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脑中是星盘特意给他放的视频画面。

    还有青龙白虎幸灾乐祸的嘲笑。

    以及

    小皇帝微微挑眉, 似笑非笑看着他的模样。

    叶知时整个人逐渐僵化。

    脸色僵硬地跟小皇帝静静对视着, 希望从他眼中看出一点误会来。

    但事实是躲避不过的绝望。

    此刻, 伟大的仙界之主头顶冒烟, 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以躲避这骤风暴雨一般铺陈在自己眼前的一切。

    比如自己无意识选择了小皇帝当配偶, 这还不算，在把小皇帝从危机中解救出来后, 退化到幼生期的原形还憨憨地围着小皇帝跳求偶舞如果那也算跳舞的话叶知时压根没想到，这求偶舞踏马是写在他们本能里的他踏马根本没学过那什么求偶舞

    星盘在他脑中动了动我也没想到

    目睹了自家主人幼生期原形如何一边愤怒得爆表，一边霸道总裁地想要跟人形的小皇帝交颈。

    这感觉

    也是刺激极了。

    叶知时“”

    另一边，宋青虞看着自家小黄鸡一脸羞愤莫名的表情僵硬在原地, 脸色越来越红, 那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到了脖子上, 似乎下一秒，他整个人脑袋就要真的冒烟了。他脑中莫名浮现出之前那只围在自己脚边, 愤怒地朝自己发出尖锐鸣叫的小黄鸡。

    若是此刻这小家伙是原形状态, 大概会羞愤地直接把脑袋藏被子下面去。

    被小黄鸡从森林中间带走，见到那小黄鸡围着自己没头苍蝇似的蹦蹦跳跳的时候，他眼眸微深, 心下便隐隐有了一种猜测。

    那时候，他努力克制了自己心下翻腾的情绪, 压抑住了所有负面情绪, 一动不动任那小东西折腾。

    在本能的驱使下, 小家伙压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事后, 他也可以借口没有清醒的意识躲避那个问题。

    所以现在，他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一个在这个小骗子清醒的时候给出的，抵赖不了的，明确的答案。

    宋青虞垂眼，收回端着托盘的手，插进裤兜里，动作自然随意，但没人知道，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死死抠着裤腿，指甲在指腹压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一如压在他心口的重量。

    他想，要是小骗子真的找借口将这事抵赖掉，他可能会控制不住他积压的负面情绪。

    这种事，这没心没肺的小骗子也不是做不出来。

    然后，他抬眼，朝叶知时看去，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宋青虞心下骤然一沉。

    果然，他又在他眼中看到了退缩。

    这一瞬间，宋青虞几乎说不出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脑中所有的打算都在一瞬间退去，两千年来铆着一股劲，被愤怒和绝望，以及对这小骗子的感情支撑下来的什么东西似乎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宋青虞垂眼，感受着胸中不断翻滚，并且不断侵蚀他的理智的负面情绪。

    下一秒，手腕却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给抓住了。

    空间在一瞬间凝固。

    所有感情都被按了暂停键。

    宋青虞微怔，抬头，就见叶知时已经靠近了他，脸色红得不行，死死抿着唇，没说话，却也不放他离开的模样。

    那张脸并不是他印象中叶知时原本的模样，而是用了障眼法改造过的模样，没有两千年前那个探花郎清俊姣好的面容，却也是眉清目秀，还带了些微少年般青涩的轮廓。此刻，他脸色通红，一脸纠结得不行的表情。

    肉眼可见的情绪，又是羞耻又是不安。

    然后他紧了紧握住宋青虞手腕的那只手，轻声道“你别走，我有事跟你解释就是、就是那件事。”

    虽然艰难，但还是说出来了。

    宋青虞眼神微动。

    此刻的叶知时整个人都在内心狂暴怒吼，恨不得现在就变成原形，飞到九天之外，然后嚎上几嗓子，甚至想要大范围施个遗忘咒，把所有人的记忆全都清除，完后他依旧是那个高贵冷艳的仙界之主，绝不是那个围着小皇帝暴躁地蹦跳的小黄鸡

    叶知时整个人都是绝望的。

    但胸口的微热让他冷静了下来。不，应该说也没有冷静，冷静是不存在的，只不过他想起了小皇帝。

    此刻他的心口处，印上了一个火焰标记。

    两千年前脱离肉身发生的事情后，他当鸵鸟当了五年。小皇帝找到他的时候，他因为心虚再次逃了。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意识到那件事对小皇帝的伤害有多大，只是一味地去躲避小皇帝带给他的压力，想到小皇帝的性就想退缩。而在孟真告诉他那些事情，他意识到小皇帝为他做了多少后，他才恍然惊觉，自己对小皇帝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这次成熟，全然是他自己的选择。

