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没让二狗子三狗子回屋写字,而是与胡氏道“大哥虽想的长远, 只是翠儿还小, 乍然离家, 难免不适, 心里想念, 真去了,还不知道要哭几天呢”
胡氏叹道“翠儿是个有天赋的, 娘想的也不错,窝在家里,终究是没出息。”
女子的出息,也就那么几样, 无非是缩在后院里嫁人生子过一辈子。但有个一技之长,总是心里有保障的。
所以胡氏能理解, 高氏也能理解。
高氏道“这孩子若是出身在门槛高些的人家,妥妥的大家闺秀,人品见识,字与绣工,都进步极快, 在咱家, 确实是白耽误了”
“以前是没有条件, 如今有条件了, 都得奔个前程。二狗子三狗子要读书上进, 大狗子也出门见识接触人事, 二房自然也是。”胡氏道。
高氏点头。
胡氏压低声音道“只恐二弟妹反倒不乐意了”
高氏正想说话呢, 只听正堂嗷的一声就哭嚎起来了。
二人本想与翠儿说话的,见小的们在,便没去说,现在听到王氏这样一嚎,便赶紧放下东西到了正堂去了。
一进去,见王氏瘫在地上哭呢,李延亭脸黑着,死死瞪着她,李延寿一脸无措的掉眼泪,而林觅则面无表情,看着这对夫妻这时候表演儿女情深。
胡氏嘴角一抽,也是无语,平日可不见你们疼翠儿,现在一分离,倒嚎起来了。
二人无言的站到林觅身边去了。
“我的翠儿,好不容易养到十岁上,眼看就要享福了,结果就要送走了,娘,我的翠儿哪离过家啊,娘怎么忍心送她走啊”王氏哭道“我这做娘都没享她几天福,她这一走,年岁长些,一嫁人,我就更见不到了娘又怎么忍心看我们母女分离”
李延寿扶着她,道“娘,怎么好好的想到要送翠儿走了呢”
“可是大哥说了什么”王氏道“大哥别坑咱们,若是送翠儿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去,我们二房可真的被坑苦了”
啥意思
老大还能卖了你女儿咋的
李延亭手上青筋都被气出来了,那腿都伸了出来,约是想踢人,但是忍住了。
胡氏却忍不住,怒道“你说啥呢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你会不会说话你在村里敢这样瞎说,败翠儿名声,你试试娘不打你嘴,我都要打你嘴”
王氏也反应过来了,便止了声,只是哭。
林觅懒得看王氏,也不骂她,得嘞,谁叫她是孕妇,真骂了,她嚷肚子疼,一口水便要闷到她与翠儿身上了,一个不慈,一个不孝的。呵呵。
再看老二,也是劳苦功高,这些年,跟牛似的,也确实是累。
因此林觅道“老二,你信得过你娘和你大哥吗会坑你坑翠儿”
李延寿道“信。”
“那就行了,”林觅道“等出去学个一年的师,一年后技艺有成,有个本事,做了绣娘,一年挣的银子,少说也要几十两进账,有什么不能去的”
李延寿对钱倒是无所谓,因此想了想,道“也罢,学个本事,总是没错的。翠儿娇惯,娘心疼她以后不必作农活,也是好事。”
娇惯翠儿这样啥时候惯过倒是有人能娇惯她林觅也懒得怼他。
无非是跟村里丫头比,确实是好过几分罢了。
王氏却听的真真的,眼睛都亮了,道“娘,果真能这个进项”
“当然,”林觅对她的心理还是把握的很准确的,道“等她学成回来,也十二三了,再在家留上年的,一年这个进项,你二房得有多少是不是”
王氏喜不自胜,猛点头,道“不错不错,应该的,女儿家有这样的本事,便是留到二十,说亲的也能踏破门槛,留,多留几年”
高氏本想劝几分的心,此时听到她说这个话,一时都噎了下去。
得,与王氏说别的没用,钱才是正经
林觅懒得看她,便道“你肚子要仔细,回屋去吧”
“哎,哎”王氏应了,李延寿还有话要说,但是看了看王氏,便扶她回屋去了。
高氏道“娘可是有什么打算”
“翠儿肯定要多留几年,”林觅道“便是有姻缘,也只能往合适的配,而不是在这里议亲的。大狗子也是。所以,你们两个,谁来说亲,都不能应。只含糊便是了。二狗子三狗子自不必说,先科举,再谈亲事。”
胡氏早就被骂过,因此,只一个劲的点头,现在觉得家里人都迟议亲,挺好的。公平。
胡氏便先去做饭了。
李延亭跟着去了。
