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勾起玩味的笑容朝钱谨裕走去。
大婶踮起脚尖,渔网往上抛撒在儿子身上
“妈。”刘洪气的发抖, 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他这副鬼样子, 他脸往哪里放。
“喊什么喊,快去河边找夏老二。”
刘洪将渔网撸起来抱在怀里, 见钱谨裕像路边的野花, 不停地摇曳他的身躯, 阴测测瞪了他一眼。在母亲的催促下,他抱着渔网朝河边走去。
钱谨裕咧开嘴揽着青柠到夏家, 岳父岳母不在家, 他跟大哥、三哥凑到一块儿说会话,青柠跟几个嫂子说会话。
太阳落到枝头, 钱谨裕跟青柠回家。两人走在大路上,钱谨裕发现好几个年轻小伙手里拎着两条鱼,并且怨念地瞪着他。
晚上岳父找他,钱谨裕才明白年轻小伙为什么仇视他。吃鱼聪明、人皮肤白嫩的话被大婶传开了, 大婶们纷纷撵儿子撒网捕鱼。
“今年大队风水好, 年轻媳妇扎堆怀孕, 就算河里的鱼多,也经不起孕妇天天喝鱼汤。”夏支书怨念道。
“如果有人生出黑娃, 你小心被人套麻袋。”钱四叔也发愁, 不知道谨裕给儿子吃了什么迷魂药, 儿子从大婶口中得知吃鱼的妙处,挨家挨户通知怀孕的亲戚多吃鱼肉。他已经脑补出儿子和钱谨裕一起被人揍的画面,不由地脑门冒冷汗。
“鱼是荤菜, 大家多吃鱼肉,小娃娃长的强壮,我又没说错。”钱谨裕眯着眼睛,见岳父瞪了他一眼,他立刻端正态度说道,“大家想一年四季都吃到鱼肉,也好办。小鱼放生,肚里有籽的鱼放生,只要大家都这样做,鱼吃不完。”
“嗯,大伙儿想天天吃到鱼肉,不自觉遵守不行。”钱四叔细细琢磨捕捉到产卵母鱼放生的事,他在心里打草稿组织语言,想好怎样跟大家说,大家容易接受放生产卵母鱼的事。
“你陪青柠,我跟老钱好好合计这件事。”夏支书磨着牙齿说道。
女婿跟他和老钱有仇,只要他俩闲下来,女婿一准闹出幺蛾子,他俩跟在女婿身后擦屁股。
“爸,其实你圈一块水域,在水域里培育鱼苗,等鱼苗长大后,将鱼苗放进河里,也可以将鱼苗放进稻田里。”钱谨裕趴在门上喊道。
今年是七七年,马上到七八年,国家政策相对来说宽松了,有人意识到国内存在的错误,只要是对人民有好处的主意,体现集体主义的主意,基本上上面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才敢提出这个主意。
夏支书一个鞠咧,险些被大门槛绊倒。圈水域养鱼苗女婿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他和老钱跑烂几双鞋,也不一定能办下这件事。
钱四叔眼前一亮,他琢磨几秒钟,谨裕提的这个主意靠谱,但是上面领导不一定答应,钱四叔的目光移到老夏身上。
夏支书就知道,不管女婿提什么建议,老钱恨不得抬起双脚赞同。上次女婿无意间提出修水坝,老钱着了魔似的找领导,跟领导分析大山里部落的难处,修建水坝的好处,一次不行两次,一直缠领导整整三十一天,领导拿到会上讨论,才同意修水坝项目。
如今做什么事都要向领导报告,否则被人以什么罪名捅到红袖章那里,涉及这件事的人吃不了兜着走。女婿提出养鱼苗的事不太好办,夏支书头疼万分。
钱四叔怕夏支书逃跑,他拿出十二分热情请夏支书到他家坐一会儿。夏支书往后退一步,只要进钱四叔家的门,不到深夜别想走出他家的大门。
“别犹豫了,最近佳伟跟谨裕学了一道菜,咱们边吃边聊。”钱四叔拉住夏支书的袖子,“下面放一堆碳,大铁盘里放一条汤汁浓郁的红烧大鲢鱼,汤满过鱼身,咱俩可以往里面添加菌菇、木耳、海带、红薯干、大白菜整两杯酒,聊聊人生,聊聊未来,多好。”
“为啥谨裕闯祸总让咱俩给他擦屁股,你儿子恰巧学会一道菜,你恰巧被谨裕忽悠,接着你再来忽悠我。”夏支书疑惑道。
“老夏,别犹豫了,我听到你肚子叫了。幸亏我带你到河边逛一圈,否则我俩吃不掉一条鱼。”钱四叔扯着他的袖子。
“”夏支书捂住肚子,泪流满面啊一条大鲢鱼,这么多配菜,准备拉他聊到天亮呐
西边微亮,夜幕降临。夏支书只顾着恨自己不争气,没注意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诶,他能镇得住女婿,但是老钱能镇得住他,这门亲结的真吃亏。
一双阴冷的眼睛目送两人走远。
葛队长攥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老夏,他和老夏做了四十多年的兄弟,老夏在他面前永远端着,不曾跟他嬉笑怒骂。直到看到老夏跟钱老四相处,他才明白老夏从始至终没把他当成兄弟。
