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聊兴大发, 聊了一通,又聊了聊今年过年的事情。然后才意犹未尽的下了。
林觅呢,几乎大多数时间全在了这空间里。
年虽近了, 她的心思却不在过年这件事上,而在于补天丹的成功。她有点急切,却努力的放平心态。
她也知道,她太急切了, 可是, 时间不等人啊, 他怕大狗子会出事。
尤其是在这洪流之下,在这世道保全自身。他必须要有足够匹敌的智力才够可以生存下来。
赵佶见她总捏不成药丸, 便道“老人家一想到儿孙的心态就不行了,可见这心里一旦有了得失,就是差一着。”
“就怕最后一步的凝气之持续,总是断在最后一着上, ”林觅叹了一口气, 道“我也怕自己有违天意,所以总是捏不成,明明气候也到了。”
赵佶叹道“偏偏这药丸又不像普通的丸药, 还需要凝气而成。”
“可不是, 若是普通的药丸, 我已经捏了几千丸了, ”林觅苦笑, 开玩笑道“几千丸, 便是个普通的丸药,也得卖得几十两银子进项了。”
赵佶也听的哭笑不得,道“可惜了这满山的药草,没有神力,也变不成真正的药丸。”
这药草拿出去了,是没有用的,不像粮食种出来可以到外面吃,这药草却不同,需要修炼出正气,才能凝气制药的。
对药师的要求极高。
林觅其实真的没怎么修过气,只是在空间久了,长久的润养,自有了正气。
只是,她还是差一点点啊,只一步之遥了。
“慢慢来吧,”赵佶安慰她。
林觅点点头,起了身,揉了揉酸痛的颈,道“又要过年了。今年的年更不好过。”
到处战乱呢,百姓也是心慌慌的,哪有心情过什么年
今年过年果然很严,因为城里到处禁爆竹了,唯恐惊民。说是惊民是假,主要现在是战时,若是爆竹一直在响,便分不清到底是敌袭还是只是过年了。
未临近过年,就发生了两件大事。
关外几部落集合,率二万兵马,攻伐边关,年前烽火四起,到处都是狼烟。然而一则是边关人不够守,二则又无援,支撑不了多久,就被破了二道关,一路直往京城而去。
那皇帝可想而知的惊恐了。
梁王攻势郁猛,频频强攻,约是料到皇帝还会逃出京,多派兵马各处拦截。
而这边的城池呢,也有几路兵马来攻,有梁王的人,也有趁现在天下大乱,趁火打劫的各自为政的郡守等人,也有山贼,盗匪,以及流民流窜各地的势力。
李暇亲自率兵一一击退,并率兵马出城痛击溃乱之,打的各方人马抱头而窜。狠狠的挫了各路人马的锐气。
王屠户如今带着四个儿子监管粮草,心里也很紧张。
他虽出身不高,然而见过的人却多,常年混迹市井,更知道低调谦逊的重要,并且更知道粮草一定要三窟而守的重要性。
小人物有属于小人物的智慧。
王屠户上了城,看到李暇回来了,心中高兴的同时,也紧张起来。
他感慨的对高秀才道“暇儿这打仗的天赋,真的了不得。”
高秀才见城下有此种危机,也紧张的不得了,见大狗子如此给力,也很高兴,道“可以松一口气了。”
“不,不,不”王屠户道“亲家还高兴的太早,想一想,延亭有七十多余城,顾此失彼,万一有闪失还是要做些准备。”
高秀才虽是高知,但真的是经验完全不及王屠户。
王屠户可是贼精的。
“现在咱们三家都在这座城,对吧”王屠户道。
高秀才点了点头。
“那些人攻击此城不成,便会声东击西,若是去攻别的城,调虎离山以后呢,别城失火,暇儿和延亭必定要去救援,这个时候,他们必会袭老巢,端了咱们三家人,杀了,或是抓了威胁延亭”王屠户道。
高秀才紧张起来,道“还,还有这种事”
秀才与兵啊。
高秀才这样的读书人是不知道这得多恐怖的,王屠户却有所耳闻,别说现在乱糟糟的乱世了,便是治世,他也常年在市井,总是听说漕运上打劫死了多少人了,挖了多少人的心肝了,什么事没听过
虽然没亲眼见过,但是小人物市井之间,也是有吵架打架的,便是为一两猪肉,都能打的鼻青脸肿,更何况是这么大的利益。
高秀才道“可是也有将领守城,这么高的城墙,不会有事的。”
