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致看着翻脸无情过河拆桥的祝竜, 脱口而出道, “可是你收了我的妖兽啊。”
祝竜歪了歪头, 用一种特别天真特别无邪的语气道,“那不是你白送给我的吗。”
解致“我为什么凭什么要白送给你”那些妖兽可是他好不容易抓回来的,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吃呢。
也即就是送了白祈两只。
祝竜理直气壮的道“可你说了是我叔。”
这年头, 叔叔送自己侄女一点吃的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还要斤斤计较
解致“”
解致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一只手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同时恨恨的瞪了旁边的青年一眼,眼神幽怨。
都怪你, 以前祝竜很单纯的
这都是近墨者黑呀。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就这么回去他又有所不甘,于是他放软了语气,“你要怎么才肯帮忙。”
祝竜本来想说“怎么样都不会帮忙的”, 可看着解致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又有些不忍心。
她叹了口气, 算了,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
“我要一百头妖兽。”祝竜伸出一根手指头, 在解致神情松动的时候默默的补充,“新鲜的、纯种的、上古妖兽。”
解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一双眼睛, 看着对面那个用最无害的表情狮子大开口的女孩,感觉自己以前白疼她了。
他嘴唇动了动, 想打感情牌。
解致张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祝竜打断了,她竖起两根手指, 在他眼前晃了晃,“讲价还价两百只哦。”
解致猛吸了一口冷气,当即拍板定下,“行,那就一百只,事成之后我给你送来。”
祝竜随意的应了一声,却在解致捂着胸口离开前摊开了手心。
解致心头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先给点订金。”
他听对面的小姑娘这么说道。
解致走出云水湾别墅的时候,周身的气压低的吓跑了方圆一千米之内的所有动物,一直到回到特管局见到白祈都没有好转半分。
口粮,他攒了一百年的口粮就这么没了。
不但如此,他还要负责给祝竜善后。
一想到这点,他就忍不住再次暗骂了林景淮一句。
这小子太不是玩意了,都把祝竜给教成什么样了,早知道当年还不如一直让颛顼带着呢
祝竜对于自己趁火打劫长辈一点心虚的愧疚感都没有,反而还有些遗憾。
下雨很费体力的,不吃饱了哪有力气干活呀。
“轰隆隆。”
凌晨一点的时候,天空突然闪过一道惊雷,随即白色的闪电劈开了黑幕,黑云压着天幕,像是要垂下来一般,大风呼呼刮起,气氛压抑又沉重。
“轰隆”
随着又一道雷声落下,黄豆大小的雨滴倾斜落下,在地上砸出了一朵朵水花,很快的汇聚成水流,朝着低洼处涌去。
狂风骤雨,电闪雷鸣。
这几乎是所有看到这场雨的人们心中的第一感觉。
而在高高的云层之上,一条鳞片紧致质地如玉的威风凛凛的黑色巨龙正在云丛中打滚呼啸。
她的每一口呼气,每一次翻身,都带动了大片的积雨云。
清越的龙吟声带着亘古的气息朝着更远的地方散去,声音所过之处,大雨倾盆而落。
“咦。”有一些加班的白领和熬夜的宅男从电脑前抬起了头,疑惑的看向了天空。
“轰隆。”
一道雷电闪过,照亮了半边天幕。
同时照亮的还有一条黑色的漂亮的尾巴。
“那是神马”
有人忍不住搓了搓眼睛,待仔细再看时,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沉的夜幕和银色的雨帘。
某个城市的一角,一个在天台上架着天文望远镜的天文迷正在观察天象的时候遇到了强降雨,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天气预报不知什么时候从晴朗变成了大雨。
“这天气变的也太快了吧,五分钟之前还是星月同辉呢,现在就乌云盖顶了。”他摇了摇头,刚想转身回到卧室,又想起望远镜里还有一份资料没有导出来,于是他又走了回来,重新趴在了天文望远镜上面。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他的手一抖,望远镜朝上一推,就在这时,镜片内突然出现了一条尾巴。
他下意识的打开了录像功能,将这瑰丽的奇异的一幕拍了下来。
可惜那条尾巴也只出现了两秒钟,很快便又隐入黑暗中。
看着截屏下来的那一截尾巴,少年陷入了沉思。
“这是龙尾吧。”
这事要是放在从前青年肯定不会往这方面想,但是前些日子母亲河决堤时出现了十分不可思议震碎三观的奇迹,于是他犹豫了片刻,把照片发到了网上,并配了一条微博。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有生之年居然看到了龙尾
因为是深夜,这条微博开始关注的人不多,等到了第二天,大雨没有丝毫减小的时候,很多的人纷纷上传自己的朋友圈和微博分享这场大雨,敏锐的发现了一件事。
似乎,全国范围内都在降雨。
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很多人就不淡定了。
这年头,下雨很正常,下大雨也很正常,可是全国范围内都下这么大的雨,那就不太正常了。
尤其是前几天才下过一场大雨的地区,那里的人更是怀疑。
于是青年凌晨发的那条微博就渐渐的被人顶上了热搜。
