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第 311 章

小说:清穿之皇长子 作者:因果定律
    成宗受天隆运至诚先觉体元立极圣文神武钦明纯宽景皇帝, 讳胤禔,太宗仁皇帝长子,孝温仁皇后所出。康熙十一年二月十四午时诞于宫中, 天表俊伟、隆准颀身。

    时宫中稚子夭折甚多, 仁皇帝下旨令内务府总管噶禄抚养皇子,直至康熙十五年回宫。康熙十四年,上染天花,仁皇帝辍朝七日亲往探视。

    上自幼仁孝宽和, 与诸弟善, 曾奉旨教导诸皇子等骑射火器。胤礽为东宫时, 常与上争锋, 上以纯孝之意避其锋芒,以安仁皇帝之心。

    仁皇帝命阿拉木、戴梓为侍读学士, 教授满蒙西洋文字及经史, 上好学不倦,备受赞誉。

    仁皇帝奉孝庄皇后、孝惠皇后往遵化温泉, 上同行, 于遵化射虎。次日, 与科尔沁子弟赛马,上与科尔沁台吉班第结交,后班第愿入朝,仁皇帝大悦, 择其为纯禧公主额驸。

    康熙二十二年,奉旨出巡蒙古,归来上奏仁皇帝准噶尔之事。上前往各处之札记, 军事地理无所不包, 为仁皇帝收藏于养心殿, 颇受赞誉。

    康熙二十九年,准噶尔汗噶尔丹南侵喀尔喀,喀尔喀三部请求朝廷出兵。仁皇帝以裕亲王福全为主将,上为副将,率军前往乌兰布通。裕王温善敦厚,军纪松弛,上下颇有不遵将令者。

    两军于乌兰布通交战,战局不利,上身先士卒,午夜率军由准噶尔扎营处后方包抄,大败准噶尔,生擒噶尔丹次子车凌及重臣。

    康熙二十九年末,册封郡王,仁皇帝赐春明园。

    后二次征讨准噶尔,上前往喀尔喀、准噶尔边界,与策妄阿拉布坦见面,交割噶尔丹家眷。叙功,赐府邸,加封佐领,屡受恩赏。

    上常受命治河、巡视、祭祀等事务,仁皇帝出巡各处,侍卫等事宜皆交由上布置。上行事谨慎公允,从无差错,受仁皇帝赞许。

    祸起萧墙,朝野不安、宫廷动荡,上秉持本心,从无逾越之举,深得上下敬重。仁皇帝南巡,因陈鹏年之事,胤礽日渐失爱于仁皇帝

    康熙四十七年,仁皇帝驾崩,上继位,改元元起。以开国数十年,体例完备之故,重订历代先帝庙号。

    上晚年禅位孝宗,尝言道多尔衮虽有功,然其过更甚。更笑言,安民立政、持盈守满、通达强立,“成”岂非说朕

    上驾崩,孝宗力排众议,以上有遗旨之故,尊上为成宗景皇帝。

    成宗受命于天,励精图治,圣文神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其时,西洋南洋联络日密、贸易频繁李朝至琉球皆沐成宗之恩。国朝有极盛之世,肇基于成宗

    北边有貂皮人参和药材,而且这小三十年开荒,不仅粮食足够关外填饱肚子,还能卖到关内来。

    南粤来买粮走的自然就是海运,如今漕运主攻内河运输,东边沿海的地方几乎各地都有大海港,而且朝廷和几个皇商的船都装上了蒸汽机,虽然只是驱动两侧明轮,但比之过去也能省下些人力,海运的人力成本也略减少一些。

    整个滨城港内外摩肩接踵,今儿是商船到港的日子,拉货的、送货的都挤在里头。外围却有一队人坐在海港边上的茶棚里,看上去像是在这里等人的样子。

    “如今不是京城里风行酒宴,我们那边的大户人家也开始搞这种东西了,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怎么能让少男少女公开接触呢。”

    “那不是又长辈看着呢。”说话的人一把山羊胡子,而接话的人年纪轻些,就笑道“您老也太操心了,长辈看着,下人守着,就是见见,说两句话,也没什么不好嘛。”

