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桉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 都如今日一般, 不给祁延和自己接触的机会。
比如有事就电话联系,他说见面, 就说自己忙着研究表演课程, 忙着练舞, 没时间。真要见,第二天去公司练习的时候, 再谈。
公司那边练习结束后,她第一时间就溜,生怕晚了,祁延就打电话过来说要请她吃饭,顺道送她回家。
言桉不怕他请吃饭,就怕他说要送回家。
而且, 为了便于突发情况。言桉没多久, 就花了几千块钱, 给孩子们买了个手机。
这样的话, 回家早晚也能告诉他们,有人来,也能通知他们。
之前因为省钱,没舍得买。但现在想想,省个几千块钱, 也存不下一千万。说到底, 钱还是要靠赚, 不能靠省的。
这么一番操作下来, 她和祁延的接触机会立刻减少。
祁延自己好像也很忙,经常出国出差,大半个月都不见人。
言桉也落得清闲,就好好上课,好好练舞。
至于刘紫彤的五人,和其他那些刻意与她保持距离的艺人,她根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一个月下来,刘紫彤等人虽然还是故意不理她。但其他艺人,对言桉的态度倒是有改变。
毕竟言桉不生是非,准时上课,从不迟到,上课偶尔昏昏欲睡,但大多数情况下都很认真。
只是一到下课,总是第一个跑出教室,瞬间消失不见。
这样过了几天,就有个年纪小的艺人忍不住问她了“你怎么每天都急着走”
言桉答曰“赶地铁。”
对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坐在了她旁边。
然后,渐渐的,言桉就和大家混熟了,走在路上有人打招呼,吃饭也有人一起。
甚至还有人邀请她晚上一起参加聚会,但都被言桉一一拒绝。
时间在这些琐碎的生活细节中悄悄溜走,很快,一个月转瞬即逝,到了电影开机的日子。
电影拳之舞讲述的是一个在酒吧看场子,偶尔打打地下拳击赚赚外快的男主,和一个单亲家庭长大,被单亲妈妈保护的很好的,跳芭蕾舞女孩的故事。
开机的日子是个黄道吉日,陆东阳对这些很讲究,各项程序下来,等开机仪式结束,一个上午也就过去了。
下午,才开始正式开拍。
不过开拍的,是祁延在拳击场上的戏份。
言桉下午没有戏份,但她也没有其他事情,就随组跟着,顺道观摩一下拍戏过程。
虽然上了一个月的表演课,但她毕竟没有任何实战经验。
室内搭成的拳击场下,祁延被众人围在中间。
他个子很高,在人群中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言桉一眼就看到了。
今天早上听杨绅说,昨晚后半夜祁延才回国,算起来,两人已经有半月没见。
时隔半月未见,他似乎清瘦了一些
言桉心中正暗自嘀咕时,视野之中,祁延那双堪称完美的手,开始一颗一颗解扣子。
他微微低着头,在听陆东阳导演说话,解扣子的动作显得漫不经心,像是春雨过后,随着风吹落在河面的花瓣,优雅的,赏心悦目的。
祁延随手将衣服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连忙接过。
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中,他往拳击台上走。
为了营造地下拳击场的氛围,棚内灯光幽暗诡谲,将祁延笼罩在其中,挑不出任何出错的身材,莫名吸引人的视线。
穿衣显瘦,脱衣有1肉。
她目光瞬间一顿,呼吸一窒,觉得自己脸微微热了起来。
言桉慌乱的移开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的身材,在三年前就无可挑剔。这点,言桉比任何人都清楚,毕竟她距离感受过。
可三年后,祁延的身材,居然比三年前还要好上那么几分。
古话说的好,好草不吃回头马。
可是,在这一刹那,她这一株铜钱草,对回头马,还是有点心动的。
这个念头一出,言桉的脸更红了。
她连忙扯了扯自己的头发,让自己清醒一点。
记住,好草不吃回头马,记住
言桉在心里又默念了几遍,并且告诉自己,如今有孩子,做事情要稳重稳重
稳重的言桉从旁边地上拿了瓶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口,脑海便清明多了。