    他的本能越过他的思想做出的选择。

    这是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否认的事实。

    他还小的时候，曾经因为臭美朝别的鸟乱开屏，结果被他老爹按在地上一顿胖揍。他爹一边揍他一边骂他臭小子，说我们凤凰一族，只有对配偶才能这么干，你个臭小子现在还是小屁孩，还没成熟，你就特么朝人乱叫，这叫性骚扰，其他仙子姐姐告状告到我这儿来，你老爹我老脸都给你丢尽了

    他被揍得一顿火起，说我都几百岁了没成熟个鬼

    于是他老爹扔给他一本混元录，让他好好看看，别当个文盲。

    他拎了比他小的小青龙一块儿学这本各种给他爹吹彩虹屁，深刻怀疑是他爹自己写的书，也是那会儿他才知晓，他们凤凰一族，一生只会有一个配偶。怎么认定配偶的倒是说得很玄，没个准确的说法，就说遇见配偶自然会觉醒认定，然后他们会本能地跳舞那其实也不算是跳舞，按照他爹的说法，这种动作是因为体内有裕，通过这种方式排解，这才有求偶舞的说法。

    他当时想起其他鸟求偶时候跳的舞，内心还极其不屑，心道就那傻逼模样也叫跳舞

    然后就被打脸了。

    但那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确实已经觉醒，并且认定了配偶，就是小皇帝。

    叶知时自己都是懵的。

    但他心里也清楚，这是他本能的选择，就在他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对小皇帝被人攻击袖手旁观后，他恍然间感觉到了什么，然后就没有意识了。尽管他依旧对当时的情形一头雾水，但这不妨碍他心下的认知，那是他下意识的选择。

    选择小皇帝作为自己的配偶，对小皇帝做出交颈的邀请。

    叶知时忍不住在心里捂脸。

    有些不想见人。

    但自了解到小皇帝为他做了什么之后，自己早已下定决心，以后要对小皇帝坦诚以待，绝对不再骄傲自大地以仙者愚昧凡人的态度欺骗小皇帝。

    这次确实是自己主动认定的小皇帝没错，他不能再嘴硬逃避，当做一切都没发生，避开这一切。

    之前也想好好跟小皇帝坦白的，只不过被岔开了而已。

    这才有他伸手抓住小皇帝手腕的那一幕。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到在自己说了那句话之后，小皇帝身上的气息似乎有了些微的改变。

    似乎是从一开始的冰冷、危险与近乎旋涡般的暴躁，慢慢归为了平和与温顺，似乎还带了一点温度

    然后见小皇帝双眼牢牢盯在他脸上，半晌，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

    “你说。”

    叶知时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脸色通红地憋了半天，挤出一句“你知道那是我”

    宋青虞点头。

    虽说已经有所预感，但被当面证实，叶知时脑子还是轰得一下，他努力压下喉咙间的痒意，佯装平静道“那个我之前的行为，是、那个，你知道我们鸟，哦不是，我是说，我们有个习性，就是认定配、配偶后，会跳一种求偶的舞”

    “就是你围在我脚边跳的那个”小皇帝冷不丁出声。

    叶知时“”

    这话没法接了。

    可还没等他接下去，就听小皇帝继续问道“所以你认定了我是你的配偶”

    叶知时一噎，脸上的温度一下子升得更高了。

    可对上小皇帝认真又专注的眼神，也只能自暴自弃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叶知时觉得自己得说清楚自己的感觉，认定配偶这种事虽说是自己本能的行为，但他自己都是一头雾水，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跟小皇帝坦白，那么这件事也需要向小皇帝交代清楚。

    说出来的同时心下也有些惴惴，不知道小皇帝会是什么反应。

    然后他听到小皇帝声音平静地问道“你知道我看书的习惯吗”

    叶知时一脸懵，有些疑惑这话题怎么忽然就跳到看书的习惯上去了。

    可见小皇帝依旧一脸认真，这才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道“你喜欢从中间开始看，你不喜欢诗集，喜欢看地理志，而且总喜欢从中间开始看，而不是从头开始，看话本也是这样，以前我就经常跟你吵架，就因为你不看前面，只从中间跳着看。搞得我后来给你找书，都专门找那些前面内容不重要的书给你。”

    说完这话，叶知时没有察觉到小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听到小皇帝继续问道“我的口味呢”

    叶知时更懵了“我口味重，喜欢吃酱油醋味儿多的，你喜欢的正好相反，你口味清淡，喜食蔬果，可你每次跟我吃饭，老喜欢把你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放我面前，我不吃你还不高兴”

