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凌到底给了三人缓冲,让他们处理张强的尸体,卫生间是池疏跟他一起去的。裹好尸体,立刻抬着送去工具房。
清洗了双手,几人坐在客厅。
江薇问道:“我们已经知道晚上的规则,今晚,是不是就安全了?”
崇凌笑笑:“谁知道呢。”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令江薇三个又紧张了。
池疏却一直在想什么:“你有没有注意到房间里的情况?床上有两床被子,但只用了一床,从压痕褶皱看,两人是并排躺着睡的。”
崇凌知道他在说什么,点头道:“所以两人应该不是表兄妹,而是情人。”
女人对这种话题很敏感,江薇马上反应过来:“你们说的是赵晓琴和张强?”
不算太意外。
赵晓琴年轻漂亮,池培伦却五十多岁,且繁忙,身体每况愈下,所以能给与赵晓琴的就是钱。赵晓琴得到了钱,又有大把空闲时间,又有了别的需求,所以暗中又找了个男人,试图面包和爱情兼顾。
那么,赵晓琴腹中孩子的父亲就值得商榷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池疏提及这个,是想到一个被推迟的疑问:“昨天在池培理死后,我们曾质疑过,为何赵晓琴没听到书房动静。我们推测,当时两人不在房间,那么,他们去哪儿了?”
“有什么关系吗?”李浩洋质疑。就算找出原因,又对眼下情况有什么帮助?已经死了三个人,杀他们的是鬼!
池疏看着三张迷茫的脸,为崇凌感到同情。
李浩洋很活跃,但一直没在状态;方毅言语吝惜,好歹从偶尔的发言,证明他在用心;江薇大概年长几岁,又在职场历练过,有一定的观察和思考,但并不能帮上崇凌,因为她太畏惧,不敢独自行动。
他们都依赖着崇凌,依赖他的经验、情报、分析等等。
崇凌对此没有烦躁,依旧一贯的温和:“我们怀疑池培伦的死是谋杀。陈律师19日晚上9点才会来别墅,很可能在那之前我们都处于危险之中。目前我们掌握的信息还不足,一旦有变故,会打的我们措手不及。”
池疏接着说:“所以我们有一个猜想,若是找出凶手,是否会平息二叔的执念?”
他没有直接说出“鬼”,但这句话本身的意思却很明白。
崇凌只是看看他,没说什么。
至于其他三个,根本没意识到。
“找凶手?”三人为此兴奋。只要不是跟鬼对上就行,再者说,怀疑对象也没几个,一个个排查就行。
“你有什么想法?”崇凌问道。
池疏想了一会儿:“我想再回赵晓琴的房间去看看。”
实际上,他对于昨晚赵晓琴不在房间的去向,并没觉得藏有什么大秘密,但就是在意。之所以要去查,也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更是一种直觉。很多时候,案件重要的线索,就藏在不起眼的小地方。
房间里状况并没改变,血迹仍在。
这里只是客房,作为暂住,赵晓琴的东西不多,要紧东西都会收在行李箱或手提包里。五个人翻找,不多时就将赵晓琴的所有东西都找到了——衣服、化妆品、首饰、瓶装叶酸、几袋小零食等,手机和充电器就放在床头柜。
池疏拿起红色手机,有锁。
李浩洋见了,说道:“交给我。”
“你会开锁?”池疏挺意外。
“看同学弄过,挺简单的。想要保证手机里的数据不丢失,最好用电脑。”李浩洋说着,将张强和赵晓琴的手机一起拿了:“那会儿我看到小玲房间有个笔记本电脑,借着用用。”
别的也没什么发现,干脆到楼下等。
李浩洋那边摆弄了十来分钟就完工,两个手机锁都解开了。
池疏和崇凌各拿了一个检查。
池疏查看的是赵晓琴的手机,相册里有很多自拍照,短信则暴露的多些,有跟张强暧昧的交谈内容,某些言语隐晦,却真实的证明了赵晓琴怀的孩子的确是张强的。
一样样细致的翻看,突然发现了一条录音,日期是昨晚20:15。
池疏将其点开,听到的竟然是池培理和池雅的对话。
——三叔要跟我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提前道声恭喜,小雅你可是双喜临门啊。可惜你爸爸看不到了,但话说回来,若你爸还活着,你这事儿还真不能成。
这话似乎惹恼了池雅,池雅的声音冷了——三叔!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的那份东西爸爸早就给你了,信托基金,每年支取一定的额度,终生的。爸爸也是用心良苦。三叔,这次的遗嘱,本来已经没有你的份额,你却能再得一份,也是大喜事!