见高氏疑惑,林觅道“早议了亲,只恐有孽缘,有遗患,都说糟糠之妻,若是二狗子三狗子科举不上,早娶了亲,也罢了。若是科举上了,先做了亲,结果上进了,倒嫌起家里的上不得台面的人来,何苦呢还不如不要伤筋动骨,先立业,再成亲要紧。迟此又有什么要紧总比半路出差错好”
这话说到高氏心里去了,点了点头,道“娘,我心里有数,都听娘的。”
“都得立业啊,”林觅道“因此不忍心也得忍心,大狗子二狗子三狗子如此,翠儿也如此,待果儿大些,也要这般如此。”
高氏是佩服小老太的见识的。
当初若不是李家老头儿和小老太是精明人,与高家这亲也做不成。
李家是家底厚,人又正派人家,长辈好,人员也算简单,再加上李延治一副好相貌,儒雅的不行,当初别说高秀才一眼就看中了,便是高氏当年,也是心仪这样的。
说李延治的相貌,那可真是具有欺骗性的,说是谦谦君子,是半点不为过的。
不然哪能入高秀才的眼。
因此,她觉得林觅说的对,做的也对。
迟些议亲,总好过当初她爹与她这般好。
不过祸中有福,她有这样的婆婆,如亲娘一般,是真的福气。
林觅啥都知道,拍拍她的手,笑道“你这个做老师的,也别舍不得。”
“舍得,我能教的也有限了,翠儿有个更好的奔头,自然要往前走的,”高氏道。
顿了顿,道“什么时候走”
“明日,”林觅道。
“这么快”高氏有点不舍了。
林觅道“我与延亭去送,在延亭再出镖前把事办妥了,省得到时候忙乱倒不好。”
“那我去帮着翠儿收拾,”高氏忙道。
说罢便去了。
五只小的依依不舍,到夜深了才各散了。
翠儿看着果儿睡的沉沉的小脸,叹了一口气。
高氏拿了个匣子和包袱进来了,道“你带去,都是些碎钱,得空了,托人买个零嘴儿吃,这里面是布料子,你带了,若是以后身量大些,便做新衣穿。”
“三婶”翠儿抱住她的手,泣不成声了。
“好孩子,”高氏也哭了,道“这是好事儿,莫哭。别太想家。”
“嗯。”翠儿拼命点头。
李延亭和胡氏也进来了,也给了些布料子,和碎钱啥的,是个心意。
李延亭知道这些翠儿用不上,可是胡氏和高氏不知道啊,她们自然要给。
出门在外的,其实小钱比大钱能用的地方更多。
大多数时候,是用不着大钱的。
翠儿就算知道用不上,也都一一的仔细的包了起来,收了。
这些是家人的心意,哪能不要的
三人都出去了。
半晌,李延寿才过来了,送了些碎银子,红着眼睛道“去了,可学成早点回来啊”
翠儿一听,就哽咽了,到底是亲爹,不一样的。
因此便哭了。
李延寿也哭了,抹着泪道“你娘在屋里哭呢,她怀着,我都劝着她,你放心”
有啥可不放心的哭是一时的,高兴是长久的。
王氏那人,能哭多久
倒不是说她无爱女之心,只是,她这个粗枝大叶的,也没啥多少爱子之情,说一直哭,林觅是不信的。
翠儿低了头,没言语。
“好孩子,去了可要好好的啊,”李延寿道。
“嗯”翠儿道“爹也要保重,家里活多,也要注意身体。”
“没事的,爹能做得来,”李延寿笑呵呵的,道“以后翠儿出息了,爹就享福了。”
这话说的
所以说,人不会说话,真是让人无语。
老二是真的没啥心思,他就是一个憨子,真的憨子。
“行了,你回吧”林觅道“叫你婆娘少哭点,好事儿,嚎个啥”
“知道了,娘”老二讪讪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你爹这人,虽然粗吧,但也有心,这银子,怕是他给的,”林觅无语道“你娘,抠起来是真抠,你别理她,随她去吧,她这人,一辈子也就这么点见识了”
“我知道,”翠儿抱紧林觅的胳膊,道“没事的,我有奶”
“明天便要去了,你可害怕”林觅道。
翠儿道“有点忐忑,但算不上害怕。”
“不用忐忑,”林觅笑道“去了就当是去了学堂,跟着你大爹爹见见江南的水,江南的景儿,以后住熟了,你小爹爹怕也是要拼比要接你去玩的,到时候你也去看看,跟着你扶苏哥哥,他会照顾你。你小爹爹不是那等细心到细枝末叶的人,到时候,怕是你得照顾他呢。”
说的翠儿又笑了,道“大爹爹和小爹爹的性子差别还挺大的。”
