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易楼来的人很多,跟着张文梦上来的也就只有几个, 剩下的人还都待在楼上。他们此时心中也有些不安, 因为张文梦他们上去太长时间了,现在还没有下来。
在他们看来, 张文梦许久都没有下来应该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而且这么久连个声音也没有,上面空荡又寂静, 大家已经很久都没听见过楼上有人说话了。
“他们那边也没声音了。”百晓生透过小缝隙,偷看隔壁的状况。
黄娇在一旁坐立不安,她想不明白上面到底出了什么事了,百晓生的武功也没有路留生那么好, 自然听不清上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种死一般的寂静终究不是好事。
就在这寂静之中, 街道上忽然来了人, 黄娇和百晓生一下子站了起来, 眼睛放光的盯着那边看。
声音正是从刚刚那一行人离去的方向传过来的, 他们眼睛放光的从那边看去,想找找过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却发现道路的尽头就只走来了一个人。
刚刚走的时候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过去的,现在就只回来了一个,那人面若冰霜, 孤零零的从路的尽头出现, 然后在许多双眼睛的注视下, 又走进了隔壁的屋子。
百晓生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声音, 虽说楼上的声音他听不见,但隔壁的声音想要听见还是很容易的。
他听见隔壁似乎传来了很激烈的争吵声,又过了一会,这个声音淡了下去,只留下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些人呢他们都跟你一起上去的,怎么就回来了你一个”
“死了。”
说话的女人声音非常的冷静,“那个人太强,他杀了其他人。”
百晓生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跟随着他的呼吸停滞的是刚刚还很激烈的争吵声,所有人的争吵,辩论在这一刻忽然都变得不再重要。
旁边的许多人也都在这一句话后丧失了所有的声音,许久,这里只传出来黄娇一个人的声音,她疑惑的问,“怎么了”
这声音似乎是打破了许多人的沉默,有很多双眼睛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已经全神贯注观察着周围动向的百晓生瞬间一头冷汗的捂住了黄娇的嘴。
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俩的呼吸声。
黄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略微惊恐的看着百晓生,她知道自己可能是闯祸了,但具体闯了什么祸却不清楚。
路留生在上面安静的看着,在天易楼的人下去之后,他又观察了很久斗笠男跟那些人之间的交流,逐渐的从这些对话中去推断斗笠男的性。
这么说吧,你拿一副麻将,然后原地蒙眼转个五十圈,再随意的从里面抽一张,然后找个跳大神的让他来占卜一下斗笠男的心情,这样出来的结果应该就比较有参考性了。
斗笠男真的是个非常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他的不按常理不光表现在他经常会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上,还表现在他的的心思永远捉摸不透上。
有时候路留生本以为他肯定会发火了,可他却笑得很开心。有的时候路留生又觉得他心情应该不错,但下一秒那个人就被横着抬了出去,无声无息的。
不过路留生倒是发现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规律这人好像对于女孩子要更加的“温柔”一点,最起码在面对女孩子的时候不会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翻脸。
这种难得的温柔太过明显,路留生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他也忽然想起了张文梦,虽说张文梦一开始也对斗笠男很不敬,但斗笠男也是用一种特别温和的语气说话的,这在路留生看起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点。
剩下的人中,还有一个人和斗笠男之间的对话让路留生略微的有些想不清楚的,那是一个魔教的人,他是和一个女人一起来的,路留生听说他叫云锦飞,这个名字就属于所有人都很熟悉,但接触的机会不多的类型。
出于习惯,路留生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云锦飞,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魔教中人的样子。
在路留生的眼里,这个人应该跟他之前见过的那些魔教中人没有什么不同的,只是斗笠男在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却忽然很奇怪的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引起了云锦飞的注意力,他问斗笠男在笑什么,斗笠男并不多说,只是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只是我忽然想起来我最近眼睛有点疼,需要买点药治一治了。”
云锦飞在听完了这句话后,眉头就微微的皱了起来,可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路留生在后面听得云里雾里,直觉上告诉他这俩人绝对在打什么哑迷,只是他实在是猜测不到。
