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市公寓。
舟娇听着音乐,慕峻在烧菜, 她四仰八叉地摊在沙发上, 活像一团铺开的饼子。
烧菜烧好了, 舟娇鼻腔动了动,嗅着这家常菜的味道, 心中泛滥起温柔的情潮, 她抿着嘴, 很开心地抿出一对笑眼。
慕峻端着菜出来, 就看到另一个娇已经准备好了。
擦干净手, 准备好筷子,端坐在桌前,像是一朵太阳花,招摇地笑着。
“开吃”
安逸地吃饱饭,舟娇快快洗漱完毕, 吃了医院开的药, 然后将被子用热水袋温得暖暖,她爬上去, 盖好小被子,露出张俏脸,看着另一个娇收拾家务。
家里的卫生几个小时前收拾过, 不过两个娇都看不惯东西摆得太乱, 方才吃完饭后, 家里的器具又乱了一遭。
把该做的做完, 两个娇才又舒舒服服地拥抱在一起。
她们身上很香很软, 好闻的身体乳气息,细腻的肌肤接触,她们不约而同呼出一口热气。
闭上眼,迎接好久来都没能抱在一起睡觉的快乐。
她们陷入甜梦。
京城。
正月过去,该上学的学生们也按部就班回到学校,白领们打卡上下班,工作日地铁里总是挤满了人。
霍峻恪的日常也渐渐繁忙,他顺利地接手了他应得的权力,并为此而辛勤工作。
不定时的与昭擎会面,是他不能够推辞的工作,在阮杰出事前,也有不少觊觎这个位置,毕竟能够和昭擎直面对话
在很多人看来,是件美差。
不过在阮杰出事后,想要这位置的人就少了大半。
霍峻恪晓得他们是怕谁,心下好笑之余,也有点对自己的自嘲,若不是自己最开始就负责与昭擎的会面,他也一定会是那群恐惧的人之一。
他翻看着自己面前的文件,突生烦躁,他皱着眉,闭目想起下属对他汇报的话。
“舟娇发高烧,她前男友一直照顾她。”
“他们可能复合了。”
那“复合”两字一弹出下属的口中,霍峻恪身上就滚出一层白毛汗来,他依稀记得当时自己的表情非常复杂。
极其复杂。
他脑子里对舟娇的前男友存有的印象超级简单健身教练,长得还行。
和舟娇谈恋爱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舟娇身边的朋友、邻居都知道有这号人。
因为此前他是个称职的前男友,分手后几乎不出现在舟娇面前,所以霍峻恪也没有太在意。
但其实他对慕峻这名字还是很熟悉的,毕竟在最开始,调查舟娇资料时,他就调查过慕峻这人。
他知道他是健身教练,学历不高不低,性温柔,哦,再来一点,工资不是很高,也不算很有钱。
比起彭梁容,慕峻可以说是穷小子一个了。
霍峻恪“所以,复合了”
下属“大概吧,反正我看他们还挺亲密的,舟娇生病的时候,慕峻陪床陪睡。”
这话他听得怎么怪怪的
霍峻恪满脸复杂,下属继续说“反正就是这样了,对了,舟娇出院后,慕峻到她家住了一晚。”
霍峻恪“”
他睁开眼,长长叹气,真不知道昭擎知道这事后是什么反应。
诶,他是不是从没见过昭擎对慕峻发表过什么意见
想到这里,霍峻恪眯了眯眼,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他就记得在昭擎面前,他提起过彭梁容。至于慕峻,可能有提过一嘴,昭擎彼时的反应也很平淡,就是那种冷冷凉凉,扫了眼他,很冷酷的样子。
也说不出是什么味道,总之,霍峻恪经常看不透昭擎。
或者说,他一直就没看透过昭擎。
霍峻恪苦恼地想,他担心自己在昭擎面前控制不住这张嘴,会试探着问询他对慕峻的态度。
揉了揉脸,放弃了。他心想,试探问就试探问吧,反正昭擎应该也知道他总是皮痒欠的很,一张嘴里吐不出点好话来。
身穿黑袍的男人长身玉立,眉眼沉沉,他有着很深很黑的眉,极为冰冷的金眸,对视看去,就像是灵魂落进了一滩翻滚烧灼的岩浆。
很多人畏惧他的眼。
霍峻恪也不例外,只是他已经能够安然地看他,忍住心中翻滚的情绪,淡定从容地与他对话。
艺术馆已经开馆,政府的宣传工作做得很好。文化界业内对这家横空出世的艺术馆存有不少疑窦,有门路的人还找上了霍峻恪,打探着这家艺术馆是谁建的,名后真正的老板是谁,再来又问,这家艺术馆建立后,要怎么盈利,要怎么赚回这建设的成本。