“你大爹爹说话看着是刻薄,刺人,但是他是好心儿,又好胜心,”林觅笑道“你小爹爹呢,却是大气的一人,他多数时候是懒得与你大爹爹计较。这两人看着天天掐,其实都挺惺惺相惜的,只是都不肯说罢了。他们都先是人,才是皇帝。他们既与你无利益相干,你便不要将他们当成皇帝看,只当成人,人都有情,有什么可忐忑的他们还是你的长辈,就更用不着忐忑了。”
“嗯。”翠儿心里轻松了下来。
“去了也不用想家,又不是不能见面了,”林觅笑道“该往前走的时候就往前走,别总顾在家,一个劲的只回头看,可要过好当下,到你大爹爹身边,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若是你五哥哥好处,你就跟着他多长长见识,可知道家里不用你惦记,有我呢。”
翠儿心中一酸,暖暖的,道“好”
良久,道“那奶,也会去吗”
“去,得空了就去,只是不能长去罢了,家里的事儿,我还得担着,”林觅笑道“还有你三叔的事,总得找。”
“会找到的,”翠儿道。
“嗯,就算隐姓埋名,只要他出头,总是能找到的”林觅道。
“奶可一定要抽空来。”翠儿道。
“一定”林觅应诺。
翠儿的心一下子就定了。
人也哭累了,便睡了。
林觅单独上了线,雍正喜道“明日,明日我便接翠儿,老人家可安排好了”
“妥了,咱约定就中午左右吧,”林觅道。
“行”雍正喜不自禁的应了。
二人说好,便也匆匆下了,都没来得及与始皇说啥。
林觅睡了,第二天一早,便用牛车带着翠儿,行李包袱的,李延亭架车便要离家去了。
李延寿十分不舍,道“娘,大哥,要不我也去送送”
“不用,这件能拉得了这么多人”林觅道“你在家看着你婆娘吧,省得她哭坏了”
王氏确实在哭呢,抱着翠儿又嗷嗷叫起来,这哭的声儿是真难听。
“娘”翠儿哪怕再与娘不亲,此时也是悲从中来,哭了出来。
王氏道“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好孩子出门在外,受了委屈可咋整”
此时此刻,也有了真的母爱的。
一个当娘的,这样担心,也确实是良心了。
林觅心里舒服了些,便道“无妨的,受不了委屈,有延亭照应着呢,都是知根底的好女学。平时里只是学针线,又出不来,女先生都是好的。别太担心。”
王氏哽咽道“大哥,你可一定要看好孩子啊”
李延亭道“嗯。有事会有信回,无事的。”
王氏哽咽的不行,李延寿扶着她到一边去了。
翠儿眼睛都是红的厉害,村人也都过来看热闹了,这个问女学在哪,那个问女学里学啥,要多少学费,又有问可真舍得培养女娃娃的,又问以后学成了,能挣多少,一时热闹的不得了。
这在村里可是稀罕事,又能说上几天的了。
但是李家分离在即的,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哭着,哪有空细答,可也拦不住村民们看热闹。
“这翠儿好像长高了些,人也白了,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一哭,真好看”
“唔,跟戏文里的大家闺秀似的”
李延亭听的嘴角一抽,什么戏文里的比戏子不成
一时也不耽搁了,道“大家让让,怕耽误了时辰,我们就先走了,有啥事,待我与娘回来再说”
“行,行”众村民笑呵呵的让开了,还指指点点的笑。
林觅也没耽误,上了牛车,搂紧翠儿,翠儿窝在林觅怀里,将脸藏了起来。
哭的眼泪把脸上涂的东西快弄没了,此时的她也是心跳的厉害。
牛车出发了,李延寿和王氏眼巴巴的看着,大狗子十分不舍,牵着果儿,追了一小段,果儿嚎啕大哭,“姐姐”
翠儿一听,泪就崩了。
二狗子三狗子上学去了,倒没见这场景。
胡氏与高氏也是不忍,落泪,摆了摆手。
牛车渐渐出村了,翠儿哭的肝肠寸断了似的。
林觅一直在安抚她,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娘,”李延亭道。
“去县城,找个客栈,”林觅闭着眼睛道。
李延亭点点头,这个他是有门路的,县城他都走熟了的。知道哪处隐蔽,人少。
天刚蒙蒙亮,人就醒了,雍正换上常服,便带着苏培盛,粘竿处的小子,侍卫,等宫里的贴身高手,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说皇上微服出巡的,那真是扯蛋。
