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有嗜血鱼妖这件事,慢慢变得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京城哪天都有新鲜事, 隔几日就能出现一件让人津津乐道, 能足足乐道好几日的新鲜事。比如说这回, 宋飞凉和曹三斗了许多日子, 似乎是不乐意斗了,又写了首诗,这回跟豆腐没关系,倒是跟酒有了关系。
喝一小瓶花酒, 宋飞凉能连写三百首诗, 不带重样的。
可惜那花酒他就喝了一小口, 剩下的都叫曹三喝了。
京城百姓一面好奇那酒当真如此好, 一方面又好奇,为何宋飞凉和曹三喝同一瓶酒, 他们不是互相看不顺眼, 天天恨不得撸袖子打架么
说来说去, 似乎还是因为酒香
吏部侍郎咸平消失一段时间, 再出现,大家便忽然发现一件事咸平的腿脚好了。
当初咸平腿断,宫里的御医一波一波的出宫,民间神医也请了不少,甚至霍老都亲自帮咸平看过,也是他帮咸平正的骨。
饶是如此, 咸平断腿的地方也经常疼, 有时候都不能走路, 俨然是瘸了。
按理说咸平这样有残缺的,且走起路来并不雅观,是不能在朝为官的,然而咸平是吏部侍郎,正三品大员,掌管大秦官员有关的事,乃是重中之重,当时根本没有人能替代咸平的位置 ,他又是皇帝心腹,这个吏部侍郎就一直做下来了。
如今咸平消失一段时间,忽然出现,竟是腿伤完全好了,不但走路看不出异样,还能跑能跳了。
有人问起来,咸平便神秘一笑道“我这伤是在保育堂医馆治好的,不过我还喝了花酒。”说这话的时候,咸平那叫一个得意。
当时花酒酿出来,他正在医馆养伤,近水楼台先得月,逮着小幼崽磨,磨了好些日子,也喝了好些个花酒。
说这无心,听者有意。
隔几日,传出来的话就变成了咸平是因为喝了花酒,腿伤这才好了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咸平腿伤那么严重,京城百姓都知道,又亲眼看到他健步如飞,身子骨看着都比以前硬朗,顿时信了花酒的说辞,于是都想尽办法过桥买酒。
“大人,你看。”雷电幼崽捯饬着小短腿跑到前面,打开木箱。
里面全都是金灿灿的金子。
“大人,这里还有呢。”利爪幼崽跑过去,打开另外两个木箱。
屋里所有木箱都打开,全都是金灿灿的金子。
“很厉害了,任务超额完成。”燕洵笑眯眯的说着,脸上也有着些许惊讶,他本以为给小幼崽们定的目标还是有点高,没想到这些小家伙们这般厉害。
看完金子,燕洵又去看火车头造的如何了。
后面小幼崽们把战兔幼崽围在当中,问“你跟着大人去都干了啥呀”
“有宴席,那么大一头猪,好多肉好多肉,桌子上全都是一盘一盘的菜”战兔幼崽仔细的想着自个儿的所见所闻,跟小幼崽们事无巨细的说着。
小幼崽们都听的很认真,很认真。
外面,燕洵和镜枫夜在河边慢慢走着。
“没想到秦三也帮忙了。”燕洵道。
“他识时务。”镜枫夜冲着燕洵伸手。
燕洵笑了下,把手放到他宽大的手掌中,刚好完全包裹住,很暖,风吹来也不会手冷。
肚子微微突起,燕洵特地穿了宽松的衣裳,风往衣服里面灌,但他却没有觉得冷,肚子暖洋洋的,像踹了个汤婆子。
河边修了平坦的水泥路,走在上面很舒服。
微风袭来,镜枫夜赶忙走靠河的那边,帮燕洵挡风,眼角余光瞥了下他的肚子,低声道“大人,我听说其他哥儿怀了身子,前三四个月,看不太出来,但是五个月以后,就能看出来很鼓,越往后肚子越大。”
认真算起来,现在快要开春,天气转暖,燕洵已经超过五个月了,但肚子只鼓起一点点,且里面硬邦邦的,摸起来跟石头似的。
燕洵隔着衣服摸了下肚子,笑着问“你的根脚是什么”
“一片龙鳞。”镜枫夜赶忙道。
“那不就是了。龙是蛋生的,你摸摸我的肚子,里面硬邦邦,是不是一枚蛋”燕洵抓着镜枫夜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笑眯眯,“你想想,我是人,肚子里是蛋,那肯定跟其他哥儿不一样。”
镜枫夜的手很热,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
燕洵觉得肚子热热的,忽然想起来,镜枫夜虽然只是一片龙鳞,但其实某些方面跟龙差不多,那东西是两个,还有倒刺,而且极喜欢做那种事。
“那、那怎么生出来”镜枫夜有点急了。
他虽然是龙鳞,有些方面跟龙差不多,但对于龙,他并不了解。
且燕洵又是人,怕是又有变数。
“实在不行让小花开刀呗。”燕洵倒是淡定,“这有啥”
现在花树幼崽和霍老一起就能给人做手术了,而且还做过难度比较大的,如今有了嗜血鱼妖身体里提取的麻沸散做辅助,做手术更容易。