然后她重新把目光放到拳击场上。
如此美景,虽然看了也白看,但不看白不看。
演员和摄影师、灯光师等工作人员都准备就绪,随着一声“action”,拍摄正式开始。
刚刚一脸淡然,仿佛在高山湖水间随着木舟飘荡的祁延,整个人就变了。
此刻他不再是祁延,而是电影里那个生活在夜晚灯红酒绿中的小混混。他小学毕业,爹娘不爱,从小打架,靠一身打架练出来的拳脚吃饭。有他镇的场子,没有人敢闹事。
身边跟着一帮小弟,抽烟喝酒,花天酒地,张扬肆意。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女朋友换得比什么都勤。缺钱了,就打场拳击,赚点外快。
拳击场上,他更没什么好怕的。
看着对手的目光,带着活生生的挑衅,嘴角一抹邪邪的笑,勾勾手指头,轻蔑极了“来啊,老子让让你”
对手被惹怒,吼着朝他冲过去。
他不躲不避,直接用拳头硬杠。
狠厉的眼神,邪气的笑容,一往无前的拳头,线条流畅精瘦的身材,仿佛是一头睥睨的雄狮。
不过几个回合,对手被打趴下。他非但不停手,还在裁判宣布输赢后,变本加厉,恨不得把对方打废,再也上不了场。
他做事向来如此,不留情面,不考虑后果。
对手被打得口吐血沫,奄奄一息。
几个维护秩序的打手冲上台,把人拦住,匆匆忙忙拖着地上的伤患离开,这才作罢。
他嗤笑一声,推开那些打手,活动着双拳,那还残留着血1腥气的眼,环顾了四面一周。
导演身后,言桉刚好对上了他看过来的眼神,头下意识就缩了缩。
她知道这不过是演戏,刚刚祁延的拳头,看似狠厉,但其实在接近对手的身体时,卸去了力道。
可依旧看得令人胆寒,鸡皮疙瘩爬了一身。
言桉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但她总有种感觉,祁延的拳头如果真的打下去,恐怕对面的武打演员后果也会很惨烈。
这一段戏份拍完,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今日是开机日,晚上没有安排戏份,而是全剧组一起吃个饭,当庆祝开机。
工作人员在收拾东西,言桉拿着她的笔记本,坐在棚里一角,结合笔记本的内容,回顾下午从祁延那领悟到的拍戏技巧。
机位站位等知识点,表演课老师都有讲,笔记她也有记。而且老师课上也模拟过,但总没有现场看到领悟的深刻。
“怎么还坐着”熟悉的清冷声音由远至近,人也停在了她面前。
言桉下意识仰头看去。
祁延人本就很高,她现在还坐着,看起来就更高了。
灯光就在他头顶,直直往下照,给他的一头黑发披上一层金黄。
拍摄结束,他穿上了那件白衬衫,不过扣子还没扣,完美流利的线条,就在她眼前。
言桉刷的一下,把腿上摊开的笔记本拿起,盖在了自己脸上,遮住了双眼。
呜呜呜不要再来诱惑她了,她现在不是轻易会被诱惑的铜钱草,她已经有孩子了有孩子了有孩子了
在泪流满面的心声中,祁延的轻笑声依旧清晰。
明明现场很吵,可他的笑声,却无孔不入,堪比噪音。
祁延慢条斯理的扣着纽扣,右腿一弯,在言桉面前蹲下了身子。
距离变近,男人的气息在鼻尖蔓延,他扣完最后一颗纽扣,伸手去扯她盖住脸的笔记本。
言桉死死抓着,指尖泛白,不肯给。
天知道,她现在脸红的堪比满山红,根本不能看。
为什么她一株绿植,变成人后,也会脸红呢她不该只会脸绿吗
祁延指尖一顿,加重了点力气,轻轻松松将笔记本从言桉那抢了过来。
他随意扫了一眼,整整齐齐圆润润的字迹,说明她上课还是挺认真的。
祁延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然后把视线落在她脸上。
红红的一张小脸,眼睛扑闪扑闪的,带着点心虚和躲避。
她伸出手,要去抢回自己的笔记本,小声道“你还给我”
祁延拿着笔记本伸高手,在她来抢的时候,低头在她耳边陈述一件事实“你脸红了。”
言桉动作一顿,然后恼羞成怒的站了起来,抢过他手上的笔记本,抱在怀里就要走人。
祁延扯住她衣服一角,轻而易举地把她给拉了回来,正色道“别乱跑,待会和我一起去饭店。”
开机宴,今日在的演员和重要工作人员都会去,她身为女主角,肯定也是要去了。
言桉用手背拍拍自己红红的小脸,点头哦了一声“知道了。”
祁延松开她,微微一笑,语气轻描淡写的,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还有,你怎么越活越害羞当年,你不是都敢上手吗怎么现在,连看一下都”
