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面的华荣月既然打定了主意, 也就没再遮遮掩掩的, 在她的心目中,花船的人数已经自动加三了。
而那三个觉得阴风阵阵的人一时间也没找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既然无事发生,也就只能放弃继续想下去了。
他们坐在这个安静却又稍微靠近街道的地方,对于花船来说, 他们好像开会都显得非常的随意, 如果是他们的话, 他们绝对不会把开会的地方定在这么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
这也让他们心里越来越放松,这会要不是上头有个花面具在前面, 恐怕他们三个能小声的交头接耳了。
“这段时间的事情总的来说跟前段时间的都差不多。”坐在上面看不清脸的花面具道。他的语气听起来也非常的平静,颇有今天中午准备吃什么的感觉。
这个花面具平时看起来总是给人一种变态的感觉,时不时抽一下风也外的吓人, 但是现在倒还意外的算正经, 最起码语气挺平静的。
然后那三个人就听见他用这种平静的语气道, “看起来秋水庵损失惨重啊六扇门应该也被秋水庵分散了大部分的精力, 短时间内他们应该都派不出太多空闲的人手了。”
六扇门和秋水庵后者是秦淮河上的地头蛇之一, 在花船慢慢的退出秦淮河后俨然有要称霸整个秦淮河的架势, 虽然最近一直在被六扇门打压,但是前景依旧还算不错, 估计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咦,花船现在还在注意着六扇门和秋水庵的事情吗这三人都思量了一下。
原本以为花船从秦淮河上撤出之后对六扇门和秋水庵的注意力自然就放慢了下来, 但是现在看来花船的人也不是完全撤出了, 还留人在那里打探着情报, 这让三人都感觉有那么一点点意外,恐怕花船还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废柴。
三人脑中忽而闪过这些想法。
他们仨观察着那个花面具,不禁觉得对方实在有些鲁莽了,这种事虽然是花船的一些防御手段,严来说也不算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恐怕六扇门的人知道了恐怕也说不出来什么,一般来说朝廷都不会对要金盆洗手的江湖人这么斩草除根,但是就这么大庭广众的讲出来,还是有些胆大包天。
外面太阳高悬,距离街边就几米远,透过窗纸还能看见人来人往的身影,远处隐隐约约有人说话的声音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似乎是要买条鱼和豆腐回去晚上煮菜。
呃总感觉太随便了,好歹找个地洞,然后在夜班三更的时候开啊
上面的花面具没听见他们内心的吐槽,只是依旧翻看着手上的纸,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似乎是看的有些无聊。
下午的阳光让所有人都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所以在听见花面具翻看着手中的纸,似乎是无意间说了句,“既然如此,就让向六扇门通报秋水庵消息的人回来吧,最近暂时也不用他们了。”
把向六扇门通报秋水庵消息的人叫回来这是花船缺人手了吗三人之中那个瘦高的男人略微有些困倦的想着。
等等,那个男人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向六扇门通报秋水庵的消息通报什么消息为什么花船要向六扇门通报消息
还有,花船向六扇门是怎么通报消息的他们居然不会被抓起来吗
男人一时间没听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话中似乎有很多逻辑不通的地方,所以微微的楞在了那里。
“属下觉得人暂时还不需要调回来”从下面站起来了一个人道,“前些日子我们从六扇门那里收取了不少的情报费,而且再借机分散六扇门和秋水庵的注意力也挺好的。”
收取情报费莫非花船是六扇门的某个代名组织原来花船居然还有这么一层身份但又好像不对,花船如果是六扇门的代名组织,不用躲得这么严实的。男人觉得这话越来越让人听不明白了,明明在一份行前他还能跟得上思路的。
花面具用一只手撑着下巴,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轻,就像是在小声嘀咕一样,“其实也不必现在把花船在外的人都收回来是正经事,至于秋水庵和六扇门之间的事大不了以后再找个机会让他们俩再打起来吗”
