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收藏室出来, 司舅舅表示不留他们吃午饭了,叫他俩自便, 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渝州咂咂嘴:“舅舅是不是嫌咱俩烦了?”
司君抿唇笑,拉着他离开主宅去前面吃饭。
司家规矩多,每顿饭吃什么都是规划好的,基本全是西餐,夏渝州不喜欢。前面人类居住的酒店,有好几个餐厅,味道都非常不错, 他俩商量半天还是去前面吃。
“呦呦呦, 终于想起我们叔侄三个了。”周树严正谴责这对无良情侣,只顾着自己玩耍, 孩子都丢给他带。
“哎,周小树,来之前可是你主动要带孩子的。”夏渝州可不上套,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三只哈士奇昨天疯玩了一晚上,没他这个严父在场, 别提有多自在了。
“这个好好吃,爸爸你吃。”谢茵茵开口打圆场,给夏渝州夹了只虾。
“乖。”夏渝州立时眉开眼笑,用手肘戳戳司君,挤眉弄眼显摆自己有贴心小棉袄。
司君把虾剥好塞他嘴里, 防止他说出“还是女儿好”这种会伤害儿子的话:“话说之前思虑再三,嗯?”
夏渝州吧唧吧唧吃掉虾仁, 自以为心领神会:“好吧,你也乖。”
司君:“……”
周树被这俩人腻歪得牙疼, 给大侄子夹了个虾,并把餐牌竖在前面手动打码保护未成年人:“少儿不宜,别看他俩。”
儿子把虾带壳扔进嘴里,嚼得嘎嘣响。
周树:“怎么不剥壳?”
儿子:“未成年人不能看裸|体虾。”
夏渝州无语地看着这俩傻子:“家门不幸,茵茵啊,咱家就靠你……”
话没说完,就见女儿也把一只没剥壳的虾扔进嘴里:“呜呜呜,没有男朋友的人不配吃没壳虾,只配为别人的爱情流泪。”
“……”
一顿饭吃得鸡飞狗跳,总算吃饱喝足,周树才说起了正事。
“今天就回去?”夏渝州有些意外,圆月舞会是后天才举行的,本来三人是计划明天走。
“嗯,出了点事,”周树撸了一把头上的红毛,“我那个亲妈又作妖,得赶紧回去处理。”
夏渝州皱眉:“她又怎么了?”
周树的亲生父母,当年把重病的他抛弃在医院里不管不问。后来被夏爸爸救了,恢复健康之后再去找,那家人却已经搬走,杳无音信。周树也就当他们死了,跟着夏家快乐长大。。
然而等他成年之后,打电竞出了名,他那亲妈又找了过来,言明自己现在生活困难,要求周树给她钱。
周树这暴脾气,那必然不会惯着她,直接把人赶走。三不五时的被骚扰,他就把小时候那点生活费折算一下全给她,之后一分钱都没再给过。
“她的小儿子不成器,挪用公司的钱出去赌,输了个精光。要是还不上钱,就要被抓去坐牢。”周树说起来满是厌恶。这次那个女人发疯了,直接威胁他,如果他不给钱,就把他不赡养父母的事发网上。
周树本来不打算理,没想到那家人以前跟他要钱的时候录了视频。他脾气暴躁,说话冲,还摔过东西,这些视频截取片段发网上,不明所以的网民肯定会先攻击他。本来就因为茵茵的事,他就在风口浪尖上,再闹,他可能真的会被俱乐部开除。
夏渝州听得直皱眉:“那你自己小心点,跟他们交涉也记得录视频。”
“阿叔,我跟你一起去,我认识专业的营销公司,叫他们准备好预案。”谢茵茵主动请缨,要跟叔叔一起去解决。
周树感动得泪流满面,摸着侄女的脑袋老怀甚为:“乖崽!阿叔爱你!”
