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斯用布鲁斯的西装外套把小丑捆成了球。当然，衣服是被撕成一条一条之后再用的，有一条还勒在了小丑的嘴巴上。
作为西装的原始拥有者，布鲁斯默默瞅着，没吭声。
毕竟小丑可以开口说话是件蛮糟心的事。
不再理会小丑模糊的自言自语和狂笑，卡尔斯和布鲁斯分头行动，一个去找解药一个去拿名单。
卡尔斯蹲下身来，看见桌子右边的边缘下侧有一个白色的原点小突起。
“嘎达”声响起的同时，桌子中间逐渐向两侧拉开，下方升起平台的圆孔里嵌着两只小小的蓝色药剂。
卡尔斯：“拿到了。”
门口边的布鲁斯也顺利拆开了电箱，搜索到了藏在后方的名单，只有薄薄一页纸，他粗略过目着名单上的地点和姓名。
卡尔斯跳下高出地面一小节的实验平台，向布鲁斯走去。
冷白调的实验室乍然响起“咔哒咔哒”齿轮转动的声音，房间正中央的平台随即加速旋转上升。
卡尔斯和布鲁斯暗道不妙，一齐看向小丑。
还被五花大绑的小丑咬着布条，含糊大笑着仰身倒下，他身下猝然打开了一块暗板，一个翻转后，他消失了。
卡尔斯和布鲁斯顾及不得小丑逃跑。暗板关闭时，出口瞬间被炸毁，碎石掩盖了所有出口，就连小丑出逃的地方都被炸塌。
整个实验室开始轰隆隆的颤动，灯光忽明忽暗，两人揣着解药和名单，狼狈的闪躲。
这不是最糟糕的，糟糕的是，毫无动静的实验舱旁的红灯在刹那间转变成绿灯，舱门缓慢的移开了，浓稠的雾气中充溢着野兽的嘶吼声和尖锐的笑声，伴随着白雾一点点一点点向他们靠近。
观察了一下周围，卡尔斯和布鲁斯对视一眼后，借着冲刺的速度和弹跳力，双手猛然扒上了还在旋转上升的平台，上面桌上的试剂在不断掉落。
没有踏板借力和能致人眩晕的转圈速度，还有砸下来的试剂瓶，让两人垂吊在边缘的身子摇晃不已，短时间没能爬上去。
雾状气体逐渐充斥了整个空间，也许是扩散面积增大的缘故，它的粘稠度下降了，变得稀薄而轻柔。
借着灰暗微亮的灯光，卡尔斯和布鲁斯两人也因此可以看清下面的情景。
从雾气走出的那些东西，竟然是很多身受重伤的巨型动物和人类，数量起码百只以上。
他们抬着头，皮肤残破不堪，血骨裸露，虎视眈眈的瞅着上方，浑浊的眼珠恶意的转动，口里流出的口水一滴滴拉丝流到地下，头顶无一不贴着一个个黑色的标签——失败品。
或许是冰冰凉凉的雾气缠绕在身体周围，轻轻触摸卡尔斯和布鲁斯现露在外面的皮肤的缘故，两人的内心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再一次使力，两人成功翻上了平台。
“这些都是……失败品。”卡尔斯微微探头，蹲着身子，扣住平台边缘保持平衡，淡漠的眸子里出现了些许波动，他还在想一个问题——下次遇见那个神经病是不是该直接打残废呢？
一般来说，卡尔斯选择只揍人不杀人不搞残废的缘由是系统开始就告诉他，英雄要有一颗宽容的心，下手不要太狠，让这些人长长记性就好了。
卡尔斯也不是残暴的人，这个要求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于是，他略微一思考就答应了。现在看来，有人根本没记性这回事？
旁边的布鲁斯和卡尔斯动作一致，他沉默不语，只有紧抿的薄唇和怒气翻滚的眸泄露了他的情绪。
*
平台最终停止转动，卡在了距离地面高度5米左右。如果在比布鲁斯高个两米，奋力跳跃说不定会撞到头。
布鲁斯的“找找其他出口”哽在了嗓子眼。
因为他看见下方，许多动物和人类血淋淋的皮肤一寸寸裂开，锋利的骨刺翅膀破肉而出。
系统：叮——检测到任务中出现bug——变异种，现在给予宿主选择：继续或者放弃。（你真的好不幸吖……）
