般对她,仿佛原主对她掏心挖肺是理所应当一般。

    初芷知晓自己如今美貌怕是大不如前了,恶劣的环境是次要的,她自己的状态就很不对,自打从夫人身边被赶走,她成日忧思过重,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又怕夫人折磨自己,又怕侯爷忘了自己,想方设法去见侯爷,却又被那群下人挡住去路,这日子她可真是过够了!

    扑通一声跪下,本就留下隐疾的双膝更是疼痛不已,可初芷顾不得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想求侯爷给个恩典,哪怕是将自己送出府养成外室呢,假以时日自己肚皮争气有了孩子,还不是享福的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她不会输的!“侯爷,求侯爷救命!”

    “怎么了?”毕竟是真心喜爱过的女子,永安侯还是弯腰将初芷扶起,初芷顺势抓住他的手,他才察觉她的双手也苍老了许多,手背上甚至还有一层薄薄的皮屑,应是太过干燥所致。

    联想起方才捧起素手涂染蔻丹,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求侯爷放奴婢出府吧!奴婢着实是在这府中待不下去了!侯爷许奴婢个恩典,奴婢感激侯爷一辈子!”初芷哭起来,只是这番就不再有那我见犹怜的美了。“再在侯府待下去,夫人会弄死奴婢的!”

    “你说什么?”永安侯一愣。“此事与夫人有什么关系?”

    “夫人知晓了奴婢与侯爷的事儿,这才百般折辱凌虐奴婢,奴婢这一个多月来日日夜夜睡不着觉,总怕下一刻就会死在这儿。侯爷、侯爷您救救奴婢吧!看在奴婢对您一片痴心的份儿上——”

    永安侯乍闻妻子得知了自己与初芷通奸一事,面色一变:“她是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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