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男人果然不同凡响,凡事只要一涉及钱上面,立马敏感的竖起全身毛。
这样的行为也太小题大做。
不过商仪还是想了半天措辞,小心翼翼打量他,“我就随口一问,倒是你说话稀奇古怪,不会是心里有鬼?”
“最好是我想多了,你不过是随口一问。”
商仪低声嘀咕:“你内心怎么这么阴暗,又阴暗又狭隘,谁闲着没事整天算计你。”
她自以为反驳的漂亮,实际上陆吟迟根本没信,他脸色倏然变得阴沉,站在那就像一尊冰雕,商仪怀疑他脚底快生根的时候,陆吟迟才从她脸上收回视线。
空气安静了几秒,这位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的男人却又忽地说:“你如果实在好奇,不妨告诉你。”
商仪支起耳朵,心里这会儿心虚的很,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什么不可以知道的,所以立马就充满底气,随手把额角碎发抚到一边,仰着头略带正室气势,睇起眼皮子审视他。
他语调平淡,说话的语气却不像开玩笑:“不论我有多少钱,离婚的时候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钻法律的漏洞……毕竟我是个内心阴暗且狭隘的人,不会拿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便宜前妻和她的下一任男人。”
商仪:“……你说前妻是说我吗?”
“那要看你会不会成为前妻。”
“……”
尽管还没离婚,她却忍不住对号入座,陆吟迟表情这么平静,丝毫不像开玩笑,倒像给她敲警钟,劝她看清现实。
商仪很委屈,她是个很讲法律的人,法律规定内的她觉得自己有必要争取,法律规定外的,她肯定一分钱也不多拿。
从人情道义上商仪可以理解他义愤填膺的做法,但从自己的立场,她强烈谴责。
强烈谴责……多么苍白无力的四个字。
——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商仪最近大概把离婚的念头在心里想太多次,加上陆吟迟晚上提了一句“前妻”和“下一任男人”这种话题,导致她晚上做梦就梦到了下一任男人。
梦中两人缱绻羡爱,鹣鲽情深,男人贴着商仪的耳根说他晚上比较清闲,让商仪洗好等他,即使在梦里也特别真实,温热的陌生气息从她脸上拂过,让人毛骨悚然,眼看着夜幕降临,商仪内心开始焦躁不安,忽然悠悠转醒,醒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我是陆吟迟的太太。
醒过神后,商仪轻轻松了口气,做梦都跟男人那啥,她潜意识竟然有这么污秽?
没有困意,6:00起床又太早,闭上眼翻了个身。
鼻尖顿时触到温热干燥的手背,原来两人睡得很近,咫尺的距离都没有。
他身材修长,一向睡得比较靠上,商仪额头的平行线到他胸前。
陆吟迟手背很白,指骨修长,某些地方毛茸茸的,也不是那种体毛特别旺盛的类型,不过他肚脐之下三角地带的流线是个例外,商仪那么排斥他,也不得不承认很性感。
直到现在她偶尔瞄一眼,还会眼晕。
没对比过,商仪也不知道是不是异性相吸,每个男人的那里都生的那么性感,那么勾人。
嗅着男人手背上清淡的气息,她胡思乱想了一阵,陆吟迟均匀的呼吸停滞两秒,抽手换了个平躺的睡姿。
商仪被吓了一跳,还以为陆吟迟要醒,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等了片刻没动静,她再次睁开眼。
眼眸眨了眨,望着男人挺拔的鼻梁,安静的睡颜,她意识到最近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回忆那天闹离婚的场景,具体细节商仪的记忆已经模糊,她竟然儿戏地忘了十之八九的对话,只知道当时两人都很生气,互不相让,陆吟迟还算克制隐忍,不过从有交集以来,也算的上屈指可数的一次脾气外露。
没想到闹了一场没头没尾的矛盾,离婚那么大的事竟然就这样丝毫没有波澜,隐隐走向悄无声息结束的趋势。而当她意识到问题时,陆吟迟这两天开始像往日一样不计前嫌,每天准时准点回家睡觉,且跟她同床共枕。
两个人是不是都太随便了点?
