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有绿参插科打诨闹了这么一下, 凌绾虽然尴尬, 却能明显的感觉到氛围转好。
没了那种久未见面的生疏感。
她穿好鞋袜, 乖乖坐着温暖的篝火前, 看虚一于周围摆了几个阵法, 随后坐于身旁,开始为她驱散体内残存的阴冷煞气。
搭至腕上的指节,温暖的灵力波波传递过来。
可没一会, 这份温暖就变了味了。
佛修灵力与一般修士不太一样, 那是天底下最至纯至刚的存在,此时对上她体内的阴冷煞气, 简直是不死不休。
哪怕虚一尽量放缓了动作, 去除的过程依旧不温和。
身子被两种力量当成厮杀战场,那能温和的起来, 所以当结束时,凌绾整个人如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有气无力的歪倒在旁, 看着顶上星星, 无语想本以为只要一两个小时便能完成,没想, 竟然是两三个时辰, 也就是几近六小时
她特么的,受了六小时
凌绾觉得自己耐受抗力实在太强了, 强的, 简直跟变态有的一比, 不过呢这装弱卖惨的好机会, 怎么能放过
“虚一,我疼”
长达三个时辰的驱除,虚一亦是疲惫,正闭目养神之际,听到她这压低却显得特别近的软音温语,眼帘微抬。
果见她人靠了过来。
不过,这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便是扣除两人身形后,剩下一米左右,让人说出口,有种过于计较之感,不说,又觉近的莫名暧昧。
虚一沉默了下,才回,“休息一会。”
可凌绾依然嘶嘶喊疼,甚至娇气的嘟囔,他又又重申了原话,以及──
“休息一会就不疼了。”
凌绾见他回应了别句话,只觉有戏,忙说“我和你说话,聊聊天能分散注意力,就不疼了。”
她才不傻的回哦这个字眼让自己成为句点王,甚至话罢,没等他回应,立即问起了这儿是哪里,发生什么事,他怎么会在水中,人也昏迷等等,简直就跟倒豆子似的。
这一问,还真能说不少话。
让虚一意外的是,“你不知道这儿是哪里”
“嗯,这儿是哪呢”
不知,又是如何进来
虚一不解,回着,“秘境,南屿遗址。”又言,“你从哪儿出现”
“就面前湖底。”凌绾已是给自己掐了几个除尘诀,还了一身干爽舒适,发没束的任它披散,手里拿着枯树枝,翻了翻篝火,让灰烬落入底下,说着自己和他分开后的事。
和景襄的事,除了打斗与坏其好事,其他,那些愤怒无助气怒等等情绪,向来不会以这种事博取同情的她,只稍稍带过,并未细说。
然而她却不知,即便不说,虚一还是知道邪修手段的。
他太了解邪修了。
只是不说的情况,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基于尊重,虚一没问,只想,下次遇见景襄时,替她找回场子便是。
至于界龙这事,可大可小。
界龙存在用意,是禁止他界往来,用意封闭或不让人进入,他虽没遇过界龙,却翻过不少典籍,也理出最靠谱的原因,便是怕两界实力差距过大,导致该地修士遭他界灭亡,这才有了界龙存在,也是天道制衡之一。
但是,往大的来说,便是这儿极有可能为抛弃之地,或是镇压着什么,才不欲让他界往来,是有能耐者特意抓来了条龙,锁在这儿的从她得到青龙精血,便倾向这点。
思及此,他想,这事儿还是得回报宗门
“我这趟和佛宗几名佛修进来,落水前,是为泉客所出遗珠,但那些妖”有凌绾说自己事,起了这个头,虚一也简单的说起进入秘境后的事。
这时的他,多少被气氛感染,否则以他的性子,根本不会和谁交代自己的行踪与行为。
凌绾到底和虚一认识不久,也不熟稔,不知他这般性子,只高兴着有话聊,津津有味的听着,时不时说上几句话,延升话题,脑中也随着他的言语,谱出了几幕生动画面,以及对上了几个剧情。
