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杰森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上前一步, 用不经意的语气开口：“查尔斯教授, 我刚才听见你们在说什么典礼——”
杰森微微停顿了一下，刻意将语调调整得漫不经心, 似乎只是因为好奇才追问了一句：
“——请问那个典礼，是在什么时候举行？”
查尔斯教授原本正在和旁边的人说话, 听见声音后身上先是荡出了wifi光波, 然后才略慢了一拍地转头。
像是早就知道了身后的来人是杰森那样, 查尔斯教授转过身时，脸上就带着惯有的和煦笑容, 语调温和地回答：“就在下周二，早上九点开始。”
杰森注意到，在查尔斯教授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那个叫埃里克的男人也在打量着他，在看见他书包上挂着的、新换上的“我爱科学！”吊牌后满意地收回视线。
“如果你想知道, 我们可以告诉你那个典礼的举办地点。”
埃里克敲了敲手腕，带着德国腔调的口音微微拖长了几分。
“是的, 如果你想知道, 那场典礼的举办地点就在学校的大礼堂, 不过——”查尔斯教授眨了眨眼睛, 微带笑意地说道：“学生进不去现场, 只有教授才可以。”
说完后，他充满善意地对杰森提议：
“不过，典礼结束以后还有个机会，如果你想见到布鲁斯·韦恩, 我和埃里克可以带你。”
“只要在社交账号上和我说一声就好了。”
……
理所当然地，杰森并没有为了此事联络查尔斯教授。
时间一晃，就到了典礼当天，杰森那天没课所以根本没去学校，愉快地和罗伊他们在公园中度过了一天。
傍晚时，罗伊他们准备去继续装修咖啡店，而杰森独自往酒店走去。
回到酒店时，看到酒店灯火通明，外面停满了各色豪车——大概是在举办什么宴会吧，杰森不怎么在意地想，穿过人群准备走向电梯的方向。
突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他旁边响起。
“杰森！”
杰森顿住步伐，看向那个喊他的人。哈利·奥斯本穿着一看就很昂贵的白色西装，语调欢快开口：
“你也在这里啊！”
在杰森的注视下，哈利·奥斯本兴冲冲地走过来，无比自然地拉住他，就往宴会厅里走，“刚才瑞德还在问我有没有看见你——”
杰森：……？？？
瑞德也在这里。
杰森一脸茫然地被哈利直接拉进了宴会厅，哈利在拥挤的人群中左转右拐，很快就看见了不远处瑞德的身影。
瑞德站在餐车旁，正拿起一块小蛋糕。看见杰森和哈利走过来，他有些紧张地把小蛋糕又放了回去。在二人站在他面前时，才用与哈利相比小得多的声音开口：“晚上好。”
然后，他就像想起什么一样，小心翼翼地： “那本书你看了吗？”
“看了，”杰森回忆了今天在公园里他拿出《直击犯罪现场！》时，罗伊快乐的表情，脸上也出现了浅浅笑意，“那本书挺有意思的——”
哈利一边听着他们俩聊天，一边从餐车里拿起一块点缀着草莓的小蛋糕。蛋糕被装在精致的小盘子里，表面涂满了白色的奶油，还用一大堆不知道是什么原材料的果酱围绕着顶层的草莓画了个爱心，撒上细碎均匀的巧克力。为了防止蛋糕沾到客人的衣袖，还特意用透明的纸片包了一下四周。单单从外表看，可口极了。
“那太好了，”瑞德听起来松了口气，继续道：“我那里还有一柜子这类侦探破案题材的书籍，如果，我是说如果——”
他的语气里稍稍带上了一点期盼，“你想看的话，可以找我借。”
杰森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忽然听见旁边的哈利开口。
“这里的小蛋糕真够难吃的，”哈利如同嚼蜡般兴致缺缺地吃了一口盘子里的奶油蛋糕。透明的纸片早已被他挑开，放在旁边。
“是吗？”瑞德听了他的话，也拿起一块，用叉子小心翼翼地叉了一块放到嘴里，“我倒是觉得还好——”
“那是因为你没有吃过真正好吃的！”
哈利·奥斯本这样说道，同时脸上露出了梦幻般的幸福表情：
“我知道一家店，做的甜品都特别、特别、特别好吃。”
他一连用了三个“特别”，足可见这家店的甜品在哈利的心中有着怎样崇高的地位。
“……本来我打算让我家的司机带点过来让你们尝尝的，但是……”
哈利说着，脸上忽然浮现出了几分沮丧的神色来，瑞德的眼中显出好奇的光，但显然拿不准自己该不该问。
杰森见此，便开口问了哈利一句：“所以？”一边问，一边漫不经心地端了一杯牛奶。
哈利像是在等待追问般，一听到他的声音便立即回道：“因为他们家的店从上个月开始一直装修到了现在！”
杰森：“……”
他感到这个描述依稀有点耳熟。
杰森暂时放下了牛奶，佯作好奇地问哈利：“你说的那家店叫什么名字？”
下一刻，他便听见奥斯本同学的口中吐出了熟悉的单词——
“蝙蝠爪爪。”
