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觅吃惊的看着雍正, 道“老四啊, 你这”
“乱世出英雄,机不可失。”雍正道“本来, 若是朝廷与梁王有一方强,都不至于如此,只是看这两边, 这么几个月了,还这么怂包, 是个孬的, 眼看天下要大乱,流民一旦无人管,必要起大乱子, 既出民王,何不趁势而起,做两手准备。”
始皇评价,“奸”
雍正得意洋洋, 认可了这个评价, 还嘿嘿笑。
林觅听明白了,这是让老大同时占据了黑与白的意思。这也太奸了。的确是大奸若猾啊。
“牌拿在自己手里, 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雍正道“我是怕老人家一家, 到最后被人所害。乱世没有公道, 真的到那一步的时候, 至少要有自保之力。若不然, 我和始皇哪能放心。”
林觅想了想,道“我与老大商量商量。”
雍正点点头。林觅便与赵佶到后面雾后去了。
赵佶到了竹楼才喘上气,“我便是活十万年,也不如这两个人。”
林觅笑道“他们本来就是普通人,你还是别与他们比了,这不是找虐干什么”
赵佶一想也是,不见他们压力顿减,又开开心心的写写画画去了,还挺高兴儿。
始皇和雍正没下呢,始皇道“你这脑子,净琢磨这些了,是吧”
“怎么觉得我说的不对”雍正笑道“其实你觉得我说的也是对的,至少不能否认,对吧”
始皇沉默,算是默认,认可的意思。
“流民成灾,早晚要出事,既朝廷还无力管,李延亭便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下去,不然迟早要席卷而灭了周边,寸草不生,不如引导呢,与其别人引导,不如自己引导,占据主动,进或攻,退可守,多好这是多大的势力”雍正道“势在人为,倘若以后朝廷与梁王皆不济,这就是正义,既是正义,便可起义。若不是,只需剿灭了傀儡,招安了已成势的流民,立可洗白了上岸,这不好吗这流民啊,不能不管,如水一样,不管就成了洪水,伤及自身。若是引导,它就能为人所用。谁能否认水是好东西呢水能活天下不是而人,更是,一人为人,二人为从,三人为众,众人成势。势成,事亦成”
“水不能不管,人更不能不管,不趁现在占据主动,以后只会被动。与其在水中乘船,不如自己凿渠引流嘛”雍正笑嘻嘻的道。
始皇算是明白了,这个人,心就是黑的。
“水是好水,人也是好人,要看怎么引导,至于以后怎么发展,再看便是,”雍正道“还是那句话,时势造英雄。”
始皇道“只人多不行,要人才大将。”
“若凿渠立谷,水当自来,人也如是。刻意去寻,寻不到,等,自有人来。”雍正道“正如当初你一样,遍寻仙,可遇着仙了不寻了,反倒遇着了”
始皇嘴角一抽,这个人就是不能好好说话。歪理多就算了,说理就说理吧,还要提一把黑历史,他才高兴。
始皇淡淡的道“弘昼将回,也不知下了决定没有。”
一提这个,雍正便沉默了。
始皇嘴角微勾,再提黑历史,休怪我总砸你痛脚
雍正嘚瑟的厉害,但一提到这个怂包儿子,雍正也怂了。他不禁郁闷的想,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决定,在大秦锤炼了这么久,也该下决定了吧
同时又有点担心弘昼会出事,但是想着仗都打完了,他也该平安无事的。还能少胳膊腿不成。这么一思想,混合着担心,还有对他迟迟不下决定的郁闷,让他心里直发抽。
始皇看着他这个样子,都好笑,道“不与你闲扯了,我得下了去批折子。如今的事务多着呢,总不能全部丢给李斯。”
李斯这人虽有才,但绝不敢擅专,有些事儿的分寸,他是很小心的,要问过始皇确切的意思以后他才会下决断。所以李斯这人小心有小心的好处。
雍正瞥了他一眼,说的好像只有他忙似的,他便悠悠的道“行,我也下了,我也忙着呢”
连这个都比,始皇都懒得理他,切断光屏下线了。
起了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突然露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笑容来。
