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的孩子。
他是长子名叫顾泽, 十四岁,定亲李氏嫡次女。
长女顾清莞十二岁, 顾母正在帮她相看。
次子顾澈八岁, 目前正是进学的时候。
顾恒温和笑道“我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 族学乃宗族所立, 夫子皆是大有学问之人,且不管他们如何教学, 我只问你是愿在家读书,还是愿意去学里。”
顾澈纠结起来,他舍不得小伙伴,也舍不得骑射课程。
顾氏非常注重晚辈的教养, 孩子从小就培养他们君子六艺, 顾氏族学在扬州一带非常有名, 就连不少官家的孩子也想削尖了脑袋往里送。
偏心的夫子也只是各别而已。
南方文风盛行, 顾氏鼎鼎有名, 与之并驾齐肩的只有沈氏。
顾恒眸光含笑,缓缓言道“你若不喜夫子,更该努力进学了, 等你升去乙班,自然会换间课堂。”
顾澈惊讶的张着嘴, 哥哥今天有些不一样。
要是换了从前,哥哥肯定会跟爹娘一样, 要求他尊师重道。
顾清莞若有所思, 原来还能这样劝学吗
顾母笑容满面, 长子大病一场,更有兄长风范了,长子温文如玉,君子端方,一直都是她的骄傲。
顾澈思索了片刻“哥哥,我会好好进学。”
他觉得哥哥说的很有道理,升去乙班他才能摆脱现在的夫子。
顾恒轻笑“不懂的学问来问我。”
经过半个月整理,顾恒已经把原主的知识融会贯通,再加上他前两世的记忆,学问方面他自认为考个秀才没问题,举人的话还得继续努力。
君子六艺,射,御,数,三项他很精通,书法暂时勉强过关,礼,乐,必须恶补,乐理知识他懂,但他只会钢琴吉他。
原主习古琴,就算他有原主的记忆,但他毕竟不会古琴,必须他自己学会以后,知识才能真正属于他。
琴艺不同于学问,学问他有前两世打底,四书五经早就学完,融汇原主的知识自然容易。
古琴对他来说是门新技艺,顾恒很喜欢,用过饭后,便跟顾母提出请求,他想去山上寺院住几日静静心。
学习古琴肯定不能在家里,否则的话无法解释原主的琴艺水平为何会弹出不成调的乐曲。
顾母稍一思索便答应了,她虽然担心儿子的身体,但又想着过几日放榜,她怕儿子触景生情,去寺里住几天清静清静也好。
三天后,顾恒带着小厮出发。
顾母不放心,帮他收拾了一车东西,弟弟妹妹也添了不少物件,顾澈还把功课交给他,让他一定要快点回来,要不然顾澈很担心自己又要被夫子责罚。
顾澈觉得夫子上课还没哥哥讲的好,哥哥讲解的知识他都懂,夫子讲课他听的云里雾里。
要是早让哥哥教他就好了,都怪爹不好,不许他打扰哥哥读书,其实,爹讲课的水平没比夫子好到哪去,不像哥哥一样引经据典讲故事,每次他都听的意犹未尽。
“哥,你要早点回来。”
顾恒轻笑“好好进学,放假了你可来山上寻我。”
顾澈眼睛一亮“好”
春日里正是踏青的好时候,他早想出去玩了,只可惜爹娘总说他年纪小怎么也不答应让他独自出门。
顾恒举止恭谦,缓缓行礼“孩儿拜别母亲。”
顾母殷切叮嘱“山上夜里寒凉,你要仔细身子,下月老夫人寿诞你要记得提前回来。”
顾恒颔首,祖母的生辰礼他也必须开始准备了。
拜别家人,顾恒踏上马车。
来到寺院,他先添上香油钱,然后才在主持的安排下寻了一处清静的院落住下。
山上的空气很很好。
春季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顾恒小睡了一会儿,吃过斋饭,他便抱着古琴去了后山,如今正是科举的关键时刻,寺院里的香客很少,正合适他学习古琴。
坐在后山的凉亭里,顾恒焚香净手,打发走两个小厮,端正地坐在琴案前按照原主的记忆开始弹琴。
“叮叮咚咚”
声音果然不好听,曲不成调,不堪入耳。
顾恒再次回想原主的记忆,从最简单的开始学习。
他发现自己这辈子的学习能力又提高了,像是游戏里的熟练度,多弹多练,学会一首曲目后,他能把乐曲深刻的印在脑子里,再学下一首曲目感觉容易许多。
顾恒一直练到傍晚才回去。
吃了一点东西,顾恒把自己关在房里练习礼仪,他自认为礼仪还不错,但是对比起顾氏这样的名门望族,他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坐姿,形态,言行举止,还有各种各样的礼节等等。
