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晕了, 小的出来之前,大夫还没到, 也不知道是怎样光景。我们夫人又是个孕妇,挺着个肚子着实不方便, 动都不敢动,就怕影响了腹中胎儿,没法跟姑爷交代。将军,请您过去做主吧, 罗府都乱成一锅粥了。”
这跑腿的人是薛蓉从薛家带去罗府的, 因此说话的时候,就更敢说一些,总之先卖一波惨再说, 要不然真的没法解决了。
让一个大着肚子的婆娘,能有什么办法, 她也不敢带着罗府的侍卫去景王府抢人啊。
虽说景王府的人不至于对罗玉做出什么来,但是罗玉自小娇生惯养,无论在罗府还是在薛家, 都是大家捧着她, 可是这次去景王府, 那些下人们估摸着不会给她好脸色, 要是景王再有点什么暗示,打骂倒是没有, 但让罗玉心头不痛快, 那方法实在太多了。
毕竟那是景王府啊, 所有的下人只会捧着自家小主子的地方,罗玉姓甚名谁,都有可能不被某些下人知晓。
“行了,来人,去让老二过来一趟,我记得他今日休沐,就在府中没出门。光有我一人去,有些话不大好说出口,还得老二当主力军,毕竟是小辈儿的事情,他们同辈的更好说话。”薛老将军挥了挥手,立刻让人去请薛池。
至于薛家二爷,此刻正在院子里,陪着妻女说话。
欢姐儿是个小粘人精,再加上薛二性子跳脱,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意思,嘴巴利索得很,情商很高,跟谁说话都能捧上三分,让人极其舒服。
那对自家闺女,那更是没话说,完全没架子,走的就是父女同乐的路子,完全瞧不上严父那种。
欢姐儿之前还都是骑在他的肩上,家里的小辈儿都喜欢薛二,连仪姐儿都骑过他的肩头,跟大舅舅相比,二舅舅简直是个快乐的宝藏。
也就是最近孩子们都逐渐长大了,女孩子们要男女大防,男孩子们则要有规矩了,不能再胡闹,因此薛二最近的肩头才空闲下来了。
来传话的小厮,还没进院子,就先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才敢进门。
毕竟人家合家欢的时候,兴致如此高涨,结果他推门进去,送去一个极其不好的坏消息,不仅是影响心情的问题了,还得把二爷拉走,二夫人若是高兴才叫怪事儿呢。
果然,当这个小厮进去,先玩了个心眼儿,没说什么事儿,只说老将军找他。
二爷作势就要起身,结果却被杨氏拦住了。
“爹有说什么事儿吗”杨氏轻声问了一句。
“没有。”小厮硬着头皮回答,老将军的确是没说什么事儿啊,只说请他去。
不过杨氏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得到这个回答之后,她看了一眼小厮,直接冲着薛二使眼色。
原本已经准备走的薛池,看到自家媳妇的眼神,决定还是先把小厮打发了。
“你先回去。”
小厮不敢多问,直接掉头就走,他觉得自己耍的小聪明已经被二夫人看透了,因此不敢再有任何一句多嘴。
“爹找你能有什么事儿,你心里不清楚吗”杨氏直接冷了脸。
薛城把事情闹得那么大,自然是传回了她的耳朵里,实际上她可以肯定,大嫂那边也收到消息了。
毕竟她们都有铺子,外头传什么大消息,都会有人送消息进府,特别是此事还关乎到薛家人,那就更一刻不敢耽误了。
可是她们俩收到消息之后,却没一个去找老将军和老夫人的,直到罗家派人来请。
“肯定是大哥那边出事儿了,我作为薛家的次子,怎么也得到场,免得真的撕破脸,那景王府和薛将军府就真的不可磨合了,这两边通力合作,才能创造利益最大化。要是闹僵了,老死不相往来,只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之前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也在旁边听到了,实际上刚传出薛城把大厨掳走的时候,他就想帮忙的,结果被杨氏给拦下来了。