燕洵上辈子自然也见过这样的,尽管人妖势不两立,但人那么多,妖那么多,总会有意外发生。只是那时候燕洵对妖怪彻底痛恨,也并不喜欢那些人和妖成双成对的,关心的不多,不过剖腹产他却是知道的。
镜枫夜心中还是有所顾虑。
“不用担心,退一万步,不是还有你的血。”燕洵想了想,也只能这么安慰。
想到这一点,镜枫夜豁然开朗。不管怎么样,只要燕洵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能用血把他救回来,完好无损的那种。
两个人牵着手,影子在夕阳下拉的很长很长。
燕洵忽然道“镜枫夜,你说如果我不去鸿胪寺,要是被人知道你的血那么好用,会怎样”
桃花酒确实有些许好处,但是好处其实没有那么明显,就这样,小幼崽们都能换来这么多金子,若是镜枫夜的血呢
活死人,肉白骨。
不管多么大的伤口都能瞬间愈合,且还能让人恢复年轻的模样,身体也更加强健。这一点燕洵深有感触,他现在身子骨就比以前硬朗许多。
若是没有燕洵,镜枫夜会被抓起来,需要的时候就取他的血,不需要的时候就看着他,防止他逃跑。而鸿胪寺的幼崽们,只会因为镜枫夜的遭遇而恐慌,心中害怕,或许还会对道兵出手,一旦起了冲突,再想恢复和平,就难上加难了。
就不会有现在这种,道兵们主动保护小幼崽们,而镜枫夜变成了镜大人,受到许多人的尊敬。
“一切都是因为大人。”镜枫夜道,“因为有大人,所以才有现在的我。”
“是啊。”燕洵没有否认。
如果没有他,恐怕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要过年了。
保育堂建设张灯结彩,一个个彩色的玻璃罩子,罩在油灯外面。
从丹心桥延伸出去,一直到海边的那条宽阔的水泥路,每天都点彩灯,亮一整夜。晚上在京城高出就能看到这条路,许多人都晚上爬上房顶,看着远处那条明亮的仿佛和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的星河。
秦三推着一辆铁驴出来,上了丹心桥,大长腿一跨,踩着铁驴跑的飞快。
上次他主动帮小幼崽们忙,燕洵便送给他一辆铁驴。
而这次,秦三得了燕洵给的差事。
京城头一号酒楼,当初因为燕洵在酒楼门前问诊,当即请了霍老走,如今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京城头一号酒楼。
秦三从铁驴上下来,大步进去,“叫你们东家出来。我要这些菜,过年前一天能送到桥那边吗不能的话我派人来拿。还有酒水、花生、炒豆”
他拿出一个单子,上面写的数量极大。
酒楼东家出来一看,赶忙道“成,那天一定给大人送去。”
秦三又拿出一个用古怪的线装订起来的本子,从天字一号酒楼出来,又去找了范金水,同样要了许许多多的面果子,还去了孙元宝家的铺子,要豆腐。
连续几日,秦三都来京城忙活。
忽然有个小厮找到秦三,低声道“小的见过三皇子,我家主子想跟三皇子说几句话。”
“恩”秦三心中好奇,便跟着去了。
到了隐蔽的酒楼包厢,秦三一看,竟然是胡如。
“下官见过三皇子。”胡如赶忙跪下,眼圈泛红道,“三皇子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这事儿只能求三皇子您。”
“胡大人,这是为何”秦三侧开身子,没有受胡如的大礼。
“事情是这样的,皇上指了下官为鸿胪寺卿,可现在鸿胪寺空荡荡的不说,里头的水泥楼还上了锁,根本进不去。我这个鸿胪寺卿叫人瞧了不少笑话去,眼瞅着要过年了,下官要是再进不去鸿胪寺,怕是皇上要降罪。”胡如期期艾艾道。
他倒是进宫想见皇帝,可直接被拦在外面了,如今能求的人都求了个遍,实在是没法子,这才来找秦三。
秦三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自然不是,在燕洵点名之前,他虽然是皇子,胆跟透明人没什么区别。
秦三现在是燕洵眼前的红人倒是真话,现在领了很重要的差事,每天忙活的脚打后脑勺的,眼瞅着要是入了燕洵的眼,往后定然是前途无量的。
能不能坐上那个位子不敢说,至少在京城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就像秦十三、秦六一样,拿出去都是响当当的皇子,名头早就压过太子秦仪。
“你想进鸿胪寺”秦三装糊涂,“我倒是可以帮忙把钥匙要来。”
“这”胡如一愣,他自然不只是想进鸿胪寺水泥楼,而是想让燕洵听话,至少得让小幼崽们在他的掌控下。
冷眼看着胡如,秦三淡淡道“旁的忙本王怕是帮不上了,告辞”
