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云椋对罗央并不是很了解。
虽然见过几次面, 也说过几次话, 但是他对这个人仍然没什么熟悉感, 或者说, 对方在他这里并没有什么记忆点。
但是上次试探被对方断然否认后, 云椋也知道罗央应该不会轻易承认他的“罪行”的, 所以殿下到底做了什么呢
长荣听了他的话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不会是糖衣炮弹吧难不成他是想向你请教种地技巧”
说完他也觉得不可能, 嘟囔了一句:“他那块地撒了种子之后至今没有长出一根苗来呢,简直是天生的植物杀手, 还要去你的田里帮忙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吧”
哪像他, 直接闲置了那块土地, 根本没有尝试种过什么东西, 原因就是他从小到大就没有养活过什么植物,可以说是非常有自知之明了。
“又或者, 他是以帮忙之名,行破坏之实”长荣猜测道。
云椋:“”
他居然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呢。
于是他问道:“田里的龙球草还好吗”
他心想殿下应该会盯住罗央的吧这一季成熟的龙球草果实它都还没有吃到呢, 肯定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坏的。
长荣说道:“这你放心,你的小机器人在盯着呢。”
嗯不是殿下
云椋便问他:“殿下呢它还好吗”
他出门一天半,走之前没有忘记拜托长荣照顾殿下, 虽然巨蟒吞下大量食物后可以连睡一个月, 但是殿下平时可都是一日三餐不落的, 现在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它不会是一直在睡觉吧
长荣皱了皱眉:“我按照你说的去喂它了, 不过一直没见到它啊, 蟒蛇馆实在太大了,你也知道它不待见我,所以我放下食盆就走了。”
他看到少年皱起眉头,连忙补充道:“放心,我后来检查过,食物它都吃了,肯定没有饿到。”
云椋放下心来,好看的眉毛仍然皱着:“只是一天没运动的话,应该不会胖太多吧”
大概率殿下如他所想,一直窝在哪里睡觉了。他心知肚明,只要他不督促,殿下肯定是不会主动运动的。
长荣闻言露出一个坏笑:“胖了也没关系,你想让它减肥还不容易你要不要试一试对它说一句:你胖得我都抱不动了”
观众:
“来了来了,狗头军师又出馊主意了,不怕殿下知道后咬你吗”
“嗯是我的错觉吗这种不都是男友给小女友找的减肥理由当然,这时候老娘就会说一句是你缺乏锻炼了吧”
“哈哈哈只有我日常心疼小哥哥的腰吗殿下再不减肥可能小哥哥有一天真的抱不动它了”
云椋表示这种事根本不存在的,他认真地说道:“不,我的体力好得很,殿下再胖二十斤我也抱得动。”
他必须要澄清一下,否则大家又要对他的体力值产生误解了。
长荣也只是开个玩笑,闻言哦了一声,看少年正看向他身后的蟒蛇馆,非常知情识趣地说道:“好了,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去催殿下运动去吧,否则它可能真要在某个角落里无声无息地发霉了。”
想了想,他又凑到云椋耳边,悄声说道:“还有一件事,听说下一个任务与野外生存有关,你提前做点准备啊。”
当然,从以往的经验来看,野外生存肯定是少年的强项,长荣心想保佑他跟阿椋分到一组吧,那他就可以躺赢了。
是的,他就是这么“胸无大志”。
云椋下意识点了点头,看长荣离开才慢慢思考,野外生存他之前不都是生存在野外吗他之前居住的那座山,完全能够称得上“荒郊野岭”了。
他一边走神一边走进了蟒蛇馆,一进门便看到了摆在一旁的食盆,里面是空的,这说明起码殿下有好好在吃饭。
“殿下”他轻轻唤了声。
不多时,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无论巨蟒在做什么,只要云椋喊它一声,它总是能很快出现,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云椋打量着在草丛中滑行的巨蟒,它的鳞片依然黝黑发亮,漂亮的金瞳灿然生辉,看上去与一天前并没有什么区别。
巨蟒惯例地顺着他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尾巴有意无意地在他的小腹上多缠了一圈,云椋感受了一下它的重量,惊讶地发现它的体重并没有增加。
往好处想,或许殿下有自觉地在运动呢。
巨蟒懒洋洋地把头搁在少年的肩上,并不知道少年的心理活动。
