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汉华章(26)

    在后来, 只要建造几个大棚保护住植物的叶面部分, 在冬天这里也能收获到反季蔬菜, 利润何止翻倍,不过很显然的是,制作大棚这一项技术在西汉并没有办法被使用。

    所以, 此处的地热资源于当地人而言,无非就是“洗澡时候不用烧水了, 过来提一斗”仅此而已。

    河北有没有温泉这件事情, 实话说夏安然已经不记得了, 但在他的记忆之中, 西安有一处皇家温泉,其作为身体孱弱的汉景帝调养之地, 装修的自然不错。身为小皇子的刘胜也曾被带去过玩。

    当然, 在医疗技术式微的西汉时代, 哪怕有温泉池子,本地的人也多选择夏、秋前去浸泡, 冬天泡温泉那是万万不可的。

    一冷一热容易着凉, 若是受凉了治疗难度可大。

    但对于作为一个南方人,就在北方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夏安然来说, 怕感冒就把温泉引到室内来呀,不就是捣鼓一个大澡堂子吗有啥难度。

    大家一起泡澡还能一起搓背呢可舒服啦

    道理很简单,但之所以景帝没能享受, 一来是因为景帝节俭, 自然不会花费额外金钱去造个别院, 而且还有一个技术性问题,便是引水的管道加工技术尚且不过关。

    经过夏安然实地考察,这一处的温泉应当不是硫磺泉,很可能是碳酸泉之类的,当然,是不是硫磺泉靠他鼻子说了不算,得看取样研究成果,而且也要研究一下这水能不能泡这个问题在夏安然看到下游水温的地方出现了泡汤的猴子之后被确实。

    这方面野生动物总比人类灵敏。

    小皇子不为人察觉得默默搓了搓手爪子,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啦

    我,即将有个私人温泉辣

    当然在那之前,还得先出钱把庄子造起来,以及安置被影响到的群众,这个还得好好动脑子。

    夏安然问了问内侍造庄子能否用他老爹拨下的建造王府用的款项,得到否定答案之后,他划拉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露出了贫穷的笑容。

    除却资金,还有一个严肃的问题便是如何要将温泉引上来。

    此处的泉眼为涌泉,又是平原地带,要想要将水引起来在现代只需要一个抽水泵,现在则不行。对此,夏安然在走遍几个泉眼并且和工匠们来回确认之后,打算人工制造落差,再以水车引水。

    只不过此处水温度高,必须能先挖、再通,好在也因为此处地热,即便是秋冬土壤依然松软不会结冰。

    所以在匠人们的建议下,他打算于冬日动工,以降低风险和可能出现的伤害。而且冬日也是民众的农闲时间,此时和后世不同,后世的冬天有个年节,让人过年加班是在是要被人骂黑心包工头的,但汉代的过年在十月,冬天那就是真的闲着没事干了。

    要引水,还有一关键要素,那边是管道接应。

    说到管道,他第一时间想到用竹子,恰巧此处周边便是太行山山脉,竹木资源并不匮乏,但是仔细思考后,他发现难度有些大。

    在室外也罢,如果在室内使用这些竹子,为了方便调换,只能排明线。

    而且此处泉水温度很高,到了能将鸡蛋煮成糖心的程度,夏安然估计约莫水温有八十度以上。竹子最耐用也不过十年,加上又是长期的浸泡热水,其能使用的时间估摸着也不会超过一年。

