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近的天气越来越热,慕思思整个人就有点没精打采的, 提不起精神来, 她原本就是最怕热的体质。尽管皇宫里会有冰块, 宫女们知道皇后的怕热的体质,更是在殿内放满了冰块,但也只能勉强缓解了一点炎热的气息。
这种季节对于慕思思来说还是很致命的, 她简直快要被热死了。
于是慕思思在睡觉的时候也总是会往角落里缩去, 不再像先前那般地窝在闻明孚怀里, 可身边没有他的气息又睡不着, 所以睡梦中又会慢慢地摸回来, 在闻明孚怀里哼哼唧唧的, 又热又难受。
闻明孚盯着她看了整整一个晚上, 也给慕思思扇了一晚上的扇子,只是效果并不显著,慕思思仍旧睡得不稳, 半夜里被热醒了很多次。
最后,闻明孚便决定将慕思思带去山庄避暑。
能有避暑的地方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而等到慕思思知道那里还有冷泉可以泡, 就更加高兴得不行。
一同前去的还有他们的儿子闻承安。
太子殿下今年已经快十一岁了,原本闻明孚是想把他留在宫里应付那些大臣,而自己与皇后去避暑山庄游玩的。
只是闻承安似乎早就听闻了消息, 命人准备好行李,在出发之前及时等在了养心殿门口。
闻明孚看见他的时候,脸色简直沉得比炭还要黑, 可是面对着慕思思的目光,他沉默一晌,最终只能不情不愿地把电灯泡也一并给捎上了。
闻承安到避暑山庄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轻松,他的老师给他安排了许多的功课,还需要他写上几篇新赋。
至于闻明孚更是毫不留情面地给儿子塞了一堆的奏折,美曰其名让他提前学会如何处理政事,然后就准备带着慕思思去泡冷泉了。
闻承安默默地接过一沓厚重的东西,宛若小可怜一般地看向慕思思。
他什么话也没说,就已经够让慕思思心软的了。
她忍不住问道“你给他安排这么多东西干嘛”
闻明孚默然片刻,安静地看向慕思思。
慕思思见他许久都没出声,不由困惑地抬头看他,等待着闻明孚的回答。
谁知道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把人给牵走了。
慕思思震惊地说道“你拉我干嘛呀”
她回头想要看看孩子情况如何,却被闻明孚打横抱起,强行将她给抱走了。
闻明孚走得很稳,慕思思靠在他怀里,猝不及防的公主抱,唯有攥住闻明孚的衣角。
她正想说些什么,闻明孚见她要开口,低头便贴近了她的嘴唇,许久才不舍地松开了她,并用牙齿在慕思思唇上轻轻地蹭了下,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美味。
慕思思忍不住打他,“你气死我了”
闻明孚贴着她的脸颊,不解地蹭她“你怎么了”
慕思思说“哪有你这么做父亲的你带奏折过来就是为了让他看的吗”
闻明孚耐心解释“他都这么大了,能处理好这些小事。”
这个人的脑回路完全跟常人不同。
慕思思瞪他“我们说的是一回事吗这是他能不能处理好这些事情的问题吗你怎么老是虐待他,不是你生的你不心疼是吧。”
闻明孚蹙眉纠正她“我没有。”
慕思思见根本没法跟他讲清楚,气得都不想搭理闻明孚了,索性把脸埋在他怀里,拒绝任何沟通。
等到冷泉泡澡的时候,闻明孚把慕思思放下来后,她找了个最远的位置,去到角落那边泡泉水。
闻明孚脱了衣服下来时,只稍微离她近了些,慕思思便转头瞪他一眼,冷哼一声后又往旁边挪去。
闻明孚看着她,默默地又把距离缩近了些,只是还没等他靠近多远,慕思思又挪到一边去了。
见此,闻明孚顿时沉下脸色,一言不发地盯着她,身上的气压莫名的低了下来。
如果换做其他的宫女太监看见眼前这一幕,只怕会被吓得直接跪倒在地,就连陪伴他多年的常春见了,恐怕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有任何的胆怯情绪。
