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照理, 这种说威胁话让人放弃竞标的, 做为拍卖会上的人, 不该喝止干扰吗
可主持人繁花一副无动于衷是什么情况
凌绾就觉得奇异, 所以她这番话骂的不光是丹鼎门的人, 也是骂无为的主持人。
“唉哟一楼己号房的道友脾气冲的,我喜欢”
“哈哈哈,冲的小辣椒啊, 我也喜欢”
“这极品灵石亮的, 要我,早亮瞎眼的, 也不会在这儿丢脸”
“同感同感”
“丹鼎门的道友搞笑是吧, 没灵石出来装阔”
“还说, 等会人家不给你炼丹了。”
“哟好怕好怕啊。”
“哈哈哈”
诸多带着讽刺的嘲笑, 明显的歪楼, 像尊木头的主持人繁花, 终于是反应了过来,赶紧喊“五千年份的云丝肉芝底价五颗上品灵石, 一楼己号房出价十颗极品灵石, 再高的有没有”
“有没有没有的话十颗极品灵石一次”
场上修士听了这话, 好笑道“这还需要问吗能拿得出十颗极品灵石的, 也只有五大宗门这般大手笔了。”
“就是,这丹鼎门的修士怕是平时炼丹炼到脑子热糊涂了, 以为能炼几个丹药就能在三十六岛上横着走, 也不看看人家为啥叫五大宗门, 底蕴可不是他们小门小派能比的呀。”
“哈,就是吐个口水也能淹死啊。”
“道友言之贴切,实乃道出我辈心声哈哈。”
拍卖会上,包厢有限,除了名门望族,以及和余城有点关系又富得流油的能拥有单独厢房,其他修士可没这样的待遇,所以这些讨论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在场上座位散了开来。
也算是拍卖会上的特色之一。
凌绾听的莞尔,但也纳闷他们说的。
五大宗门
从这些不断说风凉话的修士口中,她是听出了奉承之意,但是五大宗门,她
是误会了什么
可若是误会,怎么会这么多人,且还明显的凌绾因思考无神的瞳眸,一下就恢复的,在包厢内扫了圈。
逐,明白了过来。
刚才进来时,她倒是没多注意,可现在仔细瞧着包厢内的摆设,倒是发现到端倪了。
包厢虽是简约,可真认真瞧着时,便能从这份简约中,窥出那份精致与隐藏的巧思,及那不易发现的低调奢华藏于其中。
就是灵石大户得到的包厢,也没这般。
所以,这是贵客的待遇。
文中苏易在三十六岛大放异彩,走入众人视线后,某一拍卖场上的形容曾说过以这样的精致摆设,又不显粗俗,还能尽透奢华,只适合给苏易这种贵客了。
看来嫦黛给她的这张邀请函,极有可能是他们剑岛
凌绾瞬间头疼。
“十颗极品灵石三次”
“恭喜一楼己字房道友成功拍下此物,稍待会有专门的人给您送上,还请您备妥灵石。”
“下一拍卖物”
“上品心法秘借,无上玉女心经”
“这心法呢,小女子自然没修练过,无法给道友们回馈什么,但上品心法代表什么那就是个质的保证,所以废话不多说,五百颗上品灵石起拍,每一叫价一百颗上品灵石”
“六百”
“八百”
“一千五”
当喊价飙升到一百万上品灵石,也就是一百颗极品灵石时,场上一度安静如鸡。
好的修练功法心法等,绝对是宗门之宝,是以这般倾轧似的一掷千金,倒能让人接受也不讶异就是心头无不想乖乖不得了,每次拍卖会总有这些好宝贝,而拍的起的,也让人大开眼界。
贫穷限制了想像。了解一下。
“阁下,在下拍卖会一楼管理者,为您送上您所拍之物。”包厢内响起了道男声,凌绾视线落在桌案之上,那遽然弹出的透视虚影屏幕,突觉这手段简直比现代摄像头要高级了。
虚影屏幕内显示的,是个穿着制式法袍的中年修士,其臂上带的袖章与法袍领口上的织纹异常清楚,也让人能得知,这真是拍卖会的修士,而非假借之名,行抢的恶人。
这是真有发生过的事,所以拍卖开始时,主持人都会再三强调如何辨认。
凌绾放人进来,对方恭恭敬敬的递上一玉盒。
凌绾接过,看了一眼,确定无误,便将早早备好的灵石香囊给了对方。
