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已经出事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华荣月看见云锦飞的时候吓了一跳。
云锦飞的表情就跟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穿着一身浮夸的衣服,眼角下有着一颗红痣,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愤怒或扭曲的表情, 十分的平静,可是越平静,华荣月越觉得瘆人。
因为周围的人几乎全都是他这样眼角带红痣,表情平静的。如果没看见云锦飞, 华荣月也就当成这是个普普通通的六扇门同门聚会了, 结果云锦飞往这里一坐, 华荣月看谁都像神经病。
几人在这里等了半天,华荣月看见江连焕似乎偷偷的给他打了个眼色,她心说江连焕什么意思提醒她注意点什么嘛但两个人之间的“眉目传情”还没到半分钟,就被进来的人打断。
华荣月看见进来的是几个以前没见过的六扇门的人,他们跟之前华荣月曾经见过的那些训话的上级武功要高一点,华荣月还能看见他们眼睛下面的红痣。
这让华荣月的头皮发麻,心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平时在六扇门碰见这么多眼睛底下带红痣的也没觉得像今天这么吓人啊。怎么今天就总有种邪乎的感觉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的原因,想必有些人清楚,有些人不清楚。”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人道。他环视了下面的人一圈,缓缓的开口道,“众位都是六扇门的精英, 也是我们认真挑选出来的人。那么现在,请让我问大家一个问题。”
“你们愿意为了六扇门, 为了保护其他人而牺牲自己吗”
嗯
屋子里寂静无声。
瞳孔地震的华荣月也不敢做出什么显眼的举动, 只是她着实被吓了一跳。
她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曾几何时, 华荣月以为人生中的重大转折点应该都来的轰轰烈烈一点,最起码得来点仪式感。比如中考,又比如高考,再比如秋招反正对于现代人来说重要的事也就那么几个吧。
然后今天六扇门就给她来了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人家通知你大事就把你们叫进一个小屋子里,然后随随便便就开口了,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华荣月那一刻心里想了半天。
她不断地琢磨六扇门突然问他们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应不应该趟这滩浑水。
假如这件事跟自己最近想做的事无关的话,自己是不是可以就这样直接一走了之。
屋子里除了那几个上级外,其余和华荣月留下的一共有十几个人。华荣月看了眼那边自己能叫上名字的云锦飞,江连焕和谷夏三个人,心说这完全没道理啊,大中午的把人家叫过来让他们回答这种问题,恐怕刚才江连焕对他使眼色是因为他之前得到了一点消息
一会等这十几个人里面有人反对她也跟着反对就好了,华荣月不善于当那个出头鸟,其实她现在正在回忆自己进来的路上有没有人把守着路口,一会有人出去就当场处决什么的
前面的那个人沉默了一会后又接着说道,“如果你愿意,那你将从此行走于地下。”
“阳光从此跟你无缘,你将背负着秘密直到死去。”
华荣月满心觉得这种场合肯定会有人表示反对,这话越听越觉得邪乎,结果就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愿意。”
华荣月猛的像说话的方向望去,只见江连焕坐在那里,声音很平淡且迅速的说出了这两个字,就好像根本没听懂对面的人刚刚说了什么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华荣月还觉得江连焕挺爷们的,但考虑到这个人的实际性,华荣月觉得他可能是刚刚没听明白更加靠谱一点,毕竟这哥们看着不像那么舍己为人的人。
她都想直接跟对方说了,“大哥这不是求婚不要那么快的说愿意没必要啊”
然后华荣月还没等再给江连焕眉目传情,就听见坐在她旁边的谷夏道,“我也愿意。”
谷夏,是位有着娃娃脸,声音也是娃娃脸,各种意义上都是娃娃脸的将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华荣月听了谷夏的话后也跟着一懵,然后会场里就接二连三的传出了“愿意”的声音。
转眼间,会场里没有回答的人只剩寥寥,华荣月是写的有点搞不明白了。可是她看着最前面的那个人似乎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就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话说他不会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吧
或者说,他把这些人叫过来,就意味着他知道这些人一定会同意