王屠户诧异的瞅了他一眼,道“人心隔肚皮,亲家就这么信任他们我不是说我亲家不好,而是,你想一想,李家是什么出身猎户,泥腿子,这城中,有延亭和暇儿守着还好,他们不敢,若是走了呢,若是之前没有人来攻还好,现在有了,也不好说了,这两管齐下的,有没有人叛变敌将就不招揽他们了他们之前可是同袍,共同一个朝廷的。比起打仗,这一种,其实更伤筋动骨若不是如此,亲家你也不想想,为啥是我这不入流的屠户监管粮草,是因为我可信任。而这个时候,信任这个东西,是最难的。延亭虽什么都不说,可我知道,他心里慌我是怕老巢有闪失啊”
高秀才绷紧了脸,整个的心都紧了起来,道“王亲家说的是,别说延亭了,与他们相比,我不过是个秀才,也未必能入他们的眼。现在不过是稍应付一二,若是内里有奸细,一开城门,就”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王屠户道“现在鱼龙混杂,不好说啊。况且现在到处缺粮,却人人皆知延亭有粮,这么大的好处,哪个不眼馋,不来抢这外面的,不管哪方势力,要抢了立功。这内里的人,也许会也会叛了投诚而递投名状,投名状是什么,你可知道就是咱们的脑袋”
高秀才脖子一缩,吓的脸色苍白的很。
他小声的道“现在怎么办”
“狡兔三窟,粮草要分开放,人呢,还是要转移。”王屠户道“现在太显眼了”
高秀才道“此事机要,还是与亲家商议一下。”
“走”王屠户是不露声色的,笑嘻嘻的。
高秀才也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露出不好的神色来,便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一径的下了城。
李暇已经回城了,一身铠甲,二人迎上去,道“暇儿,快回家。”
大狗子人大了,又统领兵马,因此,便是亲人在外人面前叫他大狗子也实不方便了,便都改了口。
李暇下了马,笑着客客气气的,道“两位爷爷好”
高秀才还好,笑得得体的看着他,眼中颇为欣赏,毕竟是读书人嘛,气质在的。
但是王屠户可是一副市井作派,笑嘻嘻的直接上手,拉住了暇儿,道“暇儿这一身可真俊呐,又帅气又威风老李家是祖坟冒青烟了哈。”
李暇只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李暇身后的小将,倒是面无异色,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些人都是意气相投,李暇自己招揽来的,少年心性在那,李暇又有本事,便也没那么多心事。
然而,几个中年将士却是扭开了脸,王屠户都真真的瞧在了眼里,只是笑着拉李暇,道“走,走,回家见你奶去,咱说说话,庆祝庆祝,现在是过年呢”
李暇便对身后小将道“各领防务,轮流值守。”
众小将都应了,李暇这才与王屠户回家。
高秀才,王屠户,李暇,三人像个奇怪的组合。却出奇的和谐,回家去了。
身后的人都各自散了。一中年将领,道“真不明白,李将军为什么要任这个杀猪的人监管粮草,市井小民,能有什么见识,怎能当此大任早晚误大事”
其它几人冷笑道“大事什么大事占了城不过是凭着些武力,再像模像样,也不过是山匪作派。看看他用的人就知道了”
一个屠夫,管粮草笑掉大牙。一个无谋的秀才丈人,在平民里还算个人物,在他们这阶层中,算个屁。还有李暇,虽勇,却无智。
古代阶层分明,歧视链是现实存在的。比起外敌,这个问题,才是真正的矛盾和大问题。这是一种割裂的不可调和的真正的矛盾。
其实军中粮草真不是王屠户的事,只是所有的粮草把总是他。
军中粮草官的粮草是他拨罢了。王屠户也从来没有误过事。
但是哪一个军官受得了,从一个关系户中拿粮草
有些东西,这种小事,其实只是,看不上李延亭的发展和能力,或是说是出身,以及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小事,只是借口。
因为他们已经有了异心,想要另投他人谋发展了。
他们就是天生的鄙视链,觉得李延亭眼界就这么点,不可能成就什么大事。
而李延亭也一直低调谦逊,从来,几乎从来没有露出过真正的意向。众人虽怕他,却也心里轻视他。
