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年猛然睁大眼睛, 像是听见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 “什么我怎么可能接近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大少爷不会以为我会知道这么一个重要的东西放在哪”
就算她知道,她也绝对不可能把这份账簿给交出来。
“你都知道我在说些什么,相比他也没有瞒着你。”秦明尧笑得有几分狡诈, 转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不是能进出他的书房吗等没人的时候进去好好找找, 确定不在这边的话,我再另作打算。”
苏九年脸上有些不大好看,她想到前世的事情, 怕他对三爷做出不利的事情, 问了一声,“你想要做什么”
“怎么,你在担心他”秦明尧微微眯着眼睛, 像是只阴险狡诈了狐狸, 狭长的眼睛闪着凌厉的光, 像是要看到别人的心理去,“九年, 你别忘记了,你到底是站在那边的。若是你这事办的好,先前的事情我也不会同你计较,并且会将你母亲平平安安地送回来。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嗯”
“大少爷只会一些威胁人的手段。”
“威胁人好用的话, 为什么不用。”他忽然笑起来, 领口散开,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声音里多了几分缠绵的意味,“我是说我在求你帮忙,也是成的。事成之后,我必会纳你为良妾。除了那个名头,静和该有的我不会少你半分。”
妾和良妾虽说听起来差不多,可前者地位低下,真要是仔细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奴才,任由瞩主母拿捏。可良妾算得勉强算的上是正经主子,过了明路嫁给他,就是主母也不敢随意辱骂发卖。
他自认为这样的条件很是优越,也给了苏九年足够的耐心和容忍,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分出一个好歹来。
可是小姑娘面上一片冰冷,甚至有几分仇视之意,全身都带着抗拒与防备,像是一只浑身都长满刺的刺猬。虽然她眼眶红着带着几分楚楚可怜,可是秦明尧倒是没有原先的心疼,而是一种被人辜负的恼怒。
他猛然起身,一把攥着小姑娘的下巴,带着火气压下去,鼻尖几乎要贴上小姑娘的鼻尖,迫使她看向自己,“怎么,你还不情愿了”
苏九年挣扎了两下,见躲不过去,便发了狠,双手抓着男人的手腕,猛然低头咬了上去。
她下口极重,像是要将自己两辈子受到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像是要从上面咬下一块肉来,很快口腔中便有了铁锈的味道。
秦明尧抽了一口凉气,也任由她动作,另一只手摸上小姑娘的脖颈,然后用力一捏,将她直接拽了起来。
小姑娘嘴边还沾着血,红与白的极致对比中,多了几分妖娆的感觉。他心思一动,也不去管手上的伤口,抬手用拇指擦拭小姑娘的唇瓣。
他的力道极重,指腹的茧像是要把那层娇嫩的唇瓣给磨破,好不容易将血都擦干净以后,小姑娘唇瓣变得通红,像是要沁出血来。
“你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不是吗”秦明尧低下头,想要吻下来却被小姑娘躲过去,他也不恼,声音粗狂深沉,像是来自地狱的呼唤,“我等着。”
“九年,你在屋里吗,和谁在说话。”
门外突然响起来俞满的声音,屋里凝滞的气氛被打破,两个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若是被人发现秦明尧在自己的房间,她便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
苏九年有些紧张,抓住桌子的一角,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我一个人在屋里呢,没和谁说话,许是你听岔了吧。”
她看向秦明尧,催促着他快点离开。秦明尧深深看了苏九年一眼,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随后便打开窗户,一跃离开。
俞满已经走到门口,他自认为耳力不差,刚刚确实听到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心中便有疑惑,“ 那可能是吧,我今日在街上碰见个卖野参的,准备送给我娘,你帮忙给瞧瞧,这个野参是不是真的。”
屋子里一片狼藉,还隐约有衣服被烧焦的味道,苏九年不敢让他进来,只好说“我现在已经睡下了,若是不急的话,我明日再帮你看看。”
“也好,那我提前谢谢你,你先休息吧,我就走了。”俞满也不能强迫她开门,只是心中疑惑更重一层,装作远去之后,又捏着脚步返回,暗中注意着苏九年的房间。
一直等到了烛火熄灭,他也没等到什么,几乎要以为这当真是自己的错觉,便转身离开。才走几步路,他突然意识到有个不对劲的地方,苏九年从未这样早睡过。
他回过头,死死地盯着房间,似乎想透过这黑夜看清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俞满比不上俞贵能力出众,但是却极为心细,不会放过一点枝微末节,很快就确定苏九年私下里见了旁人,并有意隐瞒这件事。等秦三爷回来之后,他立即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外面起了一层雾,明明已经是早上,前方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道路。