皇上都到别院了,便是从后门出去,也是有侍卫盯着的,护着的会避开人的耳目这些大内侍卫也不是瞎子,一个个的精的跟什么似的呢。
所以皇帝出门是真的别想瞒得住。
说是少带点人去,其实也是浩浩荡荡的一堆。
雍正上了轿,苏培盛亲自在轿侧护着,身前开路,身后跟着相护的真的是一大票,不光带了剑,还带了弓在身侧,严律警备的。
皇上一出门,随行大臣们全都知道了,一个个的慌了神。
皇上去哪儿啊,不知道啊
所以一个个的全来堵宝亲王跟和亲王。二人被追问的发蒙,去哪儿了天地良心,他们上哪儿知道去
他们也不知道啊。
皇上这是干嘛去了一个个的胆战心惊的嘀咕上了。
因为雍正从来很少有私行,这个样子,叫人心里怪害怕的。
反正全苏州城都动起来了,当然了,拦是不敢拦雍正的轿子凑上去讨打的问皇上到哪儿去的,就是全城戒备着,护着皇上的轿子呢,这万一要是出点什么事,可真是十万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宝亲王呢,看着弘昼。弘昼也是冤,四哥是真的疑心他知道,却不与他说。弘昼是真的委屈,他上哪儿知道去所以他也疑惑的看着宝亲王。
兄弟二人也不能问出口啊,这不信任的话要是出口了,也就关系扯破脸皮般的摆到明面上来了。这不讲究也不能这么做
因此全靠猜的,或是试探。
兄弟二人相互瞅了瞅,反正信不信的,也不是弘昼说了算,说了宝亲王不信也没用啊。
因此兄弟二人只默契的道“都跟着看看吧,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应对”
二人便也跟着去了,但只是沿着路靠底下人报走了哪条路的跟着,谁也没敢这时候凑上前去。
当然了,连皇子们都心里犯着嘀咕,更何况是大臣们了
“宝亲王,和亲王,皇上去了,去了西街的一处宅子”底下报信的太监有点气弱,仿佛堪破了皇家的秘密似的。
于是全体沉默了。
这个时候能追问吗
追问了算啥啊当儿子的刺探老子的行踪,当臣子的刺探皇上的行踪你们想啥呢想死还差不多
于是弘历与弘昼全都尴尬了。
“想是皇阿玛是有事去了,要不咱都回吧,四哥说呢”弘昼干笑道。
“回吧。”弘历道。
于是二人全都回别院去了。
默契的散开,弘历心道,莫非老五也不知道皇阿玛干嘛去了看那样子,估计是真不知道。一面想一面派人暗中去查那处宅子可有不妥
而弘昼也是如此,急的抓耳挠腮的对身边最亲近的心腹侍卫道“皇阿玛去那干啥了该不会是,该不会是老来爱俏,也爱上风流场所了吧”
“噗”侍卫吓了一大跳,道“五爷慎言”
“慎什么言这要是真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言行不端,皇阿玛声名毁于一旦了,这叫啥事”弘昼道“听闻江南的瘦马很美,是不是有什么人在皇阿玛耳边叨叨了什么谗言不成怎么好好的去了什么宅子那种宅子,有什么好拜访的”
也不怪弘昼急。而是有些暗娼的确是在什么什么宅子里的,是雅致之处,而不是什么红楼清歌院啥的地方。
“不至于,五爷可别瞎猜,皇上不是这种人”侍卫道“皇上一向克制己欲之人,怎么可能呢”
“哼,人老了,糊涂了呗”弘昼哼声着来回徘徊。
侍卫叹了一口气,道“奴才去打听一下那西街是何处。”
出去了又回来了,道“五爷想多了,那西街本就是大臣们所居一条街,所住的人,都是能叫得上名姓的朝廷官员,绝不是什么不干不净的地方”
弘昼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拧眉道“皇阿玛去那儿做什么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皇阿玛一生英名全毁于一旦了。这可如何是好”
随即又紧张起来,道“不会是哪个江南的大臣在皇阿玛耳边上了什么谗言吧要是被爷知道是谁存了这个心思,打劈了他去”
维护老子的名誉,是儿子的职责啊。