陈默把嘴里的餐后甜点咽下去,喝了口清水:“阿叔,既然你是爷爷转化而来的血族,那你的父母应该有一个是血族吧。你可以拿这个秘密,反威胁回去。”
这话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愣。
周树皱起眉头仔细想想:“那俩人,瞧着都不像啊。”
司君用领主权限打开血盟app管理层界面:“他们叫什么名字?”
周树:“周建国,赵慧珍。”
司君分别输进去查了一下:“不是血族。”
至少,不是登记在册的西方种。
“那估计那个爹不是亲爹,”周树不甚在意地说,“周建国每次说话都站得很远,好像不关他的事。赵慧珍倒是一脸理所当然,估计是她给周建国戴的绿帽子……啧,这也是个把柄。”
夏渝州:“……你可真是个人才。”
周树得意洋洋:“那是!不过,这就更得去一趟了,我得知道我亲爹是谁。”估计是哪家吃荤的血族留下的风流债,等找到亲爹,可得结结实实揍一顿。
说走就走,周树这急脾气,吃完饭就回去收拾行李,带着两个小朋友风风火火地坐车去了。
陈默临走的时候塞给夏渝州一个微型录像机,可以别在领子上那么小:“爸爸,你记得把圆月舞会的全过程录下来,我们好学习血族的风土人情。等下次舞会的时候,就会有准备了。”
夏渝州觉得很有道理,以自己现在的记性,肯定记不完整,还是录下来的好,便爽快地答应了。
接下来的一天,前面民宿的客人被全部清空,酒店大门关闭。阿尔杰带着一群人,将酒店角角落落都搜查一遍,确保没有偷偷留下来的人类。
而后,便敞开后院大门,迎接陆续到来的血族贵族们。
转眼到了圆月舞会这一天,夏渝州早早起床穿衣打扮。
“你准备了什么礼服?”司君看夏渝州兴致勃勃地拖出一只装礼服的箱子,默默把自己准备的礼服关进柜子里,笑着问他。
“嘿嘿嘿,绝对亮瞎所有人的狗眼!”夏渝州把礼服拽出来,在空中刷拉一抖,“锵锵锵!”
司君:“这是……礼服?”
那是一件长长的黑色斗篷,外面用金色丝线绣满了繁复的花纹。里面是艳红色的里衬,还有一个夸张的立领。传统的吸血鬼伯爵礼服,穿上这个斗篷,他就是全场最靓的崽。
“怎么样,帅吧!”夏渝州穿上斗篷,一脚踩在茶几上,油腻地掀了一下刘海。
“非常帅气,不过,亲爱的……”司君把他拉到外面走廊,隔着栏杆看一楼大厅里的状况,有些提前来的人已经在大厅里喝茶交谈了,“我们不是开化装舞会呢。”
一楼的那些人,穿得都是现代礼服。男的穿西装,女的穿长裙,只是根据家族不同而颜色有差别,但总的来说没有太过出格的,都是中规中矩的正常礼服。
夏渝州呆愣半晌:“那怎么办?你有没有小号一点的西装,借我穿穿。”
西方种可真是无趣,圆月舞会这么传统的聚会,难道不该穿传统服饰吗?要是让他举办,他肯定要求所有人都穿广袖长袍。
司君一言不发地帮他脱掉立领大斗篷,从衣柜里拿出两套西装。这两套衣服,款式、剪裁都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大一点的那套是黑色,小一点的那套是蓝色。
“你早就准备好了?”夏渝州惊喜不已,抱着司君猛亲一口。
司君岿然不动,矜持地说:“怕你忘了,就做了一套备用。你们家没有定家族色,我见你常穿蓝色,就擅自定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我可太喜欢了!”夏渝州美滋滋地穿上,“这是情侣装啊!”