李延亭还沉得住气,这些人,却开始心浮气躁,见异思迁了
大战乱的时代,乱的何止是世道,还有人心。
李延亭从来没有拦过这些人离开自己,走的人也有很多,但这些人,李延亭从不为难。
然而,若是叛他,降城,或是拿着他的家人去作为别的阵营的投名状,这一点当然不可忍
王屠户是个小人物,越高,他却越不飘,反而更谨小慎微,善于观察。像极了当年他站在案板上卖猪肉的样子。每一个买猪肉的人,心里价位是多少,能承受多少的斤两,他早年练就的是这样一双火眼金睛。
而这份本事,也同样的让他现在更加的小心,生恐行差踏错,粉身碎骨。
到了李家,胡氏已经拉过大狗子去洗漱了。
大狗子在外威风凛凛,在家里还是那个乖巧的大狗子,洗了手脸出来,便坐到了林觅身边去了。
难得过年,因此再忙,晚上也要回家来的,他与李延亭有一个必须得回家来。
王屠户也不瞒着大狗子,便将这事给说了。
林觅听着都皱了眉头。
王屠户道“亲家,这个事,得早筹谋,要转移啊。”
林觅当机立断,也并不迟疑,迟则易生大变,便道“好,等延亭回来,立即安排。两位亲家也速家去,叫家人做好准备,不要带太多了,带点衣物和吃的,随时要走,别露声色。”
二人应了,高秀才与王屠户饭都没吃,匆匆的回家去了,路上有人招呼,便说大过年的,当然要回自家吃饭了。
李延亭回来的时候,林觅便说了这个事,道“延亭,这样的事不可轻忽,若是有变,易身死。延亭,你身边可有值得信任的人便是有,也得保有三分的警惕。”
“有。”李延亭混了这么久,若是连这个都没有,就真的是傻了。
他深谙信任之人,未必是亲近的人,而是,一定要人品好的人,人品好做底子,便是真的有异心,也顶多是离开他,而不是叛他。
如同打猎是一样的,去挑那种遇到老虎,也不会独自弃下他,而逃跑的人。既使面临险境,也一并克服的人。
这两年来,他对人心里都是有数的,只是平时看不出来对他们有何特别,不敢露出真正的欣赏和喜好。而他们也并无异心,只是一直默默的。
李延亭也要考验他们的心性,见真的不是那些心浮气躁的品性,现在挑出来,是放心的。
“娘,在这个位置上,要信任一切人,也要怀疑一切人。这个我有,”李延亭道“我更有制衡。娘放心,今天晚上,就立即转移。”
“今天晚上”林觅道。
“是,迟则生变。”李延亭更懂危机。真的乱子来的时候,是顾不上,也是来不及救的。
既然已经察到有隙,便是越早越好。
“好。”林觅道“带上高家和王家一道。”
“这是自然。”李延亭道“经此一事也好,让我更看清楚,哪些人得清除,哪些人可以委以重任,留在身边将要起事,趁此自清了一下,不是坏事”
李延亭出去了。赵佶服气道“延亭这心态,无敌了。这决断,这魄力也很好。这事,的确是迟则生变。”
“不管转移到哪儿,有我呢,”林觅道“三家人呆在一块,若是真的遇到追杀或截杀,也无妨,我们带着他们去老四那,或是始皇那都行。这也是不得已的最后的保全方法。所以,我心里也有底气,并不慌乱。”
只是解释起来怕是很难。
所以能没有这个事,最好不要有。
当晚便转移了。李家人,高家人,王家人,都上了马车。
王屠户要留下来,高秀才见了也要留下来。王屠户却将他按到马车上去了,道“高亲家,不是我说你,你留在这,还拖后腿,放心吧,我会机灵的跟着暇儿的,不会有事”
一则借暇力的武力自保,二呢,也是帮着暇儿识识人。三是最重要的,他得保一保粮草。粮草从他出,他哪里能走
高秀才叹了一口气,没有多说,只是自感书读无用。
王屠户一乐,心道,读书不是用在这时候的。该用的时候,才是真的有用的时候。这高秀才,还真的是个迂家伙呀。
“爹”王屠户四个儿子可哭的难受了,王氏也嗷嗷的哭的好不伤心。
王屠户看这五只跟个猪似的,倒是乐了,心里又感动又心酸,骂道“你爹我要是立了功,以后封了侯啥的,你们四个可别抢的打起来,得想想,这是老子用命拼的”
这玩笑半开半真的,倒把四个给说的愣住了。不觉又更心酸。
四个儿子非要留下来帮他们爹。
王屠户却嫌他们蠢了反而坏事,便道“也不想想你们这些猪脑子哪儿成走吧,别添乱”
倒也不全是保他们,而是,王屠户能做大,是因为有几分见识和能力,而他这四个儿子,加起来也不如他一个啊,只知道杀猪卖猪肉。察言观色的能力不知道差到哪里去。