整座艺术馆的建立成本都是从公输出,不了解内情的人得知了这座艺术馆的制造成本,皆是瞠目结舌。
对这些款项用以建设艺术馆,不少人心里很不爽,前阵子还有新闻报道了京城这座艺术馆的背景,记者稿件里明里暗里指出了这可能是某个官员用以牟利的一个项目。
霍峻恪不好出面解释,他努力藏着昭擎的存在,可不是在此时前功尽弃的。于是亲自去拜访那几位对这事极其不满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到现在,没什么媒体记者敢在社交媒体上内涵这艺术馆。
艺术馆的宣传很到位,京城的地铁站内都有着海报,海报上陈设了艺术馆内的精美艺术品;甚至还寻了歌舞团,为艺术馆专门编舞,上了大银幕,就只为了宣传它。
可以说,霍峻恪是非常真诚地在宣传艺术馆。
他虽然不知道昭擎想要建立艺术馆做什么,但也不妨碍他好好听话。
不听话的人下场不会很好,这个浅显道理,他还是略懂一二。
“先生,您最近常去艺术馆,应该也发现我们将您之前提出的意见修改了”
昭擎“嗯。”
他心里想着事,家里的饭烧好了没彭梁容娇在公司,他好不容易挑了个时间来见霍峻恪,其实也有点烦。前些天一直在生病,今天来见霍峻恪也是为应付下。
艺术馆的话,他最近没怎么去看,毕竟这边虚空声音说它有了找世界主角的法子,他难免就有些懈怠于去艺术馆。
不过既然这艺术馆是他要的,他也不能够就这样当甩手掌柜不理了。
昭擎提起精神,淡淡说“关于艺术馆”
霍峻恪屏息认真听。
“若是有什么要紧事,你可以发简讯通知我,”顿了顿,他说,“嗯,所有你觉得的要紧事。”
霍峻恪笑着点了点头。
他越来越不懂昭擎要建这艺术馆有什么意思了。
这实在怪不了昭擎本人,因为他现在也不太懂自己要建这个艺术馆有什么意思了。
有虚空声音在,他好像不太需要做别的事。
但是既然建设了,就要好好经营,作为艺术馆背后的主人,他还是很希望这个艺术馆能够发扬光大,引来更多优秀的艺术品入驻。
他们简略地谈过些许,霍峻恪照常掏出一摞纸来,上面是他收集来的心愿。
这次昭擎的态度挺耐人寻味,他潦草地看过,没说自己要挑哪个,只说“今天不用这个。”
他对这些东西的态度也不太积极,搞得霍峻恪一脸懵逼,他试探着问“先生,您心情不好吗”
“不,你以后可以减少这些东西。”他扬了扬手上的纸,平淡说。
霍峻恪后颈皮一紧。
“您”不想做个好人了吗
他却说不出后面的话,那种令人恐惧的、令人发寒的情绪又翻涌而上,他沉默了。
昭擎没察觉到他的情绪。他心里还在想着家里的菜,刚关火没多久,好像还没撒盐。
于是更着急“不是心情不好,只是不想做了。”
霍峻恪眼前一黑。
他咬着牙想,是不是慕峻和舟娇复合的消息让他破罐子破摔了才让面前这条白龙说出这样的话
先生在他面前,言语时的语气总是平平、冷冷,是无须克制的冰凉,听者背后发凉。但今天,他情绪显然不太对劲,这不太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昭擎面前,霍峻恪看破人心的能力总是受挫。
他又是一阵胡思乱想
没错了,过去昭擎从白袍换成黑袍是因为舟娇说过他,现在他不想做这些事,不想做个好人,也一定是因为情感上受挫,索性不想“当个好人”。
那句“我想做个好人”,在这么久的相处来看,霍峻恪从没想过是昭擎脑中自发的念头。
他怎么可能会是自己想要成为好人呢他生得如此邪恶,双眸焰火重重,若邪神降世,少有温和的时刻,只在提到舟娇时才会有情绪波动。
哦,对了,后来还多了个彭梁容。
彭梁容和他是什么关系,霍峻恪现在一点也不想再想了。
他只茫然、无助地捂住脸,看着面前的空座一分钟前,昭擎离开这里,没有满足任何一人的心愿,就这样走了。
他脑中的最开始的念头变得强烈起来。
他想要知道昭擎和舟娇的过去发生了什么。舟娇又是为什么凭着自己的情感关系变化,就能引起昭擎莫测的情绪波动。
他必须得知道,不然他这辈子都不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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