司君耳朵红红地穿上自己那套,叫罗恩帮他们拍了张照片。
“多像结婚照啊,”罗恩笑眯眯地说,“明天就洗出来放到少爷的床头去。”
司君低头看了看,轻声应了个“嗯”。
舞会在主宅的宴会厅举办,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大门,足有五米高。
阿尔杰充当保安队长,带着其他骑士在门前列队。他今天穿上了复古的骑士装,腰间还佩戴着装饰佩剑,金发碧眼,高大俊美,夏渝州仿佛看到了千百年前那位初到中原的马鞍山侯爵先生。
“阿尔杰跟你祖宗有点像。”夏渝州小声说。
司君无奈摇头:“你这话听着好像在骂我。”
“有吗?你祖宗?哈哈哈哈……”夏渝州拿手肘扛他,“你现在接话接得真快,一会儿要是让大家表演才艺,咱俩就上去说相声好不好。”
司君没再理他,屈起胳膊让他挽着,一起走进了宴会厅。
与预想中的觥筹交错场景大相径庭,宴会厅里空无一人,进门就是一架木制楼梯,直通天花板。没错,是直通天花板。
天花板平整素净,上面牢牢固定着许多家具:沙发、椅子、桌子,而地板则是一块巨大的镜子。
“请小心台阶,注意脚下。”罗恩在门内迎接客人,笑眯眯地站在一小块地毯上。镜面上已经用血画了银色诗琴标志,如果血族直接接触,就会掉下去。
夏渝州握紧司君的手,跟他一起踏上了镜面。
眼前的景象瞬间倒转,天花板变成了地面,地面变成了天花板。木制楼梯恰好直通向下,而外面天花板上固定的家具,映在镜面世界里就是恰好可以用的正向物品了。
“这设计真是妙啊。”夏渝州啧啧感叹,在镜中世界举办宴会,不怕人类误入,也非常有血族特色。
穿着隆重的含山氏家主司年,已经站在主位上了。他手里拿着一根雕刻了银色诗琴的绅士手杖,周围聚集的都是司家人。
“舅舅。”夏渝州过去打招呼。
司年点头,看看司家人基本上到齐了,轻轻将手杖点地。
银色月光自手杖末端如水波纹般荡漾开来,一圈一圈扩大,逐渐扩展到了整个宴会厅。穹顶上升起了一勾银色弯月,将整个房间都笼罩的朦胧的月光中。
血族中力量强大者,在进入镜中世界后可以给镜中带来具有家族特色的变化。这场景夏渝州以前没少见,倒没有大惊小怪,但在其他家族陆续进来的时候,还是惊讶了一下。
白殊带着几个小辈进来,单调光滑的四面墙壁,迅速爬满了重瓣白蔷薇;
狄家人推着坐轮椅的家主进来,素净的地板骤然变成大漠黄沙,踩上去都有点发软;
何家兄弟跟着美艳的母亲而来,漫漫黄沙中冒出了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像是织了红色花纹的金色地毯,顿时没有那么荒凉了;
最后,孤身一人的古极倒挂下来,呼啦啦一群黑色蝙蝠,绕场三周之后变成了银色月亮周围的动态装饰品,时不时飞起来穿梭一下。
“总算有点血族聚会的气氛了,”夏渝州嘴角抽搐,指着包裹成一团的古极,“你还说不是化装舞会,那是什么?”
古极穿着一件十分复古的长尾服,外面紧紧包裹着立领长披风,神秘兮兮地去跟司家主打招呼。
司君:“……他家的家服就是燕尾服,至于这个披风,应该是古极自己加的。”
“主子,我就挂在天花板上,有需要了叫我一声。”古极打完招呼,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古家人保持着原始的蝙蝠习性,向来不喜欢社交,家主指派古极过来,就没有再派别人。
“啊?什么天花板?”夏渝州没来得及问,就眼睁睁地看着古极平地起飞,倒挂在了天花板上,“我去,开挂了啊你?”
司君:“这是古家的能力,在镜中世界可以飞。”
夏渝州仰头看那只倒挂的家伙:“你那斗篷是怎么回事?”