南屿遗址是以南海特点来写的,其鲛人自然存在,不过于此秘境中,并不叫鲛人,而是以其别名泉客称呼。
为何是这个名称而不是鲛人,她不是考究党,自然不会深究为什么,不过从虚一口中所说,才知──果然文写的是这样,真实世界又是那样,再一次不一样。
众所周知,鲛人别名泉客,又名泉先,不管哪一称呼,指的都是鲛人。
这话说的没错,可认真说来,还是有所差别的。
比起鲛人,泉客以及泉先才是血脉最为纯粹的鲛人,终身住于龙绡宫,过着自给自足的与世隔绝生活。
至于能见到的鲛人,多为溜出去闯荡,没再回去的杂血n代。
不过不管是哪一鲛人,只要血脉不过于斑杂,天生便是织绡为纱的好手,也能泣泪成珠,当然,同样的能耐产出的物品,自然也因血脉纯度品质不同了,所以才有了南屿遗址秘境存在。
原文作者写这里时,用意是让苏易更快于三十六岛上的无极宗更快站住阵脚,便让苏易发现到龙绡宫,在一群贪婪人修毁了这里,令这些爱好和平的泉先泉客气出血泪时,再出来装逼打脸,后得了泉先泉客感谢赠珠。
这些血泪泣珠,便是先天至宝南屿遗珠。
南屿遗珠用在丹药上,性温和能增药性,甚至还能抗衡晋级时的雷劫;用在炼器上,使人与器的契合度高,灌注的灵力能挥发出百分之九十八威力,堪称与神器百分百差不多。
只是每一只泉先泉客终其一生只得三颗,还不是每一只都有,其原因还是生活安逸又与世无争,哪有什么勾心斗角遭心破事呢,自然是不会泣出血泪,所以珍贵性不言而喻。
也是这般,知晓文之走向,得知苏易于这儿取得南屿遗珠,不过是为了人气与重视,这才和虚一说,就想早点来,捞点或是用什么来交换,先将这个最难取得的铸体材料收集到手。
南屿遗珠,她要量要十五颗
是整个铸体材料几大要类中,不易取得又量多之一。
“你们一行人遇到的泉客很多吗”她看过虚一和人斗法,知道他的实力,能将他打入水里还晕厥的,怕是实力差不多,抑或,一群。
“约莫数十来名,也不知他们如何了”虚一口中的他们,指的是此趟同行的人,而现在,也再回了她这话后,眸底带了丝困惑。
“泉先泉客生于传说,不易窥见,此下遇上,还是这般多只,倒是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闻言,凌绾突然有种感觉,怕是剧情再一次展开,苏易这个主角也在这儿了,于是虚一一行人遇到了,便是不轻易离开龙绡宫的逃难泉客。
“可能出了什么要命事,不得不离开吧”她模棱两可的说着,用意提点。
这时的她,已是搁下手中拨弄篝火的树枝,于水旁洗好手,又回到他旁坐下,手一张,出现了张飘着淡淡香味的芝麻饼子。
这是她在船上时,吩咐伙房烧的储备干粮。
“要吗”她问着虚一,见摇头,便自个啃了起来。
“鲛人性平喜安,不轻易踏出自身领地,或许就如你所说的吧。”他回着先前话,心里思量着若真如此,那么南屿遗珠倒是成了最好取得的铸体材料之一。
想着间,见她捧着饼啃的模样,犹如小仓鼠似的,只觉莞尔,又觉这般,不干噎喉咙
心念一动,手中出现了只飘散清香热气的茶汤。
他递了上去,“配点,别噎着。”
凌绾楞了半秒,接了过来。
“哪来的”闻着这幽淡透着灵气的茶香,凌绾只觉通体舒畅,抿上一口,满嘴口鼻生香,还有一股纯粹的灵气缓缓递开四肢百骇,舒缓了身上的余疼劲儿。
“平时于寺里时泡的要再和我说。”他喜茶,无事便会泡上一壶,好喝便会泡上第二壶搁衲子空间,让在外不方便的情况,解渴也解馋。
“好喝,你自己泡的”他们一行人的事,算是说到一个段落也没了,凌绾立即打蛇随棍上,借着茶聊天着,多认识他。
“嗯,这茶取至潋山之颠的种茶,培育天数以”
果然是喜茶的人,这一开口,简直是开了水龙头一样,滔滔不决,专业术语一个接一个的,听的凌绾呆若木鸡,也长见识。
不过,这说到一半,虚一见她是一边啃着饼子喝茶,一边拨着未系散发,几次来回的,瞧的他没忍得,搁下手中杯子,手里,下一秒出现了只银白绢带。