卡尔斯皱了皱眉，盯着尝试扇动身体新长出的那一部分的变异种，还是在心里回了句继续。
不过片刻，数只变异种熟悉了身后的骨翅，冲天而起，歪歪扭扭的就飞上了平台。
变异种外表丑陋，腐烂露骨还在流血流脓的伤口让人心生反感，他们晃着破碎的身子，狂笑着，垂着淡黄恶臭的唾液朝卡尔斯和布鲁斯扑了过来。
卡尔斯和蝙蝠侠在后退中背靠住了背，摆出了防御姿态。
卡尔斯击倒变异种很快，他拥有魔族天生的战斗直觉，经过魔界时不时送上门来的对手磨练，自觉探索形成了特殊打斗技巧，找准着力爆发点，可以省力省时将变异种击杀，没有自我意识的变异种，他也不用手下留情了。
布鲁斯和卡尔斯不相上下。
作为普通人，布鲁斯的体术强大到不可思议，而作为蝙蝠侠，这一现象又似乎说的通了——年轻时严酷的训练和特定的饮食习惯给与了他人类体能的极限，让他的肌肉无时不刻保持最完美最具有爆发力的状态。
失去了漆黑铠甲的布鲁斯韦恩，仍然强大到可怕。
不幸的是，两人解决变异种的速度和怪物们上来的速度不对等，变异种积聚在平台上数量庞大到骇人，密密麻麻的恶心人兽骨刺相别，皮肉蹭连，累累叠叠顶到了房间顶部，尖笑咆哮着压向两人。
变异种们一展翅，脆弱的灯管应声而碎。
布鲁斯眼尖的发现，即使是曾经被击杀的变异种，两分钟内又可以站立起来，简直是不死的。
两人额头上慢慢渗出微小的汗滴，衣物被划破的部分下布满了一道道细小的血口，这是一场僵持持久没有尽头的车轮战，两人都如此艰难，一人来到这里的结局可想而知。
他再一次重击俯冲下来的变异种的头骨的时候，恍然瞟到了头顶隐藏在明暗不定还幸存的白炽灯管间被打开两寸左右的通风管口。
“上面有通风管道，变异种挡住了道路……“布鲁斯说道。
卡尔斯闻言抬头，“知道了。”
他也刚看出变异种平常手法杀不死，他询问系统：魔力限制使用时间还有多久？
系统：嗯……少量大约可以使用13分钟叭。
卡尔斯估计了下时间，周身漂荡出一层肉眼看不见的浅淡红烟……
不过几分钟，变异种扫荡掉一片又一片，这次见血了。
压力忽然减轻的布鲁斯望着大开杀戒的卡尔斯，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变异种，沉疑了会，不得不承认，变异种的复活征兆泯灭了。
片刻后，都结束了，场面一片狼藉。
平台桌子上的试剂空掉了，染血的纸质资料散落一地，暗淡的光线下，变异种的尸体支离破碎，有的在平台下面堆叠成小山，有的分散的落在平台上，惨烈异常。
布鲁斯抽出塞在衬衣袖子里被刮破染红的名单，又扫视了几眼，记在心底后扔掉了。
棕发绿眸的少年一脸不高兴的甩了甩头梢溅上的暗红血滴，拽了拽脏不拉几红一块黑一块豁口众多的套头卫衣，浓烈的血腥味和尸臭味让他几欲作呕。
他看到布鲁斯的动作，也摸了摸放在裤兜里的解药——虽然尽量护着，减少腿部动作，还是有一瓶碎掉了，唉。
对于解药只剩一瓶，布鲁斯表情很凝重。在回蝙蝠洞复制解药之前，必须保护好最后一瓶样本。
*
利用尸体当作垫脚石，布鲁斯率先推开通风管挡板，钻了上去，转身伸下手来。
卡尔斯踩着尸体，用力一跳，握住布鲁斯温厚有力的手，被慢慢的拉了上去。
他仰头，撞进了一双深沉而冷冽的碧蓝色双眸。
那双眸冷酷沉静的仿佛冻结了一层无坚不摧的寒冰，但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卡尔斯觉得自己透过那面寒冰，隐约看见了两份不应该属于蝙蝠侠的感情——脆弱与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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