言桉一笔记本就拍了过去,怒道“你别乱说我哪有”
他退后一步,躲开笔记本袭击,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后,走了。
开机宴选在一家临江的中餐厅。
言桉身为女主角,和祁延一起坐在主桌。
祁延不是热闹的性子,言桉倒是挺闹腾的,但那仅限于熟人,在这种场合,她也就乖乖坐着吃东西。
不过剧组中,还是不乏幽默爱闹之人。在这些人的插科打诨之下,席间氛围没过多久就热闹了起来,大家说说笑笑,展望一下电影的美好前景,然后便开始喝酒。
酒,在饭桌上总是避不开的。
连祁延,都会和陆东阳小酌几杯。他不是歌手,用不着保护嗓子,酒量也不错。
看他和导演喝了几杯,剧组的副导和摄影师,犹豫了一下,也就主动过来和他敬酒。
不是玩闹的劝酒性质,是尊敬的,礼貌的。
祁延没有拒绝,喝了几杯后,敬酒的人就走了。
他给自己满上一杯,看向了坐在旁边的言桉。
言桉是他工作室的人,此刻还坐在他身边。其他人也不敢灌言桉酒。
祁延拿起酒杯,晃了晃里头的酒液。
婚后那段时间,言桉貌似也喝过酒,但不多,也就一杯两杯,没醉,也没其他反应。
但如果喝醉了呢
她避他有一个月了吧
他眼中微闪,心下有了决断,转头道“言桉,我们两个喝一杯吧。”
夹着菜的言桉筷子一顿,虾掉了回去,她茫然无辜“啊”
祁延伸手拿着酒瓶,给言桉的杯子里倒了酒,递给她“庆我们重逢,也祝我们合作愉快。”
言桉看着那杯酒,拿回空筷子,犹豫了一下。
喝酒也不是不行,她又不是没喝过,而且还挺喜欢的。
只是吧,喝多了,她会喝醉,神志不清,现出本体的。
一年半以前,言檬檬和言酷酷一岁半的时候,她喝着梁白羽给她寄来的酒,对着月色,不小心喝多了。
她自己记不清醉后发生了什么,但第二天清醒过后,两个孩子看到她都不敢接近,眼里带着点害怕。
后来经过耐心的关怀,两个孩子才说出了实情,说喝醉的她,有点可怕,还现出本体。
怎么可怕,两个孩子没有形容。但言桉在网上搜索了一下酒醉的视频,看到那些疯疯癫癫的人,也大概猜到了。
至此以后,她就规定自己,喝酒不能超过三杯。
而现在,不过一杯而已,没关系。
且他的理由又如此冠冕堂皇,拒绝不太好。
言桉放下筷子,接了过来,和祁延碰了碰杯,仰头利索的一口闷。
果然,剧组有钱,酒都好喝一些。
言桉砸吧了一下嘴巴,刚把杯子放下没多久,陆东阳导演就开口了。
他朝她举了举酒杯,笑道“言桉,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言桉“”
她下意识看了眼祁延,祁延微微扬眉,兀自小酌,没有干预的意思在。
好吧,她刚刚都和祁延喝了,现在陆导亲自敬酒,她能不喝吗
言桉给自己倒上酒,和陆东阳喝了一杯。
没事,两杯而已,没关系。
可惜,导演之后,便是副导演。
三杯而已,没关系。
副导演之后,是摄影师。
言桉
四杯了,过界了不过没关系,她的酒量四杯还是没问题的。
刚刚祁延也就和这些人喝,之后就没人找他敬酒了,言桉心里这般琢磨。
但她不知道,其他人没找祁延敬酒,是地位还不够。
可言桉不一样,她其实根本没地位,唯一的仰仗,便是身旁的祁延。
而祁延的态度,根本没有不让别人灌她酒的意思在。他没有护着,反而灌酒,还是他自己起的头。
娱乐圈的人,一个个都是人精,不动声色之间就摸准了祁延的意思。
于是摄影师过后,灯光师来了,副摄影师来了一桌的人都来了。
言桉喝了十多杯,觉得有点昏昏沉沉。
她心想不好,这完全就是个多诺米骨牌。前一个你喝了,后面一个不喝,就不对。后面一个喝了,还有后后面一个。
总之,酒桌上开始了第一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而且喝了十多杯后,她自己就有点控制不住了。
别说敬酒,就算没人来敬酒,她自己都会下意识去倒满,然后自己喝。
幸好言桉还没完全醉,心里还有危机感。
现在可不是在自己结界,万一醉后现出原形,第二天她醒来后,估计就在研究室里,任人宰割了。
她摇摇头,用最后一点清明,毫不犹豫花了一万块大洋,用灵力给自己施了个法,保证自己十二小时内维持人形,无论如何都变不成本体。
并且拿出手机,趁自己还清醒,匆匆给孩子发了条消息。
妈妈檬酷竹,今天晚上你们不要出来,就在结界里休息,无论如何都别出来哦
孩子们回得很快好的,妈妈。