弘昼也是真的尊敬着雍正的,所以他真的紧张,现在是疑心上了,怕是有人在那宅子里安排了什么美女之类的,万一是刺客,或是,想要迷惑皇上,然后图谋富贵荣华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多的是
历来帝王,哪一朝没有这样的事
什么献美女邀宠的事不知道有多少
皇上南巡,也不怪弘昼想到这地方去了。主要还是因为,他也怕底下这些人进行糖衣美女的腐蚀。
“要是叫爷知道是谁在爷老子耳边说了什么,一定劈了他去”弘昼道“去悄悄打听打听,那西街那一记住的是谁。一定要探听清楚”
侍卫去了。
但是现在谁不盯着皇上的动静啊这皇上一来苏州办的第一件事,第一次去的地方,谁能不紧张
这打探着,各方人马不就撞上了吗
尤其是弘昼的人与弘历的人,不就撞上了吗老尴尬了
但是也变相的说明,两人都提前不知道这个事,弘历心里也舒坦了些。
而雍正呢,到了宅子里便叫所有侍卫全退出去了,只守在外面。
里面只有粘竿处的人在候着。
“万岁爷,全准备好了,也早安排了一个女子的身份住在这里,等接到了人,众人只知道是这个李姓女子,”却不知道是凭空冒出来的人,这样才是妥当呢。
“办的不错”雍正点头,心里也忐忑啊。
雍正心里焦躁的厉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站更站不住,便来回徘徊,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时辰还早呢,怕是得到中午,”苏培盛道“早上喝口茶,慢慢等。”
是来早了,可是雍正也不得不早来。心里急啊。
喝了水润了口,好不容易等到了午时,便进了屋,只等着小老太上线了。
而李延亭呢,到了县城,寻了一处客栈,要了一间屋,避着人将小老太和翠儿带进去了。因为人少,都没人发现还有小老太和翠儿也进了屋。
当下也不含糊,开了光屏,只见雍正一脸喜色,腾的站起来,道“老人家,来了”
翠儿眼睛红的跟桃子似的呢,看到他,忙道“见过大爹爹。”
“别这么客气,”雍正喜的不成了,看到李延亭一脸震惊,便道“老人家大儿子”
“是,”林觅道“我大儿子,李延亭”
李延亭半天才反应过来,抱了抱拳,竟是说不出话来。
“放心,老大啊,我老四,一定照顾好你侄女儿,绝不出差错”雍正知道他肯定担心,因此先说上了,他也是具有欺骗性的,想散发和蔼的时候是真的慈祥的跟个老头儿似的。慢吞吞的,和和气气的。倒卸下了李延亭七分的戒心。
李延亭抱拳道“翠儿就拜托你了”
“一定”雍正也客气抱拳。
他见李延亭一身肌肉,铁骨筝筝,目光坚定,便知道这个人,是个练武的好料子
若是大狗子也如他一般,前程可期。
“老人家这大儿子,生的真好”雍正道“有福气啊。”
“农家子,结实。哪及得上你们皇家从小就练武的,更不弱。”林觅道“翠儿,去吧。”
那边雍正已经伸出了手,道“翠儿来,到大爹爹这边来,带你回去,见见你五哥哥”
翠儿看着雍正,又看看林觅,眼中已是含了泪。
“去吧”林觅将她一推,翠儿就弹过去了,雍正忙拉住,苏培盛也忙扶稳了,喜道“姑娘终于来了,万岁爷可盼的急了”
“好孩子,终于来了”雍正眼睛一酸,竟是落下泪来,紧紧的拉住了,道“老人家,放心吧”
“哎”林觅应了,见翠儿哭了,依依不舍的样子,只挥挥手道“去吧”
李延亭眼泪也掉下来了,沉默了半晌,将行李一件件的往上搬。
苏培盛忙一件件的接过去了,仔细的放到一边。
李延亭又抱拳弯腰,道“拜托了”
苏培盛道“放心吧,李老大,翠儿是你心尖上的侄女儿,家人,也是万岁爷的心肝女儿。包管受不了半点委屈”
李延亭点点头,一个铁骨汉子,竟是沉默下来,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林觅道“去吧,关屏了”
“奶”翠儿哽咽一声,看着光屏消失了。
光屏消失以后,李延亭道“娘。”
“总有一天,你也会知道的,现在早知道了,也不坏。”林觅道“待以后,再将翠儿接回来便是。”
李延亭握紧了拳头,道“若无上进,可有护翠儿之力,只怕连个人也护不住。”
这是要上进奋勇了。
