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正是中看不中用就好看,知礼, 面上没半分不妥, 但是其它的就
高氏敛着眉,没有半分不妥, 只是客气的笑。
她能说什么, 呛声, 她不会,也不屑这么做。她更不能应和, 承认丈夫不好吗,延治也不至于那般的不好。
只是这不好不坏的, 不冷不热的, 叫人难受。心里的滋味自己知道罢了, 还能到处诉苦啊而这种苦怎么诉,怨丈夫冷血,不贴心人家得当你神经病, 说你妇道人家, 还贪个那种欢乐,知不知羞
心不心的, 村里人家,也没几家求这个。大多数,知心的是真的少。也就凑合过。
高氏略读几个字,有时候会想, 是不是如她们这般, 便不会如现在这样想这么多了, 她竟不知是读书错了,还是自己错了,或者是父亲当年挑人挑错了呢。
都错了,全错了。
那人见高氏不应声,便对旁边人道“秀才女儿就是不一样,瞧她,可不妥妥的与李老三是一对都端的很”
那酸味,让旁边的人都瞅了瞅这妇人,也没人应和。在人家家里,你这样说,是真不讲究。要说不能背后说去真是哪个背后不说人非要当面恶心人家。
当下也没人说,但王氏不是听见了嘛,听见了不能当没听见,因此便斜眼觑了一眼那妇人,道“中用不中用的,要不你用用试试”
众妇人一听,笑的脸上打跌,前仰后合,疯笑起来
那妇人臊红了皮子,指着王氏道“你积点口德吧”
王氏可不会因这事与人骂街,因此只是玩笑笑道“咋了,不是开玩笑吗,只准你说,不准我说哈,不过也是,你想用也用不着呢,我家老三面嫩皮嫩的,你这皮糙肉厚,怕是不配”
“你你”那妇人又气又臊,可是因为这种事,偏又不能发作的,指着王氏,那张脸已经紫胀的说不出话来了
厨房的妇人却乐的不行,还打趣呢,道“对对对,李三郎这样儿的,也只他媳妇配得上了,他再不中用,你也用不着”
一时笑的打跌,笑成了一团,还揉肚子。
那妇人恼哭了,一跺脚跑了。
其它人呢,还跟没事人似的,笑的半点不影响今天的宴宾事儿。
高氏也是特别无语,不过心里是感激王氏的,只是这种话,打死她也说不出来。
王氏瞪了一眼高氏,哼,还是秀才女儿呢,面对这种人,不就没辙了还不是面瓜一个,瞧她怂的。因此还有点得意。这个家里,还得看她的
这声儿闹的有点大,老太太们离厨房近,也听见了,对胡老太道“你家这老二媳妇也有好处哈,这战斗力,厉害,还知道护着家里人,知道护着就行了,这日子也就过得去了”
“是啊,有她在,你家老二且吃不着亏呢。”
老妇人哪一个笨啊别看王氏蠢,但是真的泼辣,别的说不出口的,她敢就这辣劲,能让老二那老实人吃了亏去
胡老太便笑,道“一个锅配一个盖,只要老二和老二媳妇自己心甘情愿的就行了,做长辈的,便是一时呛了吵了,还能记一辈子啊万没有自己搭着长辈的劲去拆小辈们的婚姻的。”
“那是,得被人戳死,”有妇人附和道。所以才说这胡老太会作亲呢,这性格相符互补是一,这家世相当,是二,第三呢,则是胡老太心善,原本没这个家底儿,不敢说这个大话,但是胡老太有底气能拆,却不拆,就说明她的心里是以儿女为先的,这样的人,叫人敬。
自己做了叫人敬的事了,儿女们才真敬着呢。
别看那王氏作怪,但跟别人家有些辣子媳妇比起来,这一种的,还真不够看。
有的人家越会窝里斗,有些媳妇那吵嚷的狠劲,能把家给拆了。
一个窝里不能相容的多了去了,这李家,真算太平的。
是好人家啊。
因此便问道“大房大狗子呢”
“在后院和孩子们玩呢,”胡老太笑道“他还是个孩子,虽十四了,但那顽劲且没过去呢”
