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特的声音宛如一团灼灼燃烧的烈焰砸下。
鸦微愣之后, 狭长明亮紫眸里挑出一缕笑意,微微发光,“成年人之间的房中乐趣,也需要向你报备吗”
“”
唐苏苏差点没有喷出来, 他究竟在瞎说什么
奥古斯特精致的脸瞬间扭曲起来, 像是一头被冒犯的狂怒公狮,几乎是不可阻挡地扬起手,砸向鸦俊美的脸庞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名法师。
好似只有这种拳拳到肉的刺激、血性,才能熄灭一瞬间心底升起的扭曲理智的怒火。
鸦反应亦是不熟,论近战的身手,身为赏金猎人的他,绝对远远超过少爷一大截。
两人都没有动用任何非凡力量, 只有最原始、直接的搏斗, 才能宣泄愤怒。
管事和仆役也惊呆了,万万没有想到, 所罗门家现任的家主还能做出这么不符合贵族身份的事来
这分明像是那些贵族家年轻而轻狂的嫩头青小子、纨绔的少爷,为了争夺心仪的姑娘, 挑起决斗, 充满了少年意气, 任性和无所顾忌。
可奥古斯特呢虽然依然是一副美少年的模样,但没有人敢怀疑这位漂亮的皮囊下真实的身份和年龄。
因为出众的魔法天赋而生长静止,时间永远停留在了他少年时, 不代表他真的就那么年少
眼前暴怒骄傲的狮子, 完全颠覆了他们对法师应该冷静沉着、大贵族应该喜怒不形于色的想象
“快快快”管事愣神之际又赶紧回过神来, 让人帮忙。
哪怕不是所罗门家的人,有客人在船上动手,他们也不应该置之不理。
仆从们想冲上去,又讪讪地犹疑不前
那两人的你来我往,哪里给他们插手的机会他们惊奇地发现,哪怕没有魔法,所罗门家主的武技和身手,也堪比高阶战士,一点都见不到魔法师孱弱的影子。
而他的对手更不用说了,招招凌厉、举重若轻,若仔细看,面色还带着分漫不经心。
就算是船上正经的打手也插不进战圈,更何况他们大多只是侍奉的仆役,他们冲进去,不但起不到丝毫效果,反而可能沦为炮灰。
管事正急得嘴上冒泡,两条金光编织而成的长链,一左一右缠住了二人的腰,不由分说地将两人扯开。
然后“嘭嘭”的两声,长链扯着人,像是扔锤子一样向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狠狠砸落。
“哗啦啦”房内摆设掉了一地,巨大的声响震得人心里都抖了抖,心里升起一股颤栗,这得多疼啊
就连作为始作俑者的唐苏苏,也跟着心尖一颤,漂亮的眼睛瞪圆,赶紧心虚地收回神力。
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明明想的是轻轻扯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上手实践后,不听话的神力似乎对轻轻两个字有什么重大的误解。
所有目光落在她身上。
唐苏苏心虚地退了一步。心里再次下定决心、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神力。一会灵一会不灵的,有时候根本调动不出来,有时候又杀伤力太大了。
管事头要炸了,觉得今天自己头发就要掉下一半。法圣大贵族莅临的兴奋和骄傲消散了大半。
他现在该想想,奥古斯特阁下在海鸥号上受伤,他们该怎么承受所罗门家族的震怒不要说是他,就连他的东家也承受不起。
哪怕这事与他无关,但在船上出事,他们一个都逃不了干系,都有一个保护不严的连坐之罪。这就是大贵族的傲慢和任性
“阁下”在管事的示意下,几名仆役连忙紧张地跑向奥古斯特。
另外的人忙得一团乱麻,叫医师的叫医师、拿药剂的拿药剂,还有去驾驶室联系船长,延后开船时间的。
甚至于,就连这首海鸥号能不能起航,管事都有些不确定了。
所罗门的家主,哪怕一根头发丝,都比他们的海鸥号金贵得多。
两边的人都是她砸的。见所有人都涌向奥古斯特,唐苏苏原本纠结该去扶哪边的心瞬间落下,连忙抬步小跑地向一边显得孤零零的鸦跑去。
鸦也没想到会被突如其来砸了一下,不过他在恢复记忆前做了多年的赏金猎人,身手矫健,反应力快,最后卸去力道,调整了冲击力最小的姿势,看似摔得重,实际上根本没受什么伤。
看到唐苏苏焦急地跑过来,他瞬间叠加虚弱重伤buff,像是无法从地上爬起来一样,脸色苍白,有气无力。
果然,少女明亮如黑曜石般的瞳眸里立马溢出关切、自责,“你你没事吧”
