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寝衣针脚细密, 绣着淡色青竹,穿在晏安身上也很是合身。
晏安换上了姜娆为他做的寝衣,“ 柔软贴身,娆儿当真是秀外慧中。”
晏安拿起荷包, 又道“怎么突然想起给我做荷包了”
姜娆盈盈一笑, “ 咱们一道离开南阳时,姜婳给你做了一个荷包,最后被我拿到了。我给二表哥做一个荷包,你戴在身上, 也好让别人知道你已名花有主。”
名花有主晏安笑起来,桃花眼微敛, 故意撩拨姜娆,“那表妹准备何时动手采撷表哥”
姜娆眼波流转, 如清湖生起波澜,不甘示弱,如海棠般娇艳动人, “就现在吧”
晏安一声低笑细碎, 恍若轻羽般划过女郎心头, 懒散的语调,“ 原来娆儿对表哥觊觎已久啊若不然怎的这身寝衣做的如此合身呢”
“表哥” 姜娆桃腮泛起粉来, 被晏安撩的起了羞意, “我是从你院子里的侍女那里打听了你的衣衫尺寸。”
什么自己对他觊觎已久啊, 二表哥可真坏。
姜娆红着脸接着道“再说了, 即便有所觊觎, 也是你觊觎我吧”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晏安倾身凑近姜娆耳畔,郎君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嫩肉,如夏日的风般灼热让人难以忽视,慵懒散漫的撩着她,“ 表哥确实对你觊觎已久。”
晏安离她很近,周身的气息清冽,又有着无形的强势,长睫浓密,比许多女郎的眼睫还要浓长。
他离姜娆这般近,愈发显得他容貌俊美。
那一句话恍若字字触在姜娆心头,令她心尖酥痒。
她的小脸儿越发的红,连带着白嫩的耳珠也染上了一抹红,晏安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了几下。
恍若一股暖流流过般,姜娆觉得有些酥麻,脸上烫意更甚。
面红耳赤,她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不和你说了,我去找绾绾去。”
看着女郎快步离去的纤袅背影,晏安眸子中的笑意更甚。
姜娆快步出了晏安的院子,被凛冽的寒风一吹,脸上的火热稍稍褪下。
但恍若刚刚晏安抚着她耳垂的触感犹在,她鸦青的长睫不禁轻颤。
“表妹,你的脸这么红,莫不是受了风寒发热了” 晏三郎恰好看到姜娆,关切的问道。
“三表哥,我无事。” 姜娆浅浅一笑,有些羞意,快步离去。
晏三郎摸不着头脑,他去到晏安的院子,“二哥,我刚才见到表妹从你这里出去,面上带着红,难不成表妹生病了”
晏安
他难得的无语片刻,轻咳一声,“ 娆儿无事,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我不小了,只比二哥你小一岁而已。” 晏三郎不服气的喃喃自语。
一转眼又到了上元节,宣德楼前的御街上搭起了看棚。
各种奇术异能、歌舞百戏,有舞龙、舞狮、击丸、蹴鞠、吞剑和踏索上竿等等,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草龙上放着万盏灯烛,随风飘动时烛光明明灭灭,颇是喜庆。
姜娆和晏安走在街道上,两旁各种精致的花灯照亮了夜幕,为暗淡的夜空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也映照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增添了几分暖意。
有些幼童在放孔明灯,还有不少调皮的孩童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像条狡猾的小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
“砰”的一下,一个厚实的小胖墩装在姜娆身上,不小心踩在姜娆的绣鞋。
“姐姐,对不起,大姐姐您这么好看,就像天上的仙女。”
小胖墩头上带着顶帽子,知道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乖巧的讨好着姜娆,红红的小唇一张一合,脆生生的道。
姜娆笑盈盈的看着这个小团子,蹲下身摸着他的小脑袋瓜,柔柔的道“没关系的,去玩吧。”
“大姐姐你真好看。”小团子伸出白嫩的手心,将一块糖块塞到姜娆嘴里,“请大姐姐吃糖。”
晏安伸出手掌递到这个孩童面前,俊逸的面上带着笑意,“我的糖呢”
小团子看了看手中还剩下的孤零零的一块糖块,眉头微皱,有些为难,“哥哥你已经有大姐姐了,不能再要我的糖了,你怎么这么贪心”
听到这一番稚嫩的童言童语,姜娆不禁嗤嗤笑出声,学着这个小孩子的话,冲着晏安道“大哥哥,你怎么这么贪心”
