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激灵坐起来, 宫肆顾不得自己一身冷汗, 急忙去抱旁边的阿吉,然而就在他把阿吉抱在怀里的时候, 他这才发现旁边两个弟弟的状况也明显不对。
冬春很痛苦的在扭动,一头一身的汗, 仿佛下雨一般不断往外冒, 浸湿了自己的衣服不说, 还把他的衣服也湿透了, 他醒来时那一身的冷汗搞不好就是冬春身上的。
而秋夏的状况虽然好像比冬春好一些,然而仔细看也没好太多。虽然不像冬春那样痛苦的扭动, 然而紧紧皱着眉头, 秋夏的额头也是一头汗。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唯一一个没有受影响的就是宫肆了,他下意识的向窗外望过去, 然后发现外面忽然多了许多灯光。
就在他们的正前方,忽然聚集了好些灯光,在那遥远的方向,好像一个热闹的集市。
宫肆看看表凌晨四点三十二分。
皱起眉,他本能的知道, 那里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 他只好拧来湿毛巾一遍又一遍的给弟弟们擦汗, 直到秋夏醒过来, 一双乌黑的眼睛沉沉看向窗户那边, 他用暗哑的声音道“那边有个强大的使用者。”
“他的能量总量太大了, 是黑色的, 几乎没办法区别哪些是他的能量,哪些是黑夜。”
“真是个强大到可怕的家伙”最后这句话,秋夏是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出来的。
那股可怕的能量足足“燃烧”了两个多小时,阿吉也就哭了两个多小时,冬春更是一直昏睡,直到凌晨六点多的时候,那股能量忽然毫无预兆的消失了。
扁着眼睛,眼泪还挂在眼眶里,阿吉总算不哭了。
就这么瞪着对面,他最后把脸埋进了宫肆怀里。
冬春身上怎么也擦不干的冷汗也终于止住了。
“那个家伙不会是死了吧”宫肆猜测道。
“不知道,有可能是死了,也有可能是又熬过去了。”刚刚成为使用者半年,饶是天赋十分惊人,秋夏仍然无法对他人的能量值做出精准估计。
这不是学习力的问题,更多的而是经验,他现在太欠缺经验了。
“要么死要么活,总觉得半死不活最可怕。”宫肆总结道“就和跳楼一样,要么被东西拦住奇迹般没死,要么直接摔死,就怕那种沿路磕磕碰碰,掉下来的时候身体都坏的不行了,还没死的,那才受罪呢”
“嗯。”秋夏深以为是。
而此时此刻,在宫家兄弟房间窗户的对面,一座深深掩映在树木之中的房子内,人人缄默,大气都不敢吭一声,所有人都是一脸肃穆。
如果宫肆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的话,大概会愣住。
因为他大概真的忽然领悟“乌鸦嘴”这项技能了。
“怎么样主人现在的情况如何他怎么会忽然醒过来能量值还一下子涨成平时的程度”之前押送宫家兄弟回来的老者眼眶红红的,一脸焦急的对身前的人道。
站在他身前的有三个人一名中年男子,一名中年女子,还有一名则看起来年轻得多,也是男性。
虽然没有穿白袍,不过他们给人的感觉怎么看都像医生。
“因为这次的治疗是由我们三人协力完成的缘故。”开口回答他的是其中那名中年男子,皱着眉,他的脸色也异常苍白,看起来就是极度疲劳的样子,仿佛刚刚经过一场艰辛的劳作。
“我们三个人的器属性并不同,通力镇压虽然将贵主人的能量体压了下去,可是毕竟是三种属性的能量,加上贵主人的能量极具消耗力,我们的压制效果被他解开了”
男子说着,脸上有些惭愧。
“我们必须得承认,我们的能力比起老师差之甚远,即使三人合力仍然差了太多,没有办法完成对贵主人病情的完全压制。”
“这你们的老师就没有留下其他的治疗方式吗”身为学生,最惭愧的大概就是自己无法青出于蓝了吧眼瞅着这三人的脸上同时流露出惭愧之色,老者脸上的焦急更甚。
“很遗憾,并没有。”说话的还是中年男子。
“老师从年轻时就接到了贵主人的案子,这么多年下来一直为他治疗,也一直在想有没有其他的方式。”
“然而没有。”
“贵主人的病其实根本不是病,只是因为太强大了,找不到合适的容器,通过暂时中止生命活动的形式让他身周的能量值暂时降低,与其说这是一种治疗方式,不如说是一种拖延时间的方式。”
“让他陷入「沉眠」状态,这样一来他的能量值就会被这种状态「欺骗」,进而同时进入假死的状态,如果在这期间找到合适的器,便可以唤醒贵主人。”