华荣月眉头一挑。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思考的话,她在六扇门的人设一直是老实巴交,古道热肠,有着一颗奉献自己照亮他人的心。
这个人设想必也是立得有点太成功了,单纯就这个人设而言,她好像在现在确实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一转眼的时间,会场里似乎就只剩下了华荣月一个人。
有人陆续的朝着华荣月看来,华荣月本想着来个说不同意的人然后再接一句“俺也一样”,结果这屋子里转眼就剩下了她一个没说话的,衬的她老显眼了。
不行,不能让自己在这种场合突出出来。
华荣月的心里一紧,最后咬着牙说了句,“愿意。”
“好。”站在最前面的人又环视了一圈他们,然后道,“那么,我将会告诉你们一些事,这些事你们只能在这个屋子里面了解,出了这个屋子,你们就通通和这些事情无关了。”
屋子里的光线忽然亮了起来,华荣月看了一眼,角落里有两个巨大的烛台,此时此刻已经被点亮了。
老实说华荣月来了好几次,还没看见过这烛台被点亮过,曾经一度以为这是用来充门面的装饰品呢,结果这烛台被点亮后,华荣月才发现这东西的咳咳,瓦数怕是不低。
“这些纸交给你们。”那个男人道,“走廊的尽头有火盆,看过后依次出去,每个人把纸放进火盆里面烧掉。”
他说完后,就有一张纸被递了过来,华荣月接过那纸,差不多四五张的样子。
她不知道别人的内容跟她的是否一样,因为此时此刻这里一片寂静,貌似也不是交头接耳的好时机。
那个人把纸交给他们后,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就离开了屋子。
华荣月硬着头皮看了眼自己手上纸,翻开了第一张,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曾经江连焕给她讲过的有关于“蛊”的制作方法。
“将毒虫放进罐子中,任其厮杀,最终活下来的,就是蛊。”
“你华大哥呢人怎么又没影了我还想叫他出来吃饭呢。”万浮莲站在门口道。
“他有事先走了。”李静怡捧着自己的碗,往嘴里拼命的塞饭,“反正他也没有在百草堂的时候。”
万浮莲看着李静怡塞的鼓鼓囊囊的脸,笑呵呵的上去戳了一下,李静怡抬头看了眼外面都已经升起来的月亮,无精打采的把饭吃完,然后就回屋子里了。
趴在屋顶上的花船高手此时此刻也掏出了自己的晚饭,虽说这个工作一开始被派来的时候感觉有点无聊,但时间一长觉得看热闹还是不错的吗,就是来点小零食就更好了。
华荣月正在六扇门里继续看着那几张纸,刚才已经走了不少人。一次出去的人不易太多,最好是分散着出去,华荣月就排到了最后,江连焕也在屋子里,但他脸上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并没有看那几张纸,更多的则像是在陪华荣月。
华荣月注意到那几张纸他甚至也只是随意的翻动了一下,这让华荣月有个猜想,或许这纸上的内容他早就知道了,而这对于他来说早就不是秘密。
这让华荣月内心有点复杂,因为她不知道早就知道了纸条上写的是什么的江连焕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其实涉及到一个六扇门的绝对机密了。恐怕这个秘密要比“目”更高一层,或者说华荣月怀疑“目”就是给这个计划用来做选拔以及掩人耳目的。场中有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目”的人,剩余的才是其他各种各样的途径来的人。
什么扮演疯子打入内部之类的“目”的根本目的远远不止这么简单。他们的目标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打通内部,而是取而代之。
这几张纸,说白了,就涉及到了一个秘密。
六扇门想要自己培育出一个“蛊王”。
他们要培养出一种可控的,能够保持一定清醒的,同时还完全忠诚于六扇门的蛊王。这个蛊王能够杀死江湖上所有的其他“蛊王”,让整个江湖都彻底的平静下来。
而今天被叫过来的人,就是他们挑选出来的“毒虫”。
华荣月不清楚这个计划上辈子曾经有没有发生过,但她真的是没有丝毫停滞的就想起来了上辈子易玲珑将死之时。
当时她身边只余下一人。
“成为更高一级的蛊王的方法,就是杀死上一个蛊王。”
这么长时间了,华荣月一直都想不明白那个人是怎么摸到将死的易玲珑身边的,毕竟当时易玲珑全江湖都找不到,但这个人就是以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易玲珑在死亡前其实已经失去意识了,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人杀了她,她也是不清楚的,按照这个逻辑,那个杀了她的人,是有可能会成为比她更厉害的蛊王的。
而那个人
华荣月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坐的百无聊赖翘起了二郎腿,甚至似乎要哼上一段小曲的江连焕。
是他。
妈呀,居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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