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除了阵法炼器炼丹, 虚一还会制符。
凌绾“”
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后续, 为了让她知晓自身对技艺一道兴趣高低, 虚一接着打铁炼器与制符。
不过打铁之前得做一些准备
虚一于房间摆着阵法,解释此下行为用意。
“一般宗门炼器房皆有地火供应门下弟子冶铁用, 并于炼器室内设置防止热源消散过快倾泄等阵法。”
“一般出门在外抑或没有这些条件又想炼器时, 异火则成了必要选择,再摆几个阵法, 或是购置炼器专用存热不散阵法盘,效果会与宗门炼器室无异。”
虽说无异,可冶炼铁水器具及打铁工具等,这些自然得自行备妥。凌绾想。
果然,虚一弄好阵法, 便在这专门制作与学习的空荡房间内,抬手放置了一精巧的小炉子与锻造台, 他指尖轻点炉台, 温养在丹田内里的异火炼焰立即蹿入膛中, 开始预热炉子。
异火热炉空档,虚一又取出一桌台。
桌台面上有她熟悉或不熟悉与没见过的工具,这些,全都整整齐齐的码在一块儿,他拿了几件搁在炉子旁, 手里凭空出现一块黑中透光矿石, 直接放入炉上锅内, 也给异火炼焰输入灵力, 加大火势好融铁。
“现在等铁矿融化。”虚一说着,看向她的视线,从头看到脚。
炼器时,炉子散发的温度比起炼丹要的酷热,想当一个炼器师,首先学会的是忍耐,即便虚一此时只是打造炼给她看,还是禀着先行知晓,赛过事后受不了放弃。
所以这时的凌绾没了炼丹时,身上罩了层隔热结界的美好待遇,整个人也在室内温度变高变得炙热无比当口,白皙的包子脸异常红润,合着身上穿的粉色衣裳,那模样甭提多粉嫩可爱了。
凌绾没娇气的喊热,见他目光看上看下,以为自己面上有东西,忍不住摸了摸脸,发出疑问音。
“一一”
“可有喜欢的饰品物件”虚一问。既然炼器,当然会成型有其成品,就是做什么好呢
凌绾摸摸头。
嗯有虚一先前送的银绢带束着,倒不需要发饰。
又摸了手。
嗯带着自己的储物戒指。
腕上倒是没东西,脖子亦是
虚一看着的也是这两个部位,逐道“手镯手链手环还是项链”
“猴”凌绾口齿不清应声。
于是这声落在虚一耳里“”
猴是什么意思
全要
等铁水渐出,虚一拿出一根白中带点暗黄色泽物体加了进去,也说“这是兽骨,于这阶段添加,能够增加成品光泽与轻巧度。”
骨头很快便跟铁水混为一体,虚一开始掐诀,将铁水以灵力拖住,倾倒入了几个条状模具,并在每一模具里放入不同色系却异常漂亮的宝石。
“属性矿石,属性元素,五行精华等,除矿石得和铁水一块融化,其他为入模添加,这样成品能拥有该属性效果,会呈现在攻击与防御法术上头。”
凌绾正觉得那些漂亮宝石有些熟悉,听得他话,终于觉得为啥熟悉了。
虽然型体不一样,可散发出的气息,不就是绿参在火麒麟溶洞捡的那些火属性精石吗
绿参后来嫌弃这些东西霸占它的空间,全给了她。
凌绾掏了掏晶体空间,将手里抓的晶石上摊,刷存在感的喊,“一一喏喏喏”
虚一瞥了她一眼,目光随之凝在她手中物。
“这火属性晶石”虚一略讶。
属性晶石亦分品质,凌绾手中这些颗颗艳红纯净无杂,随便一颗出去,都能引得炼器师哄抢他没问她哪儿来的,迳自取了两颗添加到模内铁水,见她仍然上摊举着手,一副还要他拿样,不禁揉了下她小脑瓜子。
“晶石效果好,两颗足已,其他收回去吧。”
摸头杀啥什么的,简直犯规,而这人做了还还不自知的迳自忙活,兀字说着,“趁铁水还未完全硬化前剔除杂质,能提高器的品阶,然后在半软不硬当口,于锻造台上冶打出要的形体。”
凌绾便看着他剔除每一模具内铁水杂质,后将发红的软铁块搁在锻造台,拿起工具开始敲打锤炼。
看着这一幕,凌绾不自觉想起自己被锤炼情况。
原来她也是这样来的
听着打铁声,虽不至于全身跟着疼起来,却让人觉得莫名惊悚,心里发紧凌绾赶紧退开,不再这般近距离时,才没了那榔头彷佛敲在心端身上感。
虚一以为她是热,才往退了数步,可当视线扫过她那张明明热的通红,却带了点透色的白皙,明显不适的崩着小脸时,略显疑惑的瞅了两眼。