但慕思思才不会畏惧他,她的胆子便是被闻明孚给养大的,所以在看见他这幅表情后,瞬间就瞪圆了眸子,不甘示弱地盯着他看,装作很凶的模样。
闻明孚看着她没出声,在对上她的视线后,原本的郁气也被一点一点地安抚了下来。
他轻抿唇。
慕思思重重地哼了一声,表明自己的立场后,便转到一边去继续去了。
她仰起头来悠闲地看着蓝天。
池子里的水清凉极了,十分降暑,潺潺流水抚过来,仿佛也在慕思思的肌肤上轻拂着,带来阵阵的凉意。
瞬间就缓解了不少的暑气。
闻明孚却在这时起身,将旁边衣袍一拎,随手穿上。
慕思思听见身后的动静,还在奇怪着他到底在做什么的时候,眼前的视线就突然被闻明孚给占据了。
原本的蓝天白云被闻明孚挡住,慕思思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他的身影。
慕思思不满地强调“你挡着我了”
闻明孚嗯了声,并没有让开,悠哉坐在冷泉旁边,仍旧将慕思思的视线遮掩得一干二净。
慕思思说“你过去一点。”
闻明孚轻颔首,他凝视着她,尽管嘴上答应了,但却没有挪动半步。
慕思思鼓着脸,被他这副模样气得不行。
她扭头看见池子里的水流,眼珠子一转,瞬间就有了主意。
慕思思不动声色舀了一汪水,转身就是一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闻明孚身上泼去。
闻明孚只偏了偏身子,很快就避开了慕思思的攻势,边上的地面留下一滩水渍。
慕思思更是气愤,直接游了过来,一把按住闻明孚,软声训斥道“不准动”
闻明孚就势坐下,任由着她把自己定在一边,抬了抬眼看她,“不生气了”
慕思思瞥了下他,撇嘴没出声。
闻明孚了然“还在生气。你怎么了”
他的手还是凉的,抚上慕思思脸颊时,仿佛比冷泉里的池水还要让人感到几分寒冷。
闻明孚掌心的细茧硬硬的,有些粗糙,慕思思看向他,忽而捧起一汪水就往他身上甩去。
闻明孚衣襟湿了大半,他低了低头。
慕思思则是看着他这副模样,哈哈笑出声来。
闻明孚听到笑声后又抬眼看慕思思,她脸上还洋溢着灿烂的笑意。
她一直被护得很好,从未看见过任何肮脏不堪的东西,眼底永远都盛着最为纯粹干净的笑意。
这是比泉水还是清澈干净的颜色。
闻明孚这样想着,不由在池水里碰了几下,沾了几颗水滴,在慕思思脸上碰了碰。
慕思思笑声顿时就停了下来,皱眉严肃看他。
她不忿闻明孚的反击,索性伸出手来,将还穿着衣服的闻明孚一把拉到了水里来。
要是单凭慕思思一个人的力气,是肯定拉不动他的,但有着闻明孚的自觉配合,所以他很快就被她拉下水,衣袍全都湿了,一一沾到了身上,更加显现出身形来。
尽管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但慕思思在面对着这样的画面,仍旧会忍不住有些脸红。
她口是心非地偏过脸去,“让你拿水泼我,该”
闻明孚只轻轻一捞,就把她给捞进了怀里,话语里还带着笑意,“思思”
慕思思说“嗯”
她只抬起头看他,努力不往底下看去。
闻明孚脸上还沾染着些许水珠,那是慕思思刚才弄的。
他贴着她的脸颊,泉水很快也沾染到了慕思思那边。
闻明孚纠正她一句话“刚才是你先泼的我。”
慕思思抹了把脸,不认账道“是吗谁说的你有证据吗没有的话别胡说哦”
她抬起下巴,一副我就是不认账看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倨傲神情,看上去可得意了。
闻明孚哦了下,却也不说话了,低头就亲起她来。
慕思思被他亲得一阵脸红,再加上闻明孚的身躯还紧紧地贴着她,将慕思思禁锢在怀里,让她避无可避。
慕思思大声道“快放开我,我还在生气呢”
闻明孚亲了亲她的嘴角,似乎还挺耐心的,说“嗯。”
慕思思扭过脸,准备与他讲道理,“你看,这都第几次了,他才十一岁,你怎么能把事情都堆在他身上呢,这是欺压童工”