    一年换一批,竹子长得再快估计都要被他砍秃。

    再加上通竹节、劈口以便咬合等等工序,淘汰率一高估计成本并不低,还容易出现供应问题,若是因为砍伐竹子引起水土流失更是得不偿失。

    最重要的是,一旦竹子爆裂,滚烫的温泉水若是淋到人身上,他极有可能会直接烫伤。

    在西汉,烫伤后的感染几乎是不可逆的。

    所以夏安然想要烧出陶制管道来。

    在秦就有了世界上最大的陶制手办群,时间到了西汉,陶艺已经发展得极其成熟,他记得东汉有个皇帝就造出了可以埋在地下完成整座宫殿地下排水的管道,那便是用陶制成的。

    虽然这位帝王为了完成这一道庞大的工序出现了资金缺口,并因此开启了卖官鬻爵之路但是在下水道的成就上还是很大的。

    没错,就是这位直接导致东汉末年的大崩盘,而给他了庞大资金的一员就是曹操的父亲。

    无论如何,就历史遗留下来的记载以及考古发现来说,陶做管道完全可行,夏安然试想要试着制造出一套,但是为了完成热水的输送,私人订制是必须的,加长的管道也是必要的。

    尤其是后者,他参观了如今的陶窑,发现基本没有能够达到他要求的,夏安然觉得起码得需要两人臂展那么长的管道吧,否则直线传送的时候多难看呀。

    但就连窑炉本身都没那么长呢,更别提制成品了。

    所以想要定做陶器先从造窑开始吧。

    故而他才令人烧制出了耐火性比较高的砖块,经过第一批成品的质量抽查,这些砖块基本都能够耐受将铁器烧红可锻打的温度,这个温度差不多有千度以上,应付陶窑应当问题不大。

    出于要制造长型陶器件的需求,夏安然此次令人制造的是一个长形馒头窑。

    这个窑他曾经在小时候参观上博的时候看到过,因为形状太像法式长棍,被当时肚肚饿的小胖夏牢牢得记载了脑袋瓜子里头。

    “长棍”的优点在于它采用了阶梯上升法,于矮处点火,热空气源源不断的向上走,汇集在烧制的瓷器处,不需要额外的灌氧便可以此物理方法提温,是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

    啊

    对了,这个好像是烧瓷的

    他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不过转念一想也就罢了,毕竟陶器和瓷器那就是亲兄弟,差的也就个温度和泥胚,旁的技术大体雷同。而且要想要烧出瓷器哪儿就有那么容易了,瓷泥难找,加上温度也达不到,倒是以后可以往这方面努力一下。

    他记得汉末好像已经有出土比较粗劣的青瓷,晋朝青瓷开始发展,时代也不算远,还是可以发展一下的。

    瓷器比之陶器可好卖多了,如果真能烧出瓷器,再卖给匈奴人嘿,嘿嘿嘿。

    夏安然将怀揣着美好梦想的自己唤醒,他让自己还是要脚踏实地得来,总之,先把管道的事儿搞定叭。

    中山国国主差人请来了中山国内最负盛名的烧陶匠人,当这位匠人见到年幼的小国王绘制在纸页上的图样之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夏安然绘画的是下水道的雏形。

    包括转向管和连接管以及分流管,这些图形在现在看来都十分古怪,尤其是听闻小国王要求的长宽高之后,为了形象表现出大小,夏安然还特地准备了一把木尺子令这位匠人笔画。

    而匠人的专业性很快边让他明了了雇主的要求,随后面露难色。

    “殿下。”匠人斟酌用词“陶胚可以造,然而窑却烧不出”然后他就见到了被夏安然命名为“长窑”的新窑洞,这位匠人张口结舌半响,待听到夏安然表示只要和我签订契约,这个就是你的了哟,面上立刻露出了摇摆不定之色。

    匠人表示要回去想一想,过几日后再来复命,夏安然答应了。

    毕竟雇佣合同一签,这位匠人的身份就会转变,一定程度上失去了自由身,虽然夏安然的薪酬也不错,但是对这样有名的匠人来说可能也就是多做几件作品的事吧

    小皇子纠结了一下,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匠人离开不过两日,他便又登门拜访了,这一次他带上了自己制作的陶泥小模型。

