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 前几天官兵又抓到一伙儿偷偷下海捕捞的人。”
“该抓。”
“这些人最可恨。”
“都知道海参崴的极地参好,比其他地方的海参滋补养身。可谁不知道海参崴的海水温度低,海中可供给海参食用的食物少”
“每年夏眠三四个月,需要比其他海域更长的时间才能长成成参,体积也要比一般的海参小上很多。”
“就是这样。朝廷禁止破坏性地捕捞海参,是为了我们海参崴好。沿海港口为了保证水域干净不准有大机器作坊,我们就靠这方海域生活。”
满语、朝鲜语、汉语、扶桑语各种语言都有, 其中夹杂着不标准的大清官话,大阿哥听来没有多大障碍。
海参崴的极地参, 这几次美食大赛都是大出风头,爱吃且会吃的大清国人评价, 和白海的红参齐名, 最好的海参。
小时候的海参蒸蛋,海参粥, 海参水饺现在的海参葱爆、海参炖鸡、海参凉拌都是大阿哥熟悉的菜肴。
“海参甘温、无毒, 能补胃, 生脉血, 治休息和治溃疡生蛆。”味甘咸, 补肾, 益精髓,摄小便, 壮阳疗痿,其性温补,足敌人参, 故名海参。
这座北方港口,因为盛产海参取名海参崴。
“堂弟。”
年轻男子的声音让大阿哥回神,起身,“堂兄好。”
两兄弟简单地行一个家常蹲抱礼,大阿哥和来的三个年轻人重新落座。
热情的寒暄问好过后,为首的年轻人笑着开口。
年轻人叫席特库,一位典型的满洲儿郎,穿着打扮也是传统,金钱鼠尾的发型,稳重淳朴中带着北地人豪爽。
他是太祖皇帝的弟弟舒尔哈齐的重孙,驻守海参崴水师的辅国公固尔玛浑的嫡孙孙,也就是大阿哥口中的堂兄。
“最近海参崴发生的大事多,人们有空都出来聊几句。其他的茶楼戏院都人满,这家茶楼还好,价格稍贵,人不算拥挤。”
大阿哥也笑,转头看一圈儿二楼喝茶聊天的众人,楼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眼里带着欢喜。
“非常热闹,我没想到海参崴的人气如此旺。”
席特库听了开心,眼神儿骄傲,“等盛京到海参崴的铁路修好,大清国的北都,将来肯定和中都宁波一样旺。过几年堂弟再来看看。”
“有这个打算。”
大阿哥觉得他真的挺喜欢这个地方。两兄弟小聊了一会儿,茶楼里有认出来席特库的人都在偷瞄,他们也就没多待。
按照今天的计划,先去逛逛港口,看看海参养殖,时间充足就去海货集市转转,晚上回去用当地特色菜。
“瞧见没有席特库大人。”
“瞧见,听口音是打京城来的,隔壁两桌跟着一起走的,应该是侍卫。”
“我心里激动的砰砰跳,谁给我一拳头”
“嗷”的一声。
不是他们的三位大阿哥之一,也是其他王爷家里的。这是众人的结论。
“改良式的休闲小清装,哎吆,我回家也做一身穿。”
“美得你幺,你能穿出这个模样”
周围人哈哈哈大笑。
最后几个侍卫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悄无声息地离开。
长得太好,一双丹凤眼太标准也是小烦恼幺,下次大阿哥出门装扮装扮。
侍卫们的心声。
海参崴港口,和其他出海港一样,繁华喧闹,有条不紊。
进关出关的人来自不同的民族和国家,不同的肤色、语言、服饰,一样的面色肃整,规矩有礼。
进进出出的大船霸占着港口他们的视线。一道道看似精明的目光里透着真实的热切和期待,那是他们养家糊口,发家致富的买卖。
大阿哥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一行人慢慢逛完港口,乘坐一艘刚出的蒸汽式小船下海去看海参养殖。
五月份的阳光洒在刚刚融冰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太阳好像一个大鸡蛋黄挂在水洗的蓝天上;几朵白云飘荡自在,不停地变换形状。
这个时候京城是初夏的热度,北部是初春的暖意。
夏秋季节常见的雾气升腾中,大阿哥一身儿月白色的小清装站在船头,听着蒸汽船的声音,海鸟的叫声,迎着太阳眺望整个海域。
身材修长挺拔,十三岁的年纪已经和席特库一般高,随了父母的好五官精致立体,嘴角上挑的笑容温柔平和,船上的人都“意味深长”地笑。
席特库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大手拍拍堂弟的小肩膀。
“我刚刚听说,堂弟今儿出门逛街,不光引得街上人纷纷回头,还被几个小姑娘拉着送果子手绢”
大阿哥听明白堂兄的调侃,无言。
他怎么不知道这位堂兄如此八卦
八卦的堂兄毫无自觉,“这是好事儿。你看看堂兄,走到人群里立马被淹没。”
大阿哥给堂兄一个眼神儿。
堂兄自己体会。