尽管闻明孚没听明白她话里的“童工”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道“朕十二岁的时候已经登基了。”
慕思思反驳他“你是你,他是他,这能一样吗。”
闻明孚继续耐心回答“我们的孩子不至于这么没用。”
慕思思更是睁大了眼睛,“这是重点吗重点是我们是过来玩的,你就不能让他休息两天吗”
闻明孚敏锐感觉到这个话题要是再继续进行下去,不管慕思思吵没吵赢,她最后还是会不高兴的,于是不再提这件事情,低头堵住了慕思思的嘴,让她再无暇顾及其余事情。
慕思思在冷泉里泡着的时候,为了方便泡澡,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于是很轻易的就被解开了。
于是他们从泡冷泉变成了另一方面的泡澡,事后闻明孚又抱着懒到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的慕思思去清洗了一番,再洗了一次澡。
至于他们的儿子闻承安,则还是被作为“童工”压榨着,等到把所有奏折都看完之后,还得写先生布置下来的作业。
闻承安挑灯夜战着,直到他累得都直接靠在书案睡着的时候,殿外的宫女们也不敢在他没有同意的情况下随意进来。
她们畏惧着闻明孚,同样的也敬畏着如今才十一岁的太子殿下。
闻承安越长大就越像他的父皇,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性方面,就连一言不发时候的面无表情,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个少年时期的闻明孚。
慕思思惦记着儿子,换好衣服后很快就拉着闻明孚过来。
宫人们在听到动静后,连忙跪下来行礼。
慕思思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起来,然后又再拖着他进闻承安的寝宫。
在她看见闻承安都已经累得在书案旁睡着时,不由转过脸去狠狠地刮了闻明孚一眼。
慕思思将旁边的油灯放过去了一些,走过来把桌面的奏折等物收拾好。
闻明孚想过来帮忙,在被妻子瞪了一眼后,不情不愿地地实在旁边侯着。
视线仍停留在慕思思身上,做好随时接手帮忙的准备。
因为桌面上的东西有些多,所以闻承安睡的时候只能缩成一团,将半个身子靠在书案上。
慕思思原本想将他抱去床榻休息,氪原本才到她膝盖的小孩,如今都长得比她还高了,她没法再像小时候那样抱得动他。
闻明孚走来,轻而易举就把他背了起来,慕思思在旁边跟着,将闻承安的衣襟睡得有些散开了,伸手替他系好。
她的指尖触碰上来时,闻承安若有所觉地睁眼,看见慕思思的身影后,声音迷糊地唤道“母后”
闻承安回神,下意识说道“先生交代下来的东西我还没写完。”
慕思思看了眼闻明孚,轻声说“睡吧,明天再看。”
闻承安留意到她的视线,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被人背着的。
他小声地唤了句“父皇。”
闻明孚嗯了声,把他放去床上,临走前又说了句,“有几页写错了,醒来重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慕思思掐了下。
闻承安点头“是,孩儿明白。”
屋内灯光已经熄灭,唯有月光还在明亮地闪动着。
闻承安靠着枕头,转了个身,又从枕头底下拿出一颗夜明珠来,那珠子比他掌心还要大些。
面上刻了一家三口,是闻承安童年时贪玩刻下的,是小时候的他与爹娘。
慕思思当时见了还很开心,在上面刻了自己的一个单字,并且也让闻明孚刻了一个。
尽管闻明孚不太情愿做这种在他眼中看来十分幼稚的事情,但在小妻子的逼迫下,还是乖乖听话地刻字了。
他握紧了珠子,小心翼翼把它放回到枕头,遂又闭上了眼睛。
慕思思他们在避暑山庄住的第三天,宫里边传来了消息。
太后薨了。
闻明孚接到信鸽传来的信时,神情平静地把它放回到竹折里。