    而他的这些模型,却给了夏安然一个巨大的惊喜,因为这些陶泥是白色的,入手极其绵滑。

    这,这很有可能便是瓷泥

    他曾经摸到过陶土和瓷土,唯一的记忆便是瓷土比之陶土更加的顺滑,而且陶器比瓷器颗粒感更强,也更容易“站”住,故而他才会对这位匠人拿出的以瓷泥制作成的小物件感到震惊。

    此处发现瓷泥意味着什么

    天降横财。

    夏安然唯一的念头便是这个。

    小皇子立刻就坐不住了,他差人驾车,随着这位陶匠前往了他取这些陶土的地方,然后他看到了令他窒息的一幕。

    很多,很多的瓷泥,白瓷泥

    然后他还在匠人的工作室见到了成品,以这种白瓷泥制成的“陶器”颜色是一种温柔的奶青色,入手温润细腻,表面光滑,带着一种柔润的光泽。

    这是瓷。

    一入手夏安然就知道差异,尤其在他以甲背敲击之后,更是能够肯定。

    瓷器是完全烧结的产物,质地紧致,所以敲击的时候会有金属声,这也是瓷器重要特点“声如磬”的原因。

    会烧制出这种瓷器一定是在偶然间发生的,可能匠人这次的温度没有控制好,也可能这件器物恰恰放在了热力最集中的区域,才使得这间卢奴瓷的产生。

    可惜当时匠人在烧制的时候习惯性的添加了釉色,如果用透明釉,那么这就是白瓷了。

    上博就有一批唐代白瓷,通体无色,却美的惊心动魄。

    一切都在匠人措手不及时发生,夏安然几乎是以迅雷之势唤来了丞相,此后,本地几乎所有的陶瓷匠人都被汇集到此处,商讨将烧瓷以及制釉所需要的科技点。

    而其中所有的原料和燃料全数由国主,夏安然不仅原材料,还书写了几个可能可以用来制作釉彩的原材料配方,交给了这些匠人。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

    因为他是故宫的喵啊。

    在这座古老的宫殿群内,有一件举世无双的瓷器,她被放在位于文华殿瓷器馆,乾隆年间制成的这件景德镇瓷器同时融合了不同时代特点和技术难点制作而成。

    混迹于故宫各大角落的夏安然自然也没有少听关于这件瓷母的讲解。

    故宫的讲解员分为两类,面向普通游客时候,他们的讲解更多是以价值、难度、以及制造过程的惊险稀少为主,如此方能更好得提起观展者的兴趣。

    而面对较为专业的同行,或者说是瓷器爱好者,他们的解说便会更具专业性。

    其中作为镇馆之宝,加上上过国家宝藏,瓷母在后来都成为了参观者着重观赏的对象,为了应对这一群更具专业性的爱好者,故宫的解说自然也立刻更新换代,内容更具备科研性。

    感谢讲解员小哥哥。

    夏安然在心中想,等到他回去之后,一定要给这位小哥哥送上一些礼物

    他在这一大一小警惕的目光中说道“女郎不必嫁我,无论是否能够研制出来吾想要之物,女郎做工的日子里五算均由我付,女郎的工钱另算,包吃住,若能研出,另有赏。”

    “若女郎有不放心的,吾等亦可定契。”

    女子咬咬唇,双眸紧紧盯着他,她手上一个用力将弟弟拉了过来“吾先谢郎君大恩,只不知可否将工钱折算成阿弟的饭费我家中只有我姐弟二人,阿弟年幼,一人住在外头我不放心。”

    她生怕夏安然不答应,忙说“郎君还请放心,我阿弟很能干的,弟弟力气大,平日里头也能帮郎君干活,而且我阿弟还会赶车”

    赶车

    被抢了话头的夏安然看了一眼这个小男孩,还没他高的一个三岁小豆丁居然还会赶车他拉的住缰绳吗

    就算是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也太过离谱了吧还是说大汉就是这么的彪悍

    他张张嘴,思考了下之后却也没拒绝,只是扭头示意姐弟两个人跟着他走。

    名唤阿孺的姐姐,抿了抿唇,眸中坚毅,她拽着弟弟的小手便跟了上去。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位小郎君对她并没有一句承诺,但是她觉得这个小郎定然是个好人。