    似乎是陷入了以往备受压迫的回忆里，叶知时也不管小皇帝为什么说这个了，有些抱怨地托盘说出自己的想法。

    却听小皇帝淡然道“那是为了罚你。”

    叶知时“”

    等等他做什么事了就被罚讲不讲道理亏他那时候装作为了小皇帝肝脑涂地，做什么都心甘情愿，结果把自己给憋出内伤来。合着小皇帝就是在整他

    刚打算开口怼，却听小皇帝继续问道“我喜欢的东西呢”

    叶知时心里怨念更大了“你喜欢的东西多了去了，你以前喜欢玉石，一般的还不行，非得是成色好，品相又好的，最好是暖玉，但光这样还不行，做出来的东西还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究竟多大还得看合不合你眼缘。我给你送的生辰礼还是我找了好几个师傅才找到一个愿意给我做的，其他人都嫌我事儿多，不愿意接这单子。后来你喜欢书画，五大家的书画都不喜欢，只喜欢前朝一个奸臣的书画，我跑了好几家书肆，又拜访了好几个书院的院长，顶着他们骂人的目光才讨到的寒梅图和春日宴给你，结果两幅画都被你撕了，莫名其妙就对那奸臣的书画失去兴趣了，那几个院长后来还专门找我骂了一通。你还有其他喜欢的东西”哪个不是我跑断腿给你找来的

    最后一句话叶知时没说出来。

    那时候的小皇帝是真的阴晴不定又乖戾难伺候，叶知时行事虽说有演戏的成分，但多年下来还是对这个童年玩伴有感情的，于是总是想给小皇帝一些惊喜，让他心情能够好点，特别是登基后，在朝堂间寸步难行的现状让他更心疼小皇帝，于是到处找他喜欢的东西，好让他不再那么整天阴沉着脸。

    闻言，宋青虞眸中闪过一抹柔色。

    他没有接叶知时的抱怨，而是再次问道“我睡觉的习惯呢”

    说到这个叶知时更加怨念“你以前睡觉很安静也很规矩，咱俩睡一张床，睡前什么样醒来后就是什么样，可后来你睡姿就变差了，每次醒来都被你勒脖子。而且你老是体热，半夜会蹬被子，我要是跟你睡一起，就得半夜起来好几次给你盖被子。”

    说出这话的叶知时觉得自己简直就成了老妈子了。

    可话还没说完，叶知时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反握住了，一股大力传来，将他往前拉了一把。

    还没站稳，就发现眼前一黑，一只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视觉受阻，听觉在瞬间便变得极为灵敏了。他听到小皇帝呼吸平稳地靠近自己，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

    一声极为愉悦的轻笑。

    然后有什么温热的触感印在了自己额头。

    叶知时先是怔愣了一秒，脑中没有反应过来。

    下一秒，似乎明白了什么，脑中忽然炸开一声巨响，他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张开嘴，几乎要窒息。

    “我也可以解释。”耳边是小皇帝清冷而愉悦的声音。

    竟又带了点甜腻。

    仿佛一层一层缓慢剥开的糖纸，露出里面美味的糖果。

    “从中间开始看书，是因为有个人看书没耐心，从来都只看一个开头就把书扔在一边，可又总是想要知道后面的情节。抓心挠肺不安生，但又懒得继续看。我喜欢地理志是真，话本却是没什么兴趣的，每次看，也仅仅是因为有个人感兴趣。”

    “我的口味其实也很重，可有个人偏食严重，太医说了多次少食荤腥也不听，惹急了会直接不吃，我便只能口味清淡了。”

    “至于玉石，某人小时体寒多病，太医说可以玉养身，我花了三年找到一块极品暖玉，又花了三个月雕琢好，借着别人的名义送给那人，结果那人戴了一个月便不见了，我问那人怎么回事，那人却道，他陪着宰辅那心肝儿子去了花街，那纨绔子见这玉成色好便要走了，所幸换回来宰辅手下势力的一部分情报。”

    说到这里，宋青虞的声音顿了顿，没有说后面的话。

    等到他斗倒宰辅，大权在握，他给那欺男霸女，作恶多端的宰辅儿子用了凌迟大刑，并用他的血浇在暖玉上，而后将那块玉碾碎，涂了他全身。

    “书画那事倒确实是我的喜好，只我没想到，有人会为我求到麓山书院与秋露书院，那两位院长倒确实是当世大儒，只不过大隐于市的野心太过，开山立派声名远播，引君王折身三请出山的戏码，我不想演，也不屑演。”