他的语气里听起来还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听起来好像比那三个人还要觉得困倦。姿势也由一开始的坐在那里变成了现在略有些懒洋洋的半靠在那个大椅子上,旁边立马走过来了一个侍女过来替他垂起了背。
尽管花面具看起来像是条连骨头都没有的蛇,但是他话语中的意思,分明已经隐隐约约的透露了出来前段时间让秦淮河大乱,让六扇门和秋水庵都分身乏术的事情就是他干出来的。
这让那三个原本十分困倦的人都陡然一惊。
好像大冬天冷不丁吃了个冰块一样透心凉。
“嗯”三人心里同时发出了一声疑问,过了三秒后又发出了一声更大的疑问,“嗯”
外面的人依旧在人来人往,刚才买鱼和豆腐的那个大娘貌似又绕到了旁边的一个摊子上买了把小葱,声音离他们更近了。
四周是一片行人说话的声音,这里的会议依旧在这样的环境里开着,好像他们在讨论的事情只不过是这个月买菜花了多少钱,下个月准备吃什么一样。
刚才还在偷偷想着大白天光明正大的在靠街边的屋子开会真是胆大包天的三人忽然觉得嗓子那里堵了块东西,就像有个人用针扎了他们一样。
他们三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老大,在这样的环境中跳的特别响。
嘭,嘭,嘭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们就把人撤回来吧。”旁边刚刚那个站起身来提出暂时不撤人回来的人又说道,他想了想又问,“我们需要在走之前再搞一波大的让六扇门的人没力气过来追我们吗”
“不用。”花面具又淡淡的道,“最近六扇门应该在忙天易楼的事情吧哼,他们前段时间碰见天易楼的易孤舟了,易孤舟最近在天易楼有些尴尬,六扇门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摸清楚天易楼到底在干嘛,所以短时间内应该是没有时间管咱们的。”
刚才还在那里昏昏欲睡的三个人不知道何时后背已经都离开了椅背,一头冷汗的听着这只要传出去就是杀头的种种对话若无其事的从这里被说出来。
非常神奇的是说的人轻描淡写,听的人好像也习惯了,所以不觉得有什么。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好像其他人都是正常人,他们三个才是异类一样。
但是这不代表三个听的人没有脑子。
他们知道这里面随随便便一句话传出去,他们的小命就绝对不保了。
前面的那几段话能听得出来六扇门和秋水庵最近的事情应该是花船在其中做了些手脚,后面这段话赫然表明花船恐怕连天易楼的事情都有参与,而具体参与的情况未可知。
也许六扇门的高层都已经被他们渗透了。三个人之中的那个瘦高男人想到,像这种消息,不到六扇门的高层恐怕是掌握不了的,然而现在那个花面具却对这些事十分的清楚,甚至用一种今天该吃点什么的语气来谈起。
话再说回来最开始的那几句,一开始他们觉得那个花面具今天看起来还算安静了一点,最起码脸上没有挂着他那一贯让人觉得毛毛的笑,也没礼貌的对着他们点头什么的,只是看起来稍微无聊了一点。他们似乎还偷偷嘲讽过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开会时胆大包天。
可是他们现在才意识到,这种行为或许不能简简单单的用胆大包天四个字来形容
怎么能用胆大包天这么低级的词来形容呢,这根本就是侮辱了这帮人的胆量啊
不,等等,他们又抬头看了眼坐在前面的那个人,忽然间察觉到了一件事,胆大包天是指在做事稍微超过了常识里的正常尺度才会发出的感慨。
而对于面前的那个人来说他似乎都没有什么事是能做,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常识。
想都不用想,如果此时外面有几个六扇门的经过并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后面前的这个花面具会怎么做。
他恐怕会露出一个特别夸张,特别开心的笑容,然后那几个六扇门的人恐怕再也不会有机会把这件事传出去。
总的来说,对面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不懂挑时间和地点他是根本就不在乎。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们丝毫不会怀疑,面前这人会把所有偷听消息的人全都杀了。
瞬间这三个人的后背都僵的跟石头一样,因为他们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不比那些六扇门的人好到哪里去。
这个面具人到底是谁三人脑子里同时冒出了这个想法,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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