回来之后,秦三转头就把事情跟燕洵说了。
他算是想明白了,本身也不算笨,知道燕洵最喜欢的是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尤其是不能打乱他的计划,只要老老实实的干活,燕洵就会很好很好。
燕洵对小幼崽们尤其的好,有时候秦三都很羡慕。
“成,让胡如来吧。”燕洵想了想道,“水泥路这些日子一直没安排打扫的,我看胡如就合适。”
他还真当自己是鸿胪寺卿了,燕洵可不会承认。
但看看当初胡如贪功冒进的模样,又屡次找他问罪,现在还异想天开想着控制鸿胪寺,胡如莫不是以为燕洵是傻子
隔天秦三没露面,打发小厮去跟胡如说了。
胡如当即破口大骂,又转念想了想,除了这个机会,他怕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去桥那边了,只得灰溜溜的去了。
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早就等着胡如,给了他一个笤帚一个簸箕,就在旁边看着他扫。
“你们到底是谁的人燕洵胆大包天,做出来的事哪件合礼法”胡如嘟哝道,“等以后清算有他倒霉的时候,你们要是早识相,不如帮我个忙”
他眼珠子乱转,还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晃了晃。
“胡大人别白费力气了,我们不是寻常婆子。”两个婆子看了一会儿,才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我是娴妃娘娘的乳母。”
“此事皇上也知晓的。”
“胡大人惹了圣厌,还是老老实实扫地吧,没有翻身的机会的。”
胡如一听,顿时如丧考妣。
这两个婆子能来,显然燕洵点了头,也就是这边发生的事儿不需要胡如这双眼睛了,宫里自然能通过两个婆子知道。
如此一来,胡如就想走。
不过,来不容易来 ,难道走就容易了
“到底都在一个衙门,胡大人虽然犯了点小错,但万万没有必要撵走,叫他扫扫地挺好的。”燕洵笑道,“对了,他们怎么都去了对面小间”
晚上睡觉,本来都在一个小间,燕洵还给小幼崽们讲了故事。
结果燕洵就稍微忙了一刻钟,再回神,小幼崽们竟然都去了对面小间,而且还都抱着自个儿的小窝。
蛇身幼崽的小窝正对着小间门口,这会子正看过来,冲着燕洵摇了摇尾巴,还圈成一个圈。旁边利爪幼崽伸出爪子,从圈里穿过。
“跟谁学的古怪招式。”燕洵作势要打两只小幼崽。
两只小家伙赶忙缩进小窝里,偷偷露出眼睛看。
“都快睡觉,不然明天没有荷包蛋吃。”无奈之下,燕洵只得这么说。
果然,小幼崽们都赶忙缩到小窝里,盖好被子,还把小间的门关上了,都乖乖睡觉。
这边的小间也关上,不过还亮着油灯。
镜枫夜看了眼燕洵,低声道“大人,我想看看”
“恩。”燕洵撩起衣服。
他的肚子以前瘪瘪的,腰很细,不过都是软肉,能折成很不可思议的角度,燕洵还记得那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折成两段了。
原本很平坦的小腹如今鼓了起来,表面软软的,仔细一模,里头硬邦邦。
镜枫夜的大手放上去,燕洵只觉得里面和外面都很暖很暖。
“你用妖力感应一下试试。”燕洵来了兴趣。
“可是”镜枫夜把手收回来,“大人”
“应该没事,你的妖力,是最温和的。”燕洵道,“试试,小心一点。”
镜枫夜重新把手贴着燕洵的肚子,小心翼翼的释放了一点点妖力过去,忽然,他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见燕洵好奇,赶忙道,“大人,有、有反应。”
释放的妖力很少,但是得到了回馈,就好像镜枫夜把手伸过去,燕洵把手掌放到他的掌心似的。
那并不是一块石头,一粒沙子,而是活生生的,有反应的存在。
是他们两个人的宝宝。
镜枫夜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奇异的生命悸动,激动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趴在燕洵肚子上听了一会儿,忽然又吹灭油灯,抓着燕洵的手,让他摸自己的肚子。
“大人。”镜枫夜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兴奋,“大人”
“好了,你不要抓我的脚。”燕洵无奈。
“大人的脚是香的。”镜枫夜高兴道,“晚上我帮大人洗的,还抹了胭脂。”
