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世界

    张静棠倚靠在窗框上, 听着丈夫满嘴嫌弃的话语,看着丈夫脸上挂着不容人忽视的傻笑, 偏头望见女儿娴静的睡颜,良久,她垂眸轻笑一声。

    如今她才知丈夫嘴硬心软,明明一本正经宣誓女儿磨人,他便讨厌女儿, 现在尽心尽力伺候女儿的人是谁呢

    橘色的光晕笼罩在小院子上空,丈夫、婆婆、公公身上撒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时间在他们身上无限拉长, 每个人仿佛追忆往昔。可能气氛太静谧,张静棠也陷入追忆中,只不过她的记忆是灰色的。

    和谐的傍晚忽然被一阵争吵声打破, 欢欢被吓得打一个激灵,张静棠快步走到床边出俯身拍欢欢的小屁股。钱谨裕晾好尿布回屋看一眼孩子, 和张静棠交待一声出去瞧瞧发生什么大事。

    钱父、钱母嘴上抱怨儿子当父亲了, 还一副小孩子脾气, 但是两人脚步也往外迈, 也好奇发生什么事。

    妈传消息告诉她小弟的头被人打破一个大窟窿,爸妈找对方讨要说法, 反被别人揍一顿,钱没要到爸妈身上还添了一些小伤。家里的钱全被小弟偷完了,没钱到医院资料伤口,现在爸妈、小弟躺在家里等死。

    听到消息后, 周璐立刻拿钱赶回曙光七巷,走在路上正巧撞见二妹坐在巷子里和人拉呱,她胸腔里突然冒出一簇熊熊烈火。

    周璐板着脸气势汹汹走上前,狠狠地给臭女表子一巴掌“小弟被人打破头快死了,你竟然有说有笑嗑瓜子和人聊天,你的心被狗吃了吗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至少狗养大了还能吃狗肉。”

    一旁的大婶眼疾手快扶住周玲,这一跤摔下去,周玲肚子里两个月大的小娃娃不一定能保住。

    “大姐。”周玲被搞懵了,戒备看着大姐,“小弟其中一个狐朋狗友看堂弟杨宇不顺眼,召集一群人教训杨宇,那群人只拿棍棒打杨宇,小弟却拿石头砸杨宇。杨宇的头被小弟砸出一个大窟窿,人还躺在医院里,还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杨宇爸妈找你爸妈讨个说话,你爸妈非但不感到惭愧,反而拿刀、拿棍子打杨宇爸妈,杨宇爸妈被你妈追着赶出七巷。昨天夜里医院下病危通知,杨宇爸妈连夜召集全族人闯进你家,问你爸妈要一千块钱,把杨宇转到市医院做手术。”

    “你妈真缺德,专门跑到医院诅咒杨宇要死赶紧死,活该被杨家人揍得鼻青脸肿。”

    “你那天杀的弟弟像没事人一样,躲在家里吃肉喝酒。”

    邻居们越说越激动,他们也劝周璐爸妈做个人,杨宇被周明磊打成重伤,好歹出一半医药费。好家伙,周璐爸妈张口大声嚷嚷你是好人,你替我们出医药费。不出医药费,闭上你那吃了屎喝了尿的嘴。他们被气的半天没缓过劲,七巷的名声全被周家人败坏忘了。

    “杨宇堂哥召集人打他弟弟,”周璐切了一声,挑着眉,“杨家人真搞笑,不找杨宇堂哥要医药费,谁给他们脸找我家明磊赔医药费,杨家人是不是当我们周家人丁稀薄好欺负,讹上我们家了。”

    她讥讽地看着一群尖酸刻薄的脸“真搞笑,咱们几十年邻居了,你们竟然帮着杨家人讹我们家,心肠真毒。”

    没错,这群人喜欢看热闹,喜欢火上浇油,喜欢把小事情搞成大事情,真她n的恶心至极。

    “大姐”