慕思思与他站在一块,闻明孚拆信的时候她也看见了,于是问道“要回去吗”
闻明孚揉着她的脑袋,低声道“不用。”
他转头对常春交代“把她葬了,放入先帝的皇陵里,那里还有个留给她的角落,就放那儿吧。”
常春领命下去,回宫处理丧事。
秦王是半月前没的,死在秦王府里,尸体都快要臭了才被巡逻的捕快发现,然后赶快禀告给了皇上。
太后的死并没有在宫里引起什么风浪,安静地死去,又悄然地下葬,没有人敢去祭拜她。
先前她与秦王意同谋逆,且祸害皇嗣的消息传出之后,皇宫内外的人便立即与他们撇清了关系,就连秦王先前的酒肉朋友都被家里人关在了府里,生怕跟他有了联系,被皇帝惦记上。
陛下连亲弟弟的手指头都能说砍就砍,他们与陛下的关系难不成还能比秦王亲吗
秦王在王府苟延残喘了将近十二年,最终死得悄无声息,而太后在听到小儿子去世的消息之后没多久,很快也去世了。
闻明孚将信鸽放飞之后,便抱着慕思思坐在一边,轻抵着她的下巴,似是走神。
他的手与慕思思的相握在一起,慕思思的手是热的,所以即使闻明孚的手带着凉意,在她那温热血液的温暖下,也很快沾染上了一丝温度。
慕思思从他怀里抬头,黑色的眼睛纯粹清亮,眼底的倒影只有闻明孚一人。
闻明孚在她额头轻碰了下,似乎落下了一个很轻柔的吻。
慕思思没有闭上眼睛,在分离之际,很是认真地看着他。
她不怎么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系统这边也没有怎么提及过闻明孚的身世,但莫名的,慕思思感觉到闻明孚这会儿情绪好像与平时不同,不像是在难过,而是一种比难过还要难以形容的情感。
她伸手抱住了他,声音轻轻软软地问道“怎么啦为什么不说话”
闻明孚环住她,低头在慕思思颈窝里轻嗅着,微弱的气息扑洒在她脖颈,温温热热的。
慕思思的脖子很快就红了。
可她仍旧抬头看着他,视线没有移开半分。
等到喝药时间,宫人们很快就送了药过来。
闻明孚端药喝完,随手将药碗放回去,他们接过东西便退下去了。
闻明孚嘴里还弥漫着苦涩的药味,让他不适地皱了下眉。
慕思思抚平他的眉心,迫使闻明孚的眉头舒展开来,那力道还有些大,几乎把闻明孚的眉毛揪下来了两根。
慕思思看到手心的东西还有些心虚,连忙把手放了下来,重新又抱住他。
见闻明孚的视线似乎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慕思思凑过去,讨好地在闻明孚嘴边轻啄了一口。
结果药味就苦得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看着她这副懵懂笨拙的可爱模样,闻明孚轻扯嘴角,终于笑了。
他低头,与慕思思交换了一个长长的吻。
等到夜幕降临时,两人已经坐在窗边许久,慕思思差不多窝在闻明孚怀里睡着了。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闻明孚看了眼外面的月光,说道“朕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喝药,难闻得很,那味道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喝过的东西。”
慕思思听到这句话瞬间也不困了,猛地睁眼,晃了晃还没怎么清醒的脑子。
闻明孚握着她的手指,指尖缓缓地触碰着她,但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其他的事情过于肮脏了,他也不想让慕思思知道。
太后之所以不喜欢他,是因为闻明孚在刚生下来没多久就被抱去了当时还是太后的太皇太后身边。她便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认为太皇太后是看不起她的家世,才会将自己的儿子带走养在身边。