“两边闹僵了,跟你有关系吗”杨氏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却根本不买他的账。
薛池微微一愣,立刻道“你这是什么话,当然有关系,我也是薛家人啊。”
“薛家跟你有关系吗这将军府有哪一片瓦哪一块砖是你的啊,你跟我说说。”杨氏嗤笑了一声,语气虽然是慢条斯理的,但是这其中的话语却是咄咄逼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哪怕薛池好脾气,此刻也变了脸,这媳妇儿今天怎么了,竟然开始挑拨离间了
“你不知道,那欢姐儿,你跟你爹说”杨氏白了他一眼,直接点了点坐在一旁听得认真的欢姐儿。
小姑娘眼珠子一转,就明白娘亲什么意思了,脆生生的道“爹,您别想了,这将军府没我们的东西,都是大舅舅的。”
眼看薛池要板着脸教训人,欢姐儿立刻摆手道“您可别恼,这不是我说的,是玉姐儿说的。她都说了,这薛家的马场,包括整个薛家都是她大舅舅的,她想怎么撒野就怎么撒野。当然,她用的不是撒野这两字,但是在我眼里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反正我这个姓薛的嫡姑娘,都不如她一个姓罗的表姑娘来的自在。爹,您有钱吗要不然咱出去买宅子住吧,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啊。什么都得看人脸色行事,玉姐儿每次来,我都要让着她,我院子里的宝贝随她挑,不然她跟大舅舅哭诉,那我就完了。”
欢姐儿一开始还是笑嘻嘻的表情,可是一想起罗玉在她面前趾高气昂的意思,甚至还因为看她丫鬟不顺眼,就出言奚落,就差动手了,完全没有当客人的自觉,这让欢姐儿很不舒服。
当然欢姐儿也没给她好脸色,可是罗玉那种处处都以自我为中心,要所有薛家的同辈人都捧着她的这副作态,真是让欢姐儿受够了。
“小孩子家家胡说什么呢她就算告状,你大舅能怎么着你他是大人,难道还能插手晚辈的玩闹不成”
“为什么不能,大舅舅不喜欢仪姐儿,仪姐儿一说话,他就闭上眼。我说话他倒是睁着眼,却也不见对我多喜欢,连明哥儿都要往后靠,谁能比得上玉姐儿在他眼里的地位啊。玉姐儿对着他哭,大舅舅绝对会替她做主,我因为玉姐儿抢了我的发簪,跟您哭,您会替我撑腰吗”
薛池那边话音刚落,欢姐儿就异常激动的回答他,并且还反问了一句。
薛城对罗玉有多宠爱,那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薛池都嘀咕过,还替明哥儿打抱不平,不过这是他大哥自己的事情,他这个做弟弟的总不能管太多。
薛启欢这么一问,薛池的脸色立刻不好了,这媳妇儿一人枕边风,还是要差点儿,架不住闺女跟着一起告状,他又深知自家大哥是什么德性,那心底绝对不乐意。
仪姐儿虽然吃亏了,可她毕竟只是在薛家做客,真正受到罗玉挤兑欺负的,其实是薛家的姑娘少爷们,他女儿欢姐儿与罗玉年龄相近,那肯定是首当其冲了。
“怎么不能,爹给你出头去但是搬出去住这话不能说,免得传到你祖父耳朵里,他要教训你。玉姐儿不懂事儿,你不能跟着不懂事儿。”他刮了一下欢姐儿的鼻子,稍微用了点力气,把小姑娘弄得眼泪汪汪的,他却大步往外走,去他爹那里报道了。
知道薛二走远了,杨氏才把欢姐儿搂进了怀里,拿着帕子替她擦眼泪,小姑娘破涕而笑。
“娘,我们成功了”娇娇脆脆的声音,完全是欢欣鼓舞。
“对”母女俩相视而笑。
既然薛城那么不注意,把马“场里的马随玉姐儿挑”这种话说了出来,就休怪她在这方面做文章了。
亲兄弟也明算账,薛池的确是作为辅佐薛城的存在,把薛家壮大。
可就算是辅佐的角色,也不能一口饭不让人吃啊,光让牛产奶不让吃草,你看它干不干。
薛二混账起来真的不是东西,一码归一码,竟然说薛家没任何东西是他的,还欺负他闺女,看他把不把这事儿闹开。
薛老将军在前厅,正焦急地等着二儿子呢,他方才还跟老伴儿嘀咕,是不是二儿媳要吹什么枕边,存着坏心思,不让他儿子来了,结果就见他二儿子大步走了进来。