他的女儿就更不用说了。
王屠户挥挥手,道“走吧,以后少烦老子,少吵架,我就省心。”
四个儿子惭愧的哭哭啼啼的,马车出发了。
赵佶发出一声轻笑,道“这个王屠户还挺有意思。”
林觅单独坐一辆车呢,因此还能回赵佶的话,道“何止是有意思,更有担当啊。”
一般人家,便是老女儿,能这么惦记可王屠户惦记,这些年,哪怕知道女儿蠢的跟筛子似的,他也事事周全,提点。虽然女儿不上道吧,但是王屠户这样的人,可不就是有担当
有几个男子能做到他这样的
所以遇到大事,能担得住,也很正常。
林觅虽未与王屠户说李暇的事,其实都有默契。暇儿还需要他提点呢。
马车渐远了。王屠户转了个弯,便跟着李暇走了。粮草和暇儿,他都得盯紧了,就怕这两个,都被人给谋了。
若说礼节,各样事项,也许王屠户是不太懂上面的人的规矩,然而万事不离其宗。而人心更是如此。市井小民与上面的将领就有高低贵贱了只不过争的利益不一样罢了。
王屠户看人都精着呢,虽说读书人,文职文官的,他可能会看走眼。
但是武将,其实,他看可神。
延途换了几次马车,终于在李延亭心腹的人的护送下,到达了一个小镇子,对外只说是来逃难的投亲的,这才安扎了下来。
一行人十分低调,所以也不惹人眼,就此安稳了下来。
高家,王家,和李家老老实实的,安安份份的,一点不也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和来历,出身等。
可能是福灵心至,林觅再次凝神捏丸的时候,竟然心无旁鹜的捏成了。
她看着手中浑然一体,泛着点微光的药丸,愕然的愣了一下。
赵佶见她呆在那,便忙飘了过去,看到药丸还怔了一下,喜道“老人家,成了”
林觅回过神,手忙脚乱的将丸药放到了一个瓶子里放了起来,这才轻轻的舒了口气。此时才算是真的惊喜。
“这个事儿,你说,我都不抱能成的希望了,它却成了”林觅喜极而泣。
“这叫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赵佶道“也是先前老人家锲而不舍的的琢磨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久,现在才水到渠成的成了”
林觅高兴的不成,道“是啊,成了啊,真好”
“我的大狗子终于可以弥补天智了,”林觅捧着瓶子,对着空间道“感谢上苍,感谢空间。大狗子若是能变聪明,叫他一定好好做人,好好做事,尽己之力,救更多的人”
她跪了下来,眼泪哗哗的掉啊。
仿佛这两年多的担忧和心酸,在这一刻,全部都消散了。
她的心也不再饱受折磨了,弥补了心智了。
赵佶听着也有点心酸,她是个普通人,普通的母亲,普通的祖母。可是她也不普通,一个小老太太,心理强大,承受着,担负着不知道多少的东西。
她是空间所有者,也是纽带,所以兢兢业业啊,得了空间的馈赠,要回以更多的用心,才觉得平衡和心安理得。
这个老人家,赵佶扶了她起来。
林觅高兴啊,高兴的握住了赵佶的手,道“太好了,太好了”
“太好了”赵佶也笑道“是天要帮着大狗子呢。是老人家的福气啊,德泽深厚,才绵及子孙”
林觅道“是天意,这才是天意。”
她太高兴了,从一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后来的兴奋不已,以及感恩。
上了线便与雍正和始皇分享了这个事,雍正和始皇也很高兴,似乎受到了她的心绪影响,恭喜着她。他们是知道林觅为此努力了多久的。哪怕一直没有进度的时候,她也从未放弃过。
如今努力得到了回报,这种心情也影响了他们。
始皇道“叫大狗子来秦用药,若有变故,也好应对。翠儿在这边呢。”
雍正道“来大清吧,这边太医的医术更好些。”
始皇瞪他一眼,道“准你把太医都带到秦来。”
雍正便眯着眼睛看着他。
这两人,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林觅道“用药是可以用药,只是现在时机不好,我又怕的很。”
