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童青鹤看了江绍之好久, 半天没说话。

    理智回来后,他把脸一埋,贴在江绍之带了点汗湿的脖颈间, 嗅着aha信息素交合着淡淡的汗息的味道,有一点无力又茫然地抓住对方的手指,鼻尖动了动, 带着点讨好的恳求“叔叔, 你别这样。”

    两人在一起的速度太快,基因注定的碰撞让他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就迎来了婚姻的生活。

    结婚和未婚, 一个人的生活融进另外一个人后终究是不一样的。

    童青鹤这两天在家里,短暂的忙碌休息之后,脑子冷静了不少。他对自己aha的喜好所知不多,更深入一点来说,他从没完全的了解过江绍之是个怎样的人。

    就目前来看,江绍之对球球的存在并不表现得多么的容忍。aha沉默严厉,对自己却包容甚至纵容, 看似温和, 可有时又果断坚决,说不喜欢他与其他人靠得太近,那就明确表达了话里的意思, 他的确不喜欢。

    童青鹤迷惑了。

    他勾了勾江绍之的食指, 并不算光滑的指腹能摸出淡淡的刮痕, 他开口“叔叔, 我不懂你了。”

    “球球就好像我的亲人而已。”

    “你排斥它会使我觉得好难受, 叔叔身边的人我都会尊重,可是”

    他困惑不解的问“为什么我不懂你了。”

    江绍之把坐在腿上的oga转了个方向,面对自己,彼此直视着。

    眼前的情形是必然发生的,aha与oga基因配对,不代表他们的性先天性互相融合,何况从战场里出来的人。

    一场突然结合的婚姻,有多少磕碰掩盖在信息素契合的配对下,放大了,相处起来一旦缺失避开信息素的吸引后,其实并不难发现。

    “怕吗,”江绍之捕捉着童青鹤眼底的茫然,眼神一丝起伏也无,言语直击中心,冷淡的问,“童童,你怕吗。”

    江绍之本来就不是多么随和的人,他与温柔更沾不上半点关系。沉默是他的保护色,因为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与他的oga靠近,所以唯有以沉默的姿态接近,怕把人吓着了,也怕自己稍微使力,就让他的oga破碎。

    世上最好的保护色唯有沉默,可有的人血是热的,手上的枪却很冷。

    江绍之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全由他用功勋积累得来的,虽然不追逐不留恋官场上的名利,更不屑玩弄人心,他没做,不代表他看不透。

    “童童,我本来就不是好人,”江绍之嘴角平平地扯了扯,“能让我浑身血液热起来的只有每一次和对手交锋时,你以为血海里出来的人,会有多大的包容心与温柔呢。”

    aha看似表露温和,眸色似火焰,却烧不到心底。

    童青鹤嘴唇微动,呆呆望着他的aha说不出话。

    江绍之没什么表情地扯了下嘴角。

    童青鹤看着脸孔肃沉,眼底没有任何情绪色彩的江绍之,心口翻涌,有种难以描述的难受。

    “叔叔,你别这样,你不是”

    童青鹤苦于解释,江绍之说“我是。”

    aha缓了缓语气“童童,我生来就是这种人。”

    “这下你了解清楚了吗,”江绍之松开握在童青鹤腰后的手,淡淡的信息素彻底收敛,“你不喜欢就算了,天色不早,先到楼下吃晚饭。”

    听不出任何责备的意思,江绍之本质的冷漠浑然天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仅仅是江绍之简单的上来喊他吃个饭。可因为他的话,江绍之的确退回到一定的安全界限,跟他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江绍之重述“先下楼吃饭。”

    童青鹤走在身后,眼眶渐渐憋得泛红。

    江绍之停在阶梯拐角口,低头侧目,看着忽然牵在衣角的手指,童青鹤脑袋压得很低,脑后的发旋就跟主人一样,小小的显可爱。

    他倾过角度,让童青鹤走在身前,童青鹤走路顾不上看,脚底差点踩空的时候被江绍之拉稳了站着。

    “走路当心。”

    童青鹤郁闷地盯紧扶在手臂的掌心,嘀嘀咕咕的“我又不怕你。”

    江绍之不置一词,率先拉开椅子让童青鹤坐下,转头吩咐保姆开饭。

    察觉将军跟夫人的气氛有些古怪,保姆把热好的饭菜送上桌就识趣的回房,把空间留给两位主人。

    “球球呢,”童青鹤的目光左右沿着大厅扫视,江绍之没多余的表示,念及刚才发生的事情,他挺快收起目光,解释说,“天太晚,我担心球球在外面遇到危险。”

