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赔礼

    叶勉十分后悔没早些问魏昂渊来做什么,要是早知他是来爆庄珝黑料的, 刚刚就应当吩咐下人备些蜜饯瓜子给他们才是。

    “他怎地了你快说。”叶勉催道。

    魏昂渊看着他, 脸上难掩一丝兴奋,问他“你可知他身边有一伴读叫庄然的”

    叶勉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每回去都能见到他。”

    “那你可知此人与荣南郡王是何关系”

    “他说他是庄珝的亲戚, 也是他的伴读, 不过我觉着不太对, ”叶勉摇了摇头道“启南院并没有收这个庄然,而他平日里大多都在庄珝的院子里打点他的私房琐事, 你既这么问难不成他是庄珝的男妾亦或者娈童之类”

    魏昂渊愣了愣, “这你都能猜到”想了想又问,“你不生气”

    叶勉都被魏昂渊问笑了,“我气什么,要气也是未来的郡王妃去生气, 你倒不如先提点两句给你二嫂府上的表小姐。”

    魏昂渊似是对叶勉这样说十分满意,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不过”叶勉又好奇问道“庄珝怎么会这么小就收人在身边, 竟还是个娈童我娘前些日子还敲打我院子里的丫头, 要是哪个敢调唆坏了我, 就要把人卖去勾栏里,宝年她们被吓得那两日见到我恨不得绕着走。”

    魏昂渊嗤嗤笑出声, “我院子里不也一样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娘都给我安排的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

    两人又是一阵笑, 魏昂渊道“不过庄珝与我们不一样, 他比我们大上一岁不说, 天家在此事上又向来比我们行得早,十二三岁就有那被调教好了的宫女去教他们此道。”

    “这么小”叶勉惊异道。

    魏昂渊小声道“听我二哥说,他们是有宫里的御方从小就开始养着的,大了便在那事上要比我们好上许多”

    叶勉眼睛一亮,捅了捅魏昂渊,“清哥哥可有那方子”

    魏昂渊“啧”了一声,“这怎么可能传的出来”

    叶勉一时很是失望。

    魏昂渊看了看他,又道“扯远了,只说庄珝院子里,我可听说那个庄然极受小郡王宠爱,那个庄珝谁的话都不听,只肯听他的”

    “嗯”果然黑子的话只能听一半儿

    “你那探人到底准不准,我去了他院子好几回,怎么觉着那庄然在小郡王面前的地位还不如一太监”

    “你懂什么,反正那个庄珝是极在意这人的,以后谁跟了他定是要吃他的苦头。”魏昂渊信誓旦旦道。

    “行吧”叶勉挠了挠头。

    “还有,”魏昂渊又道“我们只道庄珝受他胞弟毒害,一气之下早早来了京城,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却不知他这人在金陵府里行事极为霸道混赖,有此一劫我看也实属应当。”

    “怎么说”叶勉挑了挑眉。

    魏昂渊往前凑了凑,小声说,“长公主未尚驸马之前便是她皇兄皇妹中最骄纵的,眼睛向来长在头顶上,当时还是太子的当今圣上在她这个皇姐面前都要矮半头,庄珝是她长子,又自小就天资聪颖,不凡与人,长公主视他为心尖肉,自是也将他养成了这副模样。”

    叶勉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只是这庄珝性更为乖戾,随着这两年渐渐长大,处事手段愈加狠绝,在金陵庄家,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绝不给人寰转余地,庄家长辈甚至是驸马都要避其锋芒。”

    叶勉微微惊异地张了张嘴,“那他弟弟”

    “他的那个胞弟庄瑜与其说是与他不睦,倒不如说是惧恨他,听说庄珝是自小就视他为废物,从不拿正眼待他,更不允许庄瑜靠近他的院子。”

    “当着”叶勉不大相信。

    “自是当真”魏昂渊点头道,“听说有次庄瑜带着下人进了他屋子,他便让庄瑜跪在自己院子里,又让人当着他的面,将跟了他几年的两个童子活活打死。”