始皇便去批折子了,一堆的事务的决断都忙着呢,他得趁开春以前,将这些都处理的差不多,不然堆积到一块,又影响开春的播种事务的跟进,他也忙着呢。
而雍正呢,江南的早春虽还寒着,但有些早春的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绽放了。争先恐后的,唯恐无人欣赏。
只是百姓还嫌冷,除了必要的事要出门,哪有心情去吹寒风赏春花
雍正便寻思着先把江堤巡示一遍,等处理好了,天也差不多该暖和起来了,正好可以带着翠儿,扶苏,还有弘昼去赏春花游玩,倒挺不错,放放风筝。那个时候,他们也该回来了吧
林觅看了一会书,识了一遍草药,又演练了一遍,虽然能上手了,但是成品却很不堪。
它捏住给赵佶看了看,赵佶笑道“老人家别丧气,这个样子,已经算入门了。只要入了门,精进就可能了,这个事,就与读书识字是一样的。”
林觅道“嗯,这么短时间,能入门就算是不错了,我不丧气。”
几个月的时间,她演练很多回,如今已经能凝气捏成丸,虽然还是很差劲吧,但是,总算是摸到边了,因此,林觅略有沮丧的同时,也有点高兴。
会成功的。一定会成功的。
二人下了线,天已经黑尽了,天蒙蒙亮,老大就要出发了,林觅将他唤进了屋,与他说了老四说的话,让他自己筹算。
李延亭道“娘,要做成这个事,怕是需要绝顶的机遇。人才,武人,一样都少不了,尤其需要一个通晓古今的谋士。而这,儿子却未必能得到如此多的人才。”
“是,这件事,只看天意,”林觅道“只是做两手准备有两手准备的好处,不说往上走,通上天,而是,哪怕为了化解这周边一切化为乌有,自己将流民控制在手心里都是占据主动。可进可退,可攻可守。哪怕只是为退守之计,我也觉得这是好办法。人选的问题,你自己看时势而为,只是看这情景,就怕拉距了个十年八年的,真的就问题大了”
李延亭道“儿子明白了,虽不敢增有妄图之心,然而,心里也明白,时势而为。傀儡之事,我会从流民中挑选人手。哪怕不是为那些只为了保住周边,也为流民有一份生机,这件事也有可为”
如果官府不为,朝廷不及时为,那他就要为。
至少重新夺城池,组合资源,流民不饿死,百姓也能有生机,不被流民抢掠而死。
而这平衡,朝廷暂时顾不上,那他也顾,至少顾上这周边城池。
否则一旦更乱,只会越来越乱,更麻烦。
林觅点了点头。知道他心里有数了。
李延亭便出了门,与大狗子各骑上马,出发了。
走到村口,深深的回首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大狗子。
也许他并不是没有机缘之人。因为娘,就是他最大的机缘
若是机遇来了,不抓住都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娘谋划这么多。
倘若机遇不来,依旧还是以前的老办法。也好。
李延亭对大狗子道“走吧。”
大狗子无论何时都是欢欢喜喜的,好像从来不知道担心和痛苦似的,笑道“嗯。”
两匹马并肩而行,快快的离去了。
上次的虎卖了很多银子,里正给买了马,剩下的全给了这父子二人,因此家里就有两匹马了,剩下的银子都去整备了弓箭等,看着钱多,其实用在这武备方面,真的经不住耗。
家里的钱买粮,买各种各样的,各村的人手虽然也能猎到野兽,但野兽越猎越少,收入就少了,而要支撑这么大的开支,必须得想办法。
的确如娘和那个雍正皇帝所说,这样下去,会穷困而遇绝境的。
占据城池,重新组合和分配资源,尽量活流民与周边百姓,自己又有能力,能让这么多人,有所支出这可能是将来唯一的办法了。
李延亭对未来,似乎也有了目标,两条路,多条可能。看事行事,看势而为,足以
春花开了,春耕开始了,李斯的相府人手进进出出的,事务繁重,今年是不同寻常的一年开春,因为土豆要播种了,陛下无比的重视,因此各职能衙门都是忙的很,上行下效的,因此,各个部门也都跟进。
以至于始皇和李斯是忙的脚底打转。
扶苏和弘昼进咸阳的时候,就是在这种环境下进城的。