“其实这已经是对贵主人身体损耗最小的方式了,然而”
中年男子说不下去了。
最后,还是他的师妹替他说完了“然而这种方式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我们三人能力不足,要么你们现在能够立刻找到师父级别的医者,要么就为他找一个器。”
“恕我直言,我不认为你们能找到比我们的师父更优秀的医者了,所以基本上,你们眼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为他找一个器。”
“是要定契的那种器,而不是找一群器来分担他的能量。”
“这种情况下,哪怕器本身的能力尚有不足,然而利用契约的能力,贵主人的身体还有一些生机。”
“这个器最好年轻,生命力强大,可成长型,最好是水系,且潜力值在s级以上,众所周知,水系的治疗效果最明显,而且最温和。”
“不过留给你们的时间并不多了,定契的事情最好在半个月内解决。说起来,找到这种器的可能性和找到我们师父级别的医者难度差不多,你们”
看向眼前的老者,女人眼中微有同情。
虽然说了两个方法,然而其实只有一个,还是几乎等同没有的一个。
说穿了,她只是在委婉的向对方下病危通知书罢了。
她总不能直接朝对方说“你的主人不行了没救了,直接等死”吧
眼前的老者会杀了他们的
虽然看起来垂垂老矣,可是这名老者可是目前世界上最厉害的几名使用者之一还是纯“武力”方向的那种
惹不起惹不起
不过,即使这样,她仍然几不可查的向后退了一步,生怕老者一怒之下对他们做点什么。
然而
因为距离非常近,而她又在一直认真观察老者的反应,所以对方的表情才刚刚有点变化,她就立刻发觉了。
她以为对方听完她说的话会发怒,可是并没有。
事实上,在她说完这番话之后,她惊讶的发现老者的表情居然变平静了。
从一开始的焦急变得平静,直到最终变回平时那种冷静的模样。
“我知道了。”她听到他这样说道。
“虽然你们没办法对主人进行治疗,可是普通的身体调理你们总归比其他医生强一些吧”他板着脸看向他们。
“这个自然”他看起来太过威严了,以至于他们的回答情不自禁就又快又弱势了。
“那么主人还是拜托你们了。”说完,老者朝他们深深的鞠了一个躬,他们想推拒,然而对方的气势却由不得他们拒绝,等他们重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只能目送老者的背影离开。
“无论如何,主人定契这件事必须要进行了。”长长的会议桌顶端,老者双手交叉,面容严肃道。
在他下面的会议桌两侧,还有一、二五名老者,三男两女,年纪都不小了,除此之外,还有空出来的椅子。
“能在这个紧要关头被阿谢你找到,这个孩子搞不好真的是老爷命中注定之人。”一名老婆婆缓慢道。
“也只能这么想了。”另一名看起来没精打采有些颓的男性老者开口“岭西那些不争气的学生说还有半个月时间吧也不知道他们说的话靠不靠谱,我们得照着十年内准备。”
“也是,听说那还是个孩子,主人现在又需要调理身体,实在不方便他们接触,那只能用「那个方法」让他们建立连接了。”
“嗯,没错,还有「那个方法」”另一名老婆婆挑挑眉道“岭西先生虽然没有留下青出于蓝的好弟子,不过倒是留下了这个建立连接的好法子,好些医者都不知道呢”
“唉岭西这个家伙医术是没的说,看在他对主人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份上,他那些学生,阿谢你也不要太吓唬他们。”说这话的是一名看起来非常和气的老爷子。
任由他们说着,坐在主座上的老者一直一言不发,直到其他人话说的差不多,也都各自自己派发了差事,他才放下双手“既然大家都知道了自己即将做什么,那么,就开始做吧。”
说完,他便站了起来,这个举动意味着散会。
其他几位老者显然习惯了他的作风,或快或慢的站起来,他们从房间里的各个门分别离开了。
然后,就在他们散会的半小时后,宫肆从其中一名侍者手中收到了
“一只袜子”拎着手中的小布头,宫肆挑了挑眉毛,难以置信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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