    尽管他的担也许没有必要,球球是个高级人工智能,车开的比他好,身手更是不错,自保能力经过等级评测,在b级上下波动,对付普通人,哪怕是高大的aha,依然绰绰有余。

    童青鹤看见客厅里没人,把椅子稍微朝江绍之的方向挪了挪,手能够到江绍之后,他碰了碰对方,嘴巴本来也不甜,讨好和撒娇的行为都建立在江绍之抱他的时候,江绍之没什么表示,他更不好意思主动去挑起两人暧昧不明的气氛。

    花园外闪过车灯,球球驾着车回来了。进门第一时间直奔到童青鹤旁边,警报器的红灯今晚没亮起,它疑惑地瞅了瞅小主人的aha,将买回来的礼物送到童青鹤手边,双人份的礼物。

    一份给小主人,一份给他的aha。

    球球在客厅停留了十分钟向童青鹤简述汇报今天约会的情况,直到它回自己房间,警报器仍没拉起红灯,使得它怀疑程序是不是坏掉了。

    球球启动了程序检测,经过检测后发现,它的安全警报系统确实没有存在任何的隐患问题。

    晚上江绍之照常把一杯温牛奶送到童青鹤手里,神色看不出反常,与平时无异,等他喝完躺下,才说有公务要去书房处理。

    口腔残留着一股浅淡的奶香,童青鹤看着房门掩上,闭眼睡觉。一觉至凌晨三点,他醒了。房内亮着昏暗的光线,他吸了一口气,下了床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书房的门口方向隐有亮光,童青鹤徘徊不到十秒,就听里面的人说“进。”

    他推开门,直愣愣看着江绍之,向对方走近。

    “叔叔,你怎么还没睡,很忙吗”

    话音轻落,童青鹤在一片寂静的环境里窥听到他的aha发出一声叹息。他被江绍之拉到身前的位置坐好,紧接着见对方熟练地打开一抽屉,抽屉里整整齐齐摆满了新袜子。

    江绍之俯下身替他把袜子套在脚上,刚套好第二只,童青鹤主动伸手缠住aha的脖子,嗓子紧了紧“对不起。”

    “叔叔,我今天不该那样说你。”

    他都没认真地了解他的aha,两人已经结婚,不可能其中一方永远无限制的纵容着对方。这世界没有永远完美的人,是人总会有缺点,有私心和欲望,就像他的小伙伴时常说他念书念呆脑子,对好多东西都不抱执着的态度,与人一向为善,得过且过。

    而他的aha恰好与他相反,对最珍视的东西怀有非常大的执念,善于征服和战斗,用尽能力去争取他想要的东西,没有退让。

    两种糅杂在一起显得非常矛盾又互不干涉的性,童青鹤站在自己的立场去责备江绍之,他舍不得了。

    他是个容易心软的人,道完歉,心里也松了口气。

    童青鹤赖着江绍之,含糊不清地说“你别生气。”

    江绍之挑眉,他低下脸,像个认错的学生“别生气,今天我说话的态度跟语气都不太好。”

    江绍之神色平淡,单手抱着他“没有生气。”

    又说“纪晚已经通过医药局的考核,今天下午就任职了。”

    童青鹤原本组织好的话统统卡在嘴边,对比起江绍之无微不至的照顾,暗中帮他把请求的事情处理好,自己似乎一直在索求着,麻烦着他的aha。

    他更郁闷了,低落的情绪持续到进研究院当天。

    江绍之把童青鹤送到历史研究所报导,联邦研究院内汇聚了内众多人才,其中不乏各部门调转过去的,江绍之领着童青鹤到办公室,途中遇到好几个曾经部队里的熟人。

    研究所办公室坐着几位目光精锐的长者,看到江绍之还专门问了声。

    童青鹤此时有些不适,在陌生人面前非常局促。磕磕巴巴地自我介绍完毕,听到其中一位教授问他,江绍之跟他什么关系。

    江绍之淡淡介绍“我夫人。”

    谁都不说话了,盯着童青鹤看,那劲头好像要把他看出朵花儿来。

    之后的安排对童青鹤而言也算有惊无险,中午他跟着同事去餐厅吃饭,在餐厅打饭时遇到纪晚。

    纪晚看到他,向他点头示意,也就短短的几秒钟,童青鹤看着纪晚捂嘴匆匆向外疾走,他有些担心,和同事说了两句跟上去。

    纪晚在卫生间把药吞了,见他脸色白,童青鹤都没敢问他吃了什么药。

    “谢谢你帮我,”纪晚对他笑了笑,又说,“沈纵真不是个东西,居然已经顺着线索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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