那是他从未在她眼中看到过的情绪。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她亲自创造出的神祇。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绪却是属于他。
这个认知像是春日的暖风拂过心间,心中春暖花开、山野烂漫。
“没咳咳,我咳咳没事。”鸦试着撑地起来,又无力地摔落下去,倔强坚强地对她说没事。
唐苏苏“”
愧疚一下子充斥着她的心,毕竟是她没有控制好力道,才把人摔成这样。
她视线扫视一圈,可是好像没有看到什么皮外伤啊
“唔。”鸦恰到好处地痛苦地闷哼一声,俊美的脸痛苦到纠结,“咳,苏苏,我没事。”
唐苏苏的心跟着瞬间一提难不成是受了内伤骨头错位肋骨断了
“你哪里疼”唐苏苏连忙问道,也不敢擅自施展治愈术。
治愈术可以促进伤口愈合,但是却不能帮忙正骨。
如果骨头错位了,施展治愈术后,不仅治疗不好,还会起到反效果。可能要把骨头再次打碎,正好位置再重新治疗。
“好像这里疼”鸦像是个行将就木的重伤犯,哼哼唧唧地抓着唐苏苏的手摸到自己胸口前,紫眸水汪汪地看着唐苏苏。
唐苏苏不疑有他,轻轻按了按,蹙眉,“这里吗”
“好像是这里”鸦抓着她的手,移了一下,双眸像是被水洗过的紫宝石,亮晶晶的。
“这里疼”
“这里好像也疼。”他一边痛苦地哼哼,一边继续抓着她的手胡乱指点。
“砰”又是一声爆炸似的的声响,整个空间的温度瞬间升高。整个房间宛如置身火炉之内
靠近奥古斯特的仆从都被冲击力冲到了一边,还包括过来检查的医师。他连忙爬起来,紧张道,“奥古斯特冕下,您的肋骨十分有可能错位了,请不要轻易乱动”
奥古斯特双目赤红错位了就错位了
苏苏根本都不看他一眼只关心那个野男人
嫉恨的火焰滋滋往上冒,以至于甚至唐苏苏来的时候,他都没有调整好脸上的表情。
漂亮的脸上暴戾扭曲,原本几年前控制好的力量,又开始蠢蠢欲动,诡谲妖异的魔纹一点点在她脸上往上爬
接触到唐苏苏的视线,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温顺乖巧、平和得看不见丝毫傲慢,而是桀骜的、凶狠的,像是只被抛弃后张牙舞爪竖起尖刺的幼狼,尖锐得让人无法忽视。
第一次在奥古斯特身上见到这样锐利凶残的目光,唐苏苏心惊地退后一步。好像现在才认清了他的真面目。
奥古斯特握了握拳,伤口的剧痛牵扯每一寸神经,但也到底抵不过心口泛起的尖锐的失落和难受。
可是看到她受惊的目光,他身体又轻轻地颤抖,惊慌地收回视线,锐利凶狠的视线僵硬着柔和了下来,像是乖巧收起利爪的猛兽。
是吓到苏苏了么
他不是故意吓她的。他他只是,有点生气。
为什么她第一时间关心的是那家伙
甚至看都没有看他
唐苏苏看见他身上不稳定的魔纹,犹豫了一下,还是朝他走过去。
这个时候,必须要让他冷静下来。
鸦眉眼一紧,死死地攥住她的手,痛苦地咳嗽两声,像是要把内脏都咳出来。
唐苏苏脚步一顿,又看向一脸痛苦的鸦。
奥古斯特眼里升起的微光瞬间暗淡,死气沉沉,浓郁的火息从身上流泻而出,身侧的物品一点点自燃、融化。
“奥古斯特冕下。”
管事心里一个咯噔,脑海里立马记起了曾经听说的传闻。
奥古斯特冕下从小就拥有传奇级的火元素天赋,但力量非常不稳定。同时,他也是圣奥罗帝国对付魔物的一把利剑,在他幼年期,就经常被送往战场作为对抗魔物的杀戮武器。
有一次在前线力量暴走,肆意的大火,燃烧了整个城池,不管是魔物还是其他生灵,全部在大火里烧成了灰烬,炽热的火炎整整持续了三天三夜都没熄灭。
自那以后,他便被带上了抑魔魔导器来抑制澎湃的魔力。就是怕他在情绪暴走时无法控制魔力,造成什么不可估量的损失
早在几年前,圣奥罗帝国便传来消息,奥古斯特冕下已经能完全掌控魔力,并跨入法圣境界
可现在的奥古斯特冕下,不就跟传闻中魔力暴走的状态一样么诡秘的火纹、激增的温度、自燃的火焰
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一次,并不像传闻中那场大火焚城一样,瞬间爆发,甚至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机,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这次是缓慢的、循序渐进的,像是主人在特意努力地压制力量。
还有挽救的机会管事环视一周,没有人敢靠近那灼热的火焰一步眼里只有惊恐。
他定了定神,颤抖地缓慢靠近,试图挽救悲剧,“奥古斯特冕下,请您怜悯”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