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组织的游戏是歌牌, 算是老少咸宜的游戏。
因为是大家玩闹性质的,所以就没有那么多规则,比较随意地就进行了。
全本丸的刀剑付丧神都聚集在了厅内, 即使珍珠奶茶只是新上任的审神者,但是仍然锻出了不少刀剑。
在热热闹闹的大厅中,审神者说完了规则后,拍了拍手, “大家都要加油哦, 胜利的人可以提出一个请求, 当然要在我的承受范围内哦那么,大家开始吧。”
一个请求吗清少纳言心里忽然有了想法, 但是很快就放弃了。歌牌的话,他有取胜的信心,但是这个行为说不定会过于出格。
而且,清少纳言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三日月宗近, 那熟悉的面容上, 呈现的是温和的笑容。
“宗三,你不参加吗”审神者凑到他的面前问道。
“我算了,不是很想玩歌牌。”
“不行哦, 今天只要是会玩歌牌的都必须参加哦。宗三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审神者强调道, “必须参加哦这可是我特意组织的哦。”
“那你可能会对我失望了。”
“没问题的, 重在参与呀。”
第一组是狮子王对五虎退, 在两人正在激烈地对战, 其他人都在投入地观看喝彩中时, 压切长谷部把烛台切光忠叫了出来。在这热闹的时候,压切长谷部脸上还是微皱着眉头的样子。
“怎么了这个时候叫我出来,这种主人组织的活动你不应该是很活跃吗”烛台切光忠有些不解。
“因为有些事情想问你。你是昨天出阵的队长吧,你们昨天具体去的是战国时代的京都吗”
“的确是这样。”
“能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经历吗”
烛台切光忠虽然疑惑,但还是应下来认认真真地描述了那次出阵的全过程。
“这样吗我知道了。”压切长谷部的神情却是一副思考着的严肃模样,“这两天宗三左文字那家伙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吧。”
“虽然是这样,但是小夜左文字不是都没有异议吗,而且他全身上下就是宗三左文字呀,不过的确是很奇怪就是了。”
“我倒是有其他的想法。你和我都曾经在那个男人那里待过,现在的宗三左文字,更像是那个最开始的那个性格吧,只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消沉厌世的样子。”
“你对宗三左文字应该更了解吧,我就不多作评价了。你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的确,当时是在京都,而且离织田信长上洛的时间很近”
“毕竟宗三在战国时代就能化身为付丧神了吧,真是可怕的天赋。在那个时候,他就与那个男人接触过了,只是我不知道他们之间交谈过什么。”压切长谷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总之,这件事还是报告给主人吧。”
“不先和宗三左文字私下交谈一下吗”
“如果是真的话,那宗三左文字就比我们强多了。毕竟,身为本体的他可是能手撕鸟笼的存在。而且,我想,审神者大人会有自己的思考与处理方式的。”压切长谷部看向拉门里的浮动的人影,“等这场歌牌比赛结束,我就报告给主人吧。”
第一场,狮子王胜。
“耶,我赢了。五虎退你也很努力了,很棒哦”狮子王竖起了大拇指。
“唔,谢谢指教。”
五虎退抱起在一旁闹腾的小老虎,微鞠了一躬。
“下一场,今剑对宗三左文字。”
面对面跪坐下的宗三左文字与今剑视线对上,又像被弹到了一般同时收回。
“那个,请多指教了。”今剑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不自觉地在衣服上划来划去。
“我也是。”
“今剑今天看起来好安静啊,有些奇怪。“药研藤四郎摸了摸下巴,“不过宗三左文字最近也挺奇怪的。”
“药研你觉得谁会赢呢”走近的是三日月宗近,他微微一笑,看向对战的两人。
“宗三左文字吧,今剑他只会用假名,不管对上谁胜率都不大呀。”
“真是可惜呢。”
药研藤四郎闻言看了三日月宗近一眼,发现他正全神贯注地看向战局,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用“可惜”来形容还是有些奇怪的吧,药研藤四郎想道。
歌牌这种游戏,清少纳言并不陌生,或者说陌生的话才会奇怪。几乎人人都会玩这种游戏。
将100枚印有和歌下句的纸牌反面朝上,两位参与者各自选取25枚,在自己面前摆成上中下三段。两军对垒摆完阵型,会有15分钟的时间给游戏者去默记这50张牌的内容和位置。主持人会念出一首和歌的上句,如果下句在两人面前的这50张牌中,最先摸到那张牌的人获得此牌。