众人又将话给噎回去了,是呢,还是个孩子,傻孩子,人家都说是孩子了,你还能提亲啊得,这老太,活成精了,没见过这样精的
也是,这样的好人家,便是傻子也是当成宝的,一般人家,怕也看不上,不般配
十四了,不小了,别人家的早就议亲要成婚了,看这老太的意思,怕是还得等等,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大房的家产叫人眼热啊。
不管吵吵闹闹的,这宴事算是过去了,村人也都各自散了。里正和族老们是胡老太亲自出来送的,表达感激,又说了感谢的话,里正和族老们看胡老太过的是真好,也就放了心,各自散了回家去了。
分了家,这胡老太还过好了,可见人老了,得想开,想开了,这日子可不就好过了
李延亭,李延寿,李延治送走了村人,家里才渐渐的安静了,留下一家子的狼藉,杯盘啊之类的,还好有帮忙的村人媳妇们帮忙,她们做事是极利落的,当下桌椅收拾了,李延寿呢,帮着把借来的桌椅还了,然后帮着打扫院子,里里外外的,是半分不偷懒。李延亭都看在眼里,一言不发,看了一眼在一边抿茶的李延治,眼神有点冷
李延寿这傻包,还乐呵呵的,半点不知道使唤三弟。他倒是心疼李延治了,呵呵。
王氏也瞪着李延治,跟仇人似的。谁能受得了自家男人像长工似的用,而另一个则在一边当大爷了
不过现在大哥能走动了,她也心虚的很,因此也没吵吵
大哥跟一座山似的坐那,且有的是威严呢。
以前就是大哥一家之主,之前伤了是老虎不在,猴子闹腾,现在老虎好了,出来了,便是分了家,这种时候王氏也怂了
一时没说话,村子里媳妇们帮着自家三个主妇,把厨房也给收拾出来了,里里外外的,锅碗飘盘的,弄的干干净净的。
胡老太呢,亲自把来唠嗑吃饭的老人送走了,又叫包了几包糖,叫翠儿拎出来,给几个帮忙的媳妇子,道“不值个什么,今天真是劳动大家了,且拿着回去给孩子们甜个嘴儿,叫孩子常来家里玩儿”
“老太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众人都是感恩的,糖块可不便宜,这便是重礼了。
但也不客气,都接过来了,笑着告辞,同时带走的还有不少的剩菜啥的,村人嘛,哪个嫌剩菜了都是硬菜,且心疼着呢。
三个主妇客客气气的出来相送,几个妇人才说说笑笑的离开李家回家去了。
一路走,还笑道“这老太太会办事,李家做事是真讲究”
这种事,一般谁家给钱给钱什么意思一个村子里的,你给钱,人家来帮忙就成长工了所以真给了钱,就坏了事了。这个事与秋收,春播当短工还不一样,这不一样的性质的事儿。当短工有工钱,但这事不是
老太会做人啊,劳动人家了,便给糖块,不轻不重的礼,受了也不会忐忑的礼。多讲究。
村子里相帮,就是这样子的,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家有事了,你有空也来帮忙,都是这样子祖祖辈辈的过来了。
况且给的菜也不少,而且都是硬菜,猪肉,排骨,鱼,鸡啥的,李家的菜是真好菜。
因此,这一顿谢宾客的饭,是真的都好。
都走了,家里也收拾出来了,人也累惨了。
但是李延亭在院子里坐着呢,因此,也都没各自回屋,听着李延亭说话呢。
李延亭道“老三把账算出来,各房都填账。”
李延治当然应了。李延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又道“村里是大宴过了,这礼也就周到的还了。只是这亲戚,也要还礼,请吃饭喝酒,只几桌子人,因此上,且问你们是各房请各房的,还是都一道请”
