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强驾着牛车出发。
顾恒松了口气,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山路不好走,牛车一路颠簸,两人来到镇上,顾恒已经面无人色,脑袋发晕,浑身酸痛,骨头像是快要散架了一般,没有一处不难受。
顾强担心道:“你没事吧?”
顾恒有气无力:“送我去医馆。”
“呕!”
顾恒又吐了,胃里空荡荡弟弟,酸水都快要吐出来,这牛车还真不是人坐的。
所谓牛车,其实也就是架子车。
因为要常常拉货的缘故,五叔家的牛车十分简陋,没有车篷,后面也就是一个长方形的货斗。
顾强担心他出事,二话没说,先把他送去医馆。
“大夫,大夫,快帮我弟弟看看。”
顾强虽然有些小奸滑,但是人命关天,他还没有心狠到可以视而不见,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怕担责任,要是被顾寡妇给赖上了,他的日子也别想过。
“气血虚弱,阴阳两亏,脉络气机不畅,稍有淤阻,左寸关沉弦滑结,中焦湿阻,肾阴虚,脾胃虚......”
大夫摇头晃脑,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总而言之就是,肾虚,胃虚,气血虚,身体没什么大碍,需要好好调养。
大夫开了五副温补的中药,二百文钱。
顾恒很爽快的掏钱付账。
顾强欲言又止,他觉得顾家宝就是一个败家子,身体虚弱,补补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问题,买什么药,真是有钱没处花。
二百文钱抵他好几天的工钱呢,不就是坐车颠着了,哪有大夫说的那么严重。
走出医馆,顾强立即道别:“我去送货。”
顾恒点头:“强哥,那你先忙,改天有空请你吃饭。”
顾强撇了撇嘴,这家伙还会请吃饭,怎么可能。
两人分开后,顾恒慢慢悠悠走向镇上最便宜的一家客栈。
原主是这里的常客,顾寡妇不会理家,做饭也不好吃,原主有钱就不着家,整日喜欢在镇上浪,晚上常常住客栈。
“一间上房。”顾恒来到柜台。
掌柜的跟他很熟悉,调笑道:“哟,小顾哥,在哪儿发财呢,晚上咋又不回去,不是说要成亲吗?”
顾恒一脸晦气:“别提了,新娘子没了。”
掌柜的面不改色,笑眯眯道:“小顾哥你一表人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肯定有更好的。”
还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顾恒听了心里舒坦,将药放在柜台上,掏出二百文钱,道:“先住三天,剩下五十文钱,你让人帮我准备热水洗澡,中药也先熬着,另外再帮我送点吃的去房里。”
店小二带他去了房间。
顾恒四下打量了一眼,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四把椅子,一个洗脸盆,桌上还有一个水壶和几个茶杯。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见识过顾寡妇的邋遢,回想起原主居住的大通铺,顾恒对于这样的房间,已经心满意足。
休息了一会儿,店小二送来热水。
顾恒舒舒服服洗了个澡,身上顿时舒坦许多,其实,刚一走出医馆,他就感觉没那么难受,只是,大夫也看了,药也开了,两百文钱总不能浪费,并且,原主也确实气虚血弱脾胃不好,顾恒不介意喝药调养,他还是很惜命的。
洗完澡,店小二送来吃食。
一碗混沌,三个包子,两个馒头,五十文钱不算多,掌柜的没有占便宜。
吃饱喝足,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一阵倦意袭来,顾恒打了个哈欠,白天累了一天,他这会儿没有心思想别的,喝完药,躺在床上倒头就睡,至于赚钱的问题,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一夜无梦。
顾恒这一觉睡得很沉,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顾恒睡的昏天暗地,一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草草吃过一些早饭,他准备出去走走。
赚钱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困难,但是对于他来说,简单的就跟喝水一样,不过,他赚钱的法子不能长久。
顾恒直接找到原主的狐朋狗友。
“家宝,你来啦,成亲的滋味咋样,爽不爽。”
“哈哈,你小子总算开荤了。”
“新娘子屁股大不大,好不好摸,白不白,比起翠红姑娘咋样?”
“你小子有了新媳妇,可不能忘记翠红姑娘,她还等着你哪天有钱,包她一个晚上舒爽舒爽呢。”
“那娘儿们可真是骚到骨子里了。”
一群人说起荤笑话。
翠红也就是飘香楼的女支女,原主跟人去涨过见识,只可惜,他没有银子睡姑娘,每次也只能过过眼瘾,这些人的话听听也就罢了,翠红可瞧不上穷小子,认真你就输了。
顾恒没好气的道:“别提了,没成亲,新娘子看中别人了。”
“什么!”
“哪个不要命的,竟敢欺负我兄弟!”