    “闭嘴爸妈好歹生了你,把你养大,现在爸妈遇到困难,难道你不应该帮帮爸妈吗”

    二妹皱眉不赞同她的说法,周璐像吃了苍蝇屎一样难受。她不想听吃里扒外狗东西说话,这个狗东西看着憨厚,的其实贼精。三妹顶替她到乡下改造,她出主意让二妹和魏林离婚,转头嫁到孙家做老夫人,她好心好意为狗东西着想,狗东西竟然不领情。

    她满心欢喜等着二妹嫁给孙林祥,她可以顺势住进孙家接触那个层次的人,给自己找一个斯文丈夫,结果母亲告诉她二妹死活不同意,最终爸妈只能把她送给孙林祥。

    想到这段时间她对死人卑躬屈膝,她狰狞地盯着周玲,她受的苦、受的罪全拜周玲所赐。

    婚房里摆满了死人的照片,夜间孙林祥和她行鱼水之欢,竟然不允许她关灯,一双双幽怨的眼神盯着她,身体是享受的,心是煎熬的,她快被逼疯了。

    外边一阵嘈杂,周婶趴在门上听了半天才知道大女儿回来了,扶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她打开门板着脸推来八婆们走到大女儿面前,眼神阴翳盯着大女儿。

    “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嫁到孙家这么久,竟然不知道回来看看。”

    “啪”一声巨响。

    周璐趴在墙上,捂住脸不解地看着母亲。

    周婶的手被震的酸麻,心中火气更甚,歇斯底里喊道“怎么交代你的,嫁到孙家让孙梦梦尽快兑现她的承诺,把明磊弄到厂里当小领导。你嫁过去这么久,光顾着在孙家享福,忘了在家受苦的爸妈和你弟弟。你早点想办法把明磊弄进厂子里,明磊能被人讹诈吗我和你爸能被杨家人追着打吗我们被逼的差点喝药自杀,全都是你的错。”

    她一把揪住大女儿的头发,把大女儿拽到丈夫面前。

    大女儿闷叫一声,周父心中有火气踹大女儿一脚,并且上下其手翻大女儿衣服。

    别看她夫家家底子丰厚,但是她却不掌权,能拿回来一百多块钱已经是极限。

    周璐见爸妈看到一百多块钱,脸色难看极了,害怕爸妈在她身上发泄火气,她吃痛说道“爸妈,你们知道孙梦梦掌管孙家财政大权,我碰不到钱。我想小弟进厂当小领导,但是孙梦梦手中抓住把柄,她当着我的面撕毁保证书,我能怎么办。”

    周婶和周父互看一眼,对周璐的态度稍微好一些。周婶不揪大女儿的头发,改成拉着大女儿的手,夫妻俩一人拽着大女儿一只手回家。

    周婶一家四口关上门商量什么事,外人不知道,大家预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太阳已经下山,有人看到孙梦梦走进周家大门,没过多久周家父母一脸谄媚巴结孙梦梦,并且押着周璐跟在孙梦梦身后走出大门。

    好像周璐哭的梨花带雨不愿意跟孙梦梦回去,后来周家父母阴着脸和周璐说了几句话,最后周璐极度不情愿跟孙梦梦回到孙家。

    周家特别贱只给杨家四百块钱,杨家人气的眼睛充血,周婶、周父还有周明磊被杨家人按在地上揍一顿。周父紧紧地护住周家唯一的命根子,这是周家唯一的命根子,他还指望儿子给他养老送终,三个女儿全死光,儿子也不能有事。

    杨家人出了一口恶气,去找其他参与打杨宇的人家要钱,他们必须尽快将杨宇转到市医院。

    危机生命的警报解除。

    这段时间可把周明磊憋死了,他害怕出门被杨家人堵住,所以这几天一直躲在家里,现在他终于可以找朋友们好好乐呵乐呵。

    周明磊掀掉趴在背上的死猪,手插进口袋里摸几张钱和票据,他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找朋友们耍耍牌。