李延治没说话,李延寿乐呵呵的,道“还是跟这次一样呗,各房出点子,都是亲戚,还能算着谁多吃少吃了”
王氏白了他一眼,傻,这货,大哥这话明显是说给她和老三听的呢。你倒是个锤子,还不讲究上了你不计较,我计较,老三也计较
李延亭笑着看了一眼老二,便道“宴亲戚这事,叫你们出钱都不合适,我受伤这阵子,两边亲戚都来瞧过我,而王家,还有高家也给了礼,王亲家还来看过,因此这个银子,我来出。”
直到李延亭这么说了,李延治才道“三房一道出,也没几个钱,大哥何必这样”
李延亭这下笑了,笑的有点意味深长,盯了一眼老三,道“是没几个钱,就让你大哥出了,怎的”
要你出,你咋就不说了,现在说这话,当谁傻呢
李延治是个能人,他跟没瞧见李延亭的脸色似的,便道“大哥执意要出,弟弟也不能当先,听大哥的便是,虽分了家,但遇着大事,还是大哥当家”
当家,呵,要你出钱,你就不要我当家了
这人,李延亭嘴角一抽,是真的瞧不上老三,也懒得看他,便对老二道“钱我出,亲戚你请,多跑跑腿,辛苦你了,王家那边一定要请到,你丈人要来,几个舅子也请来,多买酒,这一次一定要多谢。”
老二道“行,我去请便是,只是跑腿的事,值当个什么也值得叫大哥谢来谢去的。”
李延亭点点头,对王氏道“你娘和几个嫂子也尽量请来,只是若是不方便来,便准备点果子类的送去,别失了礼,钱我出”
“哎”王氏脸上得脸,哪能不高兴,因此笑着应了,“我爹前几日还托人问大哥可好了呢,我爹可牵挂大哥的伤。”
李延亭笑道“劳亲家记挂”
说罢又对高氏道“高家也一样,若是你爹不方便来的,请两个兄长来,家里嫂子孩子不方便来的,也备上礼,这钱我出”
高氏道“知道了。”只是这钱不能叫大哥出的。她看了一眼王氏,不好叫这钱她出的,出了这头,王氏不高兴,又看了一眼李延治,她便知道,这钱,还得是她的嫁妆里出。
幸而爹当年给了嫁妆地,每年的出息应付这些人情往来,自己的用度也够使了。
“这一次的账叫翠儿来记,”李延亭道。
李延治看向李延亭,道“大哥,翠儿还小呢,又不识字”
李延亭淡淡的道“跟着你媳妇学了几天,总得练练手,请客的事又不是大账,还能错了,便是错了,大人也能指正了,趁着现在练练手,以后心里才不慌。以后治地的事儿,她也能盘账,娘屋里也有个人帮她,便是以后嫁了,也能当家。”
李延治这才不多说了,道“好。”
这是被架空了,不被信任了,还是怎么说
这个家里,是没什么可图的了。李延治很明白。
王氏高兴的不成,一见翠儿当事,二见李延治被架空了,心里乐的不行了,忙道“还是大哥明白人,翠儿且伶俐着呢,娘管教几日,有模有样的,大家闺秀似的,管个账,很简单的。可当用了”
管账这种好事多轻省,李延治借此不知道偷了多少懒,再者,若是有心在帐上弄两个,谁知道去
王氏一想到好处,就喜的不成了
那显摆的,得意劲,恨不得扭上一扭,都没眼看
李延亭瞅她一眼,也不搭理她,翠儿是个好孩子,幸好不像这老二家的
“就这么说定了”李延亭道。
当下老三便把今天的帐给盘了出来,然后将帐本子交到了翠儿手里,翠儿还小,到底有点忐忑,识的字也不多,但是数字那是妥妥的稳了。算帐也精明。
李延亭鼓励道“好好做,便是错了,也没事,都是自家长辈,错了改便是。以后练好了,娘屋里缺不了你,我们都不在娘眼前,若有啥事,还是你得力。”
翠儿一听,勇气便上来了,道“好,大伯,我一定好好做,与三婶好好学,以后好好孝敬奶。”
李延亭点点头。
帐一出,三房的账便多退少补,算是平了帐。
王氏可高兴了,拉着翠儿的手,欢喜的跟什么似的,笑的跟朵花似的,“我的好姑娘,以后你可得了家里的大权了,哎哟,娘生你的时候可没想着会有这样扬眉吐气的一天”