等到太皇太后没了,闻明孚又被送回到她那里,但当时的太后已经育有一子,且把所有情感都放在了小儿子身上,再加上记恨当年的事情,就更加不会对他有太多的关注。她一心想要让自己的小儿子当上皇帝,便假意对闻明孚好,实则一直想要暗中加害于他,给闻明孚喝的药统统都加有,想要让闻明孚悄无声息地死去。
没想到他就这么命大,还是活了下来,只不过仍旧落下了一些奇怪的病根。
亲人的背叛与否在闻明孚眼中不值一提,他们厌恶害怕的种种想法,也与他毫无关系。
慈宁宫那边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闻明孚便更加觉得这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了。
那些人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可笑的是他前世居然会为了种种事情产生厌倦厌烦的想法,以至于错过了这么多的风景。
慕思思见闻明孚没有说话,认真地盯了他几秒后,便也就不再搭理他,转而看向外面的夜色。
等闻明孚回过神来,见她没有再看自己,咬了口慕思思的手指,在她指尖上又留下了一个红色牙印。
这么多年以来,在慕思思的无数次强调下,闻明孚终于有所收敛,不再随随便便啃她的手腕,如今猝不及防被啃了一下,慕思思腮帮子顿时鼓了起来,凶神恶煞地盯着闻明孚看。
她一把扑了过去,想要将闻明孚推倒,好教训他一顿。
只是两人原本是坐在藤椅上的,慕思思这么一推,椅子失去重心,两人反倒直接倒在了地上。
被两个成年人重重压着,又再被强行撞击了一下,椅子立时四分五裂。
闻明孚及时护着她的脑袋,以免慕思思会受到伤害。
她则是趴在他身上,因为被护得很好,所以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在看见散裂开的椅子时,难免还是有些愣神。
因为眼下的情景实在是过于狼狈了,他们摔倒在地上,周围则是断裂开的木块。
慕思思呆呆地看着,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闻明孚还以为她摔疼了,皱着眉撩开她的衣服想看看有没有受伤。
突然,慕思思扑哧一声笑出来,揪着闻明孚的衣襟,兴奋地说道“好玩我还想再玩一次”
闻明孚“”
他看着她,静静的没出声。
慕思思自觉理亏,撇嘴道“不玩就不玩嘛,这么看我干嘛。”
闻明孚叹了口气,他把人抱了起来,因为仅剩的一张椅子也给折腾坏了,暂时也没有别的歇脚地方,所以只能将慕思思放在书案那边坐着。
慕思思坐在书桌前看他,闻明孚替她整理好散乱的衣襟,又俯身给慕思思穿好了鞋子。
见她眼睛还是亮晶晶的,一脸兴奋。
他面无表情地在慕思思粉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又再捏了一下,把慕思思左右两侧的腮帮子都捏出小粉印来了。
慕思思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闻明孚这才走了出去,对着外面的宦官们交代了一番。
宫人虽有些惊讶皇上的吩咐,但还是顺从地去做了。
等到闻明孚再回来时,他身后就跟着一众宫人,手上均拿着各式各款的椅子。
闻明孚说“玩吧。”
慕思思刚看见时还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眼睛更加亮了。
据说那晚,守在殿外的宫人们不时地就能听见重物摔倒的动静,砰砰砰的,声音大得厉害。
但因着皇上的警告,他们谁也没敢进去看看。
更别提就住在不远处的闻承安。
他听到的声音更是加倍的清晰,就连梦里都几乎是那砰砰作响的动静。
闻承安哀怨地拿着被子盖住自己,重重地叹了口气。
某一日,养心殿的寝宫内,闻承安跪在上方,身子仍旧直直的,不见一丝狼狈。
闻明孚拿着戒尺,淡声问道“知道错了没有”
闻承安说“儿臣知错。”