这个小团子“咻”的一下冲进人群里,“大哥哥、大姐姐再见。”
“大哥哥” 晏安墨眸清隽,眸光炽热,唇角噙着玩味的一丝笑,“谁是你大哥哥”
“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姜娆狡黠带笑,眸子里装着精致花灯的光华,灿若繁星。
看着她这般灵巧的模样,晏安唇角笑意更甚,蹲下身子,用手拍去姜娆绣鞋上被那个小胖墩踩踏的灰尘。
花灯的光华照影在郎君和女郎的身上,姜娆目不转睛的看着蹲下身子的晏安。
这瞬间,她的心“砰砰砰”跳的很快,再没有比这一时刻让她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二表哥真的待她很好。
他们二人本就容颜出众,在人群中犹如熠熠生辉般夺目,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人群中一个妇人抱怨道“看看这位公子,对他的夫人多好啊,这么俊朗的公子都愿意低下身子拍去她夫人绣鞋上的灰尘,平日我让你端杯茶水,你都不乐意。你没有这位郎君长得好,待我也不如这位郎君温柔体贴。”
这个妇人的夫君有些尴尬和愧疚,“好好好,是夫君的错,夫君以后一定像这位公子般待你。”
这对夫妇说着话走远了。
夫人夫君晏安不禁笑起来,他期盼着成亲日子到来的那一天,让姜娆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夫人。
不同于开封城的繁盛辉煌、热闹非凡,丰州、泉州等沿海地区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这个小妇人长的好,看那两团鼓鼓囊囊的,弄起来肯定舒服。” 几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冲进城内一户人家,看着蜷缩成一团的貌美妇人,起了色心。
这几个闯进门的男子是沿海地区无恶不作的海寇,而这个小妇人是周府的儿媳妇,外人唤她为周娘子,她夫家在泉州城也算殷实。
周娘子膝下有一五岁孩童,丈夫乃周府的独子,平日喜读书作画,周娘子在一旁红袖添香,两人格外恩爱。
“你们不能伤害我夫人。” 周娘子的夫君护在她面前。
这几个海寇不屑的嗤笑一声,“看看你这个样子,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其中一人上来拿刀砍在周娘子夫君的心口,殷红的血喷洒的老远,还带着热意。
周公子毫无反抗之力,便没了命。
“夫君,夫君。”看着倒地没了呼吸的夫君,周娘子泣不成声。
这几个海寇早就杀红了眼,杀人对他们来说,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般随意,威胁出声,“你要是乖乖的跟我们兄弟几个走,我们便大发慈悲,放了你的儿子和公婆。不然的话,哼。”
周娘子看着身子冷凉的亡夫,又看了看怀中的五岁儿子,眼泪如滂沱的雨帘般止不住。
她的身子僵硬,脚上如灌了铁沙似的,连起身都是件困难的事情,指甲攥紧手掌的嫩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跟你们走,你们放过我儿子。”
“娘,孩儿不让你走。”周娘子的儿子抱着她的腿,小小的孩童神情惊恐。
周娘子忍着心中的刺痛,蹲在身子抚着周小公子的脑袋,语气轻轻,“你要照顾好自己,以后再遇到这些海寇赶快藏起来,不要让他们发现你。”
周娘子眼里蕴着泪,豆大的泪珠一滴又一滴,滴在周小公子弱小的肩膀上,“娘也想陪着你和你爹,只是,娘不能啊”
周娘子跟着海寇刚出去周府的大门,突然又听到一声稚童的尖叫声,好像她五岁儿子的声音。
她赶忙扭头看去,只看到一个海寇拿着刀刺进她儿子的肚子里,滚烫的血流淌满地,小小的孩童倒在血泊中。
“儿子,儿子。”周小娘子撕心裂肺的叫起来。
她目光嗜血的红,狠毒的看着这几个海寇,“你们不是说过,会放过我儿子的吗”
“哈哈哈哈”,这几个海寇恍若听到了可笑的笑话,“杀就杀了,这全泉州的人我们都杀得,更何况是你儿子”
“你乖乖的跟我们走,要是伺候的我们舒服了,还能饶你一命。”
周小娘子怨恨的盯着这几人,拿起怀中的匕首朝着杀死她儿子的海寇冲去,使出全身力气怒吼,“ 你们不得好死。”
最后一个“死”字刚刚吐口,她还没碰到那个海寇的身子,腹部便被海寇手中的利剑穿透。
那个海寇摇摇头,“可惜了,不识好歹的女人,既然你想陪着你那病秧子夫君和儿子一起死,那就给你个机会。”
几个海寇继续抢劫下一家,周小娘子腹部的血不断的流出来,又如后花园假山上的喷泉般,咕咕流淌。
