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被骂还郁闷了, 道“知道爹是做大事的人了, 现在脾气也大了,动不动就骂人。什么钱粮的, 劳妹子去算吧,我是不懂。你也没教我过啊。看人家秀才女儿会算帐,你当初咋也不请人教教我呢。”
王屠户看她一眼, 也特别无语, 道“你知足吧。以后多听点你婆婆和亲家妹子的话,少听人在外面说话。”
“知道了,这城里人也怪烦的,我也不爱搭理呢。”王氏哼道。
那是人家看出你是个蠢的, 戏弄你了吧
王屠户道“你四个兄弟进城了, 正好帮我做事, 跟你说一声。”
“知道了。”王氏哼唧道,“他们倒好,一把年纪了,还要靠着爹过活呢。”
王屠户不与她废话,过来抱小婴儿。长到半岁的小婴儿,正是白白胖胖, 可爱至极的时候,王屠户抱着就哄,笑嘻嘻的逗他, 道“平儿啊, 乖平儿啊, 长大了可不能像你爹和你娘啊,得像你奶。知道吧”
“爹”王氏不高兴了,将针线一放,道“爹说的这是啥话”
偏李延寿听了,还笑呢,道“对,对,对,平儿长大了要像大哥那种性子才好呢,像外公也行。”
王屠户一听就高兴了,道“对,对,像我也成,哎哟小乖乖。”
说罢还嫌弃王氏,道“你声小点,别吓着孩子。”
“我是他亲娘,他又不怕我。”王氏道;“有这么嫌弃亲生女儿的吗”
呵呵王屠户心道,以后你这呆子能不被二女一子给嫌弃就算是你的福气了。顶多也不爱搭理你。得,你有丈夫就行了呗。
他当然没这么说,只道“外面乱着呢,你别老出门掺和,没事就在家带带孩子,再不济做点针线和鞋子给娃娃穿,再不济还能帮着做点家事呢。”
王氏不满的道“知道了。”
王屠户知道她不服,道“不是嫌你出去,而是你得晓得,这拐子多着呢,你说你费多大劲才生下的这娃,被人抢走了,你拦得住”
王屠户一吓,王氏这才真听进去了,道“爹,外面这么乱啊”
“是啊。”王屠户继续吓她,道“我那粮店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抢呢,但不敢,有衙役看着。你这没衙役看着,孩子抢走了,你就哭吧。”
王氏吓的不成了,道“那我不出去了,不出去了”
“女婿啊,”王屠户语重心长的道“你也是,少出门沾染是非,外面乱着呢。”
李延寿点了点头,他在家里闷,一心的想回村里,惦着自己的羊啊牛的,田里的水够不够啊之类的,特别想回家,但是大哥说了外面乱,得呆城里,呆就呆着呢,但他这人哪呆得住所以天天除了帮着做饭打水,伺候婆娘儿子,他实在是闷的慌。男人嘛,就是这样,要他天天在家带娃,他也需要放风。也需要找点事情做。只是这话他说不出来,对婆娘不能说,大哥一心接他进城,他也不能吵着要回去,因此,心里闷的啊。
哪怕是在村里呢,他得闲了,喂个牛,放个羊,转个后山,去地上田梗遛达一圈,也是放风了,也有劲。可在这院子里蜗居着,难受啊。
王屠户哪看不出来,先是放下孩子,掏了掏,掏出两个大银锭来,道“拿着。”
“爹,用不着,我们还有钱呢,在这住着,都是大哥掏的钱,我都没咋操心,家里也有吃的喝的,有时候都用不上我买,我都没咋用钱的地方。”李延寿忙推辞。
“别推辞了,我还不知道你,虽说是亲大哥的,可是这般花用着,心里也难受,”王屠户道“女婿啊,你不跟我见外,爹给的,你就拿着,将来不管我挣着多少家业,你们也是有份的,现在就要见外,不肯拿了”