人反重力也就算了,斗篷也反重力,竟然没有掉下来,还老老实实贴在古极身上。
“这是我新做的自闭神器。”因为是主子问的,古极有问必答,顺道展示了一下他的神器。张开双手,再合拢,那斗篷就像蝙蝠的翅膀,将他整个包进去,不露一丝缝隙,连那闪亮的钻石唇钉都看不到了。
夏渝州比了个大拇指。
圆月舞会,虽然说的是世家聚会,但各家的家主通常都不乐意离开领地,一般都派继承人来。只有狄家是家主亲自来的,因为现在大权已经交给代家主――沉迷码字的宅男狄桦。
狄家主是个老头,坐在轮椅上阴沉着脸,身边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骑士,看起来很不好惹。
“他干什么老瞪你?”夏渝州小声问司君。
司君看了一眼狄家主,端着手中的香槟遥遥举了举杯:“因为他坐轮椅是我造成的。”
夏渝州:“……哦,那是该瞪。”
燕京的领地,就是司君从这老头手里抢过来的。司君当时伤得极重,躺了足足三个月。而输掉决斗的老头,可想而知伤得更重,到现在还得坐轮椅。
舞会开始,司年作为东道主,简单讲了几句话。大致意思就是,这是难得的聚会,希望大家可以好好交流,增加彼此的感情。血族作为在人类世界艰难生存的特殊族裔,应该互帮互助,彼此当做家人云云。
夏渝州听着听着就跑神了,反正有胸前的小摄像机帮他记笔记,他就放任自己神游物外,将在场的血族一一看过。
除了各家的贵族,有些人还带了骑士。白家都是绿衬衫,胸前绣着白色蔷薇,站在墙边几乎要与那开满花的墙壁融为一体;狄家则都是高调的金黄色唐装,乍一看还以为穿了龙袍,配上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很像唐人街黑帮;
何家人则穿着酒红色的各式礼服,剪裁合体,务必突出每个人的好身材。
司家人都是银色衬衫黑西装,他熟识的小辈司横横,跟其他小辈站在一处,各自拿着乐器,充当演奏团为这个宴会演奏音乐。见他看过去,小幅度地跟他挥手打招呼。
看了一圈,也没看出谁可疑,夏渝州叹了口气,司君偏头看他。
夏渝州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看不出谁是坏人,你要保护好我哦。”
司君被他的气息喷红了耳朵,悄悄握紧了他的手。
司舅舅结束演讲,宣布舞会开始。司横横那些小辈便坐下来开始演奏,流畅的舞曲点亮了穹顶的月亮,将飞舞的蝙蝠也染上浪漫的银光。
圆月舞会,其实也是血族传统的相亲会。虽然不反对与人类结合,但还是更鼓励血族与血族在一起,特别是贵族们。结婚对象血统越纯正,生下的孩子得到强大能力的概率就越大。乐声刚响起,年轻的男男女女便迫不及待地寻找心仪的舞伴,相携走入舞池。
一名穿着修身红裙的美艳女子单手端着香槟,冲他们这边款款而来。她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年纪,昂贵的礼服裙上洒满了闪亮亮的碎钻,更衬得她光彩照人,开口便是柔情万丈:“听说你有了未婚夫,我好伤心。”
涂了艳红甲油胶的葱白手指,戳了一下司君的肩膀,而后便用打量的目光看向夏渝州。
夏渝州听得冒火。
司君淡淡道:“阿姨说笑了。”
“阿姨?”夏渝州吃了一惊,这人怎么突然如此毒舌。
“人家连我都看不上,能看上这么老的你吗?”穿着红色小礼裙的少女,尖声细气地开口嘲讽。
女人咬牙转头:“哪家的小□□?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容我介绍一下,”西装革履的何予走过来,站到夏渝州身边,温声道,“你口中的小□□,是你的小儿子何顷。我是你的二儿子,何予。”
这女人,正是何家三兄弟的母亲,何家大小姐。如今的南国氏族长,是她的父亲。
何母是个风流爱玩的女人,整天不着家,三个儿子都扔给家族养育,一年也见不着一次。被何予这么直白地点出来,顿时恼羞成怒,指着男扮女装的小儿子:“我昨天是不是强调过,叫你穿男装,又穿成这种样子,丢死人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远,去跟别人聊天了。
这边何母刚走,一名花花公子便贴上来,牵住何护士的一缕长发:“哦这位美丽的女孩,我可以邀请你跳舞吗?”