    周婶特得意洋洋朝杨家人的背影猛喷口水,等她诅咒完杨宇不得好死,回过神看到丈夫满头虚汗,脸色苍白抱着腿躺在地上打滚。

    她咬牙拖着丈夫回家,以为贴一张止痛膏,丈夫躺在床上休息一天就会好。

    周父和妻子的想法一样,认为贴一张膏药躺一天就能活蹦乱跳,没必要浪费钱到医院看病。

    这两天周父拄着拐棍走路,他的脚踝还是不能着地,周父逼不得已到医院让医生检查他的脚踝,但他万万没想到脚踝骨头断裂。

    由于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周父好了之后只能跛着脚走路。

    这下子周婶不愿意,顾不上上班跑到煤厂找杨家讨要一个说法。

    周明磊和没事人一样偷了家里的钱找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跟朋友们吹嘘大姐夫如何厉害,大姐夫马上提拔他当厂里的几把手。

    看到这里,钱谨裕忽然笑了。他转身看到父亲用稻草穿通大草鱼的嘴,母亲拎着一块老肥肉站在父亲身边,一辆自行车停在父母身边。

    “爸妈,明天妈到厂里办理提前退休手续,后天妈自己在家里照顾欢欢。妈没单独带过欢欢,我怕妈哄不住小祖宗。我想我和静棠回乡下看望爷奶,跟叔婶们、堂兄弟姐妹们联络感情,妈留在家里单独带欢欢,爸也留下来,如果欢欢出了什么事,也有人到乡下找我和静棠,您们觉得行吗”提到欢欢,钱谨裕特别无奈,小小的人儿太能闹腾。

    孙女是个小人精,爱干净令人发指。

    只要尿了、拉了,哪怕尿布上只沾了一滴水,孙女立刻张开嘴巴哭的撕心裂肺。孙女睡着了是一个文静的小公主,只要她醒着,大人别想清闲。

    钱母想了想孙女的战斗力,突然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对丈夫说道“这次让谨裕和静棠回去,下次你休息再回去看妈爸。”

    又深又大的长方体竹篮子勾在自行车后座上,篮子里铺了一层稻草。

    鱼和肉被钱父放进竹篮子里,像是甩烫手山芋,钱父把自行车甩给儿子,扭头喊道“静棠,你收拾一下和谨裕下乡看望你爷奶。”

    “知道了。”张静棠拉上窗帘,拿出丈夫提前准备好的吸奶器和奶壶,她吸出够欢欢吃到傍晚的奶水。吸奶器被她放到首饰盒里,奶壶被她放在显眼的地方,她走到床前亲了亲欢欢的笑脸,轻喟一声,“爸爸、爷爷奶奶很爱欢欢,比他幸福。”

    眼睛里的泪腺断了,张静棠拿出手绢使劲揉眼角。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并没有觉得不妥,只换了一双鞋便走到院子里。