薛池一进来,就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反正他自小就混不吝,浑身都透出纨绔子弟的气息。
要是平时,薛老将军肯定就要动手抽他了,真的抽,要把这儿子身上的流氓气息给掰正过来。
不过如今是用上他的时候,肯定不能抽了,勉强憋着气,把罗府发生的事情说了。
“你跟我走一趟罗府,把你大哥弄醒,我们爷仨儿去景王府要人。”老将军边说边站起身要往外走。
结果就见薛二瞪着眼,来了一句“我不去爹,你怎么打搅大哥英雄救美的好事儿啊”
薛老将军猛地回头,伸手就往他的肩膀上抽“混账东西,哪儿来的英雄救美,他们是亲兄妹,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个狗东西,还往自家兄妹身上泼脏水,你是要逼死他们啊”
这英雄救美哪里有用来形容亲兄妹的,这种惹人遐想的词,也就薛二犯浑敢胡乱用了,否则谁敢说出来。
薛二立刻就起身跑了,还往薛老夫人身后躲,反正他爹老了,追不上他。
“你这个混账东西给老子站住,我的拐杖呢,老子打断你的狗腿”薛老将军的火气是彻底压不住了,拼命追着要抽他。
“爹,您消消气,您说也追不上我还追,费那个劲儿干嘛,就让我这个混账东西自生自灭不好吗”薛二是真混账。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就连老夫人听了都想抽他,不肖子孙。
薛老将军更气了,但是依然追不上,父子俩绕了好几圈,才在老夫人的劝慰下,消停了下来,又各归各位。
“爹,我用词不恰当我承认。可您方才骂的有些话,我的确承认,比如什么狗东西啊,混账东西,这我的确认。可有些话我不能认,比如说往自家兄妹身上泼脏水。这有大哥在前面顶着,什么时候能轮得上我啊。当年小妹没出嫁,他说得那些话可真够诛心的,也就小妹心大单纯还善良,要不然早上吊,并且留遗书了,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啊。哎,我可怜的小妹,明明就在自己家住着,却比寄人篱下还惨,当然现在也轮到我了”薛二坐回了位置后,面不红气不喘。
虽然他混账,但毕竟习武出身,从小被追着打到大的,那身体不是一般的棒,跑几圈全当锻炼身体了。
“你、你究竟想说什么”薛老将军黑着脸。
他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将军了,跑这几圈也喘着粗气,哪怕身体还硬朗,但是比不了年轻人。
“娘没告诉你吗大哥直接在罗玉面前说,这将军府都是大哥的,她罗玉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位罗家大姑娘呢,一来我们将军府,不对,我大哥的将军府啊,就欺负人。不止仪姐儿这个郡主被欺负,我们家欢姐儿虽然姓薛,但是却没人家有底气啊,被欺负的都不敢吭声。毕竟这是我大哥的将军府,大哥最疼罗玉,连亲儿子明哥儿都得往后靠。爹,您知道这事儿吗”
薛二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说出来的话虽然依旧混账,但是吊儿郎当的态度却不见了,变成了一本正经,最后一句更像是逼问。
薛老将军脸色一僵,面色更加难看。
他知道,不过有两个人跟他提过,先是薛城提了,不过是跟他告罪的,说是玉姐儿小孩子不懂事儿,胡说八道的,让他心里有了底。
因此等老伴儿再跟他提一嘴的时候,他完全没放在心上,如今二儿子再说,这个意味就不同了,特别是他想起,老夫人当时跟他说得时候,脸上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当时没在意,如今再回味,只觉得处处都透着不对劲儿。