也是两眼,手中锤子速度多少缓了下来,逐看到她露出松了口气之态,紧接着又蹙着那对剩下淡淡色泽的眉毛看着自己不,该是说他手中榔头时,他登时反应过来。
她铸体时,便是这般敲打出来的,他怎么疏忽了还
虚一面上因这股后知后觉闪过了抹懊恼。
“不舒服便去外头吧,好了我唤你进来看。”
凌绾本想出去,可也在动了两腿子时,见他那张被火光映照下的面庞,细碎汗珠披带着层金色光辉,随着轮廓曲线下滑,没入了领口。
这一幕其实也没什么,可因他领口向来束的高,汗水这一濡湿下,促使衣领束缚贴紧,不适的他扯了扯领口。
他动作略大,不自觉的扯开了衣领,敞出底下喉节与平时不会露出的性感锁骨,且手上动作依然往下见状的凌绾登时迈不动腿了。
她坐在原地,看着火光前的男人,一双大眼水润透亮的
这是要脱了吗还是脱了吗
果然电视上演的打铁光膀子没骗人。
就在凌绾双眼放光等着福利时,这人不知是感受到她强大意念还是怎么的,竟然将微开的领子拢上
哦肉
你不热吗
凌绾就要冲过去摇醒他,可人小腿短,等她爬了几步子,人家是连看她这方向也无的,继续打着他的铁
凌绾“”
听着叮叮咚咚敲铁声,凌绾赌一千颗灵石,这人绝对是察觉到自己才防贼防的哼
“一一”本宝宝不开心了。
“嗯”
“一、一一”凌绾没理他,依然叫著名字也爬过去。
虚一正在打好的器具上刻画阵法,一心二用的瞅了她一眼,也问,“不是要出去”
“嘛啵啵哒哒”
说什么
虚一满头问号。
虚一猜着她话,突然腿上一重,低头,就见她抱着自己,大眼是瞪着的。
“怎么了”
凌绾本想闹他来着,但见他手上拿着的小小环状物,登时指了指,“那、那那是啵”
说什么,声调频率对不上,虚一当然听不懂,只能借她动作与所指去猜测,“镯子还没好,得再打磨一下现在不用锤链,不会再有敲击声响,你去桌子那儿等着,我等会过去,和你说剩下的。”
凌绾经历铸体过程,怎么的,心里多少存了阴影,对炼器接受度着实不高,不过现在不敲铁了,虚一手上还拿着半成品配饰,让人难免生了好奇。
她蹬着腿儿,爬去自己的小桌子,坐在那儿等着,也喝着茶水,缓缓因热流失的水分。
喝完一杯,又续着时,就见虚一走了过去。
他从自空间拿出来的台桌上取了打磨用具与刻刀,便走到她小桌子前盘坐下来。
凌绾瞧见他手中除了工具及刚才看到的半成品镯子外,还有两件交叉在一起的环状物。
窥其样貌,显然是手环一类。
凌绾将添好的茶水拿给他。
许是身子是由各种天材地宝铸成,即便她的外表看起来是个婴儿,身体各方面素质是倍儿棒的。
比如铸体完成那时,她便能坐起身,还能啃起莲生子的壳再比如现在将将过去三个月,她已经能够发简单的声音,也能够在地上爬的飞起,甚至可以扶着东西站起来了。
想想,再过不久应该可以正常行走及说话不过她是不是要伪装自己还不能走呢
一旦能够自行走路时,虚一一定不会抱着自己,她也减少靠近的机会了。
想着,虚一喝完茶水,缓解喉头干渴,开始说着后续。
“趁软铁塑形,刻入阵法,待铁冷却后,开始打磨棱角刻绘喜爱的图案”虚一本想问她可有喜欢的花,可一瞧着面前软娃娃,问声顿时吞了回去。
还不会说话欸,问也是鸡同鸭讲。
凌绾悬空在凳子上的短腿晃呀晃,小手支着脑袋,就这么看着他认真刻着手中物品。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宁静的室内独独落下微不可查的雕刻声,莫名有种岁月静好之感,也让凌绾于敞开门窗下,渐渐凉爽起来的舒适温度中,开始打起盹来。
盹着盹着,也不知盹了多久,人差点自小凳子上滚下地时,一只大手猛地捞住她,也被抱入熟悉温暖的怀抱里。
凌绾松了口气,伸手,习惯性的搂着他脖子,也要蹭蹭继续睡时,她手被轻轻抓了起来,一温一凉随之划过皮肤,于交集时,发出清脆如玉石碰撞声响。
满眼惺忪的她,视线落在自己小小手腕上,那多出来的两个手环。
一个是如松般刚硬的形表,藤枝缠绕,栉比生辉;另一个是火红如玛瑙,却剔透无杂,近看隐有火光蹿出
两个都很漂亮,但比起后面那只手环,凌绾视线停在藤缠松上头,一双大眼随扬起的唇角弯了弯。