男修确定香囊内的灵石数量对,并没急着走,而是解释丹鼎门那般作为,主持人没有说话的用意。
“作为主持方,我们是不好明面上削他人、驳他人面子的,但私底下我们会警告闹事者,也会在对方依旧如此时,直接驱除离开。”话罢,手里出现一只食盒,“这是会场的一点心意,还请阁下消消气。”
这点小事凌绾怎么会生气
然而被这么认为误会了,凌绾也不会做出解释的掉价行为。
她接过后也没看,只说了句行吧,便将心神放在新的拍卖物上,跟着喊价。
男修见状,也不打扰,赶紧退下。
凌绾知人走了,没理会,待拍下铸体材料,才不紧不慢的打开食盒,也被里头飘散出来的茶香与糕点甜香勾惹的嘴儿都馋了。
拍卖会倒是会做人,这些吃食光是嗅着,就能让人鼻端胸肺如同灌满了浓郁灵气般开阔舒服,而吃着时,更是能够感受到茶与点心入了喉道胃后的精纯灵气
随着逛的修真城市多,买的也多了,她多少从一个修真小白到小懂市场的大白。
就以修士想离又离不开的灵食来说,灵食蕴含的灵气越浓,价格也贵,虽不至于贵到让人买不下手,也得斟酌一二,而这一二用在拍卖会上的待客,真真是大手笔了。
看来拍卖会的负责人很懂一个道理,那就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用吃的还不堵了你们的嘴
凌绾笑。不客气的吃着,去填补那又开始流失的修为,也在这茗茶的过程中,想起那无情的男人。
唉呀,这心还是控制不太了。
就不知他想不想自己了。
拍卖不紧不慢的进行着,除了自身寄拍的,凌绾自己也拍了十多样。
这十多样拍品,足足显露出她挥金如土的一面,而这一面到绿参让她拍下青鸾翎羽这个品阶位在法宝之上,仙器之下的极品灵宝,也就是伪仙器时,遽然引起风波。
“一楼己字号房的道友绝不是剑岛上的修士”
“认同啊,我认识的剑修哪一个不是穷的叮当响,可没有一个这个阔的”
“娘哟那把鸟毛灵宝一千极品灵石买得下手,阔的简直不是人”
“绝对不是剑岛的人”
“剑岛绝没有这么阔的”
“那是谁呢”
“想认识”
“想认识加一”
“想认识加二”
“加三”
场上谈话内容再一次歪楼,凌绾听着听着,突地发现自己受的关注太高了。
这瞧瞧,已进入尾声的拍卖,压轴都出来了还再说她这号房是怎么回事
果然,一会送上伪仙器的男修提醒她,“阁下可能被盯上了,还请等会拍卖结束时,小心为上。”
凌绾谢了对方提醒,交付灵石收下青鸾翎羽,在人退下,绿参一下蹦了出来。
“啊啊啊就是这个了”
“小绾绾,有了这把鸟毛,以后你打架会更厉害了哦”
“这用神识炼化后,你铸体成功也不会断了联系,以后还能靠异宝还是机遇提升等阶,可是个好宝贝呢”
绿参再一次说着这灵宝有多好,开心的拿着耍来耍去的动作,瞧的凌绾好笑。
也在这当口,余城主找上来。
余城主不啰唆,开门见山道“我窥许多修士都盯着阁下这个包厢了,阁下要是对接下来的拍卖物无兴趣,要先离开吗”
“接下来的是什么”
压轴之所以叫压轴,便是让人意想不到又足够让人神往的宝贝,可为了让人保持期待感,是不会提早告知的。
所以这会便是到这时间,凌绾还是不知道最后三样是什么。
“玄冥阳火,火麒麟灵核,八品渡劫丹。”
玄冥阳火乃是黎明转至天亮之刻生出来的异火,是仅次阴极雷火的存在,其珍贵性不言而喻。
而灵核凌绾并没有将自己杀的那只火麒麟灵核取出来拍卖,所以这可能、也应该是另一组人马,也就是绿参口中那批人拍的。
八品渡劫丹,顾名思义,提高进阶率。
三样压轴确实都不错,但都不是凌绾要的,便没值得她继续留下来,逐点头,“好,现在走,还是等灵石结算给我再走”
凌绾寄拍不少宝贝,这些经余城主之手,哪会不知道。
“我已经帮你取来结算的灵石了,扣掉佣金,还有两百一十五颗极品灵石与若干上品中品等余数,你点点。”余城主将一素色小香囊递给凌绾。
“点完咱们就走。”