兴奋过后,又有别的担心了,人也理智了。
雍正道“出事了”
“边关起了烽火,”林觅说了大致情况,又说了王屠户的事儿,说了转移到这小镇上的事情。
始皇道“老人家还安全吗若不安全,马上来秦。”
“现在还安全,”林觅道“延亭很小心的护着,不会有事。”
始皇叮嘱她若是有事一定要来,林觅答应了,她知道现在的始皇天天闲了没事呢,就想找她去玩。真别说,她去过大清,始皇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可在意了。非得她去一趟,心里才甘心高兴儿。
雍正对林觅道“老人家这个王亲家是个挺有担当的人。很有义气,也很有肩担。这么大的担子,他竟真的挑了起来。英雄多为屠狗辈啊。说的就是这样的小人物。”
英雄的确是不论出身的。
林觅道“王屠户老伴已经去了,对老女儿,也从来不放养,人办事周全,圆滑,又不失真诚。家里四个儿子也被他调理的服帖的很,他当然是个人物。”
“难得的是他身上有如此能担得住大任的沉稳,这心态,极好。”雍正道“接下来便是延亭要处理这事了吧”
“是,”林觅道“所以在延亭起事举义之前,大狗子的事,我得办了。不然哪里放心。这不是一亩三分地的事了,得出去争了,拼真刀子了”
所以,必须得做成。
“先看延亭把内部给定了,这个要不弄好,以后出去了,这后方还得乱,”雍正道“这几十城是延亭的基业,一定要雷霆手段。等这个事弄好了,再把大狗子接来。”
林觅一想,这样的确妥帖。点了点头。
一时轻松下来,笑道“最近你们可有啥好事”
“也没啥事,”雍正笑道“有洋人的船来了,要进京见圣,沿路官员盯着他们来了,正准备接见呢,另外,就是蒙古大臣们也来了,也就是如往年一样礼节的事儿”
“不止是这个事吧,”赵佶插了一句,道“要通海商这么大的好事,呵呵,能不来插一手,赚点钱谁嫌银子烫手啊是不是”
雍正瞥他一眼,道“你这么能,咋把自个的江山给折腾没了呢”
赵佶现在可不像以前了,他是不敢对始皇大小声,但对雍正,他也是有脾气的,道“不许人身攻击啊”
林觅笑道“好了,老四,你别不叫他说话啊。”
雍正气死,眯了眼睛寻思,等以后随游,这赵佶,得逮到没小老太的地方暗地里狠狠的扁一顿。
苏培盛道“老人家这护着,万岁爷吃醋了呢”
林觅道“行,行,这还是我的不是了。”咋不是你们这三个都是小心眼子呢
始皇也懒得搭理,靠在一边悠闲的看热闹。
这老四甭管多大年纪,这嘴,都是争强好胜的,半点不饶人的啊。
林觅打圆场,雍正也不能再掐啊,不然岂不是显得他特小气
因此雍正便笑道“蒙古的确是有这个意思,参上一股的意思,当然了,直接插手海务的事,这个不行。分点好处,可以。如今这海商都出了海,几船几船的好东西运回来全是宝贝,哪个不眼热都眼红着呢。我琢磨着把他们的羊毛啊,皮子啊之类的也弄点,折腾出去卖了换钱。这玩意儿,沿海那几个小国真没有,时兴的怕是能炒上天价去。”
始皇寻思着翠儿说的兔毛的事是不是也能赚钱呢。
羊毛能,兔毛也能吧。这要是弄的广一点,以后,得赚多少钱
林觅笑道“那海关税务部门现在偷着乐了吧”
“嘿嘿,一季度的海关税一上来,个个都不出声儿了,以前吵的要死要活的大臣们也都不吱声了,”雍正哧笑道“见眼钱开的玩意儿。真是。这些王八恙子不是东西。以前要弄的时候,左一个没钱,右一个没钱,国库有多少,我能不知道那时候我就想着吧,不动国库就不动,还能叫事办不成了就没动。结果现在倒好,看这风向不对,一个个的倒是厚颜无耻的又叫没钱了,寻思着想弄点去分分呢。哼,以前不给我钱,现在,一毛我也不给他们”
“哈哈哈”林觅与赵佶,听的乐死了。
始皇也有点忍俊不禁。
苏培盛更是直接咧开着嘴笑。
“老四啊,你这才是真热闹,尽跟大臣们扯皮了吧,他们不缠你”林觅笑道“斗智斗勇啊。”
“可不是。缠的可紧了,可我会装糊涂啊,他们与我聊钱,我与他们聊狗,他们与我说税,我就说田里出息,他们说哪里灾了旱了,我叫他们找弘昼,”雍正道“跟我斗,嘿,我就没输过”
这德性始皇听的都挺无语。跟大臣们斗赢了,还有理有脸了是吧丢不丢人。