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这是不需要灵力,只要装填灵石就能使用的防身法器,可以抵御元婴修士三次攻击”他的话声,随着怀中不断拱着的小脑袋及奶声奶气的一一两字打住,也遽然转轻,如安抚般和缓,“再睡一会吧,明日再说制符过程。”
制符是什么
便是拿着特定毛笔沾取特殊墨液,于符纸上鬼画符。
对于一个不认识修真文字,也不会拿毛笔写字的人而言,凌绾视角中,看起来就是这样子的。
可等虚一笔劲一勾,收笔时,天地灵气瞬间停滞了个呼息,符纸上头墨液流光四闪,又辗转消失无踪,最终化为虚无时,湿润的字迹已是干燥,随拿起光线角度不同下,隐隐透着华光。
这就是完成的符箓,也是制符过程。
看似简单,就是几毛笔的事儿,可牵引天地灵气封存在符纸上,完全不是表面上看得这么简单,且也别说凌绾对符纸上的字,半个字都不认得
一朝成文盲,凌绾什么都不好了。
而更不好的是,当虚一问她看不看得懂,于她摇头时,面无表情了一会,才猛地泄漏一丝醒悟样貌,“忘了你先前身份,倒是我急切了,应于学习技艺前,让你先将基本的文字认识起来,否则说再说,看不懂也无用。”
凌绾“”
为什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没一会,凌绾就知道那不是错觉
“从今天开始,我教你认字吧,若可以,连这字也得一并写上。”
凌绾“”
凌绾开始了苦逼的认字学字生活。
修真界的文字有泰半和现代重叠,凌绾认识学习起来是时而轻松时而抓瞎,但这都还不是最困难的,最困难的是毛笔字。
人小,手小,即便毛笔是虚一特别制作的小款,可对于一个不会写毛笔字的人而言,这是多么蛋疼的事啊。
在经历数日书写,凌绾写手腕都快要不是自己的时候,某人还不满意的点评着她的蝌蚪字,说哪儿写的不好,需要改进,她那累积数日的不爽情绪登时炸了开来
“啊啊啊”凌绾生气的一通叫,小小的手是扫桌面也发泄的扔掉毛笔。
老娘不写了
生气气
凌绾真气。任谁想写好,可越写越丑,还直被嫌弃,能不暴躁吗
虚一见她歇斯底里状,有点想笑,又略略无语,也没说话的,就这么默默收拾她扫落地面上的笔墨纸砚,也用了几个除尘诀清理。
见她嘟着嘴,瞪着自己,一副快来安慰我样,没理会的将纸砚平铺好,重新磨墨,润湿毛笔,沾染墨液,才看向她。
“来。”
凌绾仍是有些不开心,可对一个心平气和的人,如何撒
她瘪着嘴儿,呼噜了声。
“哒搭”干嘛
“我教你。”说着,也没等她应允,就将她给抱了过去,锁在怀里,在她手里塞入湿润的毛笔,捉起她手握着,慢慢的,于宣纸上写上横一。
说教,就是写他的一
当然不是,而是毛笔字最基本的横、竖、撇、捺、折、勾、点学好,之后的字再怎么样,也不会丑到哪里去,甚至能有自我风骨。
虚一带着她,耐心的教着。
“别急,稳了才开始。”
他声浅浅,有着莫名稳定人心的祥和,本还生气的凌绾,在这样声线与圈抱姿势,很快气就消了,心情也变美了起来,不再觉得学习写字累人。
当然,虚一不可能一直抱着她,握着她的大掌,很快便松了开来。
“试着自己写,我看着。”他没退开,依旧维持原来坐姿,好让自己等会见她写差了时,重新握住她手,再写几次,让她找着感觉。
就这样手把手教着,凌绾也写了一天的一字,难得的手腕没再向先前那般酸疼,而写的字也比先前好了许多。
写完字,便是认字。
虚一给她的学习便是半天写字半天认字,一周休息一天,待自她字认的差不多,便开始背起灵草集、灵兽录、妖魔志等修真基本常识。
灵草集纪录各种灵草模样与生长习性和守护兽,并有详细的采摘手法。
灵兽录介绍各种灵兽长相习性及弱点,可补抓或不可抓等。
妖魔志则是妖兽与魔物弱点记载。
凌绾看着这些恶补知识,虚一虽有这些知识,但他所知的是九域上事物,并不了解三十六岛上的生物是否一致,便也跟着一块儿看了。
这一看,果然两域之间分隔万年后,多少物种不太一样,也跟着绝迹。
三十六岛灵气不比九域,修士又多,绝种是可想而知的。
日子就这么在学习及写字下,不紧不慢的过去。
当凌绾将所有的常识补足,毛笔字也写的能看,有点自己的风骨时,稍稍能扶东西站起身子的她,终于能够走路了
虽然让虚一抱着挺好,可有时没被抱着时,爬行还真是
当然,她这时走路是不稳的,每步定会跌一步,可依然乐此不皮的走着,就想赶紧摆脱爬行岁月。
