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如何动向, 宣采薇暂且并不知晓。
她回到画里之时, 只来得及紧张地扫了一眼秦隐方向。
过了一会,才是慢慢缓了呼吸,面上松了一口气。
原来方才秦隐只是睡觉翻了个身而已。
但让宣采薇再来一次, 她的勇气着实有限。
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宣采薇, 微微叹了口气。
不过, 她将自己的事, 暂时搁置后, 眼神再一次看向秦隐时, 却透露出几分疑惑。
刚刚虽然是黑灯瞎火, 宣采薇也只看得一瞬。
但她看得清清楚楚。
秦隐的心口处
有十几道明显的抓痕。
还是印子十分深的新伤。
宣采薇光看一眼都觉得眼疼,也不知道秦隐这几日消失去干了何事,竟然在心口处, 留下如此多道伤痕。
虽不至于要命, 但每一道抓痕的印子都很深,将皮肉翻开,血色飞舞,看着可怖的紧。
不过, 宣采薇本打算改日再对秦隐施展入梦咒诀。
却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
那日, 秦隐难得白日出现在书房内。
手上似乎还拿着一个东西,待他走近后,宣采薇才看清, 秦隐手上拿的是一个白色锦囊, 其上干干净净倒是没有任何纹饰。
虽然秦隐眼上蒙着白布, 但却好像是个正常人般,精准地摸向宣采薇的“小胖腿”,然后将锦囊挂在了宣采薇的“小胖腿”上。
宣采薇正疑惑着秦隐是何意,耳边却听到秦隐慢慢道来的声音。
“一会我便要启程,同母亲去京郊寺院斋戒几日,我走后,书房该是会加派人手护持,天热蚊虫多,这群侍卫们估计一个小虫子都不会放过。”
似乎早先见过秦隐对着画自言自语,所以,宣采薇脸上并没有意外的情绪。
只是听着,秦隐说书房周遭会加派人手,宣采薇忍不住想吐吐舌,看来晚上也不能出去乱溜达了。
不过,宣采薇有些奇怪,秦隐以往不是没外出过,怎么这回还特地说一下,还有这锦囊
宣采薇感受到“小胖脚”上的挂物感,眉宇间闪过几分不解。
自然,秦隐不是会解释的人。
他只是将这一切做完后,站在宣采薇跟前沉默了一会。
然后,缓缓地说了一句宣采薇听不明白的话。
“我会努力的。”
当天夜里,宣采薇便取下了画轴上的锦囊,打开看了一眼。
是两张黄色的符纸,其上红色的符咒似是用朱砂笔勾勒,但宣采薇仔细闻了闻,又好似掺杂点血味。
宣采薇对符咒还是敬畏之心的,所以见里面装着的是符咒,便没有再拿出来,而是好生生地塞了回去,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既然这几日不好外出,宣采薇闲来无事,便在秦隐的书房里探索了起来。
反正,秦隐这间书房,他不在时,旁人可不敢乱进。
这一探索,宣采薇便探索了整整三夜,而秦隐还未有归。
这会,宣采薇手里拿着瓶先前见秦隐喝过的酒瓶,悠哉悠哉地在秦隐的软塌上支了一个矮桌,桌上摆满了宣采薇遗留在小木屋里的油炸花生,烤玉米,烤鱼,烤土豆,烤肉
宣采薇发现自己烤东西的感觉最准确,所以剩余的大多食材,她全拿来烤了。
她将昨日在书架底下淘来的冰镇酒往桌上重重一放,顺手用筷子夹起一颗油炸花生,小口地吃着。
但吃不了两口,宣采薇眼神微顿,其后划过一阵跃跃欲试。
先前她穿成说书人的扇子的时候,见到酒楼里的客人,都是将花生抛着吃,嚼得嘎嘣脆儿,虽是上不得台面,但客人们却吃得十分津津有味。
这让宣采薇不免有些好奇,难道那样吃会更好吃一些吗
宣采薇想着自己如果真的哪天意外回去了,就要继续去当沉静守礼的宣三小姐了。
这么一想,宣采薇心里难得起了几分逆反心思。
下一刻,她白嫩的小手,往盘子里炸的酥红鲜脆的花生米伸了过去,捡起一颗花生米,轻轻往半空中抛了一下。
一开始,宣采薇并不熟练,花生米不是掉在地上,就是砸在脸上,好不容易终于进了一回嘴里。
她立马嘴角咧开,欢喜地就差没拍拍手。
这种为小小的成功而感到欢喜的感觉,宣采薇已经很久没体会过了。
有一就有二,之后宣采薇倒是放开了。
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还开了秦隐藏着的酒。
她起初只想倒一点点,尝个鲜,谁料,琥珀色的酒液一入喉,甘甜的梅子味混合着一点点酒味,好喝到根本停不下来。
这一杯一杯下去,宣采薇起初还算清醒的眉眼,没过多会,便蒙上了一层迷雾。
整个身子摇来摇去的,手还打到好几下软塌上的木靠,在白嫩的小手上留下了几道红印,但她面上却全然没有痛意。
显然,宣采薇喝醉了。
喝醉的宣采薇迷糊糊起身,她想去给自己倒杯茶。
虽然书房里没有,但她画里的小木屋里备着有茶。
但宣采薇刚没走两步,腰上系的松松垮垮的锦囊,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面色酡红的宣采薇,感觉有一堆星星在她眼前转来转去,似乎想要转成一条银河。
她晕乎乎地蹲了身,闭着眼,在地上摸了摸,很快摸到了锦囊,只是在拾起时,其中一张符咒,掉了出来。
喝迷瞪眼的宣采薇却并未发觉。
另一边。
北安寺。
秦隐的脸色,任谁看都不是很好看,可以说是十分难看。
即便,他眼上蒙着白布,但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依旧冻得周遭生疼。
秦隐对面,脸上挂着面巾,穿着一身杏黄色衣裳的女子最能体会。
她本身雀跃惊喜的眉眼,在越发冷凝的气氛中,明显变得有些惴惴不安。
接着,她朝着主座上,眉心带有一点红的妇人看去。
妇人神情和善,见着杏黄色衣裳女子投过来的求助目光,露出一丝安抚的笑容,让杏黄色衣裳女子的表情稍微和缓了些。
其后,妇人才转头看向秦隐。
“隐儿,这位是上回我在荷花宴上遇到的简家小姐,温柔贤淑,品貌双全,母亲很是喜欢。”
“而且没想到,简小姐同我们淮安郡王府这么有缘,竟然能在北安寺偶遇,也不知我们还有没有更深厚的缘分。”
“隐儿,你说呢”
秦母说话温柔,但她每说一句,秦隐周身的冷气似乎又会重上一分。
过了会,秦隐面无表情道。
“确实可以有更深厚的缘分。”
话音一落,秦母和简家小姐脸上同时一喜,只道秦隐可能稍稍松了口子。
有口子,就代表能突破。
可谁料,话锋却忽地一转,秦隐缓缓冷声道。
“我不介意多个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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