“哎,”席特库搓着手,小小的难为情,“这不是我亲额涅给下的命令吗一定要让我请求大阿哥,让大阿哥瞧瞧海参崴的姑娘们。”
这位爷,来瞧瞧海参崴的姑娘们这语气饶是大阿哥定力高深也扛不住。
大阿哥实话实说,“不纳侍妾。”
席特库震惊,“真的不纳”
“不纳。”
“哎吆。”
席特库不敢相信地看着大阿哥,大阿哥面不改色。
他憋了一会儿,无法接受地憋出来一句,“我让额涅把人选再重新选选。”
“估计最后没两个合适的。”
席特库受到打击。
因着皇上坚决不纳妃嫔,大清国女子的气焰在节节攀升。
三位阿哥将来若是都不要侍妾,这些女人的腰杆子不得挺得比男人的还直
太可怕了。
席特库满心高兴自己女儿们将来的未来,担忧儿子们的未来,小船一会儿就到海参崴最大的养殖区之一。
说是养殖区,其实是保护起来的半野生区。
海水干净清澈,随着小船行过泛着白花,晶莹剔透。
海面上间隔十来丈远撒着一张张大网,周围几艘大型渔船在忙碌,有几个渔民穿着新出的水衣从海里冒出头来换气。
席特库有模有样地给大阿哥做介绍,“这一片海域的水质对比其他地方格外地好。西太平洋的洋流长驱直入,在这里形成强大的气旋流和动力场,水流活、水质清,水动力大。
我们的环境保护做得到位,没有污染,老百姓自己也知道爱护。整个海域沿海岸线蜿蜒曲折,浅海滩涂平坦广阔。”
大阿哥听得认真。
他知道海参到了前朝才成为名贵滋补品,被喊成海中人参。而这里,海参崴,常年的冰冷海水加上夏眠,这样的慢生长确保了海参绝佳的品质。
下午四点半,当地的海货市集。
海货是海参崴出口的一大类,其中海参是最为出名的一种。
人群拥挤,看货问货,讨价还价的声音不断,大阿哥全靠侍卫们撑开落脚的地方。
席特库从海参的规格、干燥程度、干燥方法,发泡方法挨个说起。
“要干透,不干透的买了要尽快吃完。以前用盐干,现在都是自然淡干,淡淡的咸鲜味,原汁原味。”
“盐干的吃了不比吃面疙瘩滋补多少。糖干的最好看,可那不能吃,吃多了容易生病。”
他还挨个找出来一个样子给大阿哥看,途中遇到几个“自以为只加了一点糖,不算犯法”的商贩暗示随身侍卫记下来。
大阿哥眉头微皱。
糖干的海参就是在干燥过程中加糖,由于有糖的润色滋润,肉刺饱满挺拔,颜色黑亮,外观看起来最漂亮。
摊贩们看到他好像看到一只“大肥羊”,再看到他身边的席特库立马变得“乖巧”。
席特库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一般人家用,只要是淡干海参就行,口感劲道,肉质肥厚,味道鲜美,干度好一点差一点没关系。至于品相,刺短且稀疏的、海参皮肤有一点皱皮,都是正常的。”
“深海野生的海参,生长环境恶劣,水流急,水下压力大口感最好,但它的肉刺反而更为稀疏短粗。”
晚上大阿哥回来水师将军府和堂叔一家人用晚食,说起来这个事儿,辅国公固尔玛浑听了年轻人的小烦恼哈哈大笑。
“这个很正常。没有不法之人,还要刑部衙门做什么坏人到哪儿都有。”
“以前是糖少,贵,没人用糖来干燥海参,现在制糖的作坊多了,糖价格下降,海参价格上涨,才有聪明人发明这个法子。”
席特库咕哝一声,“大清国越来越好,没有良心的不法之徒也越来越聪明。”
辅国公固尔玛浑瞪长子一眼,“他们也是大清国人,当然越来越聪明。”
一桌子的人转头喷笑,大阿哥再一次感叹自己定力深厚。
辅国公固尔玛浑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傻话”,跟着笑。
在海参崴,自然是用当地海物。将军府厨师烧制的葱爆海参和宫里的不大一样。大阿哥咽下嘴里的海参,想起阿玛说过的一句话,“海参无味之物,沙多气腥,最难讨好。”
其实海参本身滋味平平,一时也说不上来,咬在嘴里之后,最外面带刺的一层软软的,里面的肉脆脆的,滑滑的很有咬劲。
可是它出了名的养人,温补无害,适合身体虚弱不能大补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海参崴现在野生海参几乎没有了听说。大多是当地的,甚至是内地过去的养殖海参。
海参养殖,据说是用抗生素提高成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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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竹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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