    老两口子站在一起,笑眯眯催促他和张静棠快点走。

    钱谨裕跨坐在自行车上,待张静棠坐稳了,他蹬脚踏驶离院子,一溜烟的功夫离开七巷。

    爸妈对欢欢的感情很特殊,让爸妈单独拥有欢欢、照顾欢欢,即便天大的事,爸妈也会推掉专心在家里带欢欢。

    钱谨裕载着张静棠穿过县城,行驶在乡间小路上。土疙瘩路坑坑洼洼,坐在车后垫的人不好受,他提前在车后座上绑上棉布,张静棠应该不至于太难受。

    路边、小路梗上的草是翠绿色的,微风拂过稻田,掀起一阵一阵金橙橙稻浪。

    微风拂过耳畔,两鬓碎发被风吹动,张静棠将碎发拨到耳后。

    她一只手握紧自行车后座凸起的半圆,确定丈夫聚精会神骑自行车,她张开一只手,斜身享受清凉的微风。

    耳边谁在奏响炮火声,谁又拿起笔杆子,用锋利的笔尖写出一篇篇、一首首爱国的诗篇。

    她嘴角微微上卷,德与行仿若对立,在那残垣断壁的抛洒鲜血年代体现的淋漓尽致。

    影子暴露了张静棠的真性情。

    钱谨裕收回视线,还有一个人对欢欢的感情最特殊,那就是张静棠。这一个月来,他观察到张静棠试图从欢欢身上寻找其他孩子的身影,张静棠很爱欢欢,却觉得欢欢生下来交给其他人带,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种天经地义仿佛刻在骨子里,和时下年轻媳妇觉得太孩子烦,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孩子交给爷爷奶奶带不同,但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钱谨裕抛开张静棠对他的影响,心神被不远处的桂花树吸引。他想到被广告台砸死前,每年秋季开学仪式上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总会引用一句话秋风飒爽,丹桂飘香,或许唯一桂花能勾起他年少时美好的回忆,因为每年校方选他当学生代表。

    他记得他每次引用最美好的句子,但是指导老师总会篡改文章部分内容,他深刻感觉到指导老师故意恶整他,导致同学们经常用八个字戏耍他。

    钱谨裕伸手折两支桂花交给张静棠,他心满意足蹬车继续赶路“晚上回来我们多摘点桂花,可以晒干泡茶喝、蒸糖心桂花馒头吃。可惜了,欢欢还没长出牙,享受不到美味的桂花。”

    “嗯”张静棠嘴角抽搐,罢了吟诗的念头。

    待日头升到枝头,二人来到三队,大队长和支书正在组织村民们准备秋收事宜。有的村民磨镰刀;有的村民搓麻绳用来捆水稻;有的村民赶着毛驴拉石磙,把稻场轧平整

    钱谨裕和张静棠出现在他们面前,村民们十分惊讶。

    “谨裕,今年你爸妈怎么没来”

    有人伸头看钱谨裕带什么好东西回村,被竹篮子里白花花的大肥肉和七八斤重的大草鱼闪花眼。“乖乖,吃公家饭的人和我们老农民就是不一样,出手真阔绰。”

    父亲不喜欢招谣,不论带什么东西回村,在上面都会盖一层稻草。钱二婶第一时间窜出来带父亲回家,由她张罗中午的饭菜,当然会克扣一些肉下来。

    这次父亲又在上面盖一层稻草,钱谨裕走到半道扔掉稻草,大大咧咧推自行车在大队里招摇过市。

    “嗐,我小时候外公外婆带我,爸妈可以安心上班。现在外公外婆七十多岁,哪里能带得了欢欢,没人带欢欢也不行,我妈只好提前退休回家带欢欢。”言语中,钱谨裕真心实意亲近张外公外婆,又提到张静棠怀欢欢,到欢欢满月,外公外婆比他当父亲的还开心,“表哥表弟气的牙痒痒,抱怨外公外婆偏心,把我当成亲孙子,他们倒成了外孙。”

    他长吁短叹一声“唉,几个表弟扬言外孙全是白眼狼,信誓旦旦保证亲孙子才靠得住。这群人敢挑拨我和外公外婆的关系,我当下拍胸脯保证妈的岗位让表弟顶上,证明闺女、外孙不比儿子、孙子差。”

    看着丈夫傲娇的小模样,张静棠没忍住笑出声,见丈夫乜她一眼,她收敛笑容和大伙儿说外公外婆在她身上投入多少钱和精力“二老棺材本投到欢欢身上,舅舅们、堂哥、堂弟们难免心存不满,谨裕这样做不想让外公外婆为难,想让二老安享晚年。”

    老早谨裕爸每次回来总提张家人对谨裕好到骨子里,谨裕做出这个决定并没有问题,可谨裕爸答应让钱老二的儿子接替谨裕妈的岗位,这下可麻烦了。依着钱二媳妇的脾气,非得拿刀到县里找张家人拼命。