闻明孚轻笑,声音里似乎还带了点嘲讽,“哦知错了,那你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
闻承安抿唇“不该以太子身份随便责罚宫人。”
闻明孚收敛了笑意,轻扯嘴角道“错,是你太蠢,他们是你的奴才,想罚就罚,何须找些有的没的借口,大大方方罚了便是,我看谁还敢以下犯上,说出半个不字。”
在绝对强权面前,其余人的看法并不重要。
闻承安微愣,低垂下了脑袋,似是有些被打击到,“是,儿臣知道了。”
闻明孚点头“手伸出来。”
闻承安听话地伸手。
慕思思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打断他们,她挡在闻承安面前,看向皇帝,问道“你干嘛啊,哪有你这么教儿子的,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你看看你都教了他些什么啊”这是要把闻承安教成第二个闻明孚吗对着大臣们又打又杀的,慕思思觉得这些人看上去都老了二十岁了。
闻明孚说“是皇后让我多教教他的。”
慕思思睁大眼睛“我是这么说过,但是你”
闻明孚握着戒尺,语气更是不解“朕教得不对吗”
慕思思“你觉得你哪里教对了”
闻明孚挑了挑眉,尽管没有反驳,但那张脸上几乎满脸写着朕哪里教得不对了的潜台词,慕思思只觉得有些无力。
慕思思直接把他戒尺夺了过来。
闻明孚怕伤着她,并没有硬抢,任由着她将东西拿走。
闻承安唤道“母后”
慕思思回头,见他跪得脸都白了,不由有些心疼,扭头过去又瞪了闻明孚一眼。
她替儿子擦了擦汗,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会跟他们闹矛盾啊”
闻承安在她眼里乖得很,可不像他爸那样的狗脾气,说砍人就砍人。
闻承安摇头,“没什么,是我做错了。”
慕思思微皱眉。
闻明孚却牵过她,提醒道“中午了,你该睡了。”
慕思思一到这个时间点就需要睡觉,否则的话一天都会没精神。
她被这么一提醒,也有点困了,轻揉了下眼睛,仍不放心地说道“不许欺负他,听见没有”
闻明孚点头,“你不用理这些,我会处理好的。”
尽管这时候夏天已经快要过去了,但殿内还是放了很多的冰块。
闻明孚哄着人回床上休息,又给她盖好被子,但因为怕她会热,所以只捂在慕思思的肚子上,以免着了凉。
慕思思闭上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闻明孚回来后,见他还在那边跪着,走到闻承安面前,问“你跟他们是怎么回事”
依着闻承安的性子,他没在他母后跟前提起,那么这件事就肯定与慕思思有关系。
闻承安神色倔强,声音还有些稚嫩“他们在背后说母后的坏话,被我听见了。”
闻明孚问“所以你就用鞭子打了他们一顿”
他举起闻承安的手,看了眼他的手心,“还把自己给弄伤了,两败俱伤,真是没用。”
闻承安的掌心红肿一片,是方才使用鞭子过度遗留下来的痕迹。
闻明孚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闻承安没有出声,抬头看向父亲。
闻明孚只问“你手底下的人是干什么吃的,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闻承安眼睑颤了颤,“儿臣”
闻明孚看着他手掌的伤,“下次再有人乱嚼舌根,就拔了他们的舌头,让他们再也说不出话来。”
闻承安点头“儿臣明白了。”
闻明孚示意他伸手,“那我罚你,你可认”
小少年一脸认真“儿臣过于鲁莽,认错。”
闻明孚用戒尺在他手心打了五下,“既是如此,那便继续跪着,一炷香后再起来。”
闻明孚收回戒尺,随手放到一边去,出去处理事情去了。
闻明孚回头看了眼,那孩子仍旧跪得端正。
闻明孚终于又亲手再揍了孩子一回,心情稍微得到些许缓解,他走出殿门,忽而唤道“常春。”