回忆起原主脑子里的各种礼仪,包括吃饭喝茶的各种讲究,顾恒简直头晕,但是头晕他也必须学。
练习了半个时辰后,顾恒开始锻炼身体,热出一身大汗,洗完澡,躺在床上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
顾恒梳洗完毕后,便在院子里活动筋骨。
小厮没有觉得奇怪,原主本就学了骑射,偶尔锻炼锻炼身体很正常。
顾恒在山上的日子很惬意,每天练字,读书,弹琴,画画,很有规律的学习各种课程。
三天后,山上多了不少游客。
顾恒恍然想起院试已经放榜,连忙吩咐小厮打听打听顾氏这回可有人考中。
“少爷”青松欲言又止。
“快去吧。”
顾恒淡淡一笑,他又不是原主,自然不会为了缺考的事情伤神。
不过,他们九房的人确实应该争气了。
就好比隔壁家的对照组,他们九房的人,除了他爹考中秀才,其余人全部没有功名,也难怪外面那些人看轻。
因此,原主才特别努力,特别严要求自己,谁知因为太紧张的缘故反而错过了这次科举。
顾恒轻声叹息。
目前看起来原主家庭和睦,族人自幼学习礼仪品性都很不错,至少表面看起来都很和气,就连针锋相对说话也是温温和和的。
暗地里的龌龊原主不知道。
原主的爹更不知道。
他们一家都信奉正人君子光明磊落。
九房从不争权夺利,当然,他们也没有那个底气争,原主眼睛所看到的脑子里所学到的,全是一切以家族为重。
原主的一切似乎都很平淡。
但是
根据顾恒的经验来看,他穿越的身份绝对有坑,生活不可能这么平顺。
不管未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自身强大才可以规避任何风险,穿越过两次顾恒已经不信什么主角定律,他只相信人定胜天。
努力多学习知识,他才能更好的应付未来的突发状况。
现在这个家庭他很喜欢,母慈子孝,兄友弟恭,难得遇到一次好相处的家人,顾恒自然要好好珍惜。
青松走后。
顾恒吩咐砚竹拿来画具,祖母生辰当天,他准备送给祖母一副画像。
目前他学识有限,无法从学问方面胜过别人,那他就另辟蹊径。
祖母寿辰当天,他要一鸣惊人。
不管他因为什么原因错过科考,外面肯定有人看笑话,他要把这些声音压下去,他不喜欢外面的闲言碎语。
正如他爹,考了三次举人都没中,不仅族人让他放弃,就连祖母也不报希望,每次科考,每次失望,每次让人看笑话,还不如安安心心在家做学问,或是去族里教书也行,免得每次都要受人嘲笑。
顾恒不想让家人因他受到委屈。
作画比不上科举,但是,他的画风自成一家,少年成名谁都会高看他一眼。
吃过下午饭,青松过来汇报,大房四房的少爷考中秀才了。
大房少爷考中三十六名。
四房少爷考中第二名。
顾恒问道“沈家呢”
沈家同样是名门望族,同顾家一直是竞争关系。
青松犹豫一下,回答道“沈家三房嫡子中了案首,另外还有三人考中秀才,第八名,第十名,二十七名,全是沈家人。”
顾恒思索道“族长恐怕不高兴。”
青松低头不说话,族长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下人可以评论。
顾恒心里高兴,原主和七哥关系好,这回七哥考中第二名,稍微挽回了一点顾氏的颜面,族里肯定会看重他,七哥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这一次院试沈家下了血本,两年以后的乡试
顾恒心里升起了雄心壮志,两年后,他也准备考举人到时候分一分高下。
接下来的日子,顾恒一边用心读书,一边埋头作画。
为了怕遇见穿越者,顾恒没有选择油画,他只利用中西结合的技术临摹祖母的画像,以水墨画为主,画了一副又一副,撕了一张又一张。
青松,砚竹,心疼的都快哭了。
少爷画的那么好,老夫人看起来那么逼真,为什么要把画撕了。
撕了不算,少爷还非要拿去烧掉。
顾恒微微皱眉,这些画确实逼真,但是西方的痕迹太严重,他必须改进又改进,一副不行他就重新画一副,务必保证看不出任何西方画法的痕迹,他可不想再让老乡穿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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