一群人义愤填膺,直呼一定要帮他报仇,当然,前提是他要请客吃饭,还要给足银子充当辛苦费。
顾恒懒洋洋道:“算了,都是同族兄弟,别去找他麻烦,那人曾经上过战场,杀过人,心狠手辣起来,咱们拼不过,真要出了问题,我可没有银子给你们医治。”
一群人立刻不说话了,他们都是一群最底层的小混混,平日里游手好闲,占占别人便宜,打打架,逞逞威风,欺凌欺凌弱小,但若真遇上硬茬子,绝对跑的比谁都快,还真是塑料兄弟情。
“呵呵!”王大头干笑。
刘二麻子一脸嫉妒的说道:“咱们兄弟几个,就你小子长得俊,说不定将来还能找个更好的。”
二狗子道:“可不是吗,我也还没娶媳妇。”
王大头连忙打起圆场,笑着道:“行了,行了,不说这个,等咱兄弟有钱了要啥没有,还是三癞子运气好,会钻营,现在赌场里做事,钱有了,媳妇也有了,听说他最近还要买房子。”
所有人都是一脸钦羡,三癞子就是他们奋斗的目标。
顾恒微微一笑:“大头哥,带我们去玩玩呗。”
王大头瞪他一眼:“你有钱?”
顾恒当然没钱,嘴上却说道:“我有二两银子。”
王大头眼睛一亮,怂恿道:“二两银子够干啥,还不够赌场转一圈,咱兄弟几个玩玩得了。”
二狗子也连忙道:“顾哥,兄弟最近手头紧,借几个钱花花呗,赢了就还你。”
顾恒摇头:“咱们几个玩有啥意思,要玩就去赌场,赢了我请客。”
“顾哥......”
顾恒不为所动,他们都是几个穷光蛋,能有多少钱,桌面上的银子加起来,恐怕还不够二两,输了跟他借,赢了还是他的钱,真当他好糊弄呢,门儿都没有。
王大头劝说不动只能答应。
其余几人兴致勃勃,他们都没什么钱,平日也只是小赌两把,难得去赌场见世面,一个一个全部打足了精神。
其实,顾恒知道赌场怎么走,只不过,他更明白赌场的黑暗,他怕自己人单力薄赢了钱反而走不出去,因此,他才会叫上这些狐朋狗友冲场面。
一行人来到赌场,里面热闹得很。
“大,大,大,开!”
“妈的,又输了。”
“一二三点小。”
“下注,下注,赶紧了,庄家马上就开,买定离手。”
这是赌博当中最简单的比大小。
顾恒心中一动,掏出他仅剩的三百文钱,直接压在桌面上:“我买大。”
“开!”
“四五五点大。”
顾恒露出笑容,三百文变成八百文,他的技术还在,作为一个二世祖,他上辈子确实不学无术,读书不行,经商不会,但他会玩啊!
赌博可不就是玩吗?
为了怕他沉迷赌博,大哥还专门请人教他赌术,可谓是用心良苦,赌这玩意儿,只要摸清了门道,其实也没啥新奇的。
顾恒在赌场如鱼得水。
听力变得敏锐后,他更感觉到,赌博对他来说似乎没有一点难度。
连续玩了十几把,输输赢赢,三百文变成三两银子,顾恒很大方的掏出一千八百文,直接扔给狐朋狗友:“你们也去玩儿吧,一人两百文,输了算我的。”
二狗子又惊又喜:“顾哥,你可真是我亲哥。”
王大头高兴道:“顾兄弟,还是你够讲义气。”
顾恒叹了口气,神情失落地说道:“我这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唉,你们别管我,都去玩吧,今晚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
“好!”
“不醉不归。”
有了钱,大家兴奋的加入战场,谁也没管顾恒在干嘛。
总算把他们支开了。
顾恒想赢钱,但他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赢了多少钱,这些人一直跟着,他放不开手脚,当然,他也不敢放开手脚,一直保持着输一把,赢两把,或者输几把小的,赢一次大的,以这种不显眼的方式,迅速累积银钱。
如果有人跟在他身边,肯定会发现端倪。
赢了二十两银子后,顾恒不敢继续赢了,他发现周围有人眼红,赌场从来都不缺乏聪明人,所以说这门生意不能长久,赌场鱼龙混杂,稍有不慎就会被人盯上。
眼看时间差不多,顾恒叫上大家一起离开。
刘二麻子还有一些依依不舍,他今天手气很好,凭借顾恒给的本钱,赢了一两多银子,他们一行七个人,除了顾恒之外,其中三人输了精光,两人赢了小钱,还有一人不输不赢,总得来说,不管他们的输赢如何,顾恒的目的达到了。
他们人多势众,没人敢找麻烦,一行人很顺利的离开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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