扬眉吐气这话咋说,啥意思
得大权,呵呵
这王氏,就是四五不着六的一人,当放个屁就完了。
王氏现在对翠儿是复杂的,一方面呢,当初打了她,后悔了,二呢,翠儿得老太太喜欢,大哥提拔,她是心里高兴,当然高兴,同时呢,也有点敬畏,毕竟她这一辈子也不管过家呢,别管小家大家,哪怕只是管个蒜葱的呢,也是管家,她从未管过,因此女儿得青眼,她是真高兴,但也有点眼酸,三呢,得大伯看中,管了帐了,又得老太亲自教养,以后这家里,能少了翠儿的好处吗,那账上,那老太屋里的好东西,翠儿全知道
王氏笑的,乐的跟个霸王花似。现在打是不能打了,骂也不能骂了,得讨好了,但是娘讨好女儿,这咋看咋别扭。况且这王氏一向,怎么说呢反正翠儿是不知道说啥了
林觅在屋里听见,便慢悠悠的道“老二家的,以前我跟你说过啥,你可别忘了”
还想打骂你女儿,不能够翠儿姓李,是你生的不假,但同时呢,也是老太我养着呢,眼馋我的人,利用我的人,那也不能够敢拼点生养之恩就想要胁孩子为她谋划,做梦
这一敲打,王氏立即怂了,马上就缩了。不敢吱声。
那是,胁迫小的,讨好小的,去谋老人的,也是出息
王氏怂包似的,往李延寿身后一躲,愣是不敢接触李延亭的眼睛,跟刀子似的,要杀人一般的厉呢。
翠儿回屋了,手上拿着账本,心里竟不知啥滋味。
老太没安慰她,这孩子聪慧,有些经历的心上的东西,得自己去仔细感受,然后有一天,自己去应付。
其实叫老太说,翠儿觉得透不过气的生养之恩的胁迫,其实真的看透了,就那么回事,其实她的这个娘,还不如她厉害呢,玩点手腕,都是透明的,谁看不透啊
“行了,老二来我屋拿银子,明日托几个村上人,帮着买菜回来,别忘了给点礼包当谢礼”老大道。
“哎”李延寿应了,乐呵呵的来扶李延寿,道“那我多买点,叫亲戚们多吃点,大哥好了,都高兴儿”
李延亭也笑了,也不推开他,这个憨弟弟,看着傻冒,其实是个有福的,娘疼他,哥疼他,老婆呢,虽然四五不着六的,但是好歹也心疼他。
“少贫嘴”李延亭道“娘屋里的,也是你生的,你不上心谁上心,娘养了你就不管了好歹像个爹的样子”
李延寿也是一缩,有点自责,道“知道了,是我不孝,倒叫娘操心孙子辈的”
李延亭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又道“还有老三媳妇,是翠儿的师父,虽不是正经拜的,是家人,但也没理所当然的,你说说你咋不会做人呢,不知道给个谢礼人家拜师,还得给礼给束脩的呢”
这个李延寿还真没想到,便道“那我备礼,好好谢谢三弟妹”
李延亭白他一眼,王氏是能想得到,但她会做吗,这婆娘贼抠
李延亭也不搭理他,摆手让他拿了银子出去,道“给翠儿,要是你这个做爹的,敢叫翠儿为你做账,你试试看,我可捶你,与你婆娘也说一声,你大哥的银子,谁也不能多沾手”敢贪一分且试试呗。
李延寿讪讪的,道“我知道了”说罢麻溜的跑了
大哥说的,其实就是给王氏听的呢,李延寿听的出来,又不是真的傻子
胡老太进来了,见老大在擦着自己的弓发呆,便知道老大心里落寞。
打猎虽是生计,但同时也是热爱和事业,突然的没了,这心里,能好受才怪
见胡老太进来,李延亭便想将弓给收起来,林觅拦了,道“还想上山”
李延亭道“乍然不打猎了,不知道该做什么。”
“可惜我们家也没个能继承你这手艺的,倒是可惜了”胡老太摸了一把弓,道“这个是你爹用过的呢,这些年,还能用,这质量是真的好。”
弓是好木头做的,同时用了牛筋扎的紧紧的,断也断不了,弦也是上好的弦。
