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年单身,咋一尝到被人的疼爱的滋味,黎跃不知不觉被惯得矫情,小心眼,但——绝不无理取闹。
他理解,楚宇云身为堂堂国企老总,工作繁忙,有太多的不得已,往常时候只要这么一说,总会撒个娇然后自己去玩。
然而现在是什么状况?
老子话都这么说了,台阶也给了,还想咋地?
有的时候,并不一定等到结局才得知答案。
黎跃注视着毫无回应的对话框,打开资料设置,手指轻轻滑过冰冷的屏幕——删除好友。
一并删除的,还有五年多积攒下来的回忆与美好。
他果然,已经不爱了。
整个商场五楼已经封闭,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那灯光依然辉煌明亮,橱窗依然斑斓,却因为少了人来人外感觉有些凄凉。
一如黎跃此刻的心情。
放眼繁华,心却荒芜的宛如沙漠。
此时此刻,黎跃又想吟诗一首,最终,思绪飘飘荡荡凝聚成三个大字。
心!好!痛!
气呼呼回到女厕所,正好遇上匆匆往外走的假和尚。
黎跃下意识往右一躲,谁知假和尚想法一样也向右一闪,俩人就这么差点撞了个嘴对嘴,顿时一脸嫌恶推开:“好狗不挡道。”
说完他就做好了打架的准备,骂到脸上了,肯定会动手吧。
然而假和尚好像什么都没听到,魂不守舍跟死了亲爹般一溜烟向着会议室方向跑了。
女厕所没了别人,黎跃毫无顾忌拳头握的嘎嘣响问朱粉丝,“假和尚干吗去了?我现在追上去揍他行不行?”
“说有点事很快就回来,”朱粉丝察言观色,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大人,您和家里那位吵架了?”
“人家忙呢,哪有时间吵架,”黎跃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风轻云淡挥挥手,“放心,我已经把他拉黑了,以后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朱粉丝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谁信啊。
他算看明白了,这位大人用情不是一般的深,典型的口是心非,明明出了轨还在维护,如果现在对方跪下来道歉求饶,回心转意是大概率。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在人间活了那么多年,结婚多年,谈过恋爱N次,朱粉丝琢磨了下,不偏不坦说:“大人,我觉得您想多了,您想啊,他那边开着会,多少人盯着,打开手机和您视频影响多不好?比如现在您?想视频总得恢复原形找个地方……”
好像正应了他的话,信息提示声这时响起。
黎跃看了看上面发来的好友申请,冷笑:“看,估计跟小三亲热完了,方便和我视频了。”
楚宇云跑出了一身汗,他太了解黎跃,嘴硬心软,不论什么大事,既然那么说了,就像门打开了一条缝。
他很想立刻接通。
然而做不到。
不由分说挥退众人,楚宇云平缓呼吸,摘下玉牌恢复原本样子,随手拿了份商场画册放在桌前,做出副正在开会的模样申请视频链接,至于后面背景和除妖队的不一样,压根不用担心。
依黎跃的记忆力,除非房子塌了才能看出区别。
然后,他恼怒地重重一拍桌子,被拉黑了。
楚宇云从来没想过有天会失去黎跃,就像在遇到之前从未想过自己有天会结婚一样。
相识的画面历历在目。
山洪引发了泥石流,一个被掩埋在砂石之下的男子被救出来后,努力弓起伤痕累累的身子,小心把一直护着的小孩递给他:快,找个大夫。
他去医院看他,这个眼神纯净,皮肤白的像稀世瓷器,自称自己是个流浪诗人的男子一本正经说:救命之恩只能以身相报,等我身体好些就找媒婆上门提亲。
后来结了婚,楚宇云一直心存愧疚。
除妖队长,不知道是多少妖怪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定哪天连累到他又或者不能像誓言里说的那样白头到老。
万万没想到,他就是妖怪。
可即使他是妖怪,楚宇云悲愤的发现——自己依旧爱着。
另一边,在朱粉丝的苦劝下,黎跃很愉快的同意给楚宇云个解释的机会,当着外人面一些话不好说,等出了厕所刚要开视频忽然想起,他现在的模样是幻化出来的蛇妖。
本尊不能暴露。
黎跃警惕看向屋顶,凡人的监控很讨厌。
通过好友申请,冷冷写到:开完会还是跟小三亲热完了?一分钟后开视频,记得提上裤子,别恶心到我。
楚宇云:……刚才在开会,现在刚到厕所。
楚宇云的答复让黎跃想到个合适的地方,对啊,隔壁男厕所,厕所肯定没有监控。
然而刚走到门口,又遇到了假和尚,假和尚从女厕所出来,见到他招呼也不打,低头拿着手机,急匆匆就往男厕所走。
黎跃连忙伸手拦住:“嘿,和尚,我要尿尿,你先去别的地方待会。”
楚宇云没心思和这个蛇精病多说,不耐烦反推:“去隔壁尿。”
黎跃:“我不,那是女厕所,我是男人。”
楚宇云后悔刚才为什么说在厕所,不然换个地方就是。
一分钟后再次不接视频的后果不言而喻,想到这,他眼神倏然变冷,一分钟内,解决了这条蛇妖。
“和尚,我宣布,男厕所一个小时内不许任何人踏入,”黎跃双腿岔开站在门口,像个刚占了山头的山大王般大喊,“谁敢乱闯,老子阉了他。”
楚宇云怒极反笑,好久没见到这么猖狂的妖怪了,他手,缓缓伸向背后。
然后,随着对面蛇妖的一个动作又倏然顿住。
那个动作太熟悉了。
楚宇云看的有些痴了。
他的黎跃是个喜欢吟风叹月的诗人,从来不说一个脏字,平常里听到他放屁都会皱起眉头,不可能那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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