“不是,我,我拿着便是了。”李延寿也是拿习惯了的,早些年丈人杀猪的时候,什么好肉好骨头的吃了东西,好吃的好喝的,钱啊之类的没用过多少现在再见外,难免就显生分了。只是他也怕丈人没钱用啊,便道“爹也自个儿用点才是,不要只想着儿女们。”
“我有,我有,”王屠户笑呵呵的道“你们甭操心我,我还能苦着自个儿你也给家里买的吃的用的,别总是用你大哥的。倒不是见外的意思,而是你大哥便是再有钱,也担着二狗子三狗子的花用呢,他是做大伯的都知道用心,你这个二伯,也不能落后啊,这一家子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也别只顾着这个小的,大的,也要管,高氏一个女人,家底再厚,也难以支持两个儿子求学,一路高升,你也得心疼心疼。”
“我知道。”李延寿道“爹都说了,我有余力,当然管。”
“那就好,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家里这四个兄弟,以后定都有出息。平儿啊,你说是不是”王屠户笑道“应该叫你四狗子,是不是啊,四狗子”
王屠户说笑了一会,对李延寿道“你要是闲的慌,就去我店里帮忙。”
李延寿喜的不成,道“成,成,我去帮着爹卖米扛货。”
王氏心疼了,道“爹,你别逮着劲用延寿。”
呵呵,心疼你男人,心疼心疼你爹呗。王屠户不理她。
李延寿道“爹是心疼我在家闷着,看你这话说的。再说了,我除了扛货还能干啥我又算不了帐,算错了咋整”
“那你把果儿带着,她会算呢,帮你算,”王氏道。
“带了果儿是我上工,还是果儿上工”李延寿道。
王屠户道“外面乱着呢,你敢叫果儿跟延寿出门你有没有脑子”说罢也不与王氏说了,道“有本事,你跟亲家母说去。”
王氏不吱声了。李延寿追出来,道“爹,在家吃饭呗”
“不了,儿媳妇都烧好饭了,我家吃去,”还能省心点呢,几个儿媳可不敢像女儿似的这么说话,这么吵。哎。王屠户道“几步路的事儿,不用送。”
现在这城能有多大比之前在村里的邻村还近便呢。所以王屠户麻溜的出门了,还高声道“亲家母,我走了。”
林觅也朗声笑道“有空再来”
这熟悉了,也就吃饭随意了,也不刻意的留来留这的生疏,倒自在亲近许多。
高氏和胡氏早听见了父女二人在屋里说话,一时忍俊不禁的。
胡氏道“有空就叫你爹也来走走。”
高氏道“我爹忙着衙门里的事呢,他这人轴的很,又死板,不像王亲家有趣,来了,还要叫娘陪坐着,倒累着娘。爹也不自在。”
“也是,这亲家与亲家之间的性格差异也大,”胡氏笑道“你爹啊,就是觉着来女儿家吃吃喝喝的不好意思。依我说,倒显得生疏了似的。你叫你两个哥哥多来走动走动,都是一家子人,不分你我的。”
高氏道“我知道了。”
“没曾想王亲家这生意还做起来了,”胡氏是不懂外面的半点子事,只笑道“这样也好,也算有个进项。”
高氏笑道“是啊。”大嫂不知道也好。不然以她的性子,若是知道大哥在做什么事情,她估计听邻居们一吵吵,就又得操心李延亭要不要纳妾了。光这担心害怕的,就够人受的。还不如稀里糊涂点呢。
胡氏也有胡氏的好。高氏心里敬她。但其实也知道,她是担不住大事的人。
她看了一眼娘屋里,以后,少不得她替娘和大哥分分忧了。正如王屠户所说,这个家里,还能指望谁啊帮不了别个的,至少要把紧了这个门户,别叫人胡乱渗透。
现在是姻亲,随着大哥越走越高,以后说不定真的要有一堆给大哥送妾的了。这种渗透,叵测居心,是绝对要拦住的。而且还要保护好胡氏。不然,她倒先把自个儿给郁闷死了。
庸人自扰起来,高氏还真的挺怕胡氏钻牛角尖会想不通的。
