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全世界都知道我被抱错了15

    安美君没看手机,自然也不知道, 好好一个象征团圆的年夜饭, 她的父母兄弟正瑟瑟发抖地待在屋子里, 面前有无数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面目狰狞地盯着他们。电话响了两分钟还是无人接听,几个抽着烟的大少爷冷笑一声,“几十个电话还是不接, 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肩膀被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紧箍着,在这个开了暖气的房间里, 安父额头冷汗滴落,他结结巴巴道“魏少、顾少和宋少, 还有肖少、罗少,你们再等等吧,美君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他倒是很聪明地把人脸都认全了,也没把剩下两个的名字给漏了。

    为首的三个在京市圈子小有名气,平时嚣张惯了,就追安美君的时候耐心些绅士了些,现在翻了脸, 本性自然暴露无疑。从踹门进安家开始到现在, 堂而皇之地霸占着安家的一切, 比如伸腿在长沙发上,享用着安家的烟, 搜刮安家的财物, 可偏偏安家人不敢反抗, 心里拼命呼唤着闺女、姐姐能早点看到未接来电。

    可随着时间逐渐流逝, 眼前这群人脸色越来越不耐烦,眼神也越发凶神恶煞,他们的心都凉了。

    在场最委屈的莫过于安俊新交的女友,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本地户口,还是大学高材生。一开始她跟安俊这个连高中文凭都没有的小伙子交往,她家里人都反对,可她看安俊人如其名,样貌英俊,会说话,平时待她十分体贴,家里有车有房,据说还有个有权有势的姐夫,就鬼迷心窍的答应了。

    大年三十,听对方哭诉,姐姐去了姐夫家过年,他们家就三口人过年如何如何凄惨冷清,她想到家里每年都热热闹闹的场面,心一软便来了他们家,甚至对于安父安母耍的小手段,故意弄湿她的鞋子好留她下来过夜的行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心里甚至产生了些许甜蜜的期待。

    结果,这将是她今年最后悔的决定,没有之一不然怎么会被安家人牵连,横遭这场无妄之灾。她此刻待在安家的角落,轻声啜泣着,又冷又饿,只能默默看着那几个大少爷在餐桌上大口朵颐,还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连去厕所身后都有人跟随,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跟看管囚犯似的,差点没把她逼疯。

    吃饱喝足了,又打开电视看了几场春晚的节目,都没把人等到,几个本就没耐心的大少爷又翻脸了,开始掀桌子踹椅子砸东西,把安家人吓得如兔子般惴惴不安。

    “啧,我们肯定又被那女人耍了,平白在这里浪费了几小时。”其中一个将自己燃尽的烟蒂,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掐灭,语带狠厉。

    另一人道“人没回来也不紧要,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先把东西给我吐出来,老子可是在她身上砸了一百多万。这钱是没多少,但敢耍小爷,这事就没法翻篇了”什么名牌包包、女人的衣服,首饰,该买的一个不落,他当初还以为安美君这小娘们死活不跟他上床,是在欲擒故纵,直到今天才知道,敢情人家是把他当备胎养着呢还特么不是唯一一个

    想到这里,他就来气,长腿抬起,狠狠踹了倒在地上的安父胳膊一脚,这老不休的也跟着糊弄他,平时收他礼物收得那叫一个勤快,说这老头不知道他闺女那一摊子事,他打死也不信。

    安父老胳膊老腿的,完全不敢反抗,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那些东西都在安美君的房间里,让几个大少爷自行去取吧。

    “都说了,老子要那些女人的东西作甚你们麻溜的,把那些东西折合了,全款退给老子,老子就当没发生过,速度”那人气得又抬起腿,吓得安父连忙缩成一团,而安俊的小女友更是吓得呜呜呜眼泪直掉,拳头狠锤安俊的肩膀。她没想到这个平时看着靠谱的男人,遇到事情后竟如此孬,连自家亲爸被人揍了也不敢吭声,她父母说的果然不错,这就是个外强中干、光会耍嘴皮子的男人,她后悔没听父母的话了。

    而且她平时看安美君样貌秀美、行事端庄,没想到原来竟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居然同时交往好几个男人,那几个男人还颇有来头,一个个性格狠戾,知道被人耍了后差点没把安家的房子给拆了。