    其实她说谎了,她没有被拐卖,相反,她是带着弟弟逃出来的。

    她阿弟出生的时候,家里头艰难,阿母怕小儿活不下去,便托人将他送去了亲父那儿,谁知她却从旁人那边听说那家人对小弟根本不好,偏偏母亲就算知道也不去把小弟接回来,只说父子天性,想来是因小弟庶出被主母看不上的寻常磋磨罢了。

    她是长姐,小弟出生后基本都是她带着的,其情分自不同于旁的姐弟,于是她问小姐妹东拼西凑借了钱,再拿着阿兄给她的接济偷偷跑了出来,想要去看看小弟过得怎么样。

    谁知刚跑到那恶人家中,便见那家人居然让阿弟睡在马棚里头,阿弟才三岁,若非是那家人家的母马恰好生了小马驹有稻草保暖,岂不是根本活不过这个冬天。

    她一个激愤便将小弟直接给带了走,谁料在回家的时候天气就转了冷,小弟年龄小受不得寒,到了这儿之后被一户庄稼人家收留,便暂且住了下来。

    她会绣,式样同此处不一样,也能卖些钱养活弟弟,哪儿想到这家人家的郎君看上了她,本也是断佳话,但是这郎君已然有妻,她可不想步母亲的后路,慌忙之下只能带着弟弟继续走。

    此后种种狼狈暂且不提,幸好到了中山国,此处因为国度方才拼入,对她这样的独行女子较为友好,且政策宽松。

    本来她已经做好准备,待到中山国王修建宫殿之时她去应征煮饭,平日里带着弟弟在一旁总能有口饭吃,哪儿就想到这中山王硬生生的就没造宫殿。

    现下天冷手僵,她又不敢去做粗活,怕手上生了茧子便要丢了这吃饭的本事,再加上过了冬明年便要交五算,实在走投无路之下,方才想要随便找个人把自己先嫁了,躲过这税再说。

    幸好,遇到了贵人。

    小娘子牵着弟弟的小手一路走,便停在了一座府院前头,她认的些字,待看到匾额之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又听那小郎君对着赶上来的一面白无须的男儿说“将这双姐弟暂且安置下,好好招待”之时,更是感觉自己连走路都不会走了。

    小郎说完了话之后便对她和蔼得笑了笑,然后示意她跟着那男儿走便好。

    女娘扭头看着那管事的,听到对方开口,嗓音纤细,“娘子,且随小的来。”

    她挣扎了一下啊,虚弱问道“郎君,对不住,敢问一句,方才那小郎是”

    “什么小郎”那人瞪了她一眼“那是刘胜殿下,是中山国国王,你得唤殿下”

    而夏安然这边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位娘子有多震惊,通宵一晚上,加上刚才被耽搁了一会儿,又一路走路,小少年已经疲累不堪,等粗粗擦了一把面子之后立刻倒头睡下。

    他这一觉便睡到了下午。

    然而一觉起来,夏安然只觉得这个世界都变了,他差点以为自己不是睡了半天,而是睡了一个月,是我没有交代清楚嘛

    夏安然面无表情的想,为什么这个叫阿孺的姑娘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面

    一睁开眼看到一个姑娘伺立在房里的夏安然不受控制得汗毛都被炸起来了,他平日里头听力灵敏,所以房间里头一般是不留人,若非今天实在是累了估计也会在她进入时被惊醒。

    经此一招彻底清醒的夏安然在听完了内侍的心路历程之后,只觉得哭笑不得。

    这个内侍是宫里派来的,机灵是很机灵,就是脑洞挺大的,加上他在宫里头估计也听过不少大汉皇嗣的故事一二三,才导致一看到夏安然带回来了一对姐弟,再一瞅这姐姐模样干干净净的,眉眼柔和,弟弟也颇为可爱,这不脑子里面就有个洞没合上以为这两人是中山王带回来的那啥和那啥啥吗