结合前些日子灾区拍到的那些水族生物,这世上有龙似乎也不再是那么不可信。尤其是在越来越多的人上传了一些或是龙尾、或是龙角、或是龙爪的照片的时候,华夏有神龙这个想法在众人心中就变得愈发根深蒂固起来。
帝都,新闻部大楼部长办公室灯火通明。
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拿着新出炉的报告,对着站在窗前的部长道,“部长,网上关于华夏有神龙的言论愈演愈烈,我们要不要控评”
部长回过头,淡淡的摆了摆手,“不用。”
“可是”青年还是有些担心,“这样大家会不会不再坚信科学”
新闻部长“华夏有神龙和我们坚信的科学相悖吗”
青年一脸茫然,“啊”
他有些弄不懂部长的意思了。
龙是神话中的生物,和无神主义的科学怎么可能不相悖
新闻部长笑了一笑,眼神温和,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通透和了然,“小于啊,别忘了我们华夏有一句老话。”
小于露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新闻部长掷地有声的声音的在办公室内响起,“我们华夏子民是龙的传人。”
小于“”
居然无法反驳。
“而且上次在母亲河救人的时候我们连鱼蟹龟这样的水族生物都没有否定,现在出现了代表信仰是神龙又怎么能否定呢”
那样岂不是自打耳光。
小于神思恍惚的走出了办公室。
对哦,他们连鱼蟹龟都暗弱叕的承认了,再承认一条龙有什么要紧的。
完全没有心理压力了呢。
钟家。
钟书看着网上的言论和听着属下汇报新闻部那边的态度,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他的视线透过玻璃,看到了外面势头不减半分的大雨,“特管局那边有什么动静”
直觉的,他觉得这事和特管局脱不了关系。
别以为他猜不到那条被吹捧的黑龙就是祝竜
属下为难的道“晚秋的身份已经被发现,周岑山又将特管局上上下下清了一遍,我们的人都被移出来了。”
所以那边有什么动静,他们不可能知道的。
钟书皱紧了眉头,心中不安愈盛,“墨莲池那边呢,还没有回来吗”
属下摇了摇头,“没有。”
钟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回了走了两圈,最后拿起手机拨通了彭亦然的电话。
“嘟嘟嘟。”
平时响两声就会被接起的电话这次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了客服人员无人接听的声音也没有被接起,他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来。
然后他又拨通了田望的电话。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内的,电话也没有被接通。
钟书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拨通了田望助手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那头还是一阵忙音。
他挂断电话,将手机卡从里面抽了出来,掰断扔进了抽水马桶,然后他走进了卧室,打开保险柜,取出了几个药瓶、一个针剂还有一条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红绳,来到了钟天载的房间。
钟天载迷蒙中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脸上,那视线中似乎含着不舍、愧疚和决绝。
他的眼珠动了一下,就在即将睁开的那一瞬,耳边传来了父亲沙哑的声音,“天载,爸爸对不起你,若有来生,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钟天载眼皮一跳,一股浓浓的不安感涌了上来,他动了动,猛地张开了眼睛。
“爸。”
看着站在床头用一种他从没见过却十分疯狂的令他心生恐恐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钟天载头皮发麻,身子一动就想翻身下床。
然而他不过动了一下,胳膊就被人用力的按在了床上。
“爸”
他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下意识的挣扎。
按理说他一个青壮年力气怎么着也比一个老人大,可是对方那双消瘦的手仿佛带着千钧的力量将他死死的压住,指甲甚至刺透皮肤掐出了数道血痕。
“爸,疼”
他本能的痛呼了一声,“你放开我。”
钟书朝他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安抚道,“乖,很快就不疼了。”
钟天载心头的不安感更加强烈,恐惧的情绪蔓延至全身,“爸,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困着我,我是天载,你儿子呀。”
钟书笑呵呵的看着他,“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儿子。”
“爸这辈子最庆幸的是有你这样一个儿子。”
“天载,你安心去吧,爸会记得你的好的。”
说完不等钟天载反应就取出了口袋里的红绳,一头绑在了钟天载的手腕上,一头绑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钟天载只觉得浑身一软,像是有什么从体内流了出去,他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乏力。
“爸,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想大声质问,却因为无力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顿时一颗心都沉到了湖底,全身冷的愈发厉害。