薛老夫人挑挑眉,她就知道,当日她晚上说的时候,薛老将军根本没放在心上,以他这个暴脾气,肯定要臭骂长子一顿的,老子还没死,就惦记他的东西了,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可是那天她提起,老头儿根本不当回事儿,还说一句童言无忌,小孩子不懂事,就轻轻揭过了,果然是他们的好长子,已经替罗玉提前擦过屁股了。
面对薛蓉母女的事情,薛城永远都是这么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薛老将军被问的说不出话来,薛二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反而嘻嘻一笑,故作无辜的问道“爹,您在我大哥的将军府里住的还习惯吗吃的好吗下人们有没有捧高踩低对您不恭敬啊要是有的话,您就赶紧告诉大哥。毕竟这是大哥的将军府,他只手遮天,都能让玉姐儿随便选马场里的小马,哪怕从景王的闺女手里抢也不怕,把人家推在地上也不怕,毕竟这是大哥的将军府”
再次表明,薛二混账起来不是东西。
他一口一个“大哥的将军府”,说到激动的地方,还故意拖了长音,真是十分欠揍。
薛老将军连续深呼吸,都没把心头的那股火给压下去,他现在就很后悔,当年为什么要生他
不仅没什么大用,还成日里换着法儿的气他,并且颇有一股不把他气死誓不罢休的架势。
他真的要气到吐血了。
“你再说,老子抽死你”老头儿实在气得不行了,追又追不到,打又没武器,随手抓起小桌上的糕点扔过去。
“爹,您又生气,气大伤身啊。我这都还嘴下留情了,您想想,仪姐儿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啊,那玉姐儿都敢推,都敢欺负,那凭什么呢凭的是大哥啊,大哥真的厉害您是大哥的爹,那肯定更厉害了,只要在大哥的将军府,谁都不怕”
薛二冒着被抽死的风险,又添了一把火。
老头儿终于忍不住了,跳起来拿起老夫人放在一旁的拐杖,追着去打人了。
这回薛池不敢托大,厅里已经不够发挥了,他直接冲出去,在院子里撒开了跑,反正他爹依旧追不到他。
等父子俩交流完感情回来的时候,薛二总算是有点汗意了,至于他爹那喘的跟条老狗似的。
当然他只敢在心底嘀咕了,面上还是毕恭毕敬的。
“得,我不说了不说了。您年纪大了,不能惹您生气,不然我就是千古罪人,我给自己两巴掌替您出出气好不好”
他边说边作势给了自己两巴掌,那真是声音大,力道小。
“我不跟你扯这些,你大哥和玉姐儿的过错,等这事儿了了,我自然会好好教训,绝对会给你们二房和景王府一个交代。但是这次你得跟我去,先让景王把气消了,不然景王府和薛将军府就真的闹僵了。”薛老将军不跟他扯皮了,不然没完没了,这混账玩意儿文不成武不就,偏偏说歪理天下第一。
“哦,这样啊,那我就等着爹给我们二房和小妹做主了。”薛池点点头,变得无比乖巧,脸上甚至还露出一抹微笑来“不过这事儿,我不去。”
“你敢”老头儿彻底来气了。
合着气他半天,都快把他气死了,这孽障不去
“爹,您去了还可以说,是长辈不忍心看到他们晚辈弄得亲情淡薄,一家人说两家话这种。我去了算什么啊”
“你不是这家人啊”薛老将军质问道,眼瞧着他要张嘴,就怕这无赖玩意儿又说出什么混账话,提前堵他的话“你要是再敢说你大哥的将军府,我抽不死你,让外头的侍卫抽死你。”
薛二把原先的话憋了回去,又换了一句“我是那种说混账话的人吗大哥的将军府已经翻篇了,我不提。不过这事儿我真不能掺和,您想啊,我是平辈人。我要是帮着您一起去景王府,那不相当于站队吗我表态要支持大哥”
“胡说八道,去劝架又不是火上浇油的,景王不会多想。”薛老将军显然不赞同他。
薛二嗤笑一声“景王的确是个有大胸襟的人。不过我要提醒爹一句,对待小妹的事儿上,您不能用理智来推断。毕竟之前我们薛家其他人,在大哥和小妹之间,不都选了支持大哥吗这次我要是再去,那景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肯定觉得我们薛家人没一个好东西,那还不快刀斩乱麻,彻底切断了这个不靠谱的岳家,难道还留情面不成”