    她原以为老成持重、温文尔雅的安父和秀外慧中的安母,原来私底下竟如此的贪得无厌,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另一人看了看手机,浓眉紧皱道“我家老爷子催我了,我得回去了。”

    “我家老头也催我了,说我再不回去就打断我的腿。”毕竟今天是大年三十,他们几个不在家里待着,都跑出门,差点没把家里的长辈气死,以为又在哪里野呢。

    其中一人的保镖从房间里走出来,就拿出一个银行存折和几千块现金,递到自家少爷手里,那人看了,一脸嫌弃,暴喝道“就这么点当打发要饭的啊你们都仔细找过了”

    “都找过了。”另一个保镖道,他从安美君房间里拖出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光鲜亮丽的衣服,价格昂贵的高定,还有一些他们整理出来的珠宝首饰,“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面。”

    他几乎是掘地三尺,把那敢戏弄自家少爷的女人房间都掏空了,因为判断不出来,到底哪些是这几个大少爷送的,于是干脆全拖出来了。

    “居然有这么多”那个少爷沉默了,本来还升腾的怒火瞬间熄灭了许多,心想看来他也不算其中最倒霉的冤大头,另外四人也是如此想的,心里稍微平衡了不少。

    场面的硝烟味淡了些,几个平日里恨不得

    “那魏少,这箱子东西,如何处置”其中一人试探着询问另一人,“不如让他们全卖了钱到手了,剩下咱五个兄弟平分”

    “我没工夫在这里跟他们耗,我改日喊保镖去二手市场卖了,能回多少是多少,剩下不够的,这两个老不死砸锅卖铁的也要给我半分不剩的吐出来,拿不出来的就拿房产证来抵。”此人最是睚眦必报,旁人戏弄他,一件芝麻大小的事情,他能记一辈子安家人耍了他好几个月,让他成了圈子的笑柄,他焉能随随便便就放过“如果房子不愿意,就拿人来抵,给我打工还钱,我那夜总会还差几个洗车看门的,你们和安俊就算退休了也得给我来干活”

    安家人顿时叫苦不迭,却被保镖强硬地逼着,签了临时打印出来的“自愿卖身协议”,如果凑不到钱,老两口和安俊就真的得去给那些有钱人当洗车仔。想到电视剧里那些给有钱人擦车,经常点头哈腰的洗车小弟,安俊的脸色也变了。

    本来他那小女友也要算在内的,说夜总会正缺一个倒酒的服务生,一时间吓得那姑娘花容失色,眼泪哗哗哗直掉,她拼命摇头否认跟安家的关系,心里却彻底恨上安家了。

    见这女人哭了,哭得衣衫凌乱,大冬天的眼泪鼻涕横流,几个大少爷似是倒尽了胃口,没有多想便放过她了。反正安家人拿捏在手里,他们勉强也算心满意足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最后浩浩荡荡的离开。

    看着一屋子如龙卷风过境般的混乱,安家人颓唐地倒在地上,安俊的女友狼狈地擦去眼泪,捡起地上的手提包,爬了起来,没等安家人满脸歉疚地准备说话,她立马回身狠狠地给了安俊一巴掌,然后无视对方的挽留,气得夺门就走。

    这极品的一家人,她再也不会跟他们有什么来往了

    安家人自知理亏,不敢再追,只能懊悔这段本来要生米煮成熟饭的好亲事吹了。刚刚一行人既摔东西又踹椅子的,在他们家折腾的动静有些大,把楼道里的邻居都给惊动了,纷纷探头过来看热闹,对他们指指点点。安家人只能灰溜溜地把门关了,然后压抑自己要咆哮的冲动,拼命给女儿、姐姐打电话。

    另一边,安美君本就没多少电量的手机,因为爆炸式的通知,彻底歇业关机了,等到拿到手机时,她才心下惊呼一声没电了,紧接着却没放在心上,于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已经被彻底搬空了,她最在意的漂亮衣服、精美首饰全都没了,那些一滴价值连城的化妆品也被那些不懂得识货的保镖给掀翻在地,玻璃装的直接碎了,瓶子装的也倾洒了一片,唯有几瓶得以幸存。