始皇和李斯都松了一口气。两人实在没空去接他们二人,只派了礼仪官去,接到城外百里,然后举行了个大庆的仪式,向天上个香,感激天佑大秦这种,具体的虽与大清有点区别,但是都大差不离吧。
因此二人老老实实的上了香,这才继续往咸阳城进发,离咸阳十里,才将营都驻扎在城外,这才只两骑,带了点侍卫和人手,往咸阳城去了。
他们的亲卫营要进咸阳,这种时候是不能的,要先在咸阳外驻扎,然后接受其它部门的临检,再檄了兵器,才能按手续进城。
这一向都是规例。这还是对太子和和亲王的善待,只有他们有这样的特权。
若是其它营,或是军的,别说城外十里了,便是百里路,也是需要报备再报备,才有资格驻扎的。
看着一路繁花,弘昼拉了拉身上的衣服,道“真别说,开春了,这一跑起马来,还真热。”
“倒春寒很冷,你别脱了倒受了寒,等回宫里再洗浴方好。”扶苏道“若是病着回去,叫四叔怎么说”
弘昼这才止了手,道“扶苏啊扶苏,如今的你倒有几分老妈子的气质来。”
扶苏笑的不成了,道“别贫嘴。速回宫吧。”
“哎,知道了,也不知道始皇叔叔有没有在迎接我们。”弘昼笑嘻嘻的打马跑了起来,快快的往前赶了。两人倒是笑笑的,心情甚好的比起谁马快来。
马蹄溅春泥,花色满咸阳,春天的咸阳很美。
不过,没等到始皇来接,却等到了胡亥来迎接。让弘昼没想到的是,这小子,还真的特别的兴奋,一见到二人入了咸阳,高兴的哇哇乱叫,驰着马过来先是下马恭恭敬敬的给了扶苏一礼,道“参见太子。”
“起来吧,”扶苏笑着,觉得胡亥有点反常的恭敬了。不过看这样子,倒是有长进,然而,他真的是想多了。
行了礼,胡亥才松了口气,任务完成,便去缠弘昼了,说他不在咸阳,他闷在秦宫好生无聊,想出咸阳也不敢,出宫都被限制着,好生的闷,现在他回来了,可要陪他好好玩闹一阵。
扶苏听了哭笑不得,原来如此。
弘昼现在归心似箭呢,哪有功夫理他,便笑道“真的要叫你失望了,我回来也还有要事呢,等以后再来,再陪你玩。”
胡亥惊愕的道“你要回去等等,你要回哪儿去”
搞到现在他连弘昼的来历都弄不清楚,因此一脸的蒙加失望,还有愕然苦笑。
弘昼看他这表情,特别好笑,弹了弹他的额头道“莫急莫慌,等有一个人来,你叫他陪你玩,挺好的。”
“不要,我要和你一道玩,”胡亥还别扭上了。
这小子,还不问问谁陪着了,一想又好笑,道“那就先委屈你了,待以后我回来,可好”
胡亥闷闷不乐,跟在二人身后进了宫,真的临到始皇宫前的时候,他又缩了一下,跑回自己宫室去了。
弘昼哭笑不得,与扶苏二人忙进殿见始皇。
始皇早在等着了,见二人风尘仆仆,心中一宽,道“先回侧宫去休息,沐浴,有禀之事,稍后再议”
扶苏应了。
弘昼看了一眼几乎要把始皇围满的奏折,道“始皇叔叔,现在这么勤政了”
始皇瞥他一眼,道“朕本来就很勤政。”
弘昼干笑一声,一溜烟的跑回侧宫室去了,还对着扶苏笑呢,道“工作狂的脾气也变阴森了。”
扶苏早看见了,道“晚上你先回清,皇父这么多的折子,我帮着处理的差不多,再去。”
“也好。”弘昼笑着对扶苏打趣道“孝子啊。”
二人也确实是累了,先是沐浴,人是瘦了,黑了,皮肤也变粗了,可是体格却因为历练,确实变壮实了。
弘昼突想起来似的,道“扶苏,你既住宫里,你的妻呢”
“宫外有府邸,家人又如何住得进来这侧宫室,是皇父所在,若是也在此,岂非乱了尊卑,便是与一家人来说,也没有这样不顾礼法和规矩的,总得避嫌。”扶苏道。
“我看东宫都修好了,也许你的家眷早搬进去了也不一定,始皇叔叔看着什么都不说,其实可在意你了,你且去看看便知,”弘昼笑道“以后离妻儿也近便些。”
扶苏一听,果然一怔,眼中又带了些喜,出来一问,宫人果然道“一个月前陛下便已命将太子府上诸侍妾全部移了进来。并且正妻已拟了封号,正式有品级了,另有侍妾等人,只等太子与太子妃再议,交上陛下批复自可。”
扶苏眼中酸酸的,道“吾去看看。”
竟是迫不及待的收拾起来,要去看看。
宫人笑道“太子妃也盼太子早归,几天前便已经在候着了,只是不敢来此的,却差遣了不下二十次来问,又送了东西来,只是在宫里,甚不敢越矩,然而却盼君若许,还望太子知之”