反正商仪现在彻底自暴自弃,好像第一次被剥夺以后,跟他睡N次或者N+1次变得毫无反抗意义。
最让人不服气的是,商仪以前觉得自己是冰山美人,高岭一枝花,现在竟然慢慢的,在潜移默化之下,体会到一丝两丝甚至更多的乐趣。
SEX果然丧志。
田明学把商尚的事还算放心上,不到下午就给商仪回消息,打人一事,还是希望能够跟被害方接触一下,说不定态度好就能够息事宁人。
如果事情这么简单就好了,顾秋兰早就带着礼物去医院探病,被拒之门外,对方的态度特别强硬。
商仪把这事说给展文敏的时候语气略带情绪:“商尚不是我儿子,如果是我儿子,我一定大嘴巴抽他,整天看别人不顺眼,我还看他不顺眼……”
商仪说起商尚的不好,能从天亮说到第二天天亮,她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
忙到没空花钱的陆先生,终于在这个周日抽出半天的时间休息,难得今天家里热闹,商仪不上班,陆吟迟也不用上班。
商仪洗漱好,换了一身比较清爽的长裙下楼时,看见比较和谐的一幕场景,陆吟迟吃过早点浏览手边的财经杂志,小姑娘笑意绵绵围着他拖地。
左边一遍右边一遍,恨不得把地板拖烂,商仪其实很理解对方,毕竟她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在那个信息不如现在发达的年代,有过一段为不知道名字的男明星痴狂的经历。
不过那个男明星如今也抵不过岁月沧桑,就算娱乐圈流行晚婚,也早就结婚生子了。商仪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初中迷恋上的男明星,在那个时候已经三十岁了。
商仪想说点什么,陆吟迟先一步把杂志搁下,侧头看她一眼,“这两天没听你念叨商尚的事。”
“念叨也没用,你又不会帮我。”
他故意佯装成有些为难的表情,“不是我不帮你,实在不知道怎么帮……你想让他多蹲几年的事,跟丈母娘商量过了?”
商仪被他两句话说的一时语塞,默不作声抿紧唇,不想帮忙就别帮忙,不想帮忙还倒打一耙,实在太过分了吧,她说过的话多了,如果陆吟迟都能当真,那商仪早就套出他的万贯家财了。
商仪不想跟他浪费唇舌,扭身就要上楼,就连早饭也没胃口吃了。
转身时却被他握住手腕,商仪微微吃惊,转身瞧见这人从深咖色的卡包取出一枚名片,“去找这个律师,就说我介绍你的。”
商仪扫了一眼,有些受宠若惊,名片虽然没接过来,但语气好了许多,“我找到可靠的律师了,是个老熟人,业务能力也不差。”
陆吟迟有些惊讶,抬头扫过来,“你还认识学法律的老熟人?”
他说这话纯粹好奇,不过这在商仪听来有些奇怪,她怎么就不能认识学法律的老熟人,于是忍不住解释:“是啊,很熟,一起看过电影吃过饭,就上次你带我去吃饭的那个地方,我上次告诉你我来过,一个小师哥前几年带我去过。那个小师哥就是他。”
跟陆吟迟那次吃饭,穿着黑色高跟鞋去的,出门的时候脚后跟还差点卡在电梯缝,再加上菜难吃,性价比也不高,所以对那个地方没任何好感。
商仪说完半天没见动静,陆吟迟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老熟人还是老相好?”他说这话时不高不低,跟方才一样的语调,又比方才重了那么一丝。
商仪愣了愣,这时小丽正好从厨房出来,她瞬间找到发泄口,理直气壮的反驳他:“在异性缘这块,我肯定没办法跟你比。”
陆吟迟眉宇微皱,往后撤了一下身子,认真凝视她。
商仪的视线胶着在小姑娘身上,看了陆吟迟一眼,又朝小丽抬下巴,商仪其实没有吃醋的意思,她也相信陆吟迟不是那种吃窝边草的人,尤其做不出吃这样不靠谱的路边野草的行径。
毕竟事情传出去,跟家里保姆发生点什么,比在外面逢场作戏时沾花惹草的行为更恶劣,陆家也丢不起这样的人。
不过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干柴遇上烈火,保不齐会有陆吟迟喝醉酒把持不住,小姑娘芳心暗许不拒绝的时候。
作为普通人一员的商仪,思想或许龌龊,但也是正常思维,她别的倒没所谓,就怕陆吟迟会让她出去丢面子,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之一。
陆吟迟跟她淡淡对视了三秒,手中杂志重重砸青底白格子的素色茶几上。
“啪——”
突然一声毫无预兆的响声,小丽毫无防备,被吓的缩了缩脖子,陆吟迟脸色有些阴沉,起身上二楼。
商仪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她不过是开个玩笑,至于这么大反应?他刚才不还拿老相好寻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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