常春出现得及时,“奴才在。”
闻明孚望向前方,“先前妄议皇后的人呢”
常春连忙道“已经处理好了,那是新进来的一批宫人,不太懂事,这才”
闻明孚偏头,目光暗沉地看向他,“没有下次。”
因为这些年来陛下的性情收敛了不少,许多宫人都已经忘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胆子大到开始讨论起后宫的事情来,说皇后娘娘定是狐狸精变的,不然的话怎么会让皇上如此痴迷,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宫里头只有她一个人,而有人在看见皇帝的子嗣只有太子一人时,更是蠢蠢欲动起来。
他们哪里知道,陛下只是怕娘娘再受苦,才不愿意要孩子的。
常春连声答应“奴才知道。”
闻承安数够时辰,分秒不差后,才再站了起来。
他跪得太久,腿都有些麻了,起身的时候身子还有点不稳,晃动了一下。
见此,一旁的小太监连忙过去想要扶住他。
闻承安挥开他,自己站稳了。
他看了眼天色,知道母亲这时候还没起来,便跑去内殿那边看望她。
慕思思每天中午起来都会给闻承安讲故事,那些故事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与先生他们教授的知识不同,既温馨又梦幻。
而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慕思思也是这样给他讲睡前故事,哄闻承安入睡的。
闻承安“哒哒哒”地跑进去,还没真正踏进寝宫,就又停了下来,像个小大人一样认真严肃地整理好自己的衣冠,这才迈着步子走进去。
闻承安见慕思思还在榻上歇息着,蹲了下来,在她床头唤道“母后”
慕思思似乎听见他的声音,隐隐的有了些许反应,但只是动了动身子,却没有醒来。
闻承安又再唤了两声,见母亲仍旧没有苏醒,不由深沉地叹了口气。
他见慕思思额头还流了汗,伸手给她擦干净后,又跑出去看了眼外面,附近都放上了冰块,其实不怎么热,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母后总是外地怕热。
闻承安想了想,跑到书案那边拿起把扇子来,搬了把小凳子在慕思思床头边坐下,认真地给母亲扇起扇子来。
系统原本还守在旁边与慕思思一道睡着,感觉到凉凉的风后,睁开了眼睛。
便看见宿主的孩子十分细心地给她扇风。
它歪头盯了眼,很快又闭上了眼睛。
闻承安扇得手有些累了,但见慕思思仍然没有醒过来,便没有停下,继续摇晃着扇子。
右手累了就换成左手。
闻承安扇着扇着,竟也开始有些困了,慢慢的动作停了下来,靠在床头睡着了。
闻明孚带着一身血腥味回来时,就看见床榻一大一小两个的身影。
他脱掉外衣,将闻承安抱了起来,放回到床的另一边,自己也跟着一同上了榻,揽紧了慕思思。
闻承安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早就醒了,他被父亲挤到一边去,只能可怜兮兮地缩在角落。
他看了眼依偎在一起的夫妻俩,再看向只能躲在墙角的自己。
闻承安吸了吸鼻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父皇总是这样。
这么大个人了,比他一个小孩子还要爱黏着母后。
慕思思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她惊讶于自己的嗜睡,竟然从中午睡到了晚上,到现在才醒。
闻明孚这会儿不在床上,而是坐在不远处的书案前,提笔写着什么东西。
慕思思下了榻,走过去问道“安安呢”
闻明孚说“回去了。”
其实是闻明孚在睡醒之后,就拎着儿子,让他回自己那边慢慢玩了。
慕思思噢了声,在他旁边坐下,见闻明孚不是在写东西,而是在画画,更加好奇地想要看看他这会儿究竟在画些什么神秘的东西。
闻明孚把人放在自己腿上坐着,为了方便让慕思思看,索性将画卷摊开来。