扶苏点了点头,眼睛红红的。
“陛下言,太子往后住东宫,住此侧宫都可,只是议事等,在此方好,也便近议事。”宫人道。
扶苏道“我知道了。”
扶苏不待头发全干,收拾了便匆匆的去了东宫看妻儿侍妾等人。
弘昼起了身,也不顾头发干没干,披头散发的便来正殿寻始皇。
宫人见了他,也没一个人敢近前说他的。都退下去了。
始皇瞅了他一眼,也是特别无语,不过始皇这人,也不是话多的人,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连斥他一句披头散发,成何体统的话都懒得说,因此也不多说,只是低头批阅奏章,道“可想通了”
一来就问这话,弘昼一肚子想开玩笑的话,咽进了肚子里,道“嗯,想通了。”
始皇这才抬头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一收玩笑的脸色,眼中全是郑重,便淡淡的道“嗯。”
嗯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话多一点啊。
弘昼便坐到了始皇身边,看他批阅奏章,坐的不舒服了,还道“秦人这跪坐实在受罪,弄点家具摆着多好”
始皇也不理他,看他扭来扭去的不自在,也是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子。
雍正那人,就是就是闲不住的一人,虽然看着是静雅的很,其实也是生性好动。好折腾。只是外在表现不是一个方向罢了,其实本质上不都是父子吗
弘昼看他写的字,翻看奏章瞅了几眼,道“这种还要一章章的看和回复吗”
都是庆贺大捷,贺大功的折子,占了多半篇幅。
始皇道“既是臣下心意,不可不回复。”
“这词藻华丽的,写的跟赋一样,若是我皇阿玛,早一边批复一边骂了,”弘昼一想竟乐了。
始皇想到老四那人,确实是那样,再看这小子一眼,发现他眼中藏着思念,心中也是一暖。
这对父子虽都是奇葩,但的确是相互关心着的。
始皇便道“回去多帮帮他,他也挺难的。”这么大年纪了,还为继承者发难。
这一次弘昼没再回避,道“嗯。”
始皇嘴角抽勾,“出去一趟,长进不少。别在这添乱,出去歇歇吧,晚饭再来。”
“始皇叔叔,你也别赶人走啊,就这么嫌弃我啊,”弘昼站起了身,无奈的道“我知道你最想见扶苏了,行,我可不打扰了。”
说罢跑出去了。
始皇听见他的脚步声,倒有点好笑。
这个小子,每每总出违心之言。何必呢。
弘昼出了门便往后宫去寻胡亥了。
胡亥见到他,有点高兴,又有点无奈,不断的问他要去哪儿,又问要与跟谁玩,刚刚他说的人是谁。
弘昼告诉,此人叫刘邦,可是个玩乐的高手。
胡亥不怎么感兴趣,听了也只是不动弹。
弘昼道“你今天做的很好,以后也要保持,太子在的时候,一定要尊太子。我说过的,只要你尊皇父,敬太子。你这受宠的秦公子,便无人可伤,无人可废。”
胡亥点头道“我知道呢,你说的,我都记着呢。”
“真乖,”弘昼笑道“刘邦那个人,也是一样,你要与他玩,便不能被他带着跑,我指的是脑子,人家捧你,奉承你,你可别太当真。你这个人脑子不行,与人家玩可以,但是人家投其所好来,你便偏好也行,但是要是利用你什么,你可别上当,你要时时谨记,尊皇父,敬太子这两条,其它的你可以随便,但这两条,若有人敢挑唆你,你可别客气。犯不着这两条,你怎么闹都成。”
“我记住了,”胡亥道“这世上除了皇父和太子,也就只有你,我没有办法对付了,其它人,我才不会被带跑了思路。”
“嘿嘿,保证了这一点,刘邦就是一个好玩伴。你要记住,在臣下面前,你是秦公子,可别丢了秦公室的脸,”弘昼道。
胡亥道“嗯。”
见他一脸郑重,弘昼也是哭笑不得。
行吧。反正这胡亥若遇着刘邦,应该不会闷了。
省得天天歪缠自己,有点烦人。
“此人好女色,好酒,有英雄胆气,”弘昼道“你多送美人,他保证贼乐,你们也能玩到一块去。但是,遇到朝上之事,你可别插手,不然被他带沟里去。”
胡亥想了想,便明白了,道“你的意思是说,在一块玩一玩可以,但是别想让他借我秦公子的势”