他这话音落下,前厅里陷入了一片窒息般的寂静之中。
薛老将军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我们怎么站在你大哥那边了你不要自己混账东西,就唯恐天下不乱,你大哥和小妹是亲兄妹,哪来的敌对关系”
“我说什么爹都明白,您就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这里都是我们自家人,有什么话还不好说。大哥跟小妹之间那点事儿,连新进府俩月天天缩在院子里洗衣服的低等丫鬟都知道,您一个执掌过千军的大将军能不知道只不过大哥一直没过界,好歹没闹出人命来,所以您就默认不管,娘倒是想管可能管的有限,至于我这个混账东西,那十天有八天不在府上,更不会插手,最多带些小玩意儿哄小妹开心,可是得罪大哥,我可不敢,小妹自己就更不敢了。”
薛二冷笑连连,他反正混账,从来不知道脸皮为何,既然要搅浑这水,自然是撕的越明白越好,把阴暗、深藏的伤口,彻底暴露出来,才能让老爷子心中的天平能有所偏转。
“就在这种大家都知道,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不提不管,甚至说默认的情况下,有了今日的场面。认真来说,景王这次抓了玉姐儿,真的是因为一个大厨吗或者只是冲着大哥发火吗恐怕不是这样,小妹所有的苦难,不止来自于大哥,还有其他亲人的无视,只要不说出来就当没这回事儿,我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爹,您能去当和事佬,我当不了。因为我觉得亏心。还有这是大哥自己惹的祸,这么多年他替大妹兜了多少事儿,又给她谋了多少好处,完全数不胜数,反正这些都没我的份儿。既然当初就决定了冷眼旁观,那就观到底。没道理大哥欺负小妹的时候,我们装聋作哑,等到反过来了,小妹找了妹夫欺负了大哥,您就急吼吼的要去出头了。爹,您不能太偏心。”
薛池一字一句说了出来,有理有据,而且该激动的时候激动,该冷静的时候冷静。
他用最平和的态度,说出薛家这些年故意忽视却又众所周知的“秘辛”。
“那是你大哥对不起她,可是玉姐儿”薛老将军还想做最后挣扎。
“别提玉姐儿,提她我都想教训她。景王府为什么第一个冲着玉姐儿出手,您知道的,对不对虽然我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但是我想您的兵法肯定是读到人肚子里的。我的话摆在这儿了,也不怕以后大哥知道了,兄弟生分,反正我就是这么个混账玩意儿。说句诛心的话,大哥也不太需要别人,只要有他大妹妹在,就万事无忧了,我算哪根葱这次的事儿您就别指望我了。”
他说完之后,直接起身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尘土,大步往外走。
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薛老将军不再是当年振威将军的勇猛模样,反而佝偻着肩背,头发花白,一副垂垂老态。
又或许是因为被他这番话刺激的,老头儿一下子就没精气神了。
薛二苦笑了一下,终究还是不忍心,故作积极的道“当然要是以后给您和娘养老,我绝对第一个上,不不让我养都不行的,我就在您的将军府服侍您。”
“滚混账东西”老头儿似乎一下子活过来了,随手抓起桌上的茶盏,直接丢了出去。
当然那茶盏只摔倒了门槛上,连薛池的衣摆都没碰到,就碎成了渣。
“得嘞,我这就滚,您和娘不要太愁这事儿。反正是大哥捅出来的篓子,他今年都三十七了,不是七岁。”见到老头儿又中气十足了,他才一撩衣摆跑了,至于他说得这些话,究竟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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