    “我的天”

    “你若是不信,后面遇见庄珝,倒是可以问上他一问,可是有此事”魏昂渊笃定道。

    叶勉打了个冷颤。

    这一晚上,魏昂渊拉拉杂杂地与他说了不少庄珝的坏话,叶勉不得不说,他虽从很多细节能听出魏昂渊所述不实,亦或是有主观夸大的臆断色彩,但仍避免不了对庄珝此人的印象打了些折扣,或是对其某些品行持了怀疑态度。

    叶勉困得迷迷糊糊,魏昂渊却依旧不肯放过他,用手指撑开叶勉的眼皮,问道“你可记住了我今日与你说的话”

    “魏哥,我真的知晓了,求你让我睡吧,弟弟正长身体呢,”叶勉没尊严的求饶。

    “那你说上一说,”魏昂渊固执道。

    叶勉要不是太困了没得力气,想一脚踹死他的心都有了。

    叶勉叹了口气,想了一会儿,认真总结道“庄珝这人性情乖戾暴虐,不仁不义,不孝不悌,小小年纪还在屋子里养娈童,简直下作不堪,不配为人。”

    魏昂渊愣了片刻,咳了一声道“过了,不过你这么想也好,躲着他些总没错的。”

    “好的,魏哥。”

    魏昂渊似是了却一块心病,终于笑得开怀,“这就对了,你要听我的话才行,我总不会害你”

    “听你的,哥。”

    “过来,让哥抱抱”

    “莫挨老子。”

    俩人夜里睡得晚了些,第二天一早强忍着困意从榻上爬起来去上学,在府外要上马车时,等在那里的丞相府下人却上前与魏昂渊道“五少爷,老爷让您先回府上,说有要紧话与您说。”

    魏昂渊和叶勉齐齐一愣,魏昂渊皱眉问道“可知是何事”

    “奴才不知,”那人弯腰道。

    魏昂渊只好与叶勉作别,嘟囔着上了马车,“什么大不了的事定要折腾我一回,这一大早的”

    叶勉嘱咐他,“那你快去快回,别耽搁了,今儿午前可是龚先生的课,小心迟了,他又要罚你站廊子。”

    魏昂渊在马车里应了,可是叶勉等了一上午也没见他来学里。

    午息钟一敲,叶勉就跑去了教苑,贾苑正却说丞相府一早就来人给魏昂渊告了病假,说是病得起不来身。

    叶勉愣在当场,这怎么可能

    这人昨儿晚上还活蹦乱跳的,抢被子都抢不过他,今儿早上争栗子米糕也争不过他,怎么可能突然回了丞相府就病倒了,他又没给他下毒

    叶勉一脸懵地往西南角的死梅林走去,急着去丞相府探视一番,走到一半突然顿住了脚,转身就往荣南郡王的院子那头跑去。

    庄珝正端坐在桌前,在下人的服侍下准备用膳,见到叶勉跑进来眼睛一亮,随即那丝光亮转瞬即逝。

    庄珝眯着眼睛问他,“你是为着魏昂渊来的”

    叶勉喘了两口粗气,看着他硬扯了下嘴角笑了笑,道“这回的确是魏昂渊不对,我先代他和你赔个不是”

    庄珝盯着叶勉看了半晌,突然冷笑道“你与他是什么关系,凭什么代他赔礼,再者,你觉着辱我父母是他赔个不是便能揭过的”

    庄珝眼里全是冰冷,一丝温度也无,叶勉本就心虚,见他如此更是着慌不安,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勉咽了下口水,认真道“辱人父母,是为大忌,你要惩治他也无可厚非,我先谢过郡王你没有亲自出手,而是先通知左丞,想来相爷定会对魏昂渊严加管教”

    “你在胡说什么”庄珝歪着头看他,轻道“谁说我要丞相帮我去管教他,我只是在通知左丞,我现下要对魏昂渊做什么,他都该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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