京里的局势还是没能撑得住。
流民攻破了京城,皇帝吓的屁滚尿流,便是再能撑,此时也撑不住了。惨破的结尾,又是一个乱世的开始。
皇帝逃出京了,京中被流民攻占,然后威信直线掉下,梁王开始努力往前,连续攻下二十几座城池,降的多。到处都是战火,京中惨状又不知是如何情景。
只是李延亭回来告诉林觅,“宫城被焚烧了,目前那边很乱。很多流民都往京中去了,恐会再回来。皇帝的亲军一定会夺回京城的。流民成一时势,却难以长久。”
“做好准备,倘若有流民到这来,你要小心,他们经过战事,已是极凶极恶之徒。”林觅道。
李延亭点首。
“皇帝逃到哪里去了”林觅道。
“往北边去了,要去与王营集合。”李延亭道。
不管如何,皇帝的尊严是失掉了,一个逃亡离京的皇帝,所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面,还能不能集中人心,谁能知道啊。希望他能撑下去吧,只是眼下这残局,不好说呢。
霜下来了。
始皇忙过一阵,看到丰收的果实,心里也是觉得很值得的。
亩产出来了,他也终于放心了。
“囤起来,明年都做良种,继续种。”始皇难得笑了。司农官被重赏,大喜道“恭贺陛下,喜得天赐良种,天佑我大秦,天佑我陛下”
如此大事,几乎盖过三皇五帝的那种成就。
而这个时候的大秦得到了这两样种子,这就是一种预示,一种象征。民心自又更稳妥。
始皇也能歇一口气了,而水利等诸事,也都有了进度,始皇更是十分欣赏。
秋收结束,始皇要开一个土豆玉米宴,以庆贺大秦得此新粮。满朝皆贺。群臣共喜。
宴上有什么呢,就是土豆和玉米。确切的说,是炒土豆丝,土豆炖肉,土豆片,炸土豆片煮玉米,玉米排骨汤,玉米磨碎了粉以后做成的煎饼。
群臣大喜,吃的大块朵頣。这两样东西之所以在后世能一代代的传承下去,就是好吃啊,若是不好吃的东西,国人根本就不种。
因此,秦人能不喜欢吃吗
一面吃一面恭贺始皇,那马屁拍出花来。
始皇龙心态大悦,因此又是一阵赏赐。并且承诺明年有要种此二物者,再免一年赋役税。
此恩一下,天下大喜,万民归心。
宴过以后,始皇寻来了刘邦,刘邦见到始皇还是大气不敢出的,这是他自入朝为官以来,第一次单独面见始皇。
始皇威严极重,刘邦也是心悦臣服,道“陛下,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朕欲伐征匈奴,只是不是现在,”始皇道“刘卿,朕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暂时不欲起兵。然而现在快入秋了。”
入了秋冬,匈奴每年都要犯边。
刘邦这种人,做了臣子,自然会琢磨上意,他哪不明白一直明白着呢。之所以自家能得始皇青眼,吕雉能得太子妃看重,赏了诰命,都是因为他有用处。
“臣愿出使匈奴,为陛下稳定匈奴几年。”刘邦道。
“最多几年”始皇道“大秦不缺兵,不缺将,可是打仗,需要钱,需要民心稳定,需要国家安定,现在还不是时候。”
“臣可保三年,带上美女,宝玉,以及钱粮,三年可以保无事,必不犯边。倘若匈奴反复,臣愿三年内常驻匈奴。”刘邦道。
“五年。”始皇道“朕需要五年去强大国家。刘卿可能做到并且这五年内,不可喂他们太饱。狼要饿着,但也不能太饿着。这个度,需要刘卿去把握,去安抚”
刘邦一咬牙,道“臣尽力为之,为陛下解忧”
“好,钱粮,美女宝玉,你看着取用,”始皇道“五年若保边境无恙,朕赐你为侯,世袭罔替。”
