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春寒寂寥, 绿柳覆盖着似雪飘絮,一连过了三四日,这一场经年难遇的倒春寒结束,天气逐渐回暖。
姜娆心里记挂着梦中有歹人潜入南阳城的事情, 虽不方便与姜侯爷直言, 但她借助其他借口提点姜侯爷加强守备。
姜侯爷下令严格检查进城出城的人员,守城的将士分三批,定时更换轮值,还派遣了一批将士在全城内巡逻, 密切注意,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及时上报。
绕是这样, 万般防备,还是出了岔子。
夤夜, 夜深人静,静谧无声,枝头上的鸟儿也在打着盹儿, 守城的侍卫垂下头, 脑袋一点一点的。
一个高的侍卫腰间挎刀, 走过来高声道“ 大伙打起精神,再过不一会儿, 接替的人来了, 咱们就能回去休息了。”
城门口左右两边打盹的几个侍卫, 听到声音, 揉一揉惺忪的睡眼, 一下子清醒过来。
几个侍卫互相说着玩笑话,企图赶走困意。
这时,城门外过来三人,三人皆是男子,人高马大,但打扮的很是寻常,和一般人没什么两样。
正在说话的几个侍卫没了声音,借着火把微黄的光,打量着来人。
三人走近,“ 军爷。”
个高的侍卫盘问,“站住,这么晚了,你们为何这个时候才进城”
一男子舔着干裂的唇,回道“ 我们几个是堂兄弟,姑母嫁到南阳来,我们是来南阳走亲的,不料昨日在路上遇见盗贼丢了盘缠,没有银子住店,这才紧赶慢赶的赶路,赶到这个时间点到了南阳城。”
个高的侍卫伸出手,“路引拿来。”
那几人听话的从怀中掏出路引,递到侍卫手中。
“ 汝南人,张荣昌,张荣盛,张荣泰 。” 侍卫合上路引,上下打量着这几人,见他们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随性的挥挥手,“ 进去吧,不要扰民。”
大祁没有宵禁,所以晚上百姓也是可以在城内自由活动的,只是不可疾声喧哗、行盗窃之事等等,一旦被抓捕,视情节严重处罚。
“多谢军爷,军爷辛苦了。” 这几人笑着收回路引,进了城。
个高的侍卫扭头看了一眼这几人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想不明白是哪里不对劲。
电光石火之间,他脑海里突然会想起白日的事情,同样也有三人出城,也是兄弟三个,叫什么名字呢
对了,姓张,也是汝南人士,也是“荣”字辈的。
想到这儿,个高的侍卫脸色一变,快步追上还未走远的三人,“ 站住,你们的路引有问题。”
三个男子脚步一顿,互相对视一眼,齐齐转过身,“军爷,不知我们的路引有何问题”
个高的侍卫将手放在腰间的剑上,“这不是你们的路引,你们到底是何人何故冒用他人路引”
这三个男子听到这话,面上反倒露出笑,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把泛光的匕首,朝着这个侍卫心口插去。
毫无防备,侍卫直直倒在地上,拿着匕首的那人擦拭掉刀刃上的血渍,“被发现了,那你就死去吧”
将匕首擦拭干净,这人冲着城门口吹了一声哨,哨声穿透浓浓夜幕,在静谧的黑夜中格外响亮。
光线昏暗,城门口留下的几个侍卫看不清这边发生的事情,忽然,城门外又出现了一大批人。
这一大批人拿着刀,狠厉的朝着守城的侍卫身上砍去,侍卫人数寡,难以抵挡,很快负伤倒地没了呼吸。
不费吹灰之力,一群凶神恶煞的男子进了城,数量庞大,约莫有数千人,这群人正是陈邵派来占领南阳城的势力。
而刚才那冒用路引的兄弟三人,则是领头人。
本他们不欲暴露身份,准备先摸进城打探一番,再攻城,可既然被识破了身份,那便不需要隐瞒身份了。
这群人是海寇出身,行事嚣张狠辣,趁着夜色的遮掩,杀了不少巡逻的侍卫。
本是宁静安逸的春夜,可今夜的南阳城,却是在刀光剑影、一片厮杀中度过的。
哪怕姜侯爷早有防备,也没有预料到这批人势力如此庞大凶狠。
绯红的晨曦照亮南阳城时,街道上血渍遍地,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这群人杀红了眼,一个城内百姓也不放过,看见一个杀一个。
一时间,恐慌笼罩在所有城内百姓的心头,嘶喊声、求饶声不断。
陈邵的走狗将城门口和巡逻的侍卫杀了个精光,是以侍卫难以给姜侯爷通风报信。
等消息传到姜侯爷那里时,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姜侯爷神色凝重,赶忙调兵遣将,派出将士抵挡这些逆贼。
然陈邵的部下有数千人,且一个个出手狠毒,尽管南阳城的士兵拼搏抵挡,仍处于下风。
姜娆心神不安,心跳如锣,这又和梦境中的事情吻合上了。
梦境之中,她与江琛定亲,在成亲的前一日,南阳城有歹人进城,而江琛提着刀朝她走近。
游玉匆匆忙忙跑进来,一脸恐慌,“小姐,外面形势很严峻。”