杰森：………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哈利和瑞德，打算出去查一查经常买东西的客人里是不是有一位奥斯本。
他刚走到角落拿出手机，突然，听见人群中传来了一阵骚.动，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来了”“真的是本人”等惊叹声。
杰森顺着声音的方向一看，只见人群慢慢地往两边分开，快门声和闪光灯不断。
估计是什么名人来宴会了吧……
杰森漫不经心地想着，下一刻就看见了引起宴会轰动的原因：
一只，英俊的，风流潇洒的，自带聚焦效果的，
——布鲁斯·韦恩。
在人们的欢呼、惊叹声里，杰森下意识地低头看看，然后长长地松了口气：………
还好，这次没弄坏手机。
闪光灯下，查尔斯教授摆出了最和煦的微笑，打算和布鲁斯·韦恩谈谈捐赠实验室的事情。
没想到他刚开了个头，原本淡然的对方突然像看见什么一样顿住步伐，匆忙地说了一声失陪，就径直往角落走去，而角落里站着的是……他的学生？
查尔斯教授：……
事实上，不光是查尔斯教授，还有很多人注意到了这件有点奇怪的事情。
学校的论坛上，立刻飘红了一个帖子：“震惊！！没想到布鲁斯·韦恩竟然是这样的人！！”
楼主：
首先，惯例吹一下帝.国州立大学牛.逼，每年都有很多有钱人过来捐赠。
所以楼主在得知布鲁斯·韦恩竟然捐赠了价值十个亿的图书馆时，也只是微微张了下嘴，表示惊讶。
1l：
这就是为什么楼主你的id叫下巴脱臼吗=。=
2l：
噗，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犀利。
3l：
我是楼主，继续我们的话题。
——知道我现在在哪吗？xxx酒店。
——知道布鲁斯·韦恩现在在哪吗？xxx酒店。
——以为我要炫耀遇见布鲁斯·韦恩了吗？
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我马上就能见到全米排名前十的超级富豪之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4l：
……
从未见过这样无.耻的楼主！
5l：
谢谢夸奖。【替楼主回答】
6l：
我是楼主，谢谢楼上的好心人。
下面将由我来为大家做现场报道！！
首先，布鲁斯韦恩在众人的面前发表了演讲，对我们的成果表示了肯定和激励，对我们的未来进行了期待和展望。
然后，布鲁斯韦恩在一片掌声中走了下来，他笑容温和地，似乎在和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谈话。
那好像是今年唯一一个文学系的新生，捐赠了图书馆的布鲁斯韦恩大概对文学很感兴趣，他们现在正在对方热切地沟通起来。
……
12l:
我是楼主，十分钟过去了，他们还在热切沟通。
……
36l：
二十分钟过去了，他们还在沟通。
……
47l：
现在已经有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沟通的时间也未免太久了些！！！
……这么长的时间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会不会是布鲁斯韦恩准备资助文学系干点什么……
讲道理文学系对世界发展有什么作用！！！这世上应该有更多有钱人将目光投注到高能物理中来！！！
接下来便是一阵纷纷扰扰的回复，比如“高能物理一边去，理论物理天下无敌！！”、“历史才是人类永恒的财富！”、“21世纪是属于生物学的未来！！”
一直到了N楼之后，才终于有盲生发现了华点：
245l：
等等，文学系的新生？
……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那个新生长得……其实很好看？？
瑞德本来在一边喝水一边刷帖子，在看见帖子上的这句话后猛地咳了起来。
站在他旁边和金发美女聊天的哈利·奥斯本同学听见声音，立刻贴心地递了张纸过去，瑞德匆忙接过，一边说谢谢，一边抬起头，紧张地到处看去——
“怎么了？”哈利·奥斯本不解地问，顺着瑞德的视线跟着看去。
“那个是布鲁斯·韦恩吗？？？”哈利·奥斯本语气震惊，“杰森怎么会和他在一起聊天！！”
“——他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哈利·奥斯本掷地有声。“他一定是看上了杰森的美貌！”
当天晚上，布鲁斯·韦恩和杰森的绯闻就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帝.国州立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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