葛队长隐藏在夜幕中,老夏到钱老四家吃鱼了,哪能看到他家的粗茶淡饭。
次日,夏支书扶着凸起的肚子走出老钱家,顶着一双熊猫眼跟村民们打招呼。
“夏支书,几个月啦”
“替我闺女向感受一下六个月辛不辛苦。”夏支书斜了村民一眼,扬着调儿道。
“呦,夏支书辛苦了,别忘了通知我喝喜酒。”
夏支书闭上眼睛点头,脑子像浆糊一样,说话不过脑子张口就来。等到他睡了一觉,才知道他不带脑子做了什么事,那时想捡节操也捡不回来了,只能把账全算在女婿头上。
村民们目送夏支书横着走路回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一会儿,大家各自找活干。
钱四叔躺在床上睡了四个小时,他囫囵吞枣吃几口饭,出门找大队德高望重的长辈商量事情。钱四叔能屈能伸,擅长看人脸色行事,游说长辈办事情,轻而易举。
“钱老四,比上次又长进了,嘴巴更能说了。”
“那孩子教会我一句话,没脸没皮能吃肉,人生在世只图三件事,财、权以及名望,叔,你们这个年纪,肯定图名望,只要抓住你们的心里和你们谈事情,再加上不要脸皮,有八成把握说动你们。”钱四叔笑眯眯说道。
“谨裕,怪不得能娶支书女儿,那孩子成精了。”族叔轰钱老四出门。
的确,他注重名望,是钱家在大队里的名望。钱老四在大队里混的风生水起,钱氏一族的人在大队里也有面子,就算钱老四不游说他,他在外人面前也会支持钱老四。
钱四叔游说四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让他们跟族里的人通气,村民们有了心理准备,他好开展下一步行动。
钱四叔笑眯眯和村民打招呼,一声高亢的呼喊声响彻天空。
“唉,谨裕怎么又得罪夏支书”
“大概又坑他老丈人了。”
知道情况的村民说了一遍早晨夏支书说的糊涂话,“不知道这事跟谨裕有什么关系,总之夏支书办了蠢事,受伤的总是谨裕,是吧,老钱。”
“是啊,他也不亏。”钱四叔抹了两把虚汗。
昨晚他跟老夏喝了半两酒,老夏不至于醉成这样,竟然说出那样的话。
村民们还想跟钱四叔说话,看到钱四叔跑的特别快,蹬蹬蹬下坡到前郢。
村民们想伸头看夏支书把谨裕怎么样了,见夏支书整理衣服出门,眯着眼睛扫视他们,村民们缩回脑袋去忙自己的事。
夏支书闹过好几次笑话,脸皮子厚了好多层,淡定自若走在路上,指着远处走来的几个小伙子,带着小伙子去视察河道。
钱谨裕自闭了,蹲在家里刨木头。见青柠坐在墙角晒太阳,他揉了揉发烫的耳朵道“青柠,我蹲在家里哪都没去,爸怎么老赖我算计他。”
“不是你常跟爸说,种种巧合凑在一起,十有有人在背后搞鬼。”夏青柠眼睛弯弯,见丈夫一脸菜色,她笑的更加欢快。
“算了,谁让我是好女婿呢,不和爸计较对错。”钱谨裕转身背对着请你,给小娃娃做一张木床。
夏青柠笑而不语,不点破丈夫。
接下来的日子,钱谨裕蹲在家里一刀一刀刻木头,夏支书和钱四叔磨破了鞋,说破了嘴皮子给村民们解决鱼的事。
家中有孕妇的人家用行动赞同钱老四和夏支书要做到事情,因为他家的孕妇长白胖了,他们认为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差。
其他村民也支持俩人,能过上天天吃鱼的生活,傻子才埋怨呢。
夏支书和钱四叔来回奔波解决鱼的问题,被村民们看在眼里,特别感动两人尽心尽力替他们着想,打心眼里敬佩两人。
他俩合作十分默契,村民们是最直接的受益者,今年他们比往年过得更加舒坦,他们脸上的笑容比往年多,其实大部分被夏支书和他女婿逗笑。
总之,自从钱四叔和夏支书合作管理大队,大队里少了糟心的事,多了一份善意的笑容,村民们希望一直维持下去。
钱四叔和夏支书合作越来越默契,真心实意为村民着想,他们的名声一天比一天好,葛队长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一拖再拖,只会让钱四叔的地位更加稳固。如果他早点豁出去站在大家面前,让钱老四管治安,或许情况没有这么糟糕。
“别死要面子了,你只有两条路,跟老夏套四十年的交情,或者晚上到钱老四家,直接说别霸占大队长的位置,去管理治安吧。”葛婶子急的嘴上起两个水泡,神情憔悴许多。还是埋怨丈夫自作聪明算计钱谨裕、老夏,如果丈夫不算计他们,她依旧是风风光光的大队长媳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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