上次打劫凌绾的修士,几乎毁了整个北面,余城主花了大把灵石修葺,现在可不想因为一群人觊觎凌绾的财大气粗又来一次,所以现在是人怎么来,就怎么回去。
到了城主宅第,凌绾没急着走,而是和城主商量让自己再留下几天,祭炼那把刚入手的青鸾翎羽,同时也估摸着自己铸体材料备好了,虚一那儿呢
分离了大半年,凌绾终于用传讯符箓联系了虚一。
第一次联系,凌绾心情多少有点雀跃与兴奋,然而这抹心情,在符箓走了两天,虚一都没回她时,渐渐消失。
虽然有些失望,但他负责的区域有多么危险,凌绾是知道的。
出了什么事或是情况危急不适合回覆她
凌绾只能这么想,也在又多等两天后,不等的,将当初给虚一看的地图拿出来,把他说过会走的路线看上一遍,比对他最终点及离自己最近的地带,后视线停在银白之地这儿上。
银白之地这儿,以他负责的区域,就是动作再快,运气再好,也不太可能于半年后的这时到达。
所以这般,与其现在没事儿的在这儿干等,还不如帮忙寻找铸体材料,省下等待时间这么想,凌绾离开上阜余城后不久,又给虚一去了张传讯符箓,告知她如今去向,免得他白跑一趟了。
银白之地位北,从上阜余城过去,她得再跨一个中部大城,后转两个传送阵,剩下靠飞行法器飞个数天,才会进入这个区域。
不过,过程没凌绾想像中的顺利。
照她原先所想,只要过三个传送阵便能到达北区,后靠飞行法器到银白之地,也就半个月的时间罢了,谁知,中部三大城之间的传送阵因拍卖会后瘫痪,正在修理中,暂时没法使用。
凌绾只好走一般传送阵,多花点灵石,多过几个到达北区了。
结果一般传送阵不是每天都传送到某点的
意思就是,不是a点传bcd点,而是今天a点传bcd点,明天传efg点,再后天传hyj点,且每点开放时间都是固定的,若错过就得等一个循环
而可怕的是,若开放的点多了,周期拉长,等循环完重新开始,那时间都足够她从这儿飞到要传送的城镇了,根本不需在这儿干等,浪费时间的。
所以凌绾只过了两个传送阵,跨过了那偌大的海域及一破碎虚空,便苦逼的飞了两个月,才到了银白之地。
银白之地如其名。
银装素裹,白霜飘飞,万里寒冰,莽莽无垠。
除了白,便是银,毫无他色,让人见久了后,习惯这白茫茫的一片,便不复先前的愉悦,只觉视觉疲乏,眼都疼了。
坐在灵兽雪橇上的凌绾揉了揉眼,朝驱车的老者问“梁大爷,快到了吗”
“拐个弯就到了”
又是这句
凌绾蹙眉,忍不住说“你这话都说了三遍啦,咱们还在这儿”
不能怪凌绾这般口气,而是他们进入这条冰冻峭道已经数个时辰过去了,还没出去,怎的不急呢。
梁大爷声音,随着叹气一同飘来。
“我也不想欸这条道儿又被那些魔物给挡着了,小黄害怕,靠近不得,否则会把我们扔下的,届时只能靠两条腿喽”
小黄是梁大爷养的一种像二哈的灵兽,其作用也跟现代二哈一样,都能在雪地拉车,且速度比飞行法器要快,就是这种灵兽天性胆小也没有攻击力,便也被当成交通工具使用的多。
凌绾是到这儿时,才知道当地人都是以它,也就是这种名叫土鲁的二哈代步,甚少人会用飞行法器。
一是速度快,二是轻松也不耗灵力,三是有危险时,胆小的土鲁一定会先避开,所以这儿的人都会养一两只土鲁。
其实梁大爷是两只土鲁的,可路上遭魔物伏击,疯狂逃命,恰恰遇到她,便被她顺手救了,也毙了那些魔物,但一只土鲁早伤的没救了,这才剩下这么一只小黄。
她那时刚好迷路,救下梁大爷就顺便问路了,梁大爷知晓那儿,为感谢她,便送她这一程,才有了现在这个情况。
“这些魔物是近来才有的吗”凌绾问。
这些魔物和她在南屿遗址看到的魔化不同,比较像是原生物种就是天生魔物,也就是低阶魔物,和一般妖兽一样,为食物攻击所有活物。
“很早就有啦,攻击人也不是啥大事,有本事的都能杀了了事。”梁大爷说到这喃喃,“就是近来颇多,还懂得聚集一体攻击人了才”
咽声的梁大爷,又想起死掉的另一只土鲁了。