雍正一瞧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呢,便笑道“始皇啊,你是不知道与大臣们较劲的乐趣。以前他们是负担,把我折腾的够呛,事事唱反调,我可记仇呢,现在是反击他们,报复他们的时候了。想要钱,那不行。一毛也没有”
“你要把钱花哪儿”林觅笑道。
“码头的事,一期二期的花完了,后续的还要钱呢,搞基建,”雍正笑道“给海关衙门发点补贴和薪水,涨点工资,给工人发点奖金啥的,这些都要钱呢,哪有钱与他们,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这个先例不能开,开了口收不住,以后大臣们没事就尽盯着赚钱的衙门抠钱了”
雍正心里明白,一点不糊涂,道“这两套班底分开,以前是兼任,现在不行了,只能任其一,进了这海务就不能进六部,进了这六部,就不能兼任海务,这是原则问题,得分开,不然搅合在一块,因为利大,什么乱子都得出来”
“我得盯着,地方衙门,或是六部权贵的,要是敢伸手,我把他们的手剁了去”雍正道“蒙古也不行。”
“所以分点股,但不给他们插手的机会,也不给跑船的资质”林觅道。
“是。这也是必须要考虑到了。不然蒙古有钱了,还会不会是兄弟,不好说呢。分点股就不一样,以后都得看朝廷的脸色行事,我说是兄弟就一直是兄弟,这才是正理。”雍正笑嘻嘻,道“要是不听话,都不用打,掐了命门,包管服贴。尝过甜头,很难戒的。”
“阴险呐”林觅笑道“老四不愧是老四。我瞅你分的不是税收,而是船务的股份”
雍正竖起大拇指,笑嘻嘻的道“老人家精明,懂我。那是自然,税是国家的命脉,哪肯叫外人分的道理,给点船务船厂的股份,弄点作坊工厂的分点股份,就算是兄弟情深了”
始皇听了,也不禁笑道“你倒是公私分明。”这小账叭叭叭算的。
关键他儿子也给力啊,那弘昼算帐可小气。
那小子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尽得他老子的真传了,与大臣们周旋,来要钱的,他打哈哈,半点不觉得累。蒙古呢,他要是招待,那帐也能算的清清的,还能哄的人家心里舒坦的不得了,觉得占了大便宜。对海务呢吏制用人呢,也更有识人的心得
这老五,是个八面玲珑的,还能守得住心的,比雍正会来事,而且更圆滑。滑的都不溜手了。
是个好小子啊。
雍正笑嘻嘻的,道“最近有的忙了,每天就是接见,开宴会,头痛。还好老五现在能顶上了,我还可以偷点懒。就是这小子洋文学的不咋的,那舌头卷的难看,说起来丢人的慌,要是翠儿在就好了,翠儿洋文学的是真好。”
始皇没理他,哼笑一声,十句话不离本意,这老四,目的是真的很明确了。
想让翠儿回去啊,没门
翠儿最近在弄毛线和养兔的习性的事呢,他才不耐烦雍正总说要接翠儿回去的事情。他这个人,耍赖挺常见,倒不兴人也耍赖装听不见了
始皇慢悠悠的,道,“洋文不好,要学叫老五与洋画师学去啊,”缺了翠儿还不会开口了咋的
再说了,不知道找翻译啊朝廷养那么多学霸做什么的不就是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的
赵佶与林觅听了是偷着乐。
这两个大佬,就是戏多。跟看电视连续剧似的。有时候真的特别有意思,也幼稚。
始皇有时候呛人,也是挺辣喉咙的。
雍正无语,瞧这人,怕是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肯放回来了。
因此谈不拢,悻悻的下了。
下了才是真的忙呢,因为洋人到京城了,京城看白脸高鼻子的人,凑热闹的海了去了,九门提督很是郁闷,上来就抱怨一通,说是搞这么多洋人进京,不安全啊,那百姓万一发生点啥事,踩踏啥的,可怎么整
雍正装听不懂,他不傻,这跟皇帝抱怨是不可能的,而真的抱怨,目的也不是为了抱怨,是为了要钱呐
是哦,挣了钱,烦了你们,没发点奖金啥的,不乐意了还是咋的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