    也不怪他多想,夏安然的年龄已经有11岁,但是按照这里的算法,他应该算作13岁了。

    13岁的小少年若是还在皇宫里,可不就要接受启蒙教育了吗

    夏安然闻言之后只感觉啼笑皆非,他摆了摆手没有和内侍追究,同被清洗干净,还换了一身漂亮衣裳的阿孺说,“这几日你先同你弟弟养养身子,莫要担心,是下头的人误会了,你的事,我另有安排,娘子不需要做这些伺候的事。”

    阿孺白皙的一张小脸微微转粉,深深跪伏,恭敬说道,“谢殿下”。

    夏安然并不以为意,他现在全副心神都寄托在窑炉那里,只随意吃了几口饭,夏安然便乘坐小马车去了窑炉所在地。

    他到那里的时候发现气氛十分肃穆,匠人们手持铁提手,不停得在几个观察口附近走动,时不时地掀开观察口的铁片看里头情况,这样的气氛让夏安然背后一僵,也跟着感觉有些紧张。

    “怎的了”他悄悄走近,小声得问一个匠人,后者并没有回头来看他,拳头捏的死紧正一脸紧张地盯着窑炉“说是情况表现得不错,要提前开窑来着。”

    小皇子亦是跟着一惊,眼神看过去也染上了兴奋,就看见几个匠人来回走了一圈后又小声商量了下,这几人也不招呼他人,自行取了帕子包裹在手上,用铁钩子一点一点开始拿下砖头。

    这些砖头也都是耐热砖,匠人们虽尽量注意轻拿轻放,然亦是不可避免的也会有碎裂的,这些都放到一边,到时候碾碎了还能再用。

    随着砖头一点点移开,热气从窑洞里头钻了出来,此时太阳已经开始降落,吹来的寒风很快将这股子热气吹得东倒西歪,匠人们矮身钻进去,将放在门口的火炭全数扒拉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得捧出门口的陶器。

    为保险期间,这一批陶器他们都是采用的原始烧制方法,并无甚新奇,入手的陶器亦是如他们预料的一般,别无出彩之处,待到门口的零散小件全数拿出之后,场外的地上被整理出了一片空地。

    几个匠人相携进入,第一件大件连着下头的支架被搬了出来。

    和宫室常用的粗短排水道不同,由于夏安然的需求是引水,且他会将这一管道放在地面上,在制作的时候考虑到流量,匠人是以直径约莫20厘米的细管为主,一头粗一头细,细口有楔口以便和另一头的粗口相衔接,然其长度更是达到了少有的半米以上,远超如今标准约两个巴掌长。

    幸好制作时候可以采用最为简单的圆筒形,否则匠人们还真不敢做那么长的。

    其实如果夏安然肯问他爹借人的话应当可以少走很多烧陶的弯路,在建造未央宫的时候宫室下头便已经用了陶制的排水通道,这项技术在秦统一后大建宫室时因时代需要被发展到了巅峰,由先秦离宫兴乐宫改建过来的长乐宫下头用的还是秦制的排水管呢。

    但偏偏夏安然不敢去借人鸭。

    他如果自己建宫室也就算了,毕竟中山国是全新的封地,看在这一点的份上他老爹估计还肯借几个人给他,偏偏他不务正业先造温泉庄子,所以夏安然只能带着一群初级陶匠研究怎么造管道,还是细长型的送水管。

    好在他的匠人们很给力。

    夏安然颇有些惊喜得看到被匠人们搬出来的几根管子,这一次他们还冒险以盘塑法造了一根约莫有一丈的长管,只可惜在烧制过程中在其三分之二处有了裂纹,能不能用还要匠人检查后再说。

    若是埋在地下肯定不能用,但他放在地面上,不需要承担来自土层的压力,对于陶管的质量要求自然减轻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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