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仪怀孕之前, 对于孕期禁yu这种行为充满不信任, 这份不信任不是源于自身,主要对男人这个物种构造上的质疑。
先不提别的男人, 就陆吟迟这种平常看起来温文儒雅,克制守礼的人,关起门来都是另一种景象,所以更不要说那些在外本身就很豪放的男人在家会有多禽兽。
所以她从来不信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物种能忍得住。
不过在她孕吐比较剧烈,连饭都吃不下的这段时间, 陆吟迟竟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淡定,两人每晚抱在一起入睡,他像个六根清净的老僧。
就算商仪有意无意捉弄, 他也能做到身体很投入的情况下面不改色,头脑冷静。
她差点怀疑这个男人得了男科方面的毛病。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在这个念头辗转几天后,商仪跟展文敏的共同好友李飒,再一次发现老公偷吃。
她哭哭啼啼的同时, 又再一次给商仪灌输了一个“男人容易在老婆孕期还有哺乳期出轨”的观念,并且举出“一向有正常需求的,并且对那事儿乐此不疲的老公,突然对那事儿不感兴趣那十有在外面有人”这样的例子。
成功把商仪吓住了。
当然她无条件相信陆吟迟的人品,但即使相信, 她也想在这个关键时刻把自己老公抓紧一点。
终于在某天,他酝酿好睡意准备入睡的时候,把他摇醒, “是我现在没魅力了还是你最近身体不舒服啊,我们好久都没那个了,你就不想吗”
关于女人的安全感这事上,陆吟迟曾抱着“不耻下问”的态度跟周穆然有意无意咨询过。
可以说,以前他不够了解女人,所以每次商仪质疑只会给他带来不被信任的愤怒。
不过现在面对商仪的“不安”,他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给出保证,给出她想听的答案,因为他清楚商仪这么问的时候并不是质疑他的品格,而是单纯想撒娇,寻求他的安慰。
所以他越来做清楚怎么用最快最有效的方式解决问题。
陆吟迟缓和几秒才睁开眼,视线在她尚未隆起的小腹上一扫而过。
“你现在不能做,我想和不想有什么区别都要忍着。”
“当然有区别,”商仪认真看着他,也顾不上什么礼义廉耻,“不管能不能做,想是你的态度所以你想不想”
陆吟迟浅浅的皱起眉,温柔的看着她,“你现在连饭都吃不下,作为丈夫却沉迷这种事,岂不是禽兽。”
“意思是你虽然想,但不屑于这种禽兽行为”
“我当然就是这个意思。”
商仪得到满意答案瞬间松了口气,抖开被子躺下,“老公你三观真正,你可以睡了。”
他平躺许久再无睡意,抬手打开手边的夜灯,灯光太刺眼,她背过去身。
忽然被他从后方揽进怀里,熟悉的体温,熟悉的味道,让商仪更加疲惫。
陆吟迟在她睡意朦胧时,有意无意套她的话,“这两天白天都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就在家呆着。”
“一直闷在家不是长久之计,没跟你那些姐妹出去散心”
商仪打了哈欠,“李飒老公又出事了,哪有心情散心。”
“哦出了什么事”
“就偷吃啊。”
“嗯。”
陆吟迟没再追问。
商仪又打了个呵欠,“你怎么不惊讶”
“惊讶什么”
“她老公又偷吃。”
空气中沉寂了许久,男人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在垃圾堆里找的男人,会发生这种事没什么好惊讶。”
这话说的,李飒听见估计得爆炸,不过也唯有陆吟迟一针见血,敢说出这么有见地的话。
事实上商仪也这么想,只是不敢说罢了。
差点睡过去时,商仪未调整成静音的手机忽然接二连三震动,她爬起来,点开消息浏览,这姐妹又喝醉了,找她寻求心理安慰,并且发了一条又一条愤世嫉俗又暗黑的话。
陆吟迟不小心扫到内容,拧起眉,夺走手机。
“你现在怀着宝宝,要保证充足睡眠。”
商仪也没跟他较真儿,乖乖躺下。
看着他,看了会儿,突然问“我听展文敏说你们写字楼附近的广场新开了一家泰式按摩,你有没有去过”
陆吟迟把她的手机关机,漫不经心回答“没去过。”
“那你有没有找人做过按摩”她托起腮。
“哪种按摩”
“你知道我说的是那种。”
“你知道我从不感兴趣。”
陆吟迟沉默许久才回答了一个他并不想在这上面浪费睡眠时间的问题。
很快又表示“不过你如果对正经按摩感兴趣,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