当然,如果碰到了其他牌,或者主持人念到是没有被抽取到的那另外五十张牌自己却仍然出手了,那么就要接受对手的一张持牌作为惩罚。
最后,没有持牌的玩家胜出。
“那么,开始了哦。”审神者念出来了第一句,“奈良城里牡丹樱。”
审神者说完清少纳言就找到了那对应的一张持牌,在自阵的左下角,他看了一眼今剑,发现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持牌上,而是在看着自己。
他以前明明对这里很多和歌都记得很熟的,有一些还是自己亲手教给他的。这些也随着记忆一起消失了吗
“因为想着学习更多这方面的知识,学习主人所喜爱的和歌的话,我是否也能更明白主人的心情,更加理解主人呢”
随着回忆浮现的是安倍晴明的信中的那句话,“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想要去做他喜欢做的事情,体验他曾经做过的事的滋味”。
那些共同相处过的亲切的日常,回忆起来却似乎暗含着更深更近的情感。
因为是今剑,才会克制着这种情感啊。
习惯了被各种优秀的人倾诉爱慕之情,习惯了如何去拒绝的清少纳言,在遇见了这种藏于海面下的冰山一样的情感,却不知道如何去回应。就因为对方藏匿于心,从未表达于言语,自己也无法拒绝。
清少纳言心底涌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他低垂眼眸,在众人的目光中拍走了那张持牌。
现在的今剑,只是面前这个小男孩,不会再向他哭鼻子,也不会祈求着他能活到太阳从西边升起。
或许就和在一条无法回头的河上,回望已经永远被搁置在一段河道上的撑杆人一样吧。
所以,自己也应该顺应着历史的河流而下,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接受着这一切,这也是自己从来到平安时代那一天就想好的。
“啪”“啪”的声音随着审神者的声音响起,不一会儿,清少纳言面前的持牌几乎已经全空了。
今剑的手从开始就没有向持牌伸出来过,他看向自己面前的持牌,又好似在发呆一样。
审神者再念一句,自己就可以取胜了,与今剑的交集,到此也就结束了。
“莫学鸡叫过函谷。”
在那一瞬间,在清少纳言睁大的眼中,今剑比清少纳言还要快地出手了,按住了他面前的一张持牌。
“好”
围观的付丧神都为今剑仅胜的一次出手而喝彩。
今剑没有将这张持牌搁置在一边,而是拿起了它,读出了下一句,
“逢坂关前妾意绝。”
即使隔着一层人,三日月宗近还是与今剑步调一致地念了出来,以及持牌右下角标注的诗人名字
“清少纳言。”
“明明我不知道它的下一句是什么,但是我觉得就是它,一定是它,不会错的,为什么呢”今剑抬起头,对着清少纳言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宗三先生,我果然没办法赢你呢,我输了。”
“不想笑的时候就不用笑了啊。”
“那我想哭的时候就可以哭出来吗”今剑说出来后自己都愣了一下,“抱歉,我好像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一种诡异的气氛弥漫在厅中,今剑与宗三左文字,两把在历史上应该没有交集的刀剑,却在此时有了一种让旁人难以插入的对话范氛围。
虽然他们嘴上说的话都很好懂,但好像他们说的又是其他的东西,并非眼前的这一次歌牌比赛。
烛台切光忠看向压切长谷部,压切长谷部只是摇了摇头。
“主君,下一场的歌牌可以让我和宗三左文字对阵吗”三日月宗近走上前,带着如光风霁月的微笑,眼中沉淀的是一轮新月的色泽。
“没问题,那么这局宗三左文字获胜,下一局,宗三左文字对三日月宗近。”
在两人摆放面前的持牌的时候,三日月宗近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轻柔声音说道“今天我很高兴哦。”
“为什么呢”
“因为月亮上的辉夜姬终于回到人间了啊。”
清少纳言忽然抬头,三日月宗近朝着他莞尔一笑。
“请你认真和我对战吧,拜托你了。”三日月宗近郑重地向他鞠了一躬,“我在世也有千年了,现在再会时,即使内心波涛汹涌,也能够以这样的端正的姿态与您对话了呢,我也算是有所成长了吧。”
“我为人的知识是你教给我的,所以不必手下留情,请全力以赴吧。”
这场比赛全场没有人敢出声,因为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审神者有些应接不暇。
每一次的话音落地,持牌就如同翻飞的雪花在空中旋转。
清少纳言的面前全空时,三日月宗近的面前还剩下一张持牌。
“果然还是无法战胜你呢,谢谢,我很尽兴。”
“我明明不该答应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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