“聪明”弘昼道“有长进了啊,不错不错,你记住了这一点,以后包管谁都动不了你的好日子”
胡亥道“我又不是真笨蛋,你三令五申,我又不是真听不懂。我明白了。”
“那就行。”弘昼得与他这个脑子不正常的说清楚,不然以后他就会成为突破口,到时候不管遇着什么情况,扶苏都会难办,难道还能杀弟吗
杀弟不仁,所以叫胡亥脑子清楚点,不至到那地步,才是最好的局面。
真不是他三番五次的提醒,而是这小子的脑子,跟刘邦比起来,那是差十万个等级,玩是高手,可是,就怕被带跑了。
刘邦也会享乐啊,可他不是忘志向的人。
胡亥一玩闹,早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所以,弘昼才会一再提醒。倒不是不能叫二人疏远,而是他知道,胡亥这人,很好攻破,若投其所好,刘邦这样的人,很合他的胃口的,既然避免不了,就先提醒一二,让胡亥分清有些能说服的,有些要坚守的,便不会错了。
胡亥这人,其实要是能时常提醒他,他这个人,也很会听人意见。
再者,弘昼不早点提醒胡亥,而刘邦一旦入咸阳,肯定要设法从胡亥入手的。
结交秦公子,是跻身贵族阶层最快的,也最有效的途径,只要不是结交太子,结交一个秦公子,真不算大事。刘邦一定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倒不怕二人关系好,而是怕以后有人心大了,越来越不能压制,胡亥就不能被始皇和扶苏所容了。
所以,不能叫人挑拨胡亥生不该有的心思,二则也需要提醒他不可被人利用。
然而只要胡亥守住了这两点,他有些玩伴,是很正常的,这是属于他秦公子的权力。当然也是刘邦上升最快的途径。
弘昼几乎可以预见,等下次再来,这两人肯定打成一片了。
扶苏去了东宫,见了妻儿和一众妾侍,天色傍晚,才来见始皇。
他跪下,道“多谢皇父如此重恩。”
“起来。”始皇将他扶起来,道“你已是一国储君,储君的宫室,也该安置在东宫,无需受之有愧。”
扶苏点了点头,他不是因为这个,而是皇父事事亲自安排,他感动的是这个。
“瘦了,也壮实了。沙场历练人,很不赖。”始皇笑道,“可顺利”
扶苏便将那边的事都一一奏明,始皇放心的很,他亲自去的,必出不了差错,后续只需再跟进一二便成了。始皇满意点首。
扶苏又说了刘邦,项羽等四人的事。
始皇也并非猜不到,见扶苏说的郑重,他也猜到了,道“既是有才有德之人,自当重用,只是往后,你还需时时盯着。这样的人,乱世既为英杰,治世,也必会出头,既注定成为重臣,还需平衡和压制。”
“儿子记住了。”扶苏应下,见始皇没起杀心,更钦佩他的心胸。
“很疑惑为何朕不除患”始皇道。
扶苏点首。
“朕对这天下很有信心,”始皇道“最重要的是,对你也有信心。如若不然,朕定会杀而除后患。可是,既有天下,又有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扶苏怔了一下,郑重的点了点头。
“弘昼出去这么久,见到此四人,也未动歪心思,老四的确没有看错儿子。这孩子,虽说混闹了些,心眼却正。”始皇笑了笑道。
“是,而且他极善于抓时机,当机立断,是个有本事的人,并不是不济事,”扶苏笑道“知子莫若父,四叔看人的眼光,不差的。况且,弘昼也已有了决断。想必经过此次,一切皆有不同。”
始皇点了点头,道“回来了,便先帮朕处理一下奏章,待差不多时,送你与李斯一并去清学习海务,以及其它诸事。”
扶苏倒是怔了一下,道“这一次李相也去”
“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然而他才高便傲,若是以后也如此,很难跟得上你的思路,你要治天下,就需要有能帮你的人,只一个人行事,臣子不与你同心,到底难为,才华也不可完全施展,因此,他必要去,”始皇道。
扶苏道“我明白了。”
“李斯去了,也会知道自己的不足,会产生危机感,更为你的助力,将来君臣同心,必同心为秦,”始皇道。
扶苏点首。但愿李斯别太惊吓。
李斯这人,是真的才高,又有点小心思,小嫉才的,自恃才高,以后又有威望,若是自满起来,倒是祸端,叫他有点危机感,也是好事。