她嘴里吐出血水,虚弱的硬撑着身子朝着血泊中的周小公子走去。
在到了她儿子身旁的那一刻,周小娘子再也坚持不下去,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
大祁并不禁止海上贸易,时或有商船出海航行,但与此同时,大祁海防松弛,再加上沿海地区乃蛮夷之地,不通教化,除了一位高将军外,祁宣帝并没有派遣过多将士驻扎在那里。
对于祁宣帝来说,沿海地区没有丰富的资源矿藏,又距离开封甚远,最大的用处便是接纳流放在那里的罪犯。
天长日久,时或有倭寇和海寇攻打、抢劫沿海地区的百姓。
这些海寇鱼龙混杂,除了些家境贫寒,靠抢劫为生的贫寒男子,还有些盗海墓、寻找宝藏的人,也有罪犯逃跑成了海寇。
当然不乏那些含着不轨之心、想要打倒祁宣帝重建前朝的前朝皇室后代,在其中浑水摸鱼,散布不利大祁的言论。
这些海寇聚集在一起,势力越发壮大。
几股势力交织在一起,因着南方地区兵力单薄,竟无法消灭这些海寇的火焰。
又赶上祁宣帝的万寿节,不少官员去到开封为祁宣帝庆贺,兵力松散,又无人坐镇,恰好给了这群海寇可乘之机。
这些海寇拧成了一股绳,气焰嚣张,接连在泉州、丰州等地作恶,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海寇冲进泉州、丰州等地,洗劫一空后,一把火烧掉城内的商铺和粮仓,不放过一个守城的将士。
他们将将士的头颅砍下挂在城墙上,长长的挂了一排,殷红的血迹喷洒在厚重的城墙上面,格外的触目惊心。
还有些海寇冲进城内,挨家挨户的搜寻,看见漂亮的女子和小妇人二话不说抢走,胆敢有不从者,杀其全家。
更有丧心病狂者,用刀戟挑着几个月大的婴儿,滚烫的开水浇在婴儿身上,以此为乐。
泉州、丰州等地如人间炼狱般可怕,当地的县令赶忙将此事上报上一级的知州,请求朝廷派兵救援。
可当地的知州张昌达,今年是他在任的最后一年,若是将海寇一事上报朝廷,势必影响他升迁的仕途;可若是隐瞒下去,早晚也会被捅出来。
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并没有将海寇的情况据实以说,而是轻描淡写,上报给祁宣帝,同时寄希望于这些海寇身上,期冀他们抢了个够、杀了个够后早日退去。
等折子到了祁宣帝手中,祁宣帝不以为然,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万寿节事情繁忙,他需接见诸多官员和使臣。
一晃眼过了正月十五,沿海地区的海寇愈发嚣张,连当地的将士和官府都不放在眼中。
因着之前吃了甜头,这些海寇如今声势壮大,领头的人为陈邵,乃前朝皇室的后代。
他不吭不响的渐渐成了这群海盗的领头人,将泉城当做据点,活捉当地的知县和知州,一步步占领南方地区,与大祁打擂台,分庭抗礼。
等这些消息传到祁宣帝手中时时,已经出了正月。
形式紧急,以防引起人心惑乱,祁宣帝严令封锁这一消息,无几人知道这件事情。
冰雪消融,初春已到,枝头新绿盎然。
晏府最近格外热闹,阮氏着手准备俞昭和晏池的亲事,等他们二人亲事后不久,便是姜娆和晏安的亲事。
虽然忙碌,可她看着两个儿子都快成家立业了,阮氏心里甜蜜又高兴。
而将姜侯爷也在着手准备离开开封,回到南阳。
来到开封一个月余,堆积了不少需要处理的政事,等到姜娆成亲的时候,他和晏氏再来到开封。
俞昭待嫁闺中,她的三个兄长即将从开封出发去西北,韩星怜也要跟着丈夫俞然一起去西北。
“韩姐姐,以后见面就不太方便了,纵然去了西北,也要记得时常与我通信。”姜娆恋恋不舍与韩星怜辞别,“ 与韩姐姐相处的这大半年,娆儿很是难忘。”
姜娆吩咐游玉将东西放到韩星怜的马车上,“这是送给韩姐姐的桃花粉、红玉膏、画眉七香丸等,还有一些狐裘,希望韩姐姐与俞将军一路平安。”
“娆儿送的东西甚合我意。”韩星怜虽然红了眼眶,却还是极力笑着,“ 我无法参加娆儿的亲事,可早早的就为你准备了成亲贺礼,希望你与晏大人亲事顺遂、白头偕老。”
“韩姐姐,你要好好的,我等着与你在开封再见的那一日。” 姜娆与韩星怜抱在一起,诉说着依依惜别之情。
“会有那么一天的。”韩星怜拿着帕子擦去泪珠,不舍的望着送别的众人,再同韩父韩母辞别,方上了马车离去。
望着马车远去,姜娆升起一股怅惘,韩星怜是她到开封后交好的第一个贵女,情谊深厚。
每个贵女郎君享受了相应的优待,就要付出相应的回报,如韩星怜,需随着夫君背井离乡、长年驻守在西北,抵御来犯,付出无数的血汗,乃至性命,保卫着大祁。
若有朝一日,大祁国泰民安,没有战争,没有死亡,没有外敌,不需要牺牲那么多百姓的生命,该有多好。
“回去吧。”晏安握着姜娆的手,“ 俞府的几位将军骁勇,加之那些虎视眈眈的小国在前几场战争中元气大伤,近几年是不会挑起大规模争斗的。”