土鲁的寿命能到两百岁,这儿的居民都是孩子能照料自己时,就去邻近人家讨刚生下的土鲁崽子给自家孩子照料,所以这养,养到人都老了,一同长大的土鲁又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凌绾对梁大爷的伤怀见怪不怪,因为他这般,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几天,梁大爷都是说到一半就住了嘴,开始掩面啜泣,凌绾也如常的没打扰他。
但是一会,窥着突然起风与停下的飘雪,她不得不打扰。
“起南风了梁大爷。”
南风会带来湿热的水气,把干硬的雪地融化,变得湿滑也消融的坑坑疤疤的,使得土鲁拉的车子极易翻覆,因此这样的天气就不适合出行。这是梁大爷昨天和她说的,凌绾记得很清楚。
坐在前头的梁大爷看了左右。
“还真是我看看哪儿风弱”梁大爷拿出一个像罗盘的器物,左右对了会,才说“这方向好,刚好和你要去的山头一同。”
说是这么说,可等小黄拉车拉了半个小时左右,闷热的风已经席卷整个大地,让这儿瞬间如春天般,啥都化了开来。
“看来不行了,得用走的,或是飞行”
靠两条腿走
走在这样湿淋淋的融冰泥地上
凌绾宁愿费点灵力,坐在飞行法器实在点。
不过梁大爷并非完全的修真者,他是修练了没错,却只是强身健体罢了,因此修为只有练气期的他,是没法驱使飞行法器太远,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因为灵力储存有限,恢复又过于缓慢,还不如灵力附着在腿上的好用。
但是凌绾不想靠两条腿跑,所以她是直接招出眉心温养着的青鸾翎羽,让它变大的。
她坐前,梁大爷坐后,换她载他一程。
青鸾翎羽是柄扇子,把柄是似玉非玉,触手温暖,翎羽纤长丰满,毛色白中透青,而这点青色到尾端便成了明显的眼状斑纹,甚至边缘处散发着淡淡的金色,也随飞行时,拉开了道舒云般的余光辉泽,异常漂亮的让人错不开眼。
若不是小黄第一次坐飞行法器,吓得发出可怜兮兮的咛咛声,惹得梁大爷心疼的安抚,这下早好奇的摸了把透着金光的地方。
漂亮
真是太漂亮了
“阁下这把翎扇真是漂亮啊,老头活这么个年岁都没瞧见过”
凌绾来这儿的路上,是风螺跟青鸾翎羽交替使用的,恰恰遇上梁大爷时,用的是风螺,所以这下因为风螺本质重,载人较耗费灵力,换了轻巧的青鸾翎羽,也让梁大爷讶异了。
凌绾也觉这把翎羽异常漂亮,这时被称赞,难免心情雀跃大好。
“梁大爷,这样的南风一般持续多久,而底下冰什么时候会恢复正常”
“难说,有时候刮过就没了,几个时辰的事,可有时是整整一周,抑或一个月不等。”
这种气候的事,就是难说。
凌绾想了想,还是觉得──
“梁大爷,我知你好心,也想回报我救你一命之恩,不过你看,这天气不稳定的,你老年纪一大把也不好跟我同行,要不你和我说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再自己去想去的地儿,这样好过现在这般。”
梁大爷唇瓣张了张,就想说点什么,但凌绾接下来的话,也堵了他的嘴。
“小黄虽不会言语,但它到底是灵兽,那天的事一定是吓得不行,再这样赶路,我怕它会受不了病了,而你,也是个有家室的人,出来这么久,不好太晚回去吧尤其是现在魔物成团危害时你家人一定会担心的。”
这些话完全说进了梁大爷心坎里,让他沉默了会,才说“你真是个大好人啊姑娘,老头这恩情也不知得了得了,不说这个,你等会岔路口放下我跟小黄,那儿离我家近,我自个回去就行了。”
一会,凌绾看到梁大爷说的岔路口,将之放下后,又言了两句,便朝对方说的方向,往无数苍白飘渺的山峰飞去。
对于一个生长在山清水秀地方的人来说,这白茫茫的一片,到哪儿看哪儿,都是一样的,就连覆满霜雪的山峰,也跟复制似的,让人根本看不出哪一座是梁大爷说的。