慕思思一开始看见他画的东西时,还没有怎么留意,等到看见后面那幅画面时,呼吸一滞,她顿时就愣住了。
她反应过来后,下意识看向闻明孚“这是”
慕思思的手指抚上画卷,画是新做的,水墨还没完全干,带了点淡淡的墨汁味。
她触碰着它们,心底难免浮现起一丝惊讶,画上画着的是毕业生合照,其余人的五官均没有被添上,唯有慕思思的模样是清晰的。
而她穿着学士服,与旁边的人十指相扣着。
闻明孚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细细地轻抚着她,解释道“这是我之前见过的画面,觉得有些新奇,便画了下来。”
慕思思忍不住看向他。
闻明孚视线在画卷上停留了一瞬,却是有些嫌弃地皱眉“不过,上边的衣服有些丑。”
衣服不像衣服的,款式也古怪得很,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浮现起这样的画面来。
她沉默一阵。
慕思思那其实是学士服
但令慕思思困惑的是,为什么闻明孚会看见这些呢更别提这里面还有着她。
在她印象里没有关于这一幕的记忆,可偏偏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难道是之前世界的事情吗
那闻明孚是怎么知道的
慕思思望着画没出声,闻明孚见她不理会自己,捏着她的脸,问道“皇后见过吗”
慕思思摇头,随后又点头。
闻明孚问“怎么点头又摇头的。”
但很快,他又不再纠结,懒洋洋地抱着她,亲吻着慕思思的手指说道“算了,也不重要。”
说着,闻明孚再低头啃了口她的手腕。
慕思思一巴掌挥开他。
闻明孚将她揽得紧紧的,笑声不断,胸腔处传来轻轻的震动声。
慕思思给了他一个优雅的白眼。
小两口絮絮地说了一番儿女情话,用过晚膳休息一阵后,闻明孚十分熟练地轰走跑过来的闻承安,便带着慕思思回床上休息了。
慕思思这晚却没有睡着,睁眼看着床顶出神。
系统关心地问道“您怎么啦”
慕思思只问道“是他吗”
尽管她没有提起具体的事情,但他们都知道,慕思思这句话指的是什么意思。
尽管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但通过闻明孚先前画的内容,也隐约能猜测到点什么。
系统叹气“我也不知道哎,我权限太低了,看不出来。”
它想了想,又补充“等过完全部世界,您拿回自己的记忆,说不定就知道了。”
慕思思听话地点了下头,却没有再说话。
系统还想开口,一双手却覆在了慕思思眼睛上,碰了碰她。
闻明孚问“怎么不睡”
慕思思回神,闻明孚正垂眸凝视着她。
慕思思便笑了。
她钻进闻明孚怀里,在他身上找了个最为舒适的地方,闭上了眼睛,轻声道“没什么。”
与其纠结着过去的记忆,不如认真地活在当下。
况且,正如系统所说的,等完成任务,她兴许就能得到答案了。
慕思思在闻明孚颈窝里蹭了下,软软地撒着娇“晚安。”
闻明孚轻吻着她的发顶,低声道“晚安。”
慕思思在他怀里睁眼,对上系统的视线。
它向慕思思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随后开启了休眠装置,不再打扰小两口的夫妻生活。
慕思思安心地闭眼。
一阵冰凉的触感落在她的眉眼。
闻明孚似乎察觉到了慕思思内心的不安与不确定,细吻着她,耐心地哄道“快睡。”
闻承安独守着寝宫,抬头看了眼月亮。
时间已经很晚了。
他再次叹气,一个人爬上床休息去了。
弱小,可怜,又无助。
作者有话要说 我把评论都看了一遍,你们想的名字也太好玩了吧哈哈哈
但是金龙鱼是认真的吗笑哭
qaq头秃了,现在还没定下来标题,我快要变成咸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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