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玉在怀,鼻尖立刻就嗅到一阵淡雅的香气,倒不是什么调配的香料味儿,反而是带着淡淡的果香,跟她绵软的声音一样,散发着甜甜的气息。
男人整个人一僵,实际上他是浑身带着低气压回来的,看到自家跟泼妇一般的亲妹妹,就更加心情抑郁了,完全准备好迎接一场大闹特闹。
他万万没想到什么糟心事儿还没了解,先被抱了个满怀,还是被自己已经成亲十年、激情不在的发妻。
要知道,他们这样亲密的拥抱,恐怕还得回到七八年前,那个时候他们成亲不久,还有了双胞胎,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如今根本不可能。
因此景王一动不动,下意识地伸手捏了一把,察觉到掌下的触感的确是柔软而温香的躯体,才算是确定,的确是王妃抱住的他,不是别人。
当然莫说王爷这个枕边人,就算是凉亭内的其他人都惊呆了。
安平郡主更是抬手揉了揉眼睛,我的个亲娘啊,她看到了什么?薛妙妙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抱上去?连当初兄嫂新婚燕尔的时候,她都没瞧过这么刺激的场面。
如此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夫君,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你不在府中,我是茶饭不能思,夙夜不能寐,整个人都瘦了,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腰都细了,下巴也尖了?”她边说边拿着他的手丈量自己的身形,好让他感受一下自己有多辛苦。
萧烨低头看着眼前这张娇艳明媚的脸,顿时有些失神。
她似乎比他离开前更加诱人了,嫣红的唇轻轻嘟起,肤如凝脂,眉如远山,特别是那一双大而亮的眼睛,像是山泉水一样,清凌凌的惹人爱怜。
这样近的距离,完全是带着冲击性的视觉效果,明明他们已经当了十年夫妻,同床共枕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无论什么样的她,他都见过了,但是现在她扑进他的怀中,比新婚燕尔更甜的撒娇时,他竟然会失神。
十年夫妻,七年之痒都过了,不止激情不在,甚至她私底下的小动作他都一清二楚,完全走到和离这一步的陌路夫妻,如今他却觉得她依然能够带给他冲击?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你可要替我做主啊。薛妙妙竟然要撵我走,没有她的允许,还不准我来王府,她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一家人,完全就要爬到你的头上了……”
不过这种有些暧昧亲昵的气氛,很快就被安平郡主给打破了,她立刻挣脱开两个婆子的钳制,迫不及待的开始告状。
萧烨回过神来,想起之前收到她的信,他的心就往下沉,稍微升起的柔软心思,立刻被扑杀殆尽了。
“下来,站好。”他作势要放开她。
哪知怀里的人却立刻抓紧了手,一副死都不放开的模样,缠着他的力道更紧了,耍无赖的道:“不行,我鞋掉了。”
萧烨低头一看,才发现她冲他跑得太急,如今脚上只挂着一只绣鞋,还有一只则落在了两步开外的地上,莹白的脚正悠闲的晃荡着,完全把他当个秋千一样。
男人的面色更加沉郁,抱着她两步走过去,明显是让她穿鞋。
“不行,我不要。你都离开一个月了,让我独守空闺这么久,再多抱我两下不行吗?”她看他这么绝情,顿时就委屈起来了,竟是旁若无人的控诉起来。
凉亭里除了偶尔飘过的风声之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在一旁伺候的清风,几乎把自己的手心都掐肿了。
王妃这是怎么了?冲着王爷撒娇耍赖?
不可能,不可能,时间往前倒退个七八年,她还能相信,但是现在她完全不行,肯定是她眼睛瞎了,产生了幻觉。
她的王妃不可能这么嗲!
“薛妙妙,你要不要脸啊?当着这么多的外人的面儿,你缠着我哥撒娇,不知羞耻不成体统,你赶紧滚下来!”安平郡主几乎要疯了,她的面色青红交错。
一方面是暗恨这个大嫂不要脸,另一方面又觉得他们夫妻俩这种搂搂抱抱的状态,让她有些羞窘。
薛妙妙嗤笑一声:“谁不要脸?我在自己的府上,跟我夫君举案齐眉,恩爱两不疑,碍着谁的事儿了?倒是你一个外人站在这儿,还不懂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君子所为。你要是嫉妒,你有本事也回去抱你家的白眼狼啊?不知道他爱不爱搭理你!”
她说完之后,似乎为了证明她的行为名正言顺,还低头“吧唧”一口亲下去。
在看到她跟斗鸡一样的状态时,萧烨就心生几分不妙的预感,看到她低下头直冲着自己而来,下意识地一偏头,最后那个吻落到了他的唇角,带着微微的湿意和柔软,似乎还沾着她唇上的口脂。
“啊!薛妙妙,我跟你拼了!”安平郡主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她怒向两边生,啊啊啊,她大哥脏了,不干净了,呜呜呜,都怪薛妙妙这个女人!