确实,作为一条巨蟒,它并不需要太多的思考。
就像离开巴尼特星后,调查黯夜突然出现的原因,那是蔺乘斯要做的事情,而它只需要枕在少年肩膀上睡觉就好了。
这大概就是同人不同命
云椋驮着十分幸运,没有俗务缠身烦恼的巨蟒回到了小屋,然后在客厅的桌子上看到了一个雪白的信封。
他拿起了它,然后看到上面有非常醒目的三个字“道歉信”。
真的非常醒目,因为它是用红色笔写的,看起来不像是道歉信反倒像是威胁信,云椋把它打开,然后里面飘落了一张白纸。
真的是一张白纸,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云椋:“”
无字天书
如果他没猜错,这应该是罗央送来的
对方送来这封信,应该很不情愿吧所以在里面塞了一张白纸。
“殿下,你做了什么”他戳了戳殿下的脑袋。
罗央应该不会主动认错才对,结合巨蟒之前的行为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这件事,只有现在正疯狂涂防晒霜的罗央有发言权了。
但实际上,他也并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情大概要从三天前说起。
可能是发觉云椋对他产生了怀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罗央晚上就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他首先听到一阵极为细微的声响像是小动物,比如说小老鼠,小蜥蜴什么的爬过地面的声音,不过他的房间里是完全不会有这种生物存在的。
所以大概是错觉吧,梦境中的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然后他的梦境便发生了变化。
原本只是漆黑一片的天幕,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这裂口带来的并不是光明,而是一片黑压压的渡鸦,扑棱着翅膀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像是恐怖片的开头。
床上的罗央不安地皱起了眉,睡梦中,他正沿着一条黑漆漆的小路向前走,周围的场景十分眼熟,然而他一时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只能一路向前走去。
然后他便看到了田中大片摇曳的龙球草。
对了,我原来是要杀死它们的,他握紧了手中的药剂,心里却悄然生出某种不妙的预感来。
他径直向前走去,梦中的他完美复刻了当时的心理他不紧张,也不愧疚,只是想象云椋沮丧难过的脸就让他浑身发热他太兴奋了,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大脑发出的危险预警。
他走到龙球草田中央,下一刻,一个黑乎乎的,两眼放光的东西便向他扑了过来。
对方有一张极为可怖的脸,令人见了就会失声尖叫,与此同时,它身上飞出无数渡鸦,开始用翅膀、尖利的喙与爪子来攻击他,啄食他身上的血肉,罗央尖叫、逃跑,却无法躲过它们的追击,甚至他最后跌倒在地,药剂洒在自己身上,皮肤传来烧灼的痛感,然后漫天的渡鸦湮没了他。
“啊”
一声惊叫之后,罗央坐了起来,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那只是一个梦,但是那被怪物与渡鸦攻击的场景仍然让他心有余悸,身上好像还保留着受伤后的痛感,让他不由得紧紧抱住了自己。
第二天一整天,罗央都昏昏沉沉的。
到了晚上,他虽然抗拒睡眠,但仍抵不过沉沉的睡意,闭上了眼睛,然后,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他又做了与昨晚一样的梦,再次体验了一番血肉被啄食的可怖感觉。
不过这一次,他听清了怪物的低喃,它在说着:“道歉,道歉”
罗央:“”
他又不是一个傻瓜,自然想通了其中关窍,它想让他道歉绝不可能
罗央顶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愤恨地咬牙想到。
然后在梦里,他便被龙球草根系脱入了地底,好好“品尝”了一番窒息的痛苦,一身血肉都化作了龙球草的养料。
于是,在看到归来的云椋与他肩上的巨蟒时,罗央条件反射一般,卖力地挥起了小锄头。
云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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