姜侯爷在外指挥将士作战,侯府大门紧闭,府上所有的小厮侍卫严阵以待,守着侯府。
突然,江琛来到侯府,站在姜娆屋门口。
“你怎么来了” 姜娆余光瞥到江琛。
她不得不提防着江琛,尽管姜侯爷派他来守卫姜娆外出,姜娆也极少与他接触。
“小姐,属下奉侯爷的令,护送小姐去安全的地方。”
姜娆并不答应,“我不去,父亲、母亲、绾绾都在,城内的百姓也在。”
江琛又道“城内形势危急,侯爷也叮嘱让将士们护送夫人和绾小姐去安全的地方待着。”
姜娆将视线移到江琛身上,提防的看着他,语气清冷,“我父亲巍峨刚毅,城内的百姓处于危险之中,他做不出让我们先逃走的举动。你在假传我父亲的命令。”
江琛一愣,随即轻笑一声,“小姐果然聪慧。”
他一步一步朝着姜娆走去,游玉护在姜娆面前,“侯爷待你不薄,你胆子这么大,你到底是何居心”
江琛一言不发,一掌劈在游玉脖颈上,游玉立即失去意识,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游玉。”姜娆赶忙蹲下身,神色焦急又担忧。
“小姐放心,你的丫鬟没事,只不过是睡一觉罢了。”江琛来到姜娆面前,“小姐是聪明人,属下不会伤害你的,南阳城形势这么危急,你跟着属下走,属下是在保护你啊”
“你到底是何居心” 姜娆直起身子,提高声调,“来人,来人。”
江琛的眸光阴冷,好似吐着信子的毒蛇,“小姐省些力气,院子外面的小厮和侍卫已经被我处理了,你只能跟着我离去。”
“我不会跟你走的。” 他的视线落在姜娆身上,姜娆觉得很不舒服,“ 我与你并没有什么交情,你只是我父亲的部下。”
江琛露出阴鸷的笑,“ 是啊,小姐并不认识属下,可属下心里一直记着小姐”
“三年前,属下在侯府见过小姐一面,小姐千娇百媚,属下再没有见过比小姐还漂亮的女郎。家父与侯爷交好,得知侯爷有为小姐挑选赘婿的念头。自此属下奋力上进,在侯爷面前表现。侯爷言语虽未明说,但也流露出对属下的认可和满意。”
江琛自嘲一笑,“属下本以为可以与小姐在一起,没曾想,小姐去了开封,得了皇上的赐婚。”
“小姐不认识我,可属下见过您很多次了,在南阳时,你每次出行,属下总是远远地跟在您的马车后面,属下知道您喜欢的东西,知道您所有的爱好。这次小姐回了南阳,属下心中的念头实在按耐不住,小姐这么美,应该藏起来被我一人拥有。”
姜娆讶异的看着江琛,摇着头难以置信,“你太可怕了,你简直是有病。”
江琛对姜娆的怒斥置若罔闻,反倒是露出一个变态的笑,“属下一直默默的喜欢着小姐,是不会伤害小姐的,趁着歹人进城,小姐若是跟着属下走,属下会将您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那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谁也找不到我们。”
他像一条阴冷的毒蛇,盯着猎物不放,令人毛骨悚然,姜娆不禁身子颤抖起来。
她用尽力气朝着屋外跑去,高声的呼救,“来人,快来救我。”
江琛动作很迅速,没几步便追上姜娆,拦在她面前,“你别逃,乖乖的跟着我走,好不好”
姜娆摇着头,一步步往后退,“你就是个疯子。”
江琛卑微的祈求道“属下这么喜欢您,您为何不接受我的情意属下会好好对您的,会保护您的,属下可以为了您去死,您跟着我走,好不好”
“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我为什么要回应一个疯子的感情” 姜娆语气冷硬。
一个祁恒,又出现一个江琛,这些郎君太可怕了。
姜娆一想到,每次出行的时候,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江琛在不远处慢慢的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背后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什么喜欢你、就要把你的腿砍断然后藏起来,还有那种病态的窥探和跟踪,姜娆只会觉得毛骨悚然,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举动,这也不是真正的喜欢。
江琛起了一丝怒火,“你为什么不愿跟着我走属下哪一点比不上那个晏安”
“你哪里都比不上他” 姜娆毫不留情,“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而是变态的占有欲。我与表哥已有婚约,即便没有被陛下赐婚,我也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这句话成功激怒了江琛,他阴郁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姜娆,朝着她一步步走近,拔出腰间挎着的刀。
