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夜色悄然而至,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也散尽了。纪晚的眼瞳在灰暗的环境下幽幽闪烁,不一会儿, 室外的医生把房内的灯打开,童青鹤捂了捂湿润的眼睑, 瓮声开口“当然不是。”

    他的嗓音有一点哽塞,固执坚定的说“我们是独立的个体。”

    纪晚似乎在衡量这句话的准确性,自嘲地笑“是吗,我也这么以为。但实际上我们就是站在性别底端,只能任由aha支配的存在。”

    纪晚恍惚地注视童青鹤, 眼下的泪痕浅淡“都经历过发情期了吧,那种身不由己, 畜生一样对aha的渴求,迫切的希望对方把自己支配的欲念,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我不爱他, 却像条狗一样恨不得伏在他身边。”纪晚喃喃自语,精神状态看起来差极了,陷进癔症里深刻得无法逃脱,童青鹤受他感染, 眉心紧蹙,虚握的拳头越来越紧。

    他想给纪晚带来一些安慰, 话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发情期那几日所经历的一切,至今令他心有余悸。尽管有他的aha无微不至的陪伴, 可当一个人从身到灵魂都没有办法为自己控制时, 浮沉在别人身边被支配的无力感, 只有他们能体会到,就连他的aha也无法体会深究这种感受。

    全身心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展示、献祭、依赖,就像菟丝花,只能攀附着依存,他们只有aha,只剩aha。

    童青鹤与纪晚一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看窗外凝聚的黑暗夜色,再过不久江绍之大概会找到这里。

    “纪晚,我送你回宿舍休息,你的孩子”童青鹤对他保证,“我尊重你,一定对你的隐私保密,请你也要爱护好自己。”

    纪晚不咸不淡地应声,童青鹤送他回宿舍,出了医务室,迎面遇上来找他的aha。

    “叔叔,”童青鹤向江绍之介绍纪晚,“纪晚身体不适,我带他来看看医生。”

    纪晚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身形单薄地站在夜色下,孤零零的一个,似乎要被身后漫无边际的夜色所吞没。

    纪晚说“你们忙,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行,”他安慰童青鹤,“休息过后我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不用担心。”

    说着,纪晚怕童青鹤跟上,自己先提前走了。童青鹤望着远去的背影欲言又止,他的情绪掉到相当低落的点,跟江绍之并排着走在林道里,状态显然不对,整个人魂不守舍。

    江绍之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浅浅的沉香包裹着oga,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包容。

    童青鹤感到被安慰的同时,主动牵住江绍之的手指,勾勒aha的一截小指“叔叔,我刚才知道了一个秘密,但我不能告诉你。”

    他答应纪晚会保密,可积压在心底的苦闷无法排解,只好模棱两可地对自己的aha倾吐。

    江绍之听他说的颠三倒四,大概联想到事情跟纪晚有关。

    哪怕纪晚是个oga,占有欲作祟,江绍之并不希望自己的oga把心思放在除了他之外的人身上。

    沉香的气息渐渐浓郁,童青鹤闻着闻着两腿很快打飘,不明所以“叔叔”

    江绍之在食堂把饭菜打包,单手拎着,另外一只手圈紧童青鹤的腰身不放。

    “不要想其他人,”稍顿,声音低低沉沉,“想我。”

    江绍之说这话时特别自然,他的oga只能想自己,这样的想法根深蒂固地扎在脑海,aha与生俱来的自信与骄傲,根本不容许自己的oga眼睛注视着除自己以外的人。

    经过梧桐林时风特别大,童青鹤下意识缩进江绍之怀里,他释放的茉莉香被沉香行程的大范围壁垒包围,浓郁的沉香霸占着空间标记出一个安全圈,茉莉香四处飘荡,触碰到沉香的安全壁垒,颤颤悠悠地缩了回来。

    进了公寓套间,童青鹤红着脸从江绍之怀里蹿出来时,手上抱了只小考拉。

    考拉宝宝破天慌的清醒,黑豆子似的小眼睛吱溜溜转,沿着童青鹤的手臂爬到他的肩膀,小小的身体蹲坐在肩头,眼一闭,看起来准备要睡觉了。

    江绍之目光温和地看着童青鹤跟考拉宝宝,顷刻间把穷奇放了出来,

    穷奇抖了抖厚实的毛发,炯炯有神的目光转到童青鹤和蹲在他肩膀睡觉的小考拉上,蓦然柔和。毛绒硕大的脑袋亲昵的蹭了蹭童青鹤的脸,紧随着渴求地望着他,对小考拉表露的殷切毫不遮掩。

    童青鹤摸着小考拉的脑袋,穷奇吐出舌头在他手背舔了舔,尾巴卷到他的脚腕子上,前肢一低,整个庞大的身躯伏趴,湿润温热的鼻子贴着他的脚背,弱弱“嗷”