秦江春站在屋檐下头,身上沾着雾水,衣服也湿了一层,穿在身上有些不舒服。一夜未睡让他看上去有些疲倦,站姿却依旧挺拔沉稳。过了半晌,他才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苏九年并不知道俞满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秦三爷,心里烦着怎么将自己和秦明尧的那些事情告诉秦三爷。她这一次不准备妥协,秦明尧算是踩了秦三爷的禁忌,秦三爷怎么也不可能袒护他。她将事情说出来后,有八成的把握能肯定,秦三爷会帮着她。
不过在此之前,她到是先知道另一件事情苏义死了。
所以苏义被救回来之后,将石头磨成锋利的石片,在手腕上割了一道又一道,最后失血过多而亡。
扬州城不能久留,秦江春决定立马前去戚家拜访,随后便赶往盛京。
这次回去和来的时候意义不相同,除了细软和银钱之外,几乎不需要带旁的东西,苏九年收拾起来倒是轻松很多。不过因为走得着急,秦明尧也没来得及找她,她也没能够将秦明尧威胁她的事情说出来。
去戚家的路上,她准备说这件事的时候,觉察出一些古怪,三爷似乎似乎对她有些冷淡。她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多想,三爷一直为扬州城的事情苦恼,有些烦闷也是应当的,可是心里却隐约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心里有了顾忌之后,她说话不自觉就带着几分小心,“三爷,奴婢有事情要同你说。”
秦江春将一片金叶子卡进正在看的那一页,然后将书放在一旁,问“什么事”
“大少爷之前来找过奴婢,让奴婢帮他一个忙。”苏九年斟酌了一下,才慢慢开口,“他让奴婢打听账簿的下落,若是有机会的话,还可以将账簿偷出来给他。”
秦三爷有些惊讶,不知惊讶的是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天前,那天晚上他过来找奴婢的。”苏九年下意识地隐瞒了秦明尧对自己做的那些不规矩的事情,其余的都说出来。
她低着头,声音有些轻,“我娘亲在他的手上,他一直拿这个来威胁我。”
秦江春不知道是突然想起什么。眉头轻轻蹙起,眉心当中出现一个小的“川”字,“那那天晚上,你也是因为他的威胁才”
他停顿了一会,在找一个合适的措辞,“才决定找上我的”
苏九年明明能想到很多借口,可最后一个都说不出来。这件事情是她错了,不管有什么样的理由和借口,她都不该去算计别人。她一直为这件事情自责着,看见男人微沉的面庞时,心中的愧疚更甚。她的头埋得很低,咬着唇道歉,“三爷,是奴婢错了。”
秦江春轻轻别过头去,重新拿起书看了起来,许久之后,书都没有翻动一页。他是有些生气的,可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心上隐隐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去想,若是换了旁人,她会不会也这般
自谈话之后,两个人虽说看上去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可终究情分上生疏了一些。苏九年晓得三爷是真的生气了,也一直想着怎么才能让他消消气。
他们去戚家的时候,虎子已经去学堂,戚大哥上山打猎还未回来,只有戚大嫂一个人在家翻晒收割的萝卜菜。
见到他们过来,戚大嫂很是高兴,连忙洗净手将他们迎到屋子里,“我不知道你们今日过来,不然的话,我便不让他们出去。不过他们很快也要回来了,你们晚上便留在这,我让你们戚大哥好好陪你们喝一杯。”
“以后有机会,便再同他喝一杯,只是这次不行,我们有些事情急着回盛京,就不在此地多留。”秦江春说话很是诚恳。
戚大嫂也听自己男人说过几句扬州城的事情,倒是没有一昧强留,短暂失落之后便笑着说“那你们注意些安全,日后有机会再来这边的话,我们再好好招待你们。”
她说着就要将家里还有的山货找出来,让他们带着以后也尝个新鲜,苏九年也过去帮忙,顺便说些话。毕竟男女有别,秦江春不好跟过去,在堂屋里坐着。
戚大嫂正在打包食物,不小心将茅草碰到地上,苏九年帮她捡起,抬头时注意到戚大嫂的小腹处隆起了一块。
她猜到什么,偷偷问戚大嫂,“是不是有了”
戚大嫂抿嘴,却掩饰不住笑意,最后点点头,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小腹,“才发现的,已经有两个月了,我找村里的大夫看过,他说是个女儿。我和你戚大哥都商量好了,准备过些日子去城里买个院子,在做一些小营生,也替两个孩子攒些钱,好让他们的路以顺当些。”
她长相不是那种惊艳,甚至说有些普通,可在提及到孩子和未来时,整个人都柔和起来,像发着光一样。
后来苏九年在回忆戚大嫂时,总能够想到这一幕,想起那个阳光正好的午后,那个一向爽朗的女子温柔地说着对以后生活的美好憧憬。
他们是下午离开的,准备前去渭河走水路赶回盛京。走水路虽说人舒坦很多,但是有些慢,直到一个月后才抵达盛京。
盛京已经是冬天,老夫人提前得了信,早早派人在城门口等着,他们的马车在淮阳侯府门口还没停稳,小厮就直接窜进去,朗声说“老夫人,侯爷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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