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来的人实在太多了。”站在华荣月身后的男人颇为担心的说。
他从来没看见过什么时候聚会来过这么多的人, 这个人数让他有些心慌。
“正常。”华荣月说。
除了以前来的那些人外,外来的人也会有不少,一些其他组织的, 什么六扇门,天易楼一类的也都派人过来了。
为啥华荣月知道的这么清楚很简单, 刚才她在人堆里看见了几个眼熟的人,有一堆是当年易玲珑在天易楼时的同事, 有一堆是她的现任同事。
要说人生还真是奇妙, 处处都能遇同事,有时候多跳槽还是有好处的, 敌人的一手资料全部在手。
华荣月从来没有奢望过今天晚上会是个平静的晚上, 可是当她确认天易楼和六扇门都来的时候, 她就能想到今晚的群魔乱舞了。
只不过这个群魔乱舞可能还是比她想的要夸张一些,又或者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华荣月原本以为撑死也就只有半条街的人罢了, 谁想到人来着来着,就几乎把这一整条街都铺满了。
算上大大小小的建筑物, 今天来到这里的人恐怕将近千人, 这千人距离在这条街道上,却外的平静,平静的就像是所有东西都是死物一样。
如果是别的地方的人来好, 华荣月的心里其实一直有一件被压的很深的事情,也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说霍庄是最开始就由霍集建立的, 那么为什么目前在霍庄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最开始的那个江湖游医去了哪里又或者虽说这个地方很有群众基础, 但最开始真的是从霍庄建立的吗
华荣月有些害怕自己冷不丁搞得这么一出, 会勾出水底下隐藏着的很多东西,或者是钓上什么了不得的大鱼
这或许就是钓鱼人和鲸鱼之间的一场博弈。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静悄悄的进行的,此时,在这片深深地黑暗中,也不知藏着多少的东西。
“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这么大。”
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一个女人用手抚摸着光滑的桌面,她身后的另一个男人小声的说“文梦,小心一点,不要大意了。”
“这种地方怎么会难得倒我”女人转过头来,冲着男人笑了一下。
她稍微上了些年纪,不过这让她显得更加的干练,那张脸上还能看得出年轻时候的样子,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蛊王罢了。”张文梦将手中不知何时找到的簪子放到了桌子上,这根簪子似乎是被不小心遗漏在这里的,说明这间屋子以前或许住过一个女人。
“嘘。”她身后的男人让她噤声,张文梦的态度十分散漫,这倒也是不奇怪的。因为在他们的眼中,蛊王也不过就是一个蛊王而已。
相比之下,也不过就是罐子稍微大一些。
这对于他们来说都不算问题,毕竟死在他们手里的蛊王怎么说也有六七个了。
他们是一群听见消息后就偷偷跟过来的人,经过他们的判断,他们认为这里无非也就是个被控制之中的大罐子,所谓的“药”,也只是蛊王的实力比较强,所以能镇住其他的“虫子”而已。
无论这个虫子有多么的强,在他们的心中都不是问题。因为他们可以杀了这虫子,然后把“罐子”给抢过来。
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干了,之前他们遇到的那些所谓的“蛊王”,也就是这样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阿折呢”那个男人忽然问。
“不知道他去哪了,不过他就算死了,恐怕也没什么人会在意的。”张文梦道。
那个男人还想继续说话时,就忽然听见一阵声音传入了自己的耳朵。
这个声音并不算很大,可是却能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
作为一个一开口就抓住了所有人注意力的声音,说话的人很显然就是这场“宴会”的举办者。
说话的声音是一个声音颇为沙哑的人,他的嗓音就像是被砂石打磨过一样,带这种很奇异的磁性,并不算好听,却非常有特色。
“欢迎大家今晚来到这儿。”
所有的屋子里,不同的人们做了相同的动作抬起头来。
他们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却发现所有人都在做着跟他们同样的事情。
这声音由传音进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却像是一个人正站在他们的面前跟他们说话一样。