沉重的脚步声如鼓点,一下下敲打在姜娆心头。
这一切,又和梦中之事吻合,梦中的江琛欲杀了她。
姜娆身子变得僵硬,心快要跳到嗓子口,她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接二连三遇到这种变态的男的。
自得知陈邵派人欲围攻南阳城,哪怕倒春寒堆积的积雪未化,晏安带着八百将士日夜兼程,一路上很少休息,接连跑死了几匹马。
晏安心里担忧着南阳城的情况,也担忧着姜娆,他只想赶快去到南阳。
终于,正常情况下需要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被晏安缩减了近一半,只用了不到十日,八百将士便到了南阳城城门口。
望着城门内的一派萧瑟,晏安眉眼冷峻,以往街道两旁热闹的铺子,如今大门紧闭,干净的地面却染上了刺眼的血渍。
看来,他来迟了,逆贼已经进了南阳城。
“支援南阳城,不放过一个逆贼,活捉逆贼的首领。” 晏安在最前方的骏马上发号施令。
八百将士立即散去,“是,大人。”
马蹄疾疾,晏安一刻也不敢耽误,扬起马鞭,极力的朝着侯府奔去。
“娆儿呢” 他飞奔到姜府。
“表公子,您来了。”晏府的管家赶忙将晏安迎进去。
晏安风尘仆仆,清隽的眉宇爬满疲倦,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闭眼休息了。
不亲眼见到姜娆,他放不下心,晏安沉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焦急,“娆儿和姑母可有危险”
管家回道“夫人和小姐在各自的院子里,侯爷在外面指挥,表公子来了可就好了,夫人和小姐也能多几分安心。”
“先带着我去见娆儿。”莫名的,晏安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我是脑子有病,直到现在,你的心里还装着晏安。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江琛拿着刀,一步步朝姜娆走去,“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有种感觉,冥冥之中,上辈子你是我的未婚妻,这辈子被晏安抢了去。”
江琛莫名的一笑,眸子突然变得格外炽热,浑身上下的血液沸腾起来,“我既然无法得到你,那便杀了你,这样子,谁也没办法得到你。”
江琛给人的感觉着实瘆人,病态的执着,得不到就要毁掉。
梦境中江琛提着刀朝姜娆走近、刀剑上滴着殷红的血迹,这一幕,和现在重合。
梦中的恐惧变成了现实,江琛一步步逼近,梦中的场景和眼前的场景,一直在姜娆脑海中闪烁交替。
姜娆能够感受,江琛是真的想毁掉她、杀了她。
姜娆身子不由得颤抖,小脸儿也变得苍白,内心充满了恐惧。
她很害怕,在开封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二表哥总是会来救她,可现在呢,谁能救得了她
在江琛即将将冰冷无情的刀贴在姜娆脖颈处时,他的面上带着狂热又变态的笑,亲手毁掉心爱的女郎,这样女郎就永远是属于他的。
下一刻,江琛的笑意凝在嘴角,面上的表情变得狰狞又痛苦。
他低下头看着从后背刺进的箭矢,手中的刀剑哐当一声掉落地上。
“二表哥。” 姜娆鼻头一酸,她的表哥,她最喜欢的郎君,又一次救了自己。
晏安突然出现在姜娆面前的那一刻,恍若长久处在黑暗中的人,好不容易见到了久违的光。
姜娆澄净又惶恐不安的眸中看不到其他人,只有在危急关头出现的晏安。
她朝着晏安奔去,深深的扑在晏安温暖又有安全感的怀中,晶莹的泪珠沿着两靥滚落,“二表哥,我好害怕。”
晏安一手握着弓箭,一手轻轻拍着姜娆的后背,长长吐出一口气,“别怕,我来了。”
“你就是晏安” 箭矢刺在江琛心头,他忍着从心口源源不断川向四肢百骸的疼痛,费力的抬起手,擦拭掉唇角的流出血渍。
在关键时刻,他没能成功毁了姜娆,反倒晏安出现救了她。
江琛恨不得亲手杀了晏安,然后再杀了姜娆,他就是一个变态的男子,得不到的统统毁掉。
晏安并未回答,他轻轻拍着姜娆的后背,接着再次拉开弓箭,又一箭射在江琛身上,发泄着所有的怒气和后怕。
接连射了两箭,江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彻底没了气息。
虽已脱险,姜娆仍惊魂不定,她紧紧的环着晏安紧致的腰,贴在他坚实的胸膛,僵硬的身子不由得渐渐放松。
看着这样恐慌的姜娆,晏安何曾好受
他心头又干又涩,怜惜的亲在姜娆的鬓发上,温热的指腹擦去姜娆面上不断落下的泪珠。动作轻轻柔柔,恍若对待一个易碎的珍宝。