侯爵已是惊喜了,而且还能世袭,刘邦大喜道“臣多谢陛下,定会竭尽全力安抚匈奴。”
始皇笑了笑,下了阶,将他扶了起来,道“你是秦的功臣,朕永忘你的恩德,大秦天下也是。”
“陛下”刘邦哭的眼泪掉出来了,道“臣一定竭尽全力,不负陛下,不负大秦”
始皇给了厚赐,刘邦喜滋滋的出去了,不管是朝中武将还是文臣都在骂他,佞臣,奸臣为啥呢,因为他带着很多的钱粮去讨好匈奴了。
胡亥知道以后,十分伤心,以前还有刘邦陪他玩,现在倒好,连刘邦也走了,弘昼又不知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秋收这么大的事,连太子和李斯都不在,他快闷死了。
太子妃倒是忍着笑,她估计是皇父忍了好久了。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把刘邦打发到匈奴去了。
为啥呢,他天天与胡亥胡闹,弄的宫里怨腾,后宫有怨,然后前朝呢,看他这么不怎么使力,也能得重用,影响实在是太坏了。
始皇烦到暴躁,所以干脆一脚踢过去了。多省心啊。
旁人不知,太子妃心里是有数的。
正闷笑着呢,始皇宣她去见,太子妃忙去参见。
始皇道“刘卿不在咸阳期间,你也要多安抚吕雉,不可失了亲近。刘卿知道他虽不在咸阳,却依旧不被忘记,才能真正的尽心”
“儿臣记下了。”太子妃道“不望重赐其家室。”
始皇点点头,赞了她几句,太子妃才告退出来了。
始皇为什么现在不动兵,忍匈奴几年,忍着刘邦,她是知道原因的。
武将们肯定不服,可是始皇从来不解释。
始皇现在目标很明确,先治理好国家,再一举而定。若不然,便不要东打一回西打一回的空耗国力。所以宁愿担点骂名,讨好一下匈奴。以为秦皇骂了他,让他自得几回。
当然了,国内目前被骂的当然不是始皇,没人没脑子敢骂始皇帝脑子有病要讨好异族的,只会骂刘邦,是个小人,奸佞小臣,以此得幸陛下,所以这锅是刘邦背了的。
而且去了匈奴,他也是有用处的,他可以美女,酒色,与匈奴贵族嬉戏,玩闹,乐不思中原啊。这个能力,刘邦就真的是独一无二。
除了他,没有人能办得到。
连雍正都闷笑,一面笑始皇估计忍无可忍了才扔了刘邦去了,一面道“真别说,这主意好,这件事,除了刘邦,没有人能办得成。始皇啊,卧薪尝胆很苦,可是很有用,他日一征踏平,后世只会赞你这个人,很隐忍厉害,所以现在哪怕挨点骂,骂是昏君,就忍着。”
始皇也没掩饰,坦诚道“现在是有些宗室子说我,现在老眼昏花,忘却祖宗大志,只思安定,不思进取了。怕了匈奴。他们,知道个屁。”
“对,知道个屁”雍正也骂,火气也上来了,想起自己的宗室中七嘴八舌的什么八大王,也是怒道“我这也是,要做点事,一堆人指手划脚,可生气了。他们知道个屁。就知道瞎指挥。我要做的大事,他们知道个屁啊”
苏培盛和翠儿,还有林觅在一边笑的不成,乐呵呵的。
这两人,倒还有同仇敌忾的时候。真是。
雍正还笑道“不过嘛,也要给他们一点面子,真不能跟昏暴之君似的,不仅不听,还要骂回去,他们肯定不满,不满就会在后面搞点事情,这就不好了。事情升级了也不好。所以呢,骂就骂呗,忍他们,只要不捣乱,咋骂都行。”
始皇都乐的不行,这老四可是知道当皇帝的精髓啊。既想办成事,又不想挨骂,可难。
始皇因此也笑道“好,忍着便是。”不回应,也不解释就是了,解释了,他们也不听,没用。
只要不搞乱子,怎么着都行。
雍正笑道“想这个主意很久了吗早想把刘邦给扔去了吧”