    她也不知道,因为安俊的女友,否认跟安家人的关系,死活不肯去夜总会当服务生,几个大少爷啧了一声,放过了她,却没放过安美君,逼着安父安母以父母的名义,代签了安美君自愿去当服务生打工还债的“卖身协议”,还特别体贴地表示知道安美君是大学生,平时要上课,特批她可以下课了再来,毕竟大学生更加值钱。

    言下之意,除了上课之外的时间,你特么都要给老子来工作而且他们也听说过,安美君之前是在有钱人云集的高尔夫球场当过球杆小妹,顿时冷呵呵表示,重操旧业对于安美君而言应该不难吧。

    那一声声冷笑和狰狞的嘴脸,吓得安家人抱成一团,完全说不出一个“不”字。

    安美君准备完毕后,就走向了孩子的房间,他猜测丈夫大概率在那里,果不其然,正好遇到了回孩子房间掖被子的殷云裘,那眉眼说不出的冷淡,但形成对比的是,那动作却是极其的温柔。

    鲜明的反差,足以令任何一个女人怦然心动。

    安美君也是如此,她心跳如鼓,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仿佛想起了几年前记忆中的初次见面,在四季如春的昆城高尔夫球场,在一群三大五粗、毫无礼仪的男人面前,是如此的仪表出众,她当即就沦陷了,痴痴地忘了动作,忘记了自己的工作职责。

    对方瞥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到来毫不意外,只把孩子的被窝往上提了提,直到盖住了脖子才停下,心想果然不当父母,不知父母累,刚刚在楼下敬酒招待亲朋,一颗心也放不下,总挂念着明麓这孩子会不会又踢被子,这天气冷,屋子里有暖气,但又不能完全放心,担心第二天遇到一张红通通、双眼迷蒙的小脸,毕竟这种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于是宴会一散,就上来看了一眼。

    打开门一看,果然,被子又被踢到一边,睡姿刁钻,仿佛在梦里游泳,一点也不安分。殷云裘叹了口气,可偏是这样不安分的小东西,让他心软得一塌糊涂,第一次体会到做父亲的乐趣。

    他笑了笑,昏黄灯光打在他身上,冷硬的面容有些许融化,仿佛开始消融的春日冰雪。

    此举更是让安美君痴了,心想自己那些追求者,一个都比不过云裘,曾经最好的出现在她生命中,她犯了混没好好珍惜,这次绝对不会错过了。

    “云裘”她带着一身魅人的幽香忐忑地走近,刚张口呼唤,就被殷云裘冷冷的视线打断,那眼神似乎在喊她噤声。

    她顿时浑身一颤,差点忘记语言,跟着男人走出房门才重新出声,却已经被那与照顾孩童时温情形成两极对比的眼神,吓得失去了先机。

    “听说你今天把鸡汤打翻了,只能留宿了。”殷云裘先道。他眼神毒辣,一眼就能看出今日安美君盛装打扮的衣服皆价值不菲,一碗鸡汤下来,哪怕清理干净,日后肯定也能再穿了,可以说是为了能留下,很下血本了。

    男人的问话仿佛只是单纯的叙述,听在安美君耳里,却有些臊得慌,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她明白,殷云裘这样说自然是因为他看出她使的小手段了。

    不过颜面值几个钱呢她不着痕迹地微微拉开胸口的浴袍,“云裘,我们好久没坐下来好好谈谈了,关于孩子以后的事情”

    随着她的动作,殷云裘的眼神越加冰冷,安美君抬起头,正好落入那双眸中,那面无表情不带一丝感情的注视,让她浑身一抖,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掀衣的动作不由颤了颤,脸色发白。

    “孩子的事情,与你无关,以后每年我会带孩子和你见一次面,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我不想明麓长大后,才明白自己的亲生母亲,竟是一个毫无廉耻之心的女人。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会派人送你回去。”为了能留宿男人家,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然后不畏寒冷,穿着暴露地来敲男人的房门,这一系列行为令他暗自庆幸明麓是个男孩,而不是个女孩,否则深受安美君真传了,他该如何是好。