始皇也不想瞒他太久。
本来就是可以信赖的大臣,没理由连这个也不敢放手的。
“只是李相与儿子都去了清,只恐几个月都未必能回,皇父一人处理所有政务,一揽所有,怕是劳苦。”扶苏道“定要注重保养。”
“无妨。”始皇道“再劳累几年,就能全数交给你了。你便趁此,好好学习要紧。一定要虚心,不可傲气,去了清,多跟着弘昼。这小子,看着混仗,其实极有章法。另外,弘昼回,必有兄弟之争,你别涉入过多。讨你四叔的嫌。他的四子,便是再叫他有不满,也是他的亲生子。”
“儿子都记住了。”扶苏道。
始皇这才笑道“今天先休息,明日再来整理,赶路你也辛苦了。”
扶苏应下,又谢了皇父体恤,这才回侧宫休息。
说实话,着实是累的很了。
弘昼回来,也想回侧宫室休息呢,却被始皇提溜了来,弘昼见他脸色,便是一缩,道“始皇叔叔有啥事”
这小子,若不是扶苏说,他是半点不提那四人的事,倒是挺会避嫌。
始皇也不与他啰嗦,道“刘邦有大用”
弘昼也猜到了他肯定要说这个,便道“始皇叔叔,我向你为此人讨个大官做,叫他处理匈奴外交之事,最合适不过了,就得这样能屈能伸的人来办这个事,麻痹匈奴几年,对他来说,很容易。”
始皇心道我又没见过此人,哪里知道他的本事。不过心里也有猜想,道“如你这样的性格”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好听呢
弘昼撇嘴,反正他是被嫌弃的很,便道“他这人吧,初见了,你肯定不喜欢,但是吧,他也有他的优点的。我跟你讲太多,你也没见着,说不明白,叫我说,你知道管子是什么人吧打仗人家冲前面,他往后退,说家里有老母,与人做生意,挣的钱,他要多分,因为家里穷,乍一看,是不是特别贪生贪财这种人可是也不是否认他是有才能的对吧他后来做了齐相,都与齐桓公一个待遇,生活特别的奢侈这刘邦,也有点这样的性格。始皇叔叔啊,看英雄,可不能只看表面。这个人,用好了,不亚于李斯的倒是项羽,虽可为英雄,但是只是猛虎之势,以后真有了异心,很容易翦除。倒不难,难的是这个人,很多人都会看走眼,有点非主流。”
始皇以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现在见过弘昼,心里也就有点数了,虽默认他说的,却是道“怎么你对李斯不甚满意”
弘昼哪肯承认,道“哪儿敢呐,主要这人吧,有点小嫉才,这嫉才妒能太明显,是很容易有把柄的,我看他以后未必是刘邦的对手,嘿嘿”
“是吗”始皇道“既然他的确有不好之处,便劳你带带他了,”
弘昼吃了一惊,这话听着不大对啊。
始皇道“正好你父亲一直很贪李斯的才能,叫他去你那进修一段时间,也为你所用,你他,如何在你手上一段时日,想必李卿也有所长进,将来自可助扶苏,不会被人所图了”
弘昼呆住了,僵了舌头,道“啊叫他去,去大清这不合适吧”
“朕已与你父亲说好了,你父亲答应了,并且说,你这样无厘头的办事,他很不放心,就得有李斯这样的人跟在后面辅佐,才能尽善尽美。”始皇道。
弘昼要哭了,道“谁愿意要他来辅佐”
李斯那人,他真的消受不起这样的大臣啊,较真起来,能把他这种性格的人给磨死。
我的天
搞了半天,始皇不是问他意见,是通知而已。
既是通知,还搞的像是问他意见一样干吗
所以晚饭,他是恹恹的吃的,吃完了上了线,始皇便把弘昼丢还给雍正了,还道“完璧归赵。扶苏和李斯过几日再送来。你们父子先团聚几日吧”
雍正松了一口气,应了。
看向弘昼这表情,就有点古怪,本来担心的很,现在见此,便瞪了他一眼。
林觅笑道“老五这是咋了”
始皇忍笑,道“马上要上工,心里不舒服吧”
这话说的,说的雍正更火了。弘昼更是心塞,始皇叔叔这可真是火上浇油了。弄的皇阿玛还以为他肯定不想回来上工呢。
果然雍正忍不住骂道“混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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