“小声点。”燕洵敢忙道。
别看对面小间的小幼崽都在睡觉,但他们的耳朵还是能听到很小很小的动静。
“大人”镜枫夜干脆凑过来,只用气音说话,他离燕洵的耳朵很近,气息吹拂,弄得燕洵耳朵痒痒的,忍不住想挠挠。
“不要靠的太近,烫到我了。”燕洵也用气音说。
炕烧的很热,窗户开了一道很小的缝透气,燕洵还是觉得很热,直接热出一身汗。
小纯儿睡在隔壁炕上,他睡不着,摸摸身下柔软的皮毛,再摸摸身上柔软的被褥,瞪大眼睛看着朦胧月色下,那盏漂亮的油灯。
这到底是什么好地方,用的油灯外面套着玻璃罩子,点燃之后很明亮很明亮。
小间里竟然暖和的跟春天似的,穿着薄薄的衣裳就能睡的很安稳,还有澡堂,比夏天还暖和,小纯儿每天都去洗澡。
这一切就像做梦,也许等梦醒了,他还是那个躺在村口等死的,没人要的孩子。
一大早,小幼崽们早早爬起来。
战兔幼崽最清闲,便跑来找小纯儿玩。
“小纯儿,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战兔幼崽爬到炕上,看小纯儿揉眼睛。
“恩,没事。”小纯儿使劲揉眼睛。
这当然不是做梦,他一睁眼,还是这么好的屋子,眼前还是有活生生的小幼崽。
铁轨一路从海边修到桥头,等新的水泥桥修好就能从桥上通过了。
巨大的火车头如同庞然大物,且有两个,当中是巨大的,小山一样的铁箱。
汉子们嘿呦嘿呦的推着火车头,高兴道“这么些铁,里头很多零件还是铜,这都是银钱啊。就单单是这辆火车,得值多少银钱”
“金山银山也比不上这辆火车,毕竟咱们这宝贝银钱买不到。”
“大家都加把劲啊。”
汉子们又嘿哟嘿呦的。
“来了来了。”黑白幼崽跑来,手里拿着个很古怪的铁棍似的东西。
“大家都来看看这东西怎么用啊。”火焰幼崽后面跟上来,大声道,“这东西叫千斤顶,能顶一千斤,十分好用,都来看看。”
铁疙瘩看着古怪,也不算大,只是力气竟然真的很大很大。
这样有千斤顶帮忙,下面再放上木棍滚动,火车移动就方便多了。
铁轨锃光瓦亮,当中是十分宽大的横木,往后还会陆续换成铁。大家踩着小石头,一点点的用人力,配合着远处的滑轮组合,把这个庞然大物运送到铁轨上。
在下面看着古怪的轮子刚好契合铁轨,巨大的铁疙瘩凶兽沉稳的趴在上面。
火焰幼崽带头上去,后面跟着一群技术人员。
不一会儿,烟囱冒出一阵黑烟,紧接着一阵水汽白烟冒出来,巨兽发出沉重的喘气声,随后kuchikuchi的,轮子慢慢的动了。
在院子里尝试过再多次,也不如真正的行驶一次。
“去海边、去海边”下面围观的汉子们跟着欢呼。
“去海边”燕洵也喊了句。
巨兽呜呜叫着,速度慢慢加快,去往海边。
燕洵骑上铁驴,走水泥路。
海边的汉子们,隔得老远就听到轰隆轰隆的声响,爬到高处一看,那庞然大物缓缓驶来,像铺天盖地的大妖。
“来了”大家都知道,那不是大妖,是大家一起努力造出来的火车
“来了”休息的道兵们都跑到外面,看着这个庞然大物逐渐靠近,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甚至有许多道兵热泪盈眶。
他们虽然有修为,但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上那些大妖。每次边境大妖侵犯,都是用人命去填,要么就是大将军用自己的人命去填,这样才守住了大秦江山。
如今不需要道兵,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就造出这样不下于大妖的庞然大物。
所有人突然觉得扬眉吐气起来,以后他们不会再被妖怪压着打,甚至不会用人命去填的法子惨胜,而是肯定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呜呜”火焰幼崽打开门,站在门口,拿出勺子,使劲吹了一下。
与此同时,火车头发出尖锐的哨声,缓缓减速,慢慢停下。
“将军,海水里的嗜血鱼妖全部沉底,他们害怕了。”拿着望远镜看完,曹献峰兴奋道。
“恩,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都把招子擦亮点。”杨叔宁说着,自个儿从堤坝下来,也跑来看铁轨上的庞然大物。
“当真是奇迹。”
“燕大人有不世之材,咱们所有人,都跟对了人。你们说,除了他们,叫什么技术人员来着,谁还能造出这样的庞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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