    江绍之眼睑一抖,脸偏过窗外,迅速走向餐桌,把手里打包带上来的饭菜分类摆放整齐。

    童青鹤轻手轻脚地把考拉宝宝放到穷奇怀里,小小的一只暗灰色团子,穷奇好奇又紧张,爪子笨拙生涩地碰了一下马上收回,它雀跃,喉咙压抑着低低的吼声,尾巴不断扫动,舌头伸出一小截,仔细的给考拉宝宝舔理背后的绒毛。

    自从考拉宝宝出现,穷奇还没拥有跟它单独相处的时间,现在毛绒绒的小家伙就在它怀里,舔又不敢舔,戳更不敢戳,怕舔化了戳坏了。

    穷奇抬起脑袋,往童青鹤腿边轻蹭,尾巴悄悄绕到考拉宝宝身上一卷,放到宽厚暖和的背上。

    考拉宝宝半蜷着四肢呼呼大睡,穷奇直起身躯,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宿主,再扭过来用舌头扫了一口童青鹤的脸颊,哗地越向窗外,消失在黑暗中。

    童青鹤“”

    他回到餐桌坐下“叔叔,穷奇去了哪里”

    江绍之朝他露出微笑,淡辛甜的沉香撩撩绕绕地勾着童青鹤,有意无意地触碰着露在空气外的敏感地方。

    童青鹤抖了抖身体,总觉得自己的aha笑容让他毛骨悚然。

    “先吃点东西填肚子。”江绍之把汤喂到童青鹤嘴边,童青鹤想把勺子抢到手里,没抢成功,只好就着对方的手,一口一口把饭菜咽进肚子。

    江绍之习惯单独相处,风里来火里去,处事手段干净利索,身边不需要人照顾,也没伺候过别人。他伸手把童青鹤抱腿上坐着,空闲的手握着一截细腰扶稳,摸了摸oga的肚子,喂得差不多才停下,自己就着剩下的饭菜大口吞咽,与给童青鹤喂食的细致相比,没有丝毫的讲究。

    “叔叔,我想下去”

    握在腰侧的掌心稳固牢靠,童青鹤挣不开。他多动了几下,接到aha警告的眼神,示意他先别动。

    童青鹤僵在江绍之怀里,脑袋瑟缩的垂着,露出细长的后颈,腺体却微微发红,飘散在客厅的茉莉香信息素瞬间沾了些旖旎的色彩。

    江绍之突然不急着吃饭,目光锁在变化的部位,看着oga颈后逐渐分泌出浅浅的湿润,他把手边的碗推开,臂力一施,把童青鹤托在手臂上。

    升高的视线使得童青鹤抱紧江绍之的头,这样的姿势让他想起自己求婚那天,脸颊发烫“叔叔,你怎么这样抱我了,放下。”

    他话音倏然戛止,手指紧紧地揪住江绍之的头发,喉咙发出轻细的声音。

    “叔叔,”他几乎说不稳话,颤抖地问,“穷奇在干什么”

    精神体与宿主同为一体,此刻穷奇不知道对考拉宝宝做了什么,考拉翻腾着毛绒绒的身躯,呓语般吐出软软温和的嗡嗡声。

    童青鹤青涩又难耐,眼睛湿润地看着江绍之,企图找一个答案。

    江绍之淡笑“穷奇在跟考拉玩而已。”

    oga一张脸几乎烧红,他闭着眼隐忍,额际与发鬓渗出细密的汗液。他克制着把声音闷在喉边,像受了欺负,说的话却没任何威慑力,总是那么温软,越听话就越想欺负他。

    童青鹤憋了一口气,说“哪有这么玩的。”

    江绍之把童青鹤带进浴室间,上次之后他在浴室多准备了一个浴缸,放好热水,方便童青鹤进去清洗的。

    童青鹤垂眸不语,白色的小牙紧紧咬着,仔细看,人有些颤抖地缩在温热的水中,他忍到了极限,抬起湿漉漉的脸,可怜地望着江绍之“叔叔,让穷奇停下。”

    精神体远比宿主更顺从它们所要的,所想的。毕竟兽类可不知道羞耻的含义,它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穷奇的种种行为,让在沉睡状态里的考拉宝宝反抗不了,呼呼睡得香甜,不知道在甜美的梦境中,凶兽把它全身上下标记了个遍,就像野兽标记自己的领地,小小的灰色毛团散发着穷奇的气味。

    它嘤嘤地叫,抱着穷奇的爪爪滚了半圈,又被尾巴卷了回去。

    水雾朦胧,童青鹤准备出去,手腕紧了紧,江绍之轻松把他牵回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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