    当初宋青虞登基的时候，正是朝廷动荡之时，年轻的皇帝根基不稳，在朝堂上寸步难行，几乎发不出任何政令。彼时朝廷派盘根错节，乱又在暗处虎视眈眈，世家门阀则根本不将这个小皇帝看在眼里，整个帝国礼法难存。

    倒是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清流。天下儒生千千万，只要有人带着这千千万的儒生振臂高呼忠君爱国，占据大义，那些世家大族再是如何权倾朝野，也不敢轻举妄动。麓山与秋露书院院长，当世两大儒，门生遍布大江南北，若是能请他们出山，他当时的处境也不至于如此艰难。

    但宋青虞从来不屑当个所谓的贤明仁德的君主，也不屑以这种方式保全自己。

    他在那两人眼中看到了野心。

    开山立派，门生遍地，看似淡泊名利，实际为的却是成为天下之师。

    天下之师，意味着日后朝廷所有官吏，都将是他们的门生。通过层层选拔钦定下来的官吏，把持朝政的大臣，不是蒙受皇帝恩典的天子门生，而是所谓的天然的麓山派、秋露派。他能够搞垮宰辅因着利益联结在一起的派，却搞不垮因了学问天然团结在一起的儒生派别。

    引入两位大儒用以对付朝廷争，是驱狼逐虎，但同样也是引狼入室。

    因此那两位大儒在民间扬名许久，大隐于市，却始终没能等到年轻的皇帝折节相邀。

    于是在被叶知时找上，并且求了前朝那奸臣的书画时，两人都以为那是正旻帝对他们的羞辱，勃然大怒，便也同样对被正旻帝钦点为探花郎的叶知时羞辱了一番。说是羞辱，倒也不尽属实，读书人的羞辱顶多是言语上的指桑骂槐与正义凛然的呵斥，更何况叶知时探花郎的由来，也仅仅是因为当初两个小孩之间的约定，若说真材实料，那是真算不上的。

    但宋青虞当真了。

    年轻的皇帝勃然大怒，恨不得指挥禁军将那两人以不敬天子的名义给下狱。

    但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他的探花郎自小便表露出了他的想法，他要他成为一个名垂千古的贤德明君。他虽不屑，却也不想让他伤心。

    最终他也没做什么，只是将那两幅字画轻描淡写地撕碎了。

    之后再也没去过问那前朝奸臣的字画。

    这些却是不好解释给叶知时听的。

    于是宋青虞笑了笑，做了总结“你说你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我做配偶，你却记得我所有的习惯和喜好。”

    叶知时正陷于刚才小皇帝说的那些事实的震惊中，冷不丁听到宋青虞这句话，大脑彷如一道惊雷落下，整个人都懵了。

    是的，他对小皇帝的所有习惯都记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小皇帝在写字前总会强迫症一般将至少三支毛笔摆放得整整齐齐，间距一模一样，否则绝不会轻易下笔，他也知道小皇帝睡前总是先褪衣衫鞋袜，最后才会解开发冠，他同样知道，若是小皇帝吃到了不喜欢的菜品，他不会直接说出来，但他总会频繁放下筷子，多次安静地喝水，等到他将那菜品差不多吃完了之后，他才会再次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继续进膳，他还知道，小皇帝很喜欢在他睡觉的时候看着他，也很喜欢握着他的手腕，似乎生怕有一天他会离开尽管在那个时候，他并没有任何离开的迹象，他最清楚的，却是小皇帝本性极为自我，若是可以，他更愿意做一个随心所欲的暴君，但他在他的刻意引导下，一点一点地学习如何做个贤明之君

    一桩桩，一件件，小皇帝的各种小动作和小习惯经过了五年，在他脑海中依旧清晰得不行。

    小皇帝说，他不知道为何会选择他当做配偶，却清楚地记得他所有的习惯和喜好。

    叶知时有些哽，下意识地想要反驳，道还不是因为你太难伺候。

    那是下意识的嘴硬，他经常这么做。

    但话就在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脑中猛地闪过一幅画面，那是五年前，他在监牢里脱离肉身，被怨灵质问的时候，轻描淡写说出那句话的画面。

    他犯的错误很多，而那句话，大概是最伤小皇帝心的话。

    一瞬间，心下的愧疚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溺毙。

    脑中更是一一闪过他至今为止知道的事实。

    不管是他的承诺，遍布整个星球的雏菊，还是叶家最后的血脉。

    脑中有什么越来越清晰，心脏跳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最终，叶知时抬眼，坚定地看向小皇帝，倏而露出一个笑容来

    “我现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