之前是老三,现在又有翠儿,时势真的说不清楚,让李延亭很感慨吧。
农家的出身,小门小户的现实,出了事,半点辙也没有,这让李延亭应该很难受的。
“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林觅道。
李延亭点了点头。所谓以不变应万变,真的太被动了。
李延亭立誓要上进的。至少,有能护住家人的能力。有接翠儿回来的机会。
若不然,就真的就回不来了,没办法回来了。
林觅知道他心里复杂,道“在这住上一天,明天再回去,省得家里人疑心。”
李延亭点头,道“娘,可要出去逛逛”
“去吧,”林觅道“再买点东西回去。最伤心的其实还是果儿,自小相伴,突然离开了,怕是要蔫好几天。买点好的,给她。”
李延亭便扶着林觅客栈去逛了。
其实林觅真的不算老,也用不着人攙扶,只是李延亭孝顺,总有一个七十老太的固有印象在,总是下意识的就想扶着亲娘。
而翠儿呢,哽咽了好一会,雍正安抚着,苏培盛又劝着,她才渐渐收了泪。
抬头看着雍正,仔细一看,倒是怔了怔。在光屏上不显眼,可是现实中一看,竟是苍老的不行,竟比小老太还要苍桑的感觉。这得多心累,才弄的五十八的像七十的
好在精神头好,体态轻盈些,但是面貌,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喝了灵泉水,对这方面,是没有助力和改变的。
“爹爹的白头发这么多。”翠儿心疼了。
“心疼了”雍正笑道。
翠儿先是听了笑,随即红了眼眶,道“爹爹要保养身子才好。”
“翠儿来了,以后有翠儿盯着,不保养也得保养了”雍正笑着,牵着她的手不放,道“走喽,咱回别院。苏培盛,把行李带上。”
“哎,万岁爷放心儿,奴才包管一件也落不下。”苏培盛笑道。
“走,”雍正牵着她上了轿,道“咱先回别院”
翠儿还是第一回坐轿,心里还是挺稀罕的,不过也没东张西望,本来忐忑的心,见雍正如此亲近与和蔼,心里就踏实下来了。莫名的稳定。
起了轿后。雍正笑道“一会儿你五哥哥会来,他是个不成器的,介绍与你认识,他虽不成器,却是个可以信任的,以后但凡有事,可以找他。他若不依你,朕自揍他。他是个混闹的,但也有数,有分寸,来了这也别慌,待熟悉了,叫他带你出去玩。”
翠儿点点头,笑道“五哥哥可是真的混吗”
“混,混着呢,”雍正笑道“若是以后闹了笑话,你只管打,他要敢还手,朕也削他”
翠儿听的竟笑了起来。
雍正诚心实意的道“朕的儿子里,也就只一个老五,可以信重了。小的太小,而老四,心思多,你不见他就好。”
翠儿点点头。
“虽不及你扶苏哥哥谦谦君子,可是他心诚,便是混些,你们也能相处得来。”雍正心满意足道“以后朕身边有你,膝下也不寂寞了。”
“爹爹也有诸多儿女,”翠儿道。
“可他们也有母亲,母族,”雍正道“翠儿聪慧,应该明白我的无奈,有些不是不想亲近,是不能亲近。所以,朕身边有你,也算是圆满了。”
翠儿道“翠儿以后定好好尽孝。好好照顾爹爹。”
“好孩子”雍正道,“爹爹疼你呢,你万事不必太小心。可知道朕给你名正言顺的身份,谁也不敢轻你,小视你。你只心安理得的待在朕的身边”
翠儿红了眼眶,道“翠儿何德何能”
“总不能不明不白,”雍正道“朕这么带你回别院,包管天未黑,所有人都知道了,便都得猜测。若无旨意下发,你的名节,就没了朕接你来身边,可不是叫你受这委屈的。且安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翠儿红着眼眶,道“一切遵从爹爹安排”
别院到了,雍正先出来,伸了手,牵了翠儿一并进别院去了。
宫人都蒙了,啥情况
皇帝新宠但是又有点小。年纪不对吧
也是,这时候了,没明旨下发,谁能往是女儿方面去想谁也想不到啊
其实刚带回来,外面就传开了。皇上接了一个姑娘进别院。说什么的都有,也不敢瞎说,但私底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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