这样对话的时间大概持续了大概一个时辰,人越来越少了。
终于,斗笠男对他说“差不多也该结束了我也好久都没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了。”
他又看了看街道下面说“现在应该有很多人按捺不住的想要走吧”
路留生闻言也跟着从楼上看了一眼,底下想走的人确实挺多,主要是刚才真的有人是好几个人上来的,却只回去了一两个,虽然一切都依旧很平静,但混江湖的没有不耳听八方的,大家都像兔子一样机敏,这会还没动静呢,一会有动静了,估计他们都会玩命的往外冲。
“如果我说我想要随手抓几个人留下,你猜他们会怎么样”斗笠男忽然说道,“我其实还挺想试一试,毕竟看着街道这么空荡荡的,总让我觉得有些不习惯,我印象中的街道应该永远都是特别热闹的。”
路留生看见了街道上的那些屋子上面挂着的灯笼,他刚刚坐在这里闲得无聊,还想起来自己在跟阿折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阿折就在鼓捣这个灯笼。灯笼倒不是重点,只是路留生在瞎想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当时斗笠男讲的那几个故事。
其中第二个故事似乎是有关于一条街道的,那条街道上灯火通明,上面热闹无比,在他从霍庄回来的时候,他其实还曾经幻想过那街道的样子,虽然他没亲眼见过,但他幻想出来的样子是非常美,非常美的。
路留生说“那样街道或许真的会很热闹,只不过那样的热闹并不是很多人能喜欢的起来的。武功高强的人或许就会对武功不好的人出手,以换取自己能够逃出去的机会人心是很复杂的。”
“是啊。”斗笠男说“黑暗是最好的掩盖色,你说这些人中有多少在白天从来都不敢让别人知道他们是疯子的如果跑出去的时候一不小心在人群里看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那是不是很有趣。”
路留生正听得头皮发麻,斗笠男却忽然站了起来,站在了窗口,路留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突然站起来,这在他看来是增加了暴露身份的危险的,可是看起来斗笠男似乎全不在乎。
不过他看着对方的背影,在心里勾画了一下对方的样子瘦高的,意外的看起来还不算疯的一个人,黑暗中可以看见他那一头长长的黑发。
斗笠男看着下面,忽然淡淡的笑了,下面的许多人,也忽然从窗口那里看见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那个人的衣服随着窗口吹进来的风而飘舞着,他站在那里,用一种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说“我想跟大家玩一个游戏想必大家也是没有意见的吧”
别这个疯子路留生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这个人还真的就把他刚才跟路留生说的话给说出来了,如路留生所料,瞬间下面变成了一片混乱的人海。
无数的人都从房间里面冲了出来,去抢夺那小小的一个出口,还有门口那停着的马车。
斗笠男趴在窗户上面感慨道,“这个场面看起来就变得热闹多了。”
路留生爆了句脏话,转头就往下冲,阿折也跟在他身后冲下了楼,两个人都朝着他们的屋子那里跑了过去。
“那就是一个疯子纯疯子,谁惹了他,谁倒八辈子霉。”路留生一边跑一边在心里说,他急着去找黄娇和百晓生,这俩人的武功在今天来的人里面都算不上是顶尖的,尤其是黄娇。
路留生满心的想去找黄娇,但人太多,此时此刻人又几乎被冲散了,他在人群中几乎要喊哑了嗓子,却还是没找到人,在终于回了屋子的时候,推开门,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他站在门口也觉得浑身发冷,他甚至忽然间不清楚这是不是斗笠男对他玩弄的一次人心,因为他现在再也无法强装淡定了。
“冷静一些。”阿折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路留生知道她是特意跟上来的,他有些苦涩地说“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他真的能够猜透每一个人的人心,现在是我输了。”
“不,你没输,我们都没输。”阿折忽然道。
他来到了路留生的面前说“你看,他自称自己能够掌控人心,能够了解每一个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而我刚刚就待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近在咫尺,但他刚才从始至终居然都没有认出来我。”
路留生的喉咙动了一下。
“所以,这次是我赢了。”阿折对着路留生笑得很是可爱,他说“别急,我们顺着这条路去别的地方找找。”
黄娇和百晓生跌跌撞撞的走着,黄娇刚刚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所以百晓生在听见那句话的时候就觉得不妙,带着黄娇撒腿就跑,幸好早了一步。
有些人是不介意跑的过程中顺手杀个人的,百晓生带着黄娇跑的肺都要炸了,他一边跑一边心中狂喊,“啊啊啊有没有人能救救我们”
“你们没事吧”正说着话的功夫,一个人的声音忽然响起了在她们的耳边,这个声音特别的耳熟,听起来外的和善,而且特别温柔,顺便还帮他拽过了身后一直被拖着跑的黄娇的手,百晓生压力大减,瞬间大喜过望。
他心说难道我已经练成了心想事成的功力
结果一转头看见说话的人时,他就忽然僵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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