商仪被他这么坦荡的回答震慑住,不知道接下来再怎么发出死亡拷问,只能说“我现在怀孕了不能随便按摩。”
陆吟迟说“你现在怀孕了也不适合再跟李飒这么负能量的人多交流,会带坏宝宝,多做些远离负能量的事。”
得,商仪又被教训了。
接下来又是风平浪静的备孕生活。
鉴于商仪有段时间相信玄学,因为两个不靠谱老头的话对二婚宿命深信不疑,陆吟迟在此后的一段时间,明确表示小豆芽的名字不许参杂任何迷信思想,更不许商仪、孙克英以及任何陆家人拿着生辰八字让大师起名。
商仪尽管有异议但一直抗议无效。
对于陆吟迟表现出来的霸权主义她非常不满,但不管她怎么强调怎么提醒这么做很过分,陆吟迟丝毫不退让。
在某软件预测肚子里的小豆芽已经重达三十克的时候,商仪只争取到帮小豆芽物色乳名的权限。
本着女孩名字要大气男孩名字要随意的原则,她很快敲定了几个男宝宝乳名的方案。
第一根据预产期时间而定。
商仪的预产期在明年七八月份,所以生于七月叫“小七月”,生于八月叫“小八月”。
陆吟迟听完第一个方案脸色沉了沉,抿起唇线未发言。
第二根据天气而定。
生产当天是下雨就叫“夏雨”,天气好就叫“晴天”,天气不好又不没下雨就叫“多云”。
陆吟迟听完第二个方案脸色比刚才还阴沉,打断她“那如果当天下冰雹,是不是要叫下冰雹”
商仪想也没想,认真分析“下冰雹不太顺口,乳名最基本的要求是朗朗顺口,不如叫小冰雹。”
陆吟迟的视线从她身上转开,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
“还有没有更别出新裁的方案”
商仪看看笔记。
提出第三点“根据体重而定。”
“生下来六斤就叫陆六斤,生下来七斤就叫陆七斤。”
“”
这回倒很别出新裁,只是仍旧那么敷衍那么喜感。某人现在特后悔把起乳名的重任交给她,事实证明有些人天生就不具备这项能力,勉强不了。
陆吟迟沉吟片刻“如果不是整数”
商仪“那就四舍五入。”
他忍不住扯出一抹浅笑。
不想说出什么话去打击一个内心处于极度敏感阶段的孕妇,只好选择委婉表示“起乳名这件事还不急,你先慢慢想着。”
“就没有你满意的吗”
某人昧着良心敷衍妻子“名讳就是个称呼,我觉得叫什么都可以。”
“既然这样,你要不要帮我选一个方案”她不依不饶的建议。
“好,等我把手上这份文件看完就选。”
他说罢点开电脑,拿出一副认真工作请勿打扰的态度。
商仪见他忙正事,虽然意犹未尽也很识趣的闭了嘴,托着腮欣赏了会儿自家老公投入工作的样子。
转头看一眼电脑屏幕上那些花花绿绿的股票走势曲线以及下方长篇大论的专业分析,太烧脑太专业,拆开她每个字都认识,放在一起每句话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对她而言可谓是最有效的睡前安眠读物。
于是起名字这个话题在她打完哈欠,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的时候结束掉。
陆吟迟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躲掉,等她过几天新鲜劲儿过去,不再沉迷于起乳名的时候再不声不响把大权移交过来。
谁知第二天,她信心满满拿着这三个方案去征求孙克英的意见。
在陆家住的这段时间,如果说什么事最让陆吟迟感到欣慰,那大概就是商仪跟孙克英之间的婆媳关系。
最起码在商仪这儿,从害怕跟孙克英相处不好,到现在每次两人挑起话题意犹未尽。两人平常不经意流露的言行举止,他可以获悉到明显改变。
一个不擅长耍心机,童年缺爱导致善良又渴望关怀的儿媳,遇上一个性格豁达、高情商,很会哄她开心的婆婆,再加上商仪襁褓之时在陆家的那几个月,于她而言更感恩,于孙克英而言更心疼。
两个人也很难相处不融洽。
所以可想而知。
商仪拿着三个方案去找孙克英简直相当于去找认同感。
他整理好仪容出来时,婆媳二人正相谈甚欢,孙克英坐在餐桌上嘴角眼角洋溢着笑容,觉察他出来,侧过身说“我们正在给宝宝选乳名,你要不要一起参与小仪这几个名字我觉得都不错,正考虑选哪个。”
陆吟迟拉开椅子坐下,隐隐有种不详预感,抬手捏了捏眉骨,“您真觉得不错”
孙克英语气颇认真,“挺可爱的,尤其这个陆六斤陆七斤,是男孩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对吧小仪”
商仪附和“我就这么觉得,贱名好养活。”
“”
陆吟迟默默喝了一口粥,选择沉默。
突然前所未有的希望商仪肚子里是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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