始皇道“是,忍到秋天,天时地利人和,正好送去。秋到冬,都是犯边之时,烦不胜烦。这刘卿享乐是高手,去了那边,正好叫他们饱暖思思银欲,也好过没事就磨刀要犯边”
连赵佶都乐了,得,现在连始皇都阴了。变坏了,变坏了。
雍正笑的不行,道“对,对,这个厉害。可是,你就不怕刘邦乐不思蜀,真的受了重用,不回来了”
刘邦这样的人,受重用和赏识并不难。在匈奴得青眼,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这个人,家国的概念很淡,要出头,才是重中之重。”雍正笑道。
“你以为我是你我既舍得喂匈奴,自然也舍得下重本喂刘卿,他不会不回来的。”始皇道。
“也是,倒是我多嘴了,秦的重赏制度若不好,也不会有这么多的军功制成就大业,”雍正笑道“倒是我多操了心。”
始皇这才笑了,道“接下来还有事要做呢,我下了。”
林觅与赵佶与他告别,始皇这才下了。
一下,雍正就八卦了,道“始皇这人也是不见好处不下套,他是尝到土豆和玉米的好处了,这才下了狠心和决定,要忍匈奴几年。因为这农业的成果就在眼前啊,他当然看到希望了若不然,他那性格哪能忍耐匈奴五年时间呵呵”
“老四啊老四,你是他肚里蛔虫啊,”林觅乐的不行了,笑道。
“那是。我瞅他之前其实很有疑虑呢,我说了那些,他也是存疑的,看到土豆和玉米丰收心才定了。”雍正感慨道“他那人,不是一般人啊。”
你也不是一般人。
“我说的都是金玉良言,还能坑他不成,现在知道我说的好了吧”雍正笑道。
这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的本事,也是独一份了。
始皇是真的要下狠心狠治国几年了,所以勤快的不得了。
棉花也收上来了,始皇亲自去看棉花收获,甚至亲自盯着怎么脱籽,怎么上棉机纺线,他的心更稳了。而水利也是如此,始皇自个儿出宫去看水车和风车,勤快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化身勤政机器。
看的朝中大臣们也有点蒙。
得,始皇都这么盯着了,上行下效的,他们也不议论匈奴的事了,专心的跟着搞建设吧。
马蹄铁量产,始皇和蒙毅,亲自去看马蹄铁在马上的试用,耐力,受损度等。
对于始皇的心思,旁人不知,蒙毅是知道的。
始皇撇开众人,道“朕用刘卿,是麻痹匈奴之行。蒙卿定要知晓。当此之时,大秦兵制不可废。然而也不可高调。不可荒废操练。朕要你退到幕后,静待用兵之时。”
蒙毅跪下来道“臣明白,定绝不露秦兵的威胁之力。”
要向外示,大秦绝无再用兵之心了。只展露出要与边关修好的意思。
“蒙卿,”始皇扶他起来,道“兵革有时,方为天道。此话,也需告知蒙恬。守关既可。但不可废驰。”
“臣懂。”蒙毅心中全是火热。
始皇要展示他的另一面了,无害的一面。
将兵锋锋芒收起来,用大臣们展示大秦无有再用兵之心,一心只为国事,用外交礼官,告知周边,大秦息兵,以养百姓,拼命的示好,展示着友好和无害。
而很多不知真相的小国外臣,包括一些学子,都以为始皇是老了,不想再动兵务了。
而知道的人,也都保持了沉默。
静静蜇伏,是为了
秋天了,大秦要用人,因为秋天肃杀的季节,有两件大事,一是杀人的季节,重犯之人,都在每年的这个时候斩首,重弄虽已废,但大辟之刑,并未废驰。
经过了一场血的洗礼,科举开始了,第一次的秋试,科举开始了。
咸阳城内,全是涌来的学子。
而始皇也继续发力,在推广农业有保障的前提之下,确定了农业不会失本以后,始皇到了时机开了另一个口子,放开商户。