他的娆儿,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哪怕以往姜娆遇到意外再怎么沉稳冷静,可她也不过是一个才及笄的小姑娘,她也是会害怕的。
晏安哄着她,“不怕了,娆儿,表哥来了。”
他还未走到姜娆院子时,看着倒地的侍卫和小厮,那一刻,晏安浑身的热血变得僵硬,他的娆儿,一定不能出任何事情。
三步并做两步,晏安忍着心头的恐惧,冲到姜娆院子门口,映入眼帘的便是提着刀朝姜娆走去的江琛。
一时间,晏安心中杀气腾腾,敢这般对他的娆儿,这个人死不足惜。
直到姜娆冲进来扑在他的怀中,晏安冷却的血液才开始重新回温,他的后怕和对姜娆的担忧才渐渐消散。
其实,不只是自己给了姜娆依靠和安全,姜娆扑进他怀中的那一刻,失而复得,晏安一直空荡荡的心才被填充的完整,心中所有的担忧、恐惧尽数散去。
姜娆是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姜娆不开心,晏安也会不高兴;姜娆遇到危险,晏安的心就像被刀子割了一条缝似的,阵阵的作痛。
“不怕了,走,咱们先进屋。” 晏安揽着姜娆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进去了屋子。
管家匆匆派人处理了江琛的尸体,又派人通知晏氏此事。
晏安的出现,还有他一声声温柔的哄,姜娆因恐惧发抖的身子此刻恢复正常,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
晏安倒了一杯热茶,让姜娆捧在手心,感受到热意,姜娆冰凉的身体也有了热意,她问道“表哥,你怎的来了”
晏安粗粗将事情讲了一遍,“娆儿,你受惊了。”
姜娆微微一笑,“ 表哥,你去忙你的事情吧,城内还有那么多逆贼,还有那么多百姓可能遇到危险,再说,还有将士需要你去领导。”
“娆儿,你不怕害怕了吗” 晏安以为姜娆会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可就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姜娆已经不需要他的陪伴了。
姜娆唇角扬起好看的笑,“你还有正事要办,岂能因着我而耽搁。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一想起你在南阳,我就不怕了,因为我知道,等你消灭掉这些逆贼,你就会回来找我的。”
晏安握着姜娆的柔荑,在白皙柔滑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待会儿喝碗安神汤,睡一觉安安心,等你睡醒后,表哥就回来陪着你了。等我回来后,会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给你一个解释的。”
姜娆盈盈一笑,轻轻抚了下晏安的眉心,好似要将他所有的疲倦拂掉,“好,你去吧,别担心我。”
晏安起身,出去屋子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姜娆,他的娆儿,很坚强,很勇敢。
晏安留下几个将士守护姜娆,又严格交代管家看护好姜娆、姜绾和晏氏的安危,这才安心离去。
“娆儿,我的女儿。”晏氏得知江琛欲对姜娆下手的消息后,身子一下子瘫软使不上力气,她二话不说,急匆匆来到了姜娆屋子里。
看到姜娆平安无事,晏氏心头的后怕仍未消散。
“母亲,我没事,您别担心,女儿好好的。” 姜娆拍着晏安的背,安抚道,同时对着一脸担忧的姜绾轻轻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晏氏呼出一口浊气,将心头的害怕统统呼出去,声含厉色,“ 母亲绝不会放过江家人,你父亲看重江琛,没想到养出一个祸害。”
“多亏二郎来的及时,二郎呢,怎的不在” 晏氏方才听下人禀告晏安来到了南阳,这会儿却不见他的身影。
姜娆回道“二表哥出去攻打逆贼。”
“二郎来了就好了。” 晏氏感叹道。
她从来没有这般强烈的感觉,自己的女儿和晏安在一起再正确不过。
只有晏安,才能真正的保护姜娆。
有了晏安率领八百将士的加入,姜侯爷如虎添翼,经历了一场激战,最终将陈邵的势力尽数抓获,南阳城重新变得安全。
尽管如此,以防万一,晏安还是派了一队将士巡逻守城,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经过这一段时日的相处,这些将士们也与晏安很熟悉了,打趣道“大人放心,绝不放过一条漏网之鱼。大人好久未与福宁郡主见面,快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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