——生什么气嘛,三叔就是说说。你呀,看着挺柔弱的小姑娘,性子这么倔呢,跟你妈一样。这性子吃亏啊!当初你妈如果不是性子这么要强,能跟你爸总吵架吗?不吵架,你爸外头能找人吗?你也是,仗着你爸疼你,一个劲儿的气他,听说那天晚上你们还吵架了?
——三叔没别的事,我回房了!
——等等。小雅,说个正事。你一向聪明,三叔我呢,平时开销大,想多分点钱。你跟你哥也不愿意家产被外人得去吧?你看看来的都是什么人,情妇、私生子,啧,说句不好听的,我看那几个没一个长得像你爸。
——这是爸爸定好的遗嘱。
——事在人为嘛。跟你哥说说,咱们自家好商量。
这段录音仅有1分12秒,乍看没什么重要内容,却值得琢磨。
“张强手机有同样的一条录音,大概是做备份的。”崇凌说道。
池疏分析道:“从录音来看,三叔找池雅,主要是为遗嘱,想要弄掉你们四个的继承份额。前面的话都是铺垫,倒也透露了两件事:一,池雅和罗文轩定亲,二叔是不满意的;二,池雅跟二叔的关系也比较紧张,且二叔出事的当晚,两人还吵过架。”
崇凌接过话:“录音的是赵晓琴,听着对话比较完整,基本排除意外撞见再录音的可能。那么,有两个疑问:一,赵晓琴是盯着池培理还是池雅,目的是什么?二,录音中似乎没什么敏感内容,赵晓琴为什么要保留?还谨慎的做备份。”
“拉拢我们?”李浩洋猜测:“毕竟池培理不止想对付赵晓琴,还有我们四个,赵晓琴势弱,想跟我们联合。口说无凭,录音可以证明啊。”
江薇也提出自己的看法:“或者,赵晓琴是想用录音做筹码。我们不是要找杀死池培伦的凶手吗?池雅跟他吵过架,又被反对婚事,有杀人的动机啊。池培理也一样,池雅说了,池培理只有信托基金每年定额的支取,根本不够他花销,为此产生矛盾冲突,也可能杀人。”
池疏却觉得,还欠缺点儿什么。
崇凌提道:“池培伦的死,认定的是心脏病发,发现时人躺在床上,疑似睡梦中死亡。死亡时间是夜里2点多。这表示,若他的死真有内情,必然是谋杀,而不是激/情杀人。
谋杀需要计划,需要布局,很隐蔽,起码在死亡被发现时,所有人都认为是病亡。所以,当晚在别墅内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
找凶手,要谨慎,我们恐怕只有一次机会。”
最后一句说得隐晦。
据崇凌猜测,若是找出凶手,肯定要提交。但提交给谁?以怎样的方式?目前不得而知。游戏绝不会让他们一个个尝试,只怕一旦提交错误,就会以死亡作为代价。
“我去问问小玲。”这是昨晚就定好的计划,却因一个个变故险些忘记了。
小玲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在房里休息。
池疏过来时,小玲手里握着手机,不知看着什么而发呆。
“池疏少爷?”小玲忙站起身。
“我有点儿事想问问你。二叔的尸体是谁发现的?”
“是、是我。”小玲回想起那一幕,紧紧抿了抿嘴唇,双手也紧张的交握:“在先生生前,别墅里人挺多,门卫、司机、园丁,女佣算上我在内,一共四个,大家都各司其职。我原本的工作并不包括帮厨,而是负责别墅三楼的清洁管理,因着三楼就只有先生住,所以实际上我就是照管先生的卧室、书房、休闲室,也照料先生起居。
那天早上,我照常在7点去先生卧室。先生的作息一向很规律,早饭在7:30,他提前10分钟就会下楼。但那天我敲了门,没有回应,门没有反锁,我一扭把手就开了。
我喊了两声,没人应。我觉得挺奇怪,先生身体不好,睡眠质量也差,有个响动就会醒,却对我的声音没反应。我就凑近了去看,却发现先生的脸色不对,嘴唇发紫,好像连呼吸都没有。
我正害怕,赵小姐进来了,她大叫了一声,之后大少爷大小姐等人,都来了。”
“那天留宿的人多,有人住在三楼吗?”池疏问。
“只有赵小姐住在三楼,池培理先生住的那间。”
“能给我描述一下卧室的情况吗?你进去时是什么样?”
谁知小玲却道:“张伯有钥匙,池疏少爷可以亲自去看。”
池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是说,二叔的卧室还保留着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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