凌绾转悠了许久,最后在分辨不出来,绿参也因冰雪覆盖,啥都没法感应到时,只好先下去看看了。
南风吹的是山下,山上海拔高,纬度低,她这一下飞行法器,青鸾翎羽缩小收在手上时,她脚也整个陷入了厚实如棉般的雪地里。
凌绾看着淹没到膝盖的积雪,蚀骨的寒意自脚底蹿上了脑梢,整个人都冷的牙齿直打颤。
“这里好好好、好冷”凌绾一句话说的都不利索了,在绿参取笑间,运转灵力腾空,下一秒,人也在厚雪上,足尖轻点飞掠,往刚才飞行时,看到的石壁缝隙奔去。
缝隙那儿,是条结冻的瀑布,凌绾察看摸索了一会,也拿出一颗夜光珠,注入灵力扔进里头。
看着夜光珠照射下,覆满坚冰的崎岖洞道,再深入,无边无尽的,却又透了点微光及淡淡似水般的光泽
这儿,很可能就是她先前打听到,孕育莲生子的洞穴。
凌绾思忖,阴极雷火瞬间凝成鞭,开始暴力摧残这逼仄窄小的缝,硬生生的拍碎开她能进的大小,后取出一张传讯符箓,贴额,神识印入想说的话,便放开,让它飞去虚一那儿,随后拿出一盏俗称万年不灭的蛟油灯,人也进到了里头。
就在她进入没多久,同座山深处,几名修士气喘吁吁的,一脚踹开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两栖生物,才和身后隐在暗处的男修道“阁下,就是这儿了”
见同伴只说了这句话,俨然再无其他,其一名男修在那名被称呼为阁下的男子走出暗处时,咬了咬牙道“按照原先所说,带您找到这儿便能放我们走,还请阁下兑现承诺”
一道风,忽从洞道彼端拂了过来。
它们穿过逼仄通道灌入窄小的隙缝,发出呜呜咽咽的哭鸣声响,也将人拿在手中的烛台火光,拽曳的明明灭灭,晃晃幢幢的,辉映在走出暗处男修身上。
华袍暗纹若隐若现,纤态毕露的,让人甫一触及上头织纹,忍不住屏了息。
“承诺”华袍男修声音提了个度,唇角勾起,手里那把如玉般,散发出盈润光泽的骨箫,轻轻的,转了个圈。
“本座,何时答应了”
随着这声出,场上修士无不面色一变,有勃然大怒,张口斥责,亦有转身,奋不顾身逃离,再则有,直接悍然出手反抗,可这些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对方那声后,已做出的攻击
诸多修士动不了,整个人如同被定住般,却能感知到身上如被刀刃切割划开,血液似开了闸般喷涌,神经如同被抽取的泛起了抽搐的疼
钻心的痛渗骨入髓,直上脑梢末端,让人就想尖叫求饶
但是扯开喉咙的嗓子是喊不出来的嘶哑,鸣叫而出的,只有喘不过气来的粗糙哬哬短音,便这么瞪大了一双胀红血丝的眼,看着走来的男修那张苍白病态的容颜,以及华袍上涌出的荒兽魑鬼吞噬了一切。
景襄看着一个个倒下的修士,死般的白皙肌肤,渐渐带了几分红润。
他情不自禁,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也再下一秒摀了嘴,干呕了几声,才缓过来的,跨过这些如干尸般的尸体,继续向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那抹萦绕胸膛的心慌气短感受又深了几许,他薄唇也跟着扬了起来的,看着不远处,那朵坐在寒池生烟中的偌大金莲。
金莲之下,有道人影。
景襄没有上前打扰,心道自己运气不错,不用去体验得果的痛楚。
他耐心的等着。
等着这人从考验中醒来,让他得到此行想要的
传说中,佛前坐莲经点化,褪凡躯,化金莲,得长生,使之整株能瓣生肤,枝生骨,叶生脉,根生筋,藕生气,子生
就在这时,金莲下,那道一动也不动的人影遽然爆喝一声,大笑,“哈哈哈有了有了我真成功”
然而这笑,随着身子被缚当下,完全消失
他心惊,人也被瞬间抓拉到那人跟前,面色顿时成了死般的灰暗。
“呵,这不是无极宗的苏易吗”景襄多少讶异这人居然在他邪气大漏下没死,且还活到现在,不过