且也在这当口,本是说话只能发出单音节的她,这时也能发出五六个字,可总算能够和人正常交流了。
虚一这个奶爸看着凌绾从爬到走,从口齿不清的奶声到能够说个简短话,将她成长看在眼里的他,难免有吾家有女初成长的复杂微妙感。
不过他并没有显露出来,依然是先前如何,现在便是如何,毫无所觉自己这般行为表现,已是有了那份不欲改变现况的心思。
他没认知到,凌绾也在习惯下,没觉得如何,甚至能刷存在感就刷,能赖着他就赖着,想尽办法走入他的心。
你写字我看书。
你打铁炼器我旁梳理灵草学炼丹。
你弄阵法我递材料。
你看书我旁写字。
你淘米我旁洗菜
总之,他干什么凌绾一定会在他身旁,用这无声润泽的相处方式,渡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最后在她终于可以修练那年,虚一再一次问她。
“既然能够修练了,可有心悦的宗门”
凌绾发现写毛笔字能够让人心静,也可以锻链定力,这些年来,即便他不再给自己派写字功课,依然雷打不动的写着,这时听得他问,差点没把笔下字给写歪。
他还是想把自己送去宗门吗
凌绾心情有点不爽,直接摇头,“没有,那些宗门不好。”
“为何不好”虚一问着,拿起她写好、搁在旁晾干的宣纸。
“无极宗修士众多,派内修士奉高踩低”在虚一视线望过来时,早已停下书写的凌绾,声言一拐,“当然,奉高踩低是每个宗门都会有的问题,是人人加入宗门都得经历的事儿,可你忘了,咱们在南屿遗址受托寻找贝贝的事吗”
“当时有多气,现在就有多恶心他们,即便干出这种事来的修士只是少数,也是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不是”
“还有啊,我当时将人给杀了,保不济人家到现在还找着凶手呢,我这去的,不是自投罗网吗”
虚一放下手中这张宣纸,又拿起另一张,也问,“那剑岛呢”
“你看我拿过剑吗”凌绾反问。
听她这口气,虚一多少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剑岛不易收徒,一收,绝对是拥有剑心剑体剑意之人,其次才是勤一个字。
想加入剑岛的修士,可以在周围允许之岛屿日日夜夜勤挥万剑。
这万剑修的是毅力,锻练的是意志,长久下来多少于剑之一道上练出剑气剑意剑心等,终得以参加剑岛开放的收徒试炼。
“没有。”他放下写着一字的宣纸,说了句,“太上观呢”又拿起另一张看起。
她这字是越写越好,除带了点风骨外,也灵动的似要脱纸而出,颇适合修习符箓一道
凌绾不知他所想,依旧摇头。
“穷,且符箓一道储物戒指都要放各种血啊兽皮骨头什么的这不是装了一堆尸体在里头带着走嘛,且走这一道的,为了画好符纸或进阶的,难免得猎杀高阶灵兽,我不喜欢这样。”
虚一是个出家人,当然不会愿意杀生换取一切,凌绾故意这么说,当然也得到她想要的。
就见虚一没执着太上观,又问,“乾坤书院”
乾坤书院流派众多修士情况比之他宗复杂了点,可说真,五大宗门谁没有这个问题呢,因此这也不是问题
然而凌绾又是摇头。
“不要,书院虽然选择众多,看似是个好去处,可真正专精,并于这一艺上走的久远的并不多,认真说来非主流,难以成就大道我不想耽误了彼此。”
好一句不想耽误彼此,虚一听的想抚额了,放下手里这张写着虚字写得特别好的宣纸,看着她说“那你想怎么样”
凌绾早已搁下毛笔了,体型只有六岁孩童身量的她,在他身子转过来时,也如小时候那般抱着他,撒娇说“不怎么样,我觉得现在这般挺好。”
自由,也能修练,身旁还有他,为何去宗门找罪受
凌绾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好的她都不想长大,就想这样子过了
但是,沉默的某人显然不这么觉得,于下一秒带开她,声线一如既往浅淡与肯定。
“但我得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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