“够了。”萧烨抱着她直接扔到了凉床上,明显是不想夹在两个吵闹的女人中间,他一路飞奔赶回来,现在身心俱疲,头疼得很,实在不想掺和这个官司。
“从我进门开始,就没听你喊她一声大嫂。如果你不愿意喊,她不让你进门,也是你自找的。”男人坐在了凉亭中唯一的椅子上,伸手捏了捏眉头,满脸的疲惫。
“可是大哥,她外面都有人了,还算计着要跟你和离——”安平郡主很激动的想要反驳,可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迎面对上了男人幽冷的视线,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虽然她大哥一个字都没说,但是她知道那是对她的警告,她管得太宽了。
“大哥,你出差这么久回来,应该很累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哎,不行,我不同意。”哪怕安平郡主口气服软了,可又不是对着她,所以薛妙妙毫不犹豫的跳出来当个恶人。
安平郡主憋气,用死亡视线打量着薛妙妙,薛妙妙都不搭理她,眼珠子滴溜溜往男人身上扫。
“大嫂,我下次再来探病。”她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妥协了。
薛妙妙轻哼了一声,似乎还算满意:“那就希望妹妹下回态度温和些,免得我这个病人,还得看你甩脸色,这病情若是再加重了,就真的不能再让你来了。”
她说完,还冲着安平郡主眨了眨眼,看似调皮,但落在萧宁的耳中,等同于挑衅,可又无可奈何。
“我会的。”萧宁几乎咬牙切齿地道,说完她就施施然离开了。
但是当她回过头,有些不放心的看上一眼的时候,差点头皮都炸了。
薛妙妙胡乱穿着绣鞋下床,再次黏上了萧烨,还从盘子里拿起一颗葡萄,把皮剥了往他嘴里送。
她正对着萧烨坐着,一只手松松的搭在他的脖颈上,另一只手则拿着剥好的葡萄送往他的唇边,指尖戳着葡萄抵在了他的嘴唇上。
萧烨皱了皱眉头,依然闭紧了嘴。
她那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眼前晃悠,一时之间竟是分不清是她的手指更加莹白,还是葡萄更加晶莹剔透,总之她变得十分不正常起来。
“夫君,你要是不吃的话,这葡萄汁落下来,就要让人瞧笑话了。堂堂景王殿下,已是三十而立之年,吃东西还流口水。”她眉眼弯弯,似是调侃他,但是态度却足够坚决,他不吃下去坚决不罢休。
最终他还是张了口,将那颗葡萄吞进嘴里,酸甜的汁液一下子充满了味蕾。
安平郡主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大哥吃了那颗葡萄,而且她那不要脸的大嫂,方才还把指尖也塞进了他的嘴里,这绝对是故意的!
这个狐狸精,之前那些茶会上的女人说得对,都已经快要半老徐娘的年纪了,还想着法儿勾引爷们儿!
气死她了,她大哥更加不干净了!
薛妙妙的指尖一热,男人的嘴唇温度偏高,而且风尘仆仆赶回来,嘴边还有一圈青色的胡渣,碰到之后有些痒,她毫不在意的缩回手,好似完全没有故作心机的做出这些小动作。
她扭头看了一眼凉亭外,微风将纱幔吹起,恰好对上了安平郡主恼怒又不甘心的视线,勾了勾唇角粲然一笑。
她预感的不错,这脑子不太好使的安平郡主,果然是她男人的唯粉,还是个脑残粉!
俗话说得好,一粉顶十黑。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们姑嫂俩关系不好了,任谁有个这种脑残粉小姑子,一碰自家夫君,就好像觉得自己玷污了他一样,心里都不会好受。
薛妙妙想到这里,更加欢乐了,再次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一下他的唇,还蹭了一下,毫不意外的尝到了葡萄汁的味道,笑得眯起了眼。
“夫君,你好甜啊。”
安平郡主看到这一幕之后,气得差点昏厥。
呜呜呜,我哥脏了,嘴唇脏得最严重了,被亲了两次啊,我英明神武又高高在上宛若神祗的亲哥哥啊,你再也不干净了。
为了不让自己当场死在这儿,她终于一扭头,气愤的夺路狂奔,脑海里始终萦绕着兄嫂接吻,和大嫂说“你好甜啊”的场景,她真的不能忍受。
兄嫂成亲十年,不如今朝一次碰面的打击大,果然是薛妙妙之前手下留情了,没有当着她的面儿秀恩爱。
安平郡主直接开始怀疑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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