“啧啧,你这修为,也就是个废物了。”
苏易听过景襄不少残忍嗜杀的传闻,也亲眼看过他极为变态凶残的一幕,此时在这儿遇见,还是刻意等他完成试炼才
他脸色难看,“你想怎样”
苏易当然不会蠢的认为对方是要和他叙旧。
“交出你在金莲上得到的东西,本座可以”景襄看着毫无抵抗之力的苏易,突觉合体期的自己,杀了这么一个可以说是没有修练希望的人,简直是掉价儿。
便将那句留你全尸改了口,成了,“本座可以放了你。”
苏易那如死灰般的眼神,顿时燃上了火星。
这和逼他去死有何差别
造化果只能得一次,如果给了景襄,那么他这辈子就没有希望了
“你还不如杀了我”
景襄危险的眯了眼,“别挑战我的耐心,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各种下场都尝上一遍。”
佛前坐莲又称造化莲,通过金莲试验者,能够得到金莲给予的一场造化,也就是它身上之物。
可这物是什么
是试验者想要,却不一定能得到,反之是自身迫切需要物。
苏易想要什么
自然是实力恢复,继续修练,得以大道长生。
可他最迫切的是什么
是他出了问题的身子,如不改变,什么都不用说。
所以苏易得到的是什么,景襄多少能从他跌损的修为境界揣测出来,心里也再一次的满意自己的好运气。
他在封印结界那儿受的伤,以及在龙宫那儿受的,有了苏易这份造化果,相信损伤能恢复,其无法发挥出来的合体修为,也将得以正常
困扰许久的伤势将要得以恢复,景襄难得多了几分耐心,提醒的说着,“我劝你别自讨苦吃。”
苏易那双跳跃火星,恨不得将景襄撕了的眼神,在对方声下,眯起眼的加大手上力道,感受那如刀剔骨的痛意,他牙也咬的颤颤。
可最后,痛苦太过,他眼中的火,还是熄了,声音困难而沙哑。
“我给”
“早给就好,何必白白受这种皮肉痛呢”
苏易到底如凌绾先前所猜那般,顺风顺水习惯了,受的苦痛磨难太少,导致心性不佳,极容易在重要时刻做出错误的选择。
虽然这时的选择是为了活命,可苏易又怎么会不清楚,交出造化果后,他后半辈子也就那样,形同废了无异。
就在苏易取出造化果时,在这如冰窖似的洞道内走了数天的凌绾,但见这一幕,听到绿参说“喔,那个造化果要是给大变态得到了,会更变态的”
“小绾绾冲啊快点制止”
要是以往,凌绾绝不会这么冲动,也不会为了救他人,使自己陷入险境,可现在,但见这一幕及绿参的话,她心底隐隐有感。
如果她不做点什么去制止现在情况,那么她以往的努力都会白废,甚至自己也会灰飞烟灭
凌绾浑身灵气运转到极致,风渡加身,整个人如道流星般,瞬间冲到两人面前,在景襄面露诧异兴奋与恨几经辗转的丰富神情下,手中骨箫朝她挥来时,她那满上阴极雷火的白嫩拳头,也悍然对上
那一瞬,雷火擦飞,箫声呜鸣,她骨头也遽然崩裂,却没管的,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直接将苏易抓拉带开。
可景襄动作比她更快
他虽被她的拳头轰的身形往后,可也连带的没放开手中的苏易,所以她这一抓,不止没把苏易带开,还使得自己一同被景襄去势拉的一块向前,便宜了景襄再度来敲来的骨箫。
凌绾眉心立即蹿出青鸾翎羽护主。
刹那鸾鸟鸣啼,清锐的叫声掀起的罡风,冲击的身形不稳的景襄再度后跌,使得他那挥出,意欲一击毙了凌绾的骨箫,生生打在青鸾翎羽上
青鸾翎羽才刚被凌绾祭炼,多年尘封与先前损伤还没全温养好,登时在这要命的一击下,显露的青鸾虚影哀鸣了声,瞬间溃散,器体也如耗尽了灵力,又似快没了生命力般,变得色泽黯淡无光,甚至柔软的羽毛脆化崩开
凌绾人如遭重击,一口心头血就这么呕了出来。
她眉目透狠,抓住景襄未来得及退开的手腕,将灵力全数激活阴极雷火,蹿入景襄身上
火蛰般的焚烧,除却肉身的疼痛,神识亦是震荡,逼的景襄不得不松手。
“凌绾”他恨声唤。