    “谨裕,这件事你和你爸妈商量了吗”完了,钱老二家、谨裕家、张家恐怕要闹掰。县城里流传一句话千千人争抢一个工作岗位,亲兄弟闹成仇人。可想而知在岗位紧张的情况下,有些人为了一个岗位六亲不认。

    “爸妈又没允诺让人接替妈的岗位,我答应小齐表弟接替妈的岗位,替爸妈解决了烦心事,他们能不同意么”钱谨裕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抖了抖眉头,示意张静棠憋屈,千万别笑场。

    张静棠大开眼界,丈夫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夫登峰造极,若她不知道实情,已经相信丈夫连篇的鬼话。

    村民们糊涂了,该相信钱老二家流传出来的鬼话呢,还是相信谨裕真情实意的话呢。

    不怪他们用鬼话形容钱老二家,实在是钱二媳妇喜欢信口开河说话,牛都被她吹到天下来不来了。

    “谨裕”他们回过神发现钱谨裕推着自行车往钱老三家去。

    往年谨裕爸妈回村被钱二婶接到自家,钱家其他三兄弟到钱老二家吃饭。前两天钱二媳妇提前和钱家其他三兄弟打好招呼,问他们要了粮食,等谨裕爸回大队,让钱家三兄弟自己去她家吃饭。

    他们眼睁睁看着谨裕进入钱老三家的院子,这时候钱二媳妇系着腰带走出茅房。

    “大哥怎么回事,还没来,往年这个时候大哥、大嫂、谨裕已经在家里喝口水。”钱二婶眉头皱出深沟。

    有个村民眼珠子转了一圈,朝其他村民挤眼睛“钱二媳妇,听说谨裕爸要让你儿子接替谨裕妈的工作,有这回事吗”

    “年轻一辈人不知道大哥家和我家关系,老一辈还能不知道嘛。我们两口子对大哥恩重如山,大哥不提携我儿子,还能提携老三、老四、老五的儿子吗婶子,你知道当年的事,你说说我们对大哥、大嫂好不好”钱二婶笑着追问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

    “啊,你说请我到你家吃肉好啊,小梁,牵太奶奶到你钱二奶奶家吃肉。”老太太欢喜地拉着孙子站起来。

    “老东西,仗着耳背占老娘便宜,门都没有。”钱二婶仗着老太太耳背,当着村民的面戏耍老太太,显示她多有本事。

    “小梁,回家找你爷奶、爸妈,告诉他们你钱二奶奶要活埋太奶奶。”老太太一脸哀泣重新坐下。

    “太奶奶,我去了。”小梁撒开腿边跑边哭。

    他年纪小,但也知道人埋到土里,代表他永远看不到太奶奶,再也没有人偷偷塞东西给他吃,少了一个人疼他。

    四五岁的孩子学话能力有限,只记得钱二奶奶要把太奶奶埋到土地,骂太奶奶老不死,他记多少和家里人说多少。

    钱二婶眨巴眨巴眼睛,顿感大事不妙,她强装镇定让村民们给她作证,昂着脖子等大哥一家到来。

    光一句老不死的,钱二婶已经招惹到烦。

    钱二婶忘了这里面有人和她一样喜欢火上浇油看热闹,也没有人告诉钱二婶谨裕已经到钱老三家,注定钱二婶一人和老太太的儿子、孙子们对抗。

    作者有话要说  糗大了。

    这两个月我突然记忆模糊,老是想不起具体事情。

    例如我明明记得先用乳液,再用水,我自信满满照着这个顺序用了两个月,还跟表妹、堂妹普及用护肤品的次序。当时我好有成就感,自我感觉我在她们心中的形象突然高大。

    直到昨天表妹到我家玩几天,晚上我抹好乳和水,看到她先用水再用乳。我偷偷瞅了她一眼,拿起手机百度一下乳和水的次序,准备恨铁不成钢教育她为什么不听老人言最后我偷偷回卫生间重新洗脸

    完了,我光辉的形象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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