何顷翻着白眼转头,切换成青年音粗声粗气道:“大哥,你确定吗?”
来人正是何家三兄弟中的老大,继承了母亲风流属性的何大哥。
“卧槽!”何大发现是自家弟弟,顿时脸色铁青,做出呕吐状,“你有病吧,圆月舞会还扮女人,真扫兴!”
何大哥转身就走,留下尴尬的两兄弟。
“见笑了。”何教授一如既往的温柔淡定,跟夏渝州道歉。
别家的年轻人注意到这边的冲突,凑到一起小声议论。
“那是谁呀?好漂亮。”
“嗨,不就是何家的老三,那个喜欢穿女装的怪胎,没看他大哥都恶心吐了。”
“啧,难道他想找个男舞伴吗?真是异想天开,那些个手段骗骗人类也就罢了,哪个血族吃这一套。”
何顷蔫蔫地垂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裙摆。向来自信嚣张的人,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却偏偏受不得母亲和大哥的讥讽。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习惯。
作为老板,看不得自己员工难过,夏渝州推推司君:“你去陪何护士跳支舞吧。”
司君蹙眉,摇头拒绝:“我不能离开你。”
“哎呀,没事的,我就站这里不动。”夏渝州举手保证,把司君推到何顷面前。
何护士愣愣地抬头,见司君向他伸出邀舞的手,顿时双眼放光:“啊,真的可以吗?”幸福来得太突然,要知道,司君可是这一辈里最英俊、最没人敢碰的男神。
两人走向舞池,刚才还在说坏话的年轻人们顿时闭了嘴。男人们能力不如司君,没资格议论他;女人们则艳羡不已。
何予看着重新笑起来的弟弟,低声对夏渝州道:“谢谢你,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哎,别了,”夏渝州连连摆手,“我可不会那个,你要让我给你表演个耍大刀倒是可以。”
何予被他逗笑了。
“夏先生,”阿尔杰迈着骑士的步伐走过来,恭敬地弯腰行礼,“家主请您过去一下。”
夏渝州转头看过去,坐在沙发区正跟狄家主聊天的司舅舅,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抬头看过来,冲他微微一笑。既然是舅舅叫他,那得过去。跟何予打了个招呼,便跟着阿尔杰往沙发区走。
从他俩站的地方,到沙发区,不过二十米的距离。阿尔杰腿长,一步跨好远,夏渝州不得不快步跟上。
刚走了两步,阿尔杰突然停下,夏渝州险些撞上,忙往侧面躲,却“咚”地一声撞到一个无形的墙壁,顿时寒毛倒竖。周围的空间被某种力量封锁,变成了四面有墙的方井,而他就是被困在透明玻璃罩里的飞虫。
阿尔杰骤然拔出腰间佩剑,冲着夏渝州的脖颈划去。
“啊――”看到这一幕的人顿时尖叫起来,司君立时向这边冲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剑风已经触及脖颈。夏渝州抽出袖口佩剑,“咣当”一声挡住利刃。受困于这一米见方的空间,夏渝州无法反手杀回去。阿尔杰用力压紧佩剑,屈膝,骑士服的膝盖处弹出一把利刃,直冲夏渝州的腰腹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色的影子自空中扑下来,直接砸到阿尔杰头上。
“咣当当!”方井碎裂,佩剑落地,阿尔杰被浑身包裹着斗篷的古极砸倒在地,满眼的不可置信。古极紧紧裹着他的小斗篷,那斗篷竟然是一件炼制过的镜中武器,结实无比,刀砍不破。
司君和何家两兄弟已经冲了过来,毫不费力地将阿尔杰压制住。
司舅舅震惊无比,原地愣了半晌才走过来,低头看着地上跟随了他多年的大骑士,哑声道:“阿尔杰,竟然是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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