可凌绾狠,景襄更是狠绝辣手
浑然不顾身上狂蹿的雷火,愤然的移行换影,人瞬间在凌绾闪躲第二次时掐住那纤细的脖颈
苏易的实力在两人面前根本不够看,即便只是波及,那过大的灵压震荡冲击的他,简直如被什么碾压过般的血肉模糊。
他浑身没一块好肉,鲜血似不用钱般的流淌,人也如烂泥般躺在地上,就这么睁着眼,看着这不可能出现在这儿,即便出现在这儿,也不会救自己却救了自己的凌绾
五味杂陈已然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是震惊后的不可置信,也是对方悍然为他拼命时的感动。
他从没有想过,会有人对他做到生死相交地步
靠近的用意,处心积虑的算计,苏易羞也惭愧,但这些,再触及景襄杀意大盛,浑然就要凌绾死时,也不知哪来的力量,撑着他,一下就取出了造化果。
“邪魔你要的造化果”苏易用尽了全力,将造化果扔了出去。
不行
凌绾心里狂叫,在景襄阴狠的面上闪过喜色,箝制在颈上的手掌遽然松开时,她也跟着冲了过去
她必须制止
必须
否则
在景襄一把抓住造化果,灵力输运灌入里头时,像发了狂,又似魔怔的凌绾,整个人也如炮弹般撞在他身上
一时猝不及防,加之造化果猛然蹿出了股力量束缚了灵力,景襄人就这么被凌绾撞的,双双急飞,摔入了前方寒烟阵阵的莲花池子里。
立于池中的偌大金莲于这时,彷佛活了过来般,摇曳生姿晃动了两下,发出两道灿光,射入池中两人
另一边,虚一从一个困了他数个月的坑中爬了出来。
向来干净舒爽的白色僧袍,此时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且袍上东一块枯血的暗褐,西一块黑臭的靛色,整一个就像在哪厮杀出来般狼狈,完全没了以往高岭之花形象。
他身上这些,不是敌人的血,就是他的
整一个蔫的就跟酱菜似的。
但无法,他遭无止境的围殴,还得找寻脱逃出口,哪还有心思去管身上,也就
重见天日的第一件事,有洁癖的他是掐诀念咒的,还自己一身清爽,也换了件衣服。
做完这些,人才如活了过来般,也拿出凌绾给的地图。
上头除了凌绾先前写的,还多了无数个大红色的叉。
那些,全是他负责,已经拿到的铸体材料,而现在就剩下他视线落在数个大红色叉间峰端,写有银白之地几字。
正要对一下他这方向过去,该往哪面,突地,像是感受到什么,猛地伸手。
下一秒,他手中出现了数张明黄色的符箓。
虚一看着符纸上,那歪斜没有风骨的字迹,浑然与某人给他的地图一模一样时,唇角为之勾起。
分开这么久了,她终于传讯给自己,还这么多张的
应该是不生气了吧
虚一想,也将灵力输入符纸,下一息,凌绾娇娇软软的声线传了出来。
“虚一,我这儿的任务完成了,不知你那儿情况是”
“稍前两天我给你传讯,你没有回,应该是在忙吧我想想自己现在没事,就去银白之地。”
“银白之地这儿魔物颇多,不过都是些低阶的魔物。”
“我的运气似乎不错,面前这个结成冻的瀑布,好像就是佛前坐莲那儿,我先进去碰碰运去,如果不是,出来后再给你传新的传讯符箓。”
声到这儿,便没了。
莫名的,虚一有点失落。
这么久没联系了,她就说这样而已
没别的
正当他心思微乱间,那应该说完就无火自燃符纸,偏生烧了几张后,还一张在手上,也在他注意到这点时,那张,才忽地燃了起来,也再度传来她的嗓音。
“你若是安好,给我传讯,否则小心我跟人跑了”
跑了
虚一危险的眯起了凤眼,神色也在不自觉捏碎手中燃烧殆尽,剩下烟灰的纸屑后,透着几分鬼畜。
不过这道情绪在他发现一手黑时,抿起的唇角,顿时泄漏了几分涩意。
即使再努力去压抑抵制,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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