箭头都是自己磨出来的,很尖锐。
李延亭大半辈子都与这些打交道,乍然不能继续了,心里哪里能不失落呢一时空虚,茫然,失去了目标。也是难免的。
这个事,别人帮不上,只能慢慢适应了。
胡老太摸了摸弓,也没再多劝什么,径自回屋去了。
李延亭摩娑着弓,心里可惜的不得了,喃喃道“爹,以后怕是家里没人继承这手艺了”
大狗子又有点傻乎乎的,哪敢叫上山
因此,倒积蓄了点热泪出来。
又小心翼翼的用布小心的擦拭干净。
猎户在衙门是有备案的,所以弓箭之类的,也是受管制的。与现代管制差不多,要是你家有没备案,等着被查被抓吧。因此,专业猎户也是要上税的。
可是李延亭要去销这个户,以后不再报这个税,这心里,总不是滋味因此,又难受起来
销户容易,交上弓箭,以后不再打猎上税就行了,但是想重新开猎户,对不起,户数的多寡,也是受管的,你想开就开啊,这山上的猎物也要休养生息呢,但凡有山的地儿,猎户的数量,都是有限制的,这是朝廷的惯例。
林觅回了屋,翠儿道“奶,我能做好吗我怕我做不好”
“有你三婶帮你呢,”林觅道“还有奶帮你呢,你不用怕。你要学的,不光是这账面上的东西,还有帐面下的人情世故,账面容易打理,真正难的是这个”
翠儿点点头,是大伯提拔,奶信任,还有三婶的教导,她都记着,而她却是二房的人,因此,她得平衡这所有的关系,这才是紧要的
“以后翠儿出师了,也教给果儿,有了这些本事,去了婆家,也就不怕了”林觅笑道。
翠儿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高氏进来了,按例晚上寻空来教导翠儿果儿一并认字儿。
不过今天高氏没啥心情,也累的慌,因此,林觅便叫她歇歇,也没叫她走,便叫她坐了,倒茶与她喝,道“这茶,与你大嫂和二嫂喝,是糟践了,只有你才喝得出来,不算白糟塌。”
高氏道“大嫂二嫂是没喝茶的闲情”
林觅多会攒东西,有点好茶不奇怪,高氏便是再识货,也只是秀才的女儿,她只知是好茶,却无法分辨这是宫里才有的茶,她又没喝过。
“没有闲情,也有好处,可有闲情,也有烦恼,”林觅拉了她的手,道,“别自寻烦恼,若是真的苦了自个儿,为那孽障,倒不值当了”
林觅怕她以后跟林黛玉似的,因为想不开,最后把自己作践死了。
她不开心,林觅全知道。
高氏眼眶便红了,她不能说丈夫不好,更不能说婆婆儿子不好。只是觉得自己若是像大嫂二嫂似的别强求,瞎活着也挺好。
可偏识得几个诗书,自以为与旁人不同了,因此便有些高雅的不同的追求来,这烦恼也就生出来了。
她要知心,要的是爱情。要的是举案齐眉,要的是知心知热。可是这些太难了便是没有知心知情之情,好歹知冷知热也是一辈子。可是,偏是个冷血冷情的人。
爱情这个东西,在这个瞎凑和,盲婚哑嫁的时代,无异于做梦,这概率与火星撞地球一样吧。
“别不开心,想开点儿,要是真心里过不去,只当与我这个老婆子一样,也就行了,”林觅总不能怂恿她去追求爱情吧
这个时代,只能这样了。
别说胡老太想得开,便是真的答应了,高秀才那一关也过不了。
高秀才那守旧的人,可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他只有诗书礼义,妇好家和这一套。他是别想能理解得了的。
也不怪高氏总往林觅这钻,她心里苦没处说啊,亲娘早死了,父亲呢不会理解,丈夫不贴心,又没个女儿,与外人更说不着,这心里苦的。
不叫她疏散一下,林觅是真怕她抑郁死了。
人的事情说不清楚,王氏稀里糊涂有稀里糊涂的好。
高岭之花,有时候,真不知道是命好,还是命不好。