“把头发系上,我看你拨的难受。”其实是他看的难受。
他有点洁癖,习惯一丝不拘,见不得这般。
凌绾没接,漾着笑,耍赖的向前,“你帮我”
帮她
自然没问题。
于是,满心期待某人给她挽发系发,听到应允时,喜上眉梢,可真等他有所动作时,嘴角抽了抽。
这方便让人满意的修真界呀,我都不知道这时是多么希望不是这么方便啊
那绢带,一碰上她头发,就自动束绑了,完全不需要虚一动手。
凌绾“”
空欢喜一场,凌绾面上有着显然的失落。
不过她也不贪心,这人,本就不是会干那种事的人,现下所为,她是满足了,且也别说,此时坐在一块喝茶间,他说及了她不在时,他在佛宗的事,虽是避重就轻的稍稍带过,还是说了个大概,也言及了此行目的与几个门派弟子,交待的颇为清楚。
清楚的,让凌绾有种男人怕她误会,赶紧说明行踪之感。
也是这感觉,让她一想,带丧的小脸蛋立即恢复先前愉快模样,满血复活的摸了摸头上简单的造型,又和他继续说着话。
许是这些天日子过得太紧张压抑,惊心动魄后得到安稳,高提的心得以放下,吃饱喝足,聊着聊着,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虚一见状,喝了口茶,润了润冒烟的嗓子。
这怕是,他这辈子说过最多话的一天了。
取了几颗灵石,加固阵法,正要闭眼入定休息时,盘坐的腿,似被什么撞了一下。
睁眼,便见腿旁靠了颗胖珠子。
不是凌绾是谁。
即便有了缘绝,杜绝了那份不正常的联系情感,可本能依旧在,会自动追寻靠近虚一抿了抿唇,将珠子捏起,用灵力送到她原本位子,甚至,还要再远些。
但是,一会又滚过来了。
此时天空无星,月华黯淡,不大的篝火散发着暖淡火光,映照他面上,将那略嫌清冷无波的面庞,衬托的和暖温颜,可也促使半敛的眼帘,纤长睫毛下的阴影深重幽暗,眸底无光。
就一颗珠子,他还能拿她怎么着
可她也不完全是颗珠子。
许久,虚一一叹,最后还是没再推开的,任她这般靠着,闭眼入定。
夜晚,色暗凉如水,重露被阵法隔绝在外,温暖的篝火给了两人干燥的一晚,都是疲了倦了至极,双双一夜好眠,完全没感受到远处激战下的灵气动荡。
次日清晨。
虚一感受到阵法被人触及,自入定中醒来。
他看着前方误触阵法正原地打转的修士,但见他们神色疲惫双眼无光黯淡,显然是经过了场恶斗后,精疲力歇之态。
这几名修士不是谁,恰恰是他落水前,和佛宗佛修交好的他派弟子算不上队友,也就是遇到,互相照应罢了。
不过这几人中,倒是有一名是此行佛宗特意交代,要他照看一二的佛修。
渡真。下一任佛宗住持预备人选之一。
虚一给自己掐了个除尘诀,去掉面上惺忪之态,瞅了眼腿旁珠子,想了想,还是没唤醒她,便撤了阵法,放人进来。
几名神色蔫蔫的修士,见眼前的困阵消失,显现出来的是温暖的篝火以及此行修为最高的佛门弟子时,无不心头大喜上前。
可也在走了几步后,都有些错愕的瞪大眼睛,其中一人甚至言语尖锐。
“我道佛宗弟子严守清规纪律,没想也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枉费我们拼死拼活的对付泉客,还顺着河岸找他,却是在这儿和女子亲亲我我依靠在一块儿,简直白操了心,瞎了我们的眼”
“我看佛宗怕是要跌回五首之列,沦为末啊──”
这人话都没说完,便惨遭拍飞尖叫,而做出搧人武力镇压的虚一,眉眼淡淡,眸透冷光。
只听那如珠欲撞击的清脆嗓音尽透人心,使人舒悦,可同时明白话中意思,感受其性,只觉莫名狂放,也别于认知中的佛门弟子。
“谁家的狗没拴好,一大早吠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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