同时,李斯编定的商业法出台了出世了。
一时咸阳城全是热议,此时此刻也没人再说匈奴之事了。因为今年的匈奴没再犯边。
始皇在做的事,与其说是先河,不如说是理顺体制本身。
农业为本,兵事为盾,人才为核心,而商业为活水,各种规章程度,这一年里在极速的变动着。
而为臣子,若稍不注意,就容易漏过了学习新规的机会,这于升迁上是致命的。
因为始皇还改进了臣工的考核制度。
以前都是举荐的官,甚至有些是世袭的,这老油条就多。
但现在科举一出来,考上的人全部要放官,只要没人品大问题的,基本都是这样。他们这些老油条能没危机感吗
为了升迁,或是为了不被赶下来,哪怕是为了考核,也得跟进学习啊。
今天学商业法,明天学农业课的这大秦上上下下的都整个的换了一种风气似的。
再加上始皇旧年免了今年很多地方的赋税。
人心一稳,这歌功颂德的文章都出了不少。
然而现在的始皇,却不再飘了,也不会再有得意,他只是不断的积蓄着,积蓄着实力
他亲自见了大商人,商人们感激涕零,恨不得要以死表忠心似的,见这千古一帝。
科考之前,他亲自出的题目,亲自放下政务,去盯着科考,甚至还给来的学子们发了路费,取暖费啥的为啥要发取暖费呢,因为咸阳冷的快啊,下霜了,贼冷。除了取暖费,还给发了纸。这玩意在后世是多见,可是在大秦学子们没见过啊。学子们都惊呆了。抱着纸,哭的跟啥似的。写赋赞始皇帝是千古一帝,说因此才有玉米土豆,因此才有造纸术的产生,说的始皇帝跟啥似的。
这个时候,什么六国的界限已经模糊了。只要,要益,其实先秦七国之民,都是一国的。
这么暖心的皇帝,学子们都哭了
始皇也挺感慨的,原来想要人心思服,这么容易,不一定非要压着,对着来。
以前吧,他对着干,也做过了,现在,收服点人心,觉得还挺美,挺乐呵的。
文字,语言,啥的也都统一了,以后会越来越好吧。
始皇发了诏令,始皇主考此次科举,因此,只要考中殿试之人,都是天子学生。此诏一出,震惊天下,涕泗横流。
天子有弟子,这种荣誉,比做官还要令人心里美。这推崇与赞誉,注定了以后朝中有很多的才子上来,要与李斯较高下了。
始皇第一次施仁,有点小心计手腕啥的,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尝到了甜头,他才觉得不错,老四说的其实也挺有道理。
以前的他可是不屑于此的。现在,人老了,心眼子也细腻了。
大秦的第一场科举考试开始了,始皇亲自主考,这是盛事,天下第一盛事。人才角逐,拉开了序幕。
而路上的雍正也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因为已经到北方了嘛,所以这雪下的有点早。
才到秋十月,就迎来了雪。
翠儿拔高了不少,个子见长,她站在马车下,伸出手来接住雪花,她问雍正,道“为什么雪花是六瓣”
雍正也接住了一个,来数了数,还真是六瓣居多。
“也许是因为六瓣稳定具体的参数啥的,也许你奶更清楚。”雍正道“只是大自然真的美妙。”
这一路,春花,夏海,秋枫,冬雪,都看遍了。
还有青山绿山,名山大河,百姓民生翠儿看遍了,雍正也看遍了。
天下太平,真好啊。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道“下雪可冷了,要加紧速度回京了。”
翠儿点首,看向北方的方向,道“大爹爹,宫里,可严吗”
苏培盛笑道“严不严,谁也不敢给公主难为,去了宫里,不住后宫,就住在侧殿呢。”