就在言桉做完这一切后,男二扮演者拿着酒杯来了,笑道“言桉老师,希望我们也合作愉快。”
言桉也笑“合作愉快。”
然后又是一杯。
接着,另一桌的刘紫彤五人小天团,来了。
刘紫彤站在言桉旁边,高高在上的笑着“言桉姐,接下来的拍戏也请多多指教,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我自喝三杯,就当谢谢这一个月言桉姐对我们的照顾了。”话中有话,但表面看着都是关系不错的样子。说完后,她一饮而尽,而且一喝就喝了三杯,挑衅的看着言桉。
言桉笑容迷离的等着刘紫彤喝完,撑着小脑袋,给自己倒酒,挥挥手,大气道“不用谢,不用谢。”
刘紫彤“”没听出来她的意思吗
言桉喝了三杯。
然后刘紫彤旁边的其他人,也一个个上来敬酒。
言桉却没理她们,只是看着刘紫彤的头上发呆。
今日,刘紫彤也没有戏份,但晚上还是特意赶来参加开机宴。
为了这开机宴,她特地打扮了一番,头发高高扎起,还戴了个闪闪发亮的发饰,发饰形状是白天鹅。
言桉愣愣看着,突然间开心地笑了起来。
“言桉姐言桉姐”旁边已经喝了三杯的五人之一道,“我已经喝了哦。言桉姐不喝,是对我有意见吗不知道我哪里让言桉姐不高兴”
正说着,坐着的言桉腾的站了起来,把那人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一步。
言桉却根本没理人,她伸出双手,直接就朝刘紫彤扑了过去。
刘紫彤也吓了一跳,连忙想后退,可是来不及了,言桉已经扑了过来。
两人差不多高,言桉抱住刘紫彤后,伸手就朝刘紫彤头上的白天鹅发饰抓去。
她已经醉了,手下动作没轻没重的,扯住了刘紫彤的头发,疼得刘紫彤尖叫。
席间乱成一团,众人纷纷看过来。
刘紫彤本来整齐大气的发型,在言桉的手下,乱成了鸟窝。
她又疼又气,伸出手,就要去掐言桉的手。
“她喝醉了,别和喝醉的人计较。”突然间,有道冰冷的声音传来,让刘紫彤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个声音,是祁延。
祁延从背后搂住言桉,两只手拉过她抓着刘紫彤头发不放的手,把人从刘紫彤身上剥了下来,护在怀里。
言桉挣扎着,又要往刘紫彤身上扑,口中念念叨叨“我要白天鹅,我要白天鹅”
祁延死死把人给拖住,对旁边站着的陆东阳道“言桉醉了,我先把她送回去,这里就交给陆导了。”
陆东阳愣了一下,视线在祁延亲密的举动上掠过,哈哈笑“好,好,快去吧。”
现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都不避讳,他还以为祁延不怕和言桉的事情被传出去。
没想到,是要他来收拾残局,封锁消息啊。
祁延对着导演一点头,然后拖着言桉往门外去。
言桉却还在张牙舞爪“我的白天鹅,白天鹅和大公鸡是一对,我要把我家大公鸡的白天鹅带回去呜呜呜呜呜呜白天鹅我都快要看不见白天鹅了坏蛋,你放开我”
发现离白天鹅越来越远,言桉说着说着就大哭,边哭边死命挣扎,拳打脚踢。
搂着言桉的祁延,身上被打了几拳。
他闷吭一声,无奈道“你听话些,我给你买”
言桉哭得情难自已,远远指着刘紫彤,哽咽道“我就要那个,那个白天鹅最嚣张了,和大公鸡最配了”
和喝醉的人无法讲道理,祁延只能哄着“好,就那个,我晚点找人给你拿”
“我不”言桉扑腾了一下,双手死命往宴厅里够,一路上能抓柱子就抓柱子,能踢花盆就踢花盆,哭闹着,“我现在就要”
祁延只能停下脚步,尝试着把言桉给打横抱起。
可过程中,反而被言桉瞅中了时机,一个鲤鱼打挺,直接从祁延手中溜走。
她本想跑回去拿白天鹅,只是下一秒,便看到了餐厅门外的喷泉。
言桉眼睛一亮,将白天鹅抛于脑后,就往喷泉跑去,手舞足蹈的“啊是水耶是水”
祁延眉头紧皱,长腿一迈,追了上去。
言桉跑得飞快,来到喷泉旁边,看着那池水,想也不想就要往下跳
在后头的祁延眼角一跳,长手伸过去,在千钧一发之时,抓住了言桉的衣服。
他死死拉着,顺着衣摆,将言桉纳入怀中,腾空拎起她,就往门外去,吩咐后头追来的杨绅“赶紧把车开过来。”
身侧,言桉在空中扑腾着双手双脚,哭得大声,哭得绝望“你放开我你干嘛呀我缺水了我要去水里水里我缺水了我要枯萎了”,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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