钟书却没有再回答他,而是目光火热的盯着那根红绳,眼神渐渐痴迷。
钟天载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那根绑在了他们手腕的红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那根红绳的颜色比一开始更鲜艳了一些。
等他想要看的更加清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出现了模糊,渐渐看不清事物。
钟天载的心头涌出了巨大的恐慌,然而无论他怎么祈求父亲,对方都没有给他半分回应。
最后,他渐渐闭上了眼睛,意识开始陷入混沌。
耳边依稀传来了一声高兴到极致的欢呼,“成了。”
他动了动指尖,眼皮沉重,抬不起半分。
就在他彻底陷入沉睡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手腕上一凉,一股几乎察觉不到的刺痛传来,下一秒,那轻微的可以忽略掉的刺痛就变成了足以让人痛不欲生的剧痛。
那疼痛就像是有一千把冰锥在体内游走,每游走一下,都带走了自己的一份生机。
不止如此,到了后来,那疼痛就像是有一只大手,将他的血脉骨骼、肌肉脏腑一点点撕成了碎片。
钟天载浑身抽动,眼皮上翻,惨白的眼白占据了眼球的大部分,嘴角控制不住的流出了口水。
难以忍受的疼痛刺激的他大脑一清,从混沌中恢复了神智。
他歪了歪头,看向了钟书的方向,动了动手指。
“为、为什么”
为什么要杀他。
他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他
他执着的看着钟书的方向想要一个交代,哪怕心脏都被撕成了几片,全身的毛细血管和动脉静脉齐齐崩断,七窍流出了鲜血,他也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直到最后一口气咽下前,他仍旧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钟书,等他一个答案。
不过这个答案他注定是听不到了。
就在他咽气的那一刻,钟家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了一队全副武装的武警,前头的两个人却穿着便装。
“不好,有血腥味”
周岑山低呼了一声,率先从一楼一跃而上,冲到了血腥味最浓烈的那间房间。
推开门,视线落在床上那一团模糊的分不清本来样貌的血肉上,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这是你干的”
他看着一副稀松平常的表情站在床头手里还拿着一个针管的钟书问道。
他看着那个针管,里头空荡荡的,针头的位置还染着一点血迹,事情如何一目了然。
周岑山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疯了吗,那可是你的亲儿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畜生连亲生儿子都杀,简直畜生不如。
钟书随手扔掉了针剂,毫不在意的道,“这都要怪你们啊。”
“要不是你们的动作太快,我也不会杀了我的儿子。”他微微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甚为可惜,“毕竟那孩子我也疼了二十多年呢。”
周岑山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到头顶,他抽出了重剑,斜斜的指着他,“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么就束手就擒,不然我可以将你当场斩杀。”
话落,身后的武警和监察部的官员也走到了门口,看着床上血淋淋的尸体,监察部的官员捂着嘴退后了一步。
而他身后的武警则是齐齐的举起了手中的枪,俱都瞄准了钟书的要害。
钟书往后退了一步,眼角余光瞅着床上血淋淋的尸体,视线在那几乎鲜血染成了黑色的红绳上一停,然后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视线,再次往后退了一步。
“杀了我”他冷笑了一声,声音含着浓浓的鄙视,“你不敢的。”
他笃定的道,“别忘了我手里还有能让整个人类变成丧尸的生化药物。”
“之前帝都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看到了,我不过是扔出了指甲盖大小的药粉就有那么多的人和动物中招,要是我将手里全部的药粉扔出去,这个世界就完了。”
周岑山上前一步,他身后的武警也跟着逼近一步,黑洞洞的枪口一动不动的指着他,凛然的杀机倾泻而出,紧紧的将目标锁定。
空气中的氛围都变得凝滞起来。
周岑山觉得有些奇怪,不知为何心头一跳,“有本事你就放。”
说着就举起重剑超他攻了过去。
钟书脸色一沉,想到墨莲池的失踪,明白过来自己手中的筹码失了效。
看着那迎头劈开的重剑,他扬手扔出一个瓶子,然后朝着窗口跳了下去。
“啪。”
“哒哒哒。”
周岑山挥剑击落瓶子的声音和一连串的枪声同时响起,枪声落空,瓶子冒出一道白烟,周岑山朝后喊了一声,“捂住口鼻。”
同时屏住呼吸冲过白雾朝着窗口跳了下去。
武警掩住口鼻也穿过白雾从窗口跳了下去,经过床边的时候,有一个武警忍不住朝床上瞥了一眼。
随即他瞳孔一缩,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咔嚓。”
一道头骨断裂的清脆声响起。
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一股危险又冰冷的气息瞬间充满了整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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