    “我,我不是,云裘你误会了,我只是”安美君咬了咬唇,犹自挣扎道“我是真心想跟你聊孩子的事情,我们之间有误会,我实在太想陪在孩子身边,不想错过他成长的每一个画面。半年不见,看他长高了那么多,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情既开心又失落之前真的是我错了,但那时候我太年轻了,是一个容易犯错误的年轻母亲,你要知道,犯错误总是在所难免。常言道,打在儿身,疼在母心孩子是我生的,打他的时候我很解气,但事后我的心也在痛啊我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不会打孩子了,我肯定会好好爱护他”

    她在那里诉尽衷肠,然而她之前的表现早已深入人心,所以任由她嘴甜似蜜,殷云裘也一句话都不信,相反更觉得她口蜜腹剑,所说的话永远与行为背道而驰。

    他道“以后如果你想看孩子,我会发照片给你,相处就不必了。”幼儿园入学、上课、家长会、亲子活动,但凡需要父亲和母亲出席的活动,他都会参与,到时候一张不落地发给安美君,权当解了一个母亲的思念之心吧。

    她说说而已,谁是真的想看那小兔崽子的照片啊安美君脸色泛白,差点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里,心口泛起疼来,可没等她回嘴,男人似乎早预料到她即将开口,于是强硬地打断道“比如操心孩子,你先关心一下自己吧,你父母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

    明明那二老很惧怕他,在他面前也总是形貌瑟缩,眼神躲闪仿佛心虚,今晚却能接二连三、锲而不舍地给他打电话,想必是家里出了事。

    哦家里出事了啊,大过年的能出什么事啊她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并不放在心上,还想继续垂死挣扎,见对方转身就走,想伸手去拉,却在被触碰到的时候,被对方那双直勾勾、冷到彻骨的眼,给当场冻在原地,仿佛脚踩在冰棱之上,一股寒意从脚底心升起。

    她陡然一惊,马上放了手,还打了个寒噤,绝美的脸庞露出丝丝委屈,差点将嘴唇咬出血,见男人如此决绝,她不敢再拉,怕惹怒了对方,今天晚上直接被赶了出去。

    回了房间,闷闷不乐地充上了电,刚想骂父母,大过年的明知道她在云裘家过夜,还一直打电话做什么

    结果一开机,爆炸一般的信息疯狂腾出,让她的手机足足卡顿了一分多钟,她的态度才从漫不经心到汗毛倒竖、快要跳起来,接了小弟的来电,听到那边仿佛被揍过、鼻青脸肿的鼻音,她脑子炸开,“你、你说什么”

    听完事情的始末,知道她房间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拖走了后,她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任由安俊在电话那里大叫半天,才回神,冷汗瞬间浸湿衣衫,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脑子也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她本来打算过几天,再跟那些人说分手的,这些人怎么就突然翻脸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同时有好几个人追求不是正常的吗他们怎么能说自己是备胎呢,她根本没有这样想过她是很认真地把那些公子哥当追求者的就算是备胎,一个优秀出色的女人,同时有好几个备胎不是正常的吗他们当初不正是看她优秀漂亮才追求她的吗

    追她的时候死皮赖脸、一副非她不要的面孔,怎么现在突然就翻脸无情了呢包括云裘在内,怎么男人都如此善变,还把她家给抄了,逼她爸妈还钱,不然就签卖身协议,这种行为简直跟流氓有什么两样

    她气得浑身发抖。

    安俊没有说的是,那份卖身协议他们家人人有份,安父安母迫于威势,也给签了,心里却在苦哈哈自己好不容易提前退休了,这几年都没有工作,早不会劳力活动了,事到如今居然要回去做最低下的工作。安俊自然也是不甘,自从姐姐巴上姐夫后,他早就拿自己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自居了,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现在居然要他回到那种打工生涯,他才不干

    现在安家人都指望着安美君能从殷家扣一笔钱出来,哀求殷云裘一下,指望对方大发慈悲,帮他们把这个窟窿填补上,好摆脱一家四口的打工命运。

    安美君“要多少钱”

    安俊道“起码要五六百万。”

    这不就是今天殷明麓一晚上的全部所得么安美君心念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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