听着晏安这么一说,姜娆心中的担忧消散了一些。
等她回到了晏府,俞昭又送帖子邀姜娆去俞府做客,姜娆便又去了俞府。
晏安本打算将姜娆送到俞府,贴身小厮来禀,祁宣帝召他进宫。
姜娆善解人意,“表哥,陛下召你进宫,指不定有要事,你快去吧,别担心我。有游玉陪着我,还有两个小厮护卫,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晏安“嗯”了一声,“ 那等你回府的时候,表哥去俞府接你,你在俞府等着我,咱们一道回去。”
距离成亲的日子越近,晏安愈发不愿与姜娆分开,若不是因着要先举办晏池的亲事,晏安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成亲的日子提前,早日与姜娆完婚。
“好。”姜娆笑吟吟的看着晏安,“你快进宫吧。”
等晏安到了宫门口的那一刻,不知为何,他心情有些莫名,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在等着他。
文德殿中,祁宣帝愁眉不展,召见几个心腹大臣商量对策,“南方海寇嚣张,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甚至这股势力连纵起来,陈邵那厮打着光复前朝的口号,欲灭我大祁。各位爱卿,可有什么好的见解”
一大臣道“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势必要尽快率军捉拿陈邵,若是继续拖下去,只怕会弄得人心惶惧,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这是自然,可派谁率兵最合适” 祁宣帝没有思绪。
若是早几日,还可以让俞府的将军率兵攻打陈邵,可如今俞府的将军已去往西北。
大祁重文轻武,得用的武将甚少,一时间,满朝文武这么多臣子,祁宣帝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能够担负这一重任。
几位大臣喋喋不休,吵的让祁宣帝听着头痛,却也没有确定一个合适的领将。
南方情势危急,陈邵势力庞大,又多是海寇出身,凶狠毒辣,加之占据有利地形,此仗胜算不大。
而将领更是负起全责,这一仗关乎大祁的安危,成功便罢,可若是失败了,那可不是丢了性命这么简单。
未能消灭陈邵,天子一怒,株连九族都是有可能的,没人愿意淌这趟浑水。
这些臣子都是老油条,反正是不会损害自己的利益的,没人愿意主动率兵攻打陈邵、消灭海寇。
“行了,行了,你们下去吧,明日再议。”这段时日祁宣帝身子不太康健,他头痛的厉害,不耐召见大臣处理政务。
等所有人下去后,祁恒留在大殿中,他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父皇,儿臣有一个好人选。”
“说来听听。” 祁宣帝依靠龙椅上,闭目养神。
祁恒道“正是晏安。”
“晏安” 祁宣帝不以为然,“他才能兼备,独出手眼,可他又不是武将,怎能胜任”
祁恒作揖,“父皇,儿子是有原因的。朝廷武将少,若是派去武将,万一陈邵这厮来一招声东击西,开封便处在危险之中,是以,武将必须留在开封,就连这将士,也须尽量的留在开封,保卫我大祁安危。”
“若有个万一,有这些将士和将军在,开封城总是能守住的。”
祁宣帝睁开眼,若有所思,“你说的有理。”
祁恒又道“因此,只能从文官中挑选这领兵之人。眼下年轻的臣子之中,独晏大人最是出众,且晏府素来在民间有威武,晏安是最合适的人选。”
“儿子听闻晏安幼时习了几年武,又熟读孙子兵法。而他的长兄与俞大将军的爱女定亲,马上就要成亲,这般看来,晏安也算是和武将沾了点姻亲关系。由他做这领兵人,想必将士们也不会置喙的。”
祁恒从晏安那里受了这么多屈辱,晏安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他面子。
他一定要借这次事情除掉晏安,“沿海地区有高将军驻守,南方还有淮阴侯,若再加上晏安,有文有武,岂不妙哉”
祁宣帝从龙椅上站起来,他踱步思考着可行性,“听起来有几分道理。”
祁恒面上不显,眸中却充盈着恶毒,“这件事不可昭告天下,以免那些欲反我大祁的力量跑去支援陈邵那厮。是以,晏安领兵出征也需暗中行事,不可在朝中指明,需找个由头掩盖此事。”
他就是要让晏安去送死,不仅如此,他要让晏安死的悄无声息的,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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