翠儿点点头,笑道“倒是挺想见见五嫂的,也不知是个什么性子,会不会喜欢我”
能不喜欢吗就算真的有偏见,有忌惮,皇帝喜欢的,丈夫喜欢的,作为妻子,作为王妃,哪怕不会真心喜欢,该有的礼节和客套少不了。
人与人之间讲缘份,能不能处得来,不好说
就算真投缘,有时候个人的利益与纷繁的心思,很多取舍都是说不清的。
在权力巅峰之上,想要两全,很难。
然而不管五王妃怎么心思,翠儿都不会是博弈的牺牲品,雍正和弘昼也不会让她成为牺牲品。无论是弘历也好,或是五王妃,或是其它的人也好。都不行。
“若是能合得来,也可一处,若是合不来,就无缘,无缘就无需强求。”雍正笑道“不管怎样,有我与你五哥哥疼你呢。”
翠儿笑着点了点头。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对五嫂有所期盼。只是这个,大抵也是看缘份。
“加紧回京,路上无需再耽误。”雍正笑道“回去还有一堆事呢,等在年前把事都给理清了,过一个清清静静的年景。”
“是,”苏培盛笑道“奴才这便吩咐下去,恐京里得了消息,已安排各路人在各地迎接圣驾了。”
“无需劳民伤财,别太辅张。”雍正道。
“是,奴才马上传信回去。”苏培盛笑着扶雍正上了马车。
翠儿也上去了,笑道“苏爷爷一会儿也上来,暖和。”
“哎,”苏培盛笑道“还是公主最疼我。”说罢便去通知跟随的大臣和侍卫都统等人了。
说是加紧进京,因为落了雪,其实马车也快不了。
然而,再是慢,也在不断的缩短路途,在路上不断的有人来迎接了,车队越来越长,人也越来越多。不过也就半个月功夫,终于到京里了。
此时也十一月中旬了。离过年也不过个把月的功夫。
翠儿住在暖阁里,进了宫以后,本以为会不适应,不曾想到一切安排妥当,再加上出个门转个弯就是雍正住的地方,因此翠儿大感舒心,反而放松了下来。到底是大爹爹的宫殿,她也没什么怕的。况且熟悉的人都在身边。
“将我箱子里的东西整理出来,”翠儿对王嬷嬷道“给五嫂送去。也不知五嫂喜不喜欢,千万别嫌弃才好。”
王嬷嬷笑道“只送五王妃一个吗”
“是,只送一个。”翠儿道“其它人倒不是我不放在眼里,只是不愿意应酬罢了,我还是只过自己清净的日子,学习功课,只是五嫂是不一样的,是亲人。”
“这话,奴婢定亲自传给五王妃,只愿五王妃不多心才好呢,”王嬷嬷笑道。
“不求亲近,别怨我不失礼,我已知足。”翠儿笑着,坦坦荡荡的。
其它人,便是什么后妃不后妃的,她也不想应酬。主要是生活重心不在这里。到底失了真实感。更不会主动了。
她一回京,其它哪家不盯着啊
却只见她送了礼给五王妃。后宫和宗亲都有点蒙,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笑话,这不知礼数的乡下丫头。不高兴的同时,还得去见,也挺郁闷的。
四王妃更是笑话五王妃,“五弟妹,你也是有福之人,皇阿玛最爱重的公主,别人一概不送,只送给了五弟妹,这其中能有什么意思啊,只恐将来啊,是亲如姐妹一样”
这话多讽刺,这是说这公主是内定的侧福晋的意思了。
五王妃便是心内狐疑,也不上她的当,只笑道“那也是我有福气,得能这青眼看中,我瞅着,我家五爷还有大造化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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