高氏点点头,对林觅心里很是濡沫。她拥有世上最好的婆婆,像娘一样。娘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翠儿听了,也有点怔怔的。
高氏今天是真累了,坐了一会便回去睡了。
翠儿瞧她肩上像压着千斤似的,走路都难受。
“奶,”翠儿对于人世的不讲理,也有点说不清楚的感觉。
林觅道“日子是人过的,遇到这种事只能自己想开了,翠儿,以后你遇着这种,也只能这样了。你三叔那人,没有明显的错处,是最麻烦的。若是有,还能和离,但是拆解半生,代价会非常大,这是一,偏你三叔这样的,让人抓不到滑处,一点法子也没有”
翠儿听了都难受,道“三婶心里怪冷的”
“是啊所以才说,万事不由人呢。”她穿来,就七十了,跟谁说理去不能想开还能咋的还能去死啊
“不过遇到这种人的概率也小,”林觅道“若是有其它的,有了理,便占了先,便是伤筋动骨,也得拆了。”
“大人孽障,孩子可怜。”翠儿红着眼睛道。
想到二狗子三狗子,林觅心里也难受。
她总有一种感觉,老三,怕是得作妖。
这要是妖怪劲头作到外面去,作出祸事来,他自己折进去不说,家也得散了
林觅道“三婶是你三婶,但师父永远是师父,要记住了”
翠儿多聪明啊,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点了点头
这话听着不太祥
林觅和翠儿便都不说了。
今天忙了一天,夜也深了,林觅便叮嘱翠儿早点睡觉。
一时满院子里是安静,林觅也睡了,睡到一半呢,结果又被一阵强烈的拉升感给自动吸进空间了。
林觅惊呆了,还带这样的这日子还能过吗她想躲两天都不行了
这是想闹哪样
她一脸蒙圈的进了空间,站在菜地里发傻。
光屏上是一张闭着眼的脸,似乎在念念有辞。
林觅吓死了,因为光屏上的人还是始皇,但是可怕是啥,他在烧香
烧香呼叫她进来了
林觅心里是疯狂了,霸屏也就算了,他,他还开启了新的技能,烧香唤人进来了你快嗝屁的时候拉人进来就算了,现在这烧香,到底是想怎么样呢
林觅试着想出去,竟没能够
呵呵,你是祖龙了不起哦
林觅一脸冷漠脸,心里十分不高兴,不高兴的情绪占了上锋,竟冲淡了那心中的胆怯。
她是真的被整生气了
始皇睁开眼睛了,一看到林觅,一时喜不自胜的上前来了,林觅瞪着他。怕你啊有本事真来灭了我啊,跟灭六国似的
赢政也是喜不自胜的很,因为他是没辙了,今天一天这光屏都没出现,他就觉得是仙人嘛,应该烧香可以,所以烧香的时候就默念上了,跟念经似的,结果真的念出来了
果然是仙人,果然是仙人,不然烧个香咋就来了呢
“老神仙,是老神仙救了朕”赢政走了两步又忙忙的止住了,似乎很激动,但同时呢,也很克制,似乎在斟酌着言辞,良久道“不知老神仙要什么谢礼,也叫朕能报答一二朕虽坐拥江山,然而宝物虽俗,老神仙再看不上眼,还请笑纳一二可好”
不好
林觅冷漠脸,假装没听见
赢政心里有点急,见如此不中用,便以为神仙大概不喜欢凡人用东西收买,想了想,便道“老神仙,朕虽是江山之主,然而,所拥有之物,到临死之时,才知有限,并且随时能失去,大限到时,才知己之浅薄,拥有万物,也一无所有”
赢政大约是怕她跑了,一副主动要说话的架势。
这隔着香,隔着屏,一副信徒对神父的忏悔模式她能说啥跟谁说理去哟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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