这种奇妙的反差使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去寻找正在说话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讨厌这个声音。”张文梦在这个声音说完第一句话后就皱起了眉头,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评价,“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个性古怪的老头儿。”
“又或许是一个老太太。”旁边的男人说道,“人上了岁数,有时候声音也会变得不那么分明。”
“今晚来的客人真的是太多了。”那个声音似乎是在喃喃自语,“让我来看看都有我的哪些老朋友。”
所有人听着那个人的声音像是在点卯一样一个个的数着。
“有我最亲爱的老顾客们,当然还有些新面孔。不知这些新面孔是最近听了什么风声才到了这的。”那个声音似乎真的是看见了许许多多的老朋友,所以显得外的兴奋。
那种兴奋会让人觉得有些微弱的不适,因为一般来说,应该很少有人会在这种状况下还能兴奋的起来的。
尤其对于那些把他这个蛊王当做自己囊中之物的人来说,这种兴奋感会让他们觉得猎物和猎手的身份来了一个对调。
这让他们内心里隐隐的有些不舒服,下意识的就想打灭掉说话人的这种兴奋。
但他是从哪看到的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朝着周围看去。
哪里
虽然这里的人大都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也都不怎么相信鬼神一类的东西,但是听着这个男人如此说话,就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奇怪。
所有人都想找到那双在黑暗中或许正在凝视着他们的眼睛,但很显然,并没有。
这让不少人开始认为这个声音的主人只是在信口胡说,想要诈他们而已。
“让我们来继续看看。”
“有几位名门正派的大侠,还有些魔门的老朋友”那个声音继续在他们的耳边说着。
“呦。”他忽然笑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他笑得非常的开心。
“居然连六扇门和天易楼都派了人还真是看重我这个小小的宴会啊。”
原本就寂静的街道,因为这短短的一句话,忽然间变得更加死寂了起来。
明明都是一样的悄无声息,仿佛连虫鸣的声音都听得见,但在这句话被说出来之后,还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就变得不同了。
或许是由于从这条街的各个角落忽然无意识爆出来的杀气这些杀气让这条街道上的空气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就在那个男人的话音刚落,几处小院中的人猛地抬起了头。
刚刚还在和那个男人谈笑着的张文梦猛地抬起了头,脸色瞬间变了,“怎么可能”
男人的脸色也十分不好看,一屋子的人刚刚还在说着这个声音的主人不过只是一个蛊王而已,现在却全都抬起头来,互相对望。
“咱们什么时候暴露的”张文梦整个人脸色都变得铁青了起来。
他们这群人向来都是出去的次数很少的,就算是出门,也大都会遮掩住自己的外貌,不存在有外人能一眼认出他们是天易楼人的可能。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几乎有一个想法同时出现在了他们和六扇门来的那几人脑海中。
我们之中难道有奸细
跟他们一样惊疑不定的是跟路留生他们坐在一起的阿折,只不过阿折的反应还没有像张文梦他们一样夸张。
坐在他旁边的黄娇还一脸迷茫的说“为什么他会知道六扇门和天易楼的人都来了呢”却发现屋子里其他人都没有理她。
路留生和百晓生的脸色也都很凝重,他们不知道说话的那个人是有意还是无意把这个消息暴露出来的,不过他真的就像是随口聊家常一样,把这个事情随意的在往出说。
毕竟这人现在用的是传音,他说的话是每一个人都听得见的,他一定知道,可是他的态度却好似一点也不在乎。
“咱们这里真的有六扇门的人”百晓生的脸色也有些古怪,“那坏了我不太想跟这些人打交道啊。”
“你以为就你这么想”路留生道,“这里不想跟六扇门打交道的多了去了,相信我,他们绝对比你更不想。”
“那他是故意说的”百晓生道,路留生有些疑惑的说“可能是”
他不知该说什么,却总觉得这人的语气并不像是故意把这个消息说出口的,而更像是一个小孩子,随口说了一句,最多也就是躲在一旁看热闹。
而这种说话的语气和做事的方式,莫名的让路留生感受到了熟悉,这个画风依稀好像在前不久刚见过
他想起了那个仿佛失去了所有消息的黑斗笠男人,那猖狂的大笑和各种出人意料的举动,还有在那晚一夜亮起来的满天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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