    “那就叫没规矩从老祖宗开始,讲究的是七岁男女不同席。旗人也就罢了,如今就连北边、关外的汉人也开始这样。”山羊胡子似乎还想说什么,旁边年轻点的看茶棚里人很多,就使劲怼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乱说话。

    “本来就是,闺秀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绣楼闺房中长大等着出嫁。怎么能出去见外男呢”山羊胡子还不肯罢休,“这才是大家该有的教养礼节,你年轻,还不懂这些。”

    “这位老先生是想说旗人不讲究吧。”山羊胡子的话被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了,说话人很年轻,语气却意外的咄咄逼人,“我说,你是觉着南边姑娘不配挺直腰杆做人,还是本朝治下的女孩子都不配做人啊”

    “你别赖我”山羊胡子这会急了,“我告诉你,自上皇至今,本朝不以言语文字为罪,你少给我扣罪名年纪轻轻怎么如此恶毒”

    山羊胡子身边的人自然是为自己这边说话,而那少年完全不惧他们人多,言辞如刀将老山羊胡子贬的一分不值。直到双方要动起手来,茶棚中有位老者说话了“沈滂,你脾气也太大了些。”

    说话的年轻人叫沈滂,乃是前两广总督、如今文华殿大学士沈瞭的幼子,这孩子生的晚,只比永玿略大几岁而已。胤禔虽然和沈瞭年纪相仿,但看沈滂却和看自己孙子一样,这孩子早早得了荫职,又被弘晗叫来宫中读书,如今已经算是入仕了,在上皇跟前行走。

    “我这弟弟不太出来走动,脾气有些不好,诸位多包涵。”苏德站出来笑道“家祖在此等人,诸位不介意,不妨一同来坐坐。”

    山羊胡子和年轻人还有他们身后的跟班随从也是头一次来滨城府,下了船人生地不熟,何况这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没什么遭人觊觎的东西,人家有善意,自己接下也无妨。

    谢过坐,年轻些的那个人拉着山羊胡子坐下,抬头就看见了方才出声拦住那个沈滂的老者。对方大概五十来岁的年纪,哪怕坐在个茶棚里,也是渊渟岳峙,让人不敢轻狂妄动。

    再看看周围坐着的人,都是精干历练的小伙子,那老者身边还有女客,身边都带着刀剑。估摸着不是官宦就是往来京城、关外的宗室,甚至可能是李朝那边的人。总之不可失礼,更不能得罪。人在外地,还是不要惹麻烦的好。

    苏德出面招呼他们,寒暄几句,就问道“听口音,几位都是东南来客,不知是闽粤哪里还未请教贵姓。”

    “我等是闽东举人,本来该入京会试,可最近几年朝廷策论题目多与南北有关。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们就想着来关外看一看。”年轻些的举人笑道,“免贵姓李,在下安溪李氏,这几位都是同窗。”

    “李光地是你什么人”

    “榕村公是在下未出五服的伯父。”李姓举人心中一凛,对方果然不是寻常人。李光地十余年前病逝于京中寓所,亦是生荣死哀,如今这样不客气直呼其名的人少之又少。

    不想老者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再问,只管听苏德与他们说话寒暄。

    滨城港附近的店铺,不管是茶楼酒肆,还是货栈车马,都是热热闹闹的景象,而且看家守铺子的很多都是女人。这也是本地风俗,男人出去干体力活,或者长途跋涉到外地做买卖,家中之事自然要交给女人打点照管。

    包括这茶棚中,也是老板娘带着家里的儿女媳妇照管,伺候客人们的茶水小食。沈滂静立于上皇身后,听着苏德阿哥说话,永玿大阿哥又偷偷给他一盏茶水,他的心气这才觉得平了些。

    沈滂的生母是凌家女儿,早年凌家未脱籍的时候给他父亲做妾,后来上皇下诏令解除贱籍,一如寻常平民之后,他母亲才被父亲扶正。这孩子又是小儿子,知道了家中经历的那些波折,就很忌讳旁人说什么女子该如何如何。

    他母亲既是女子,又出身贱籍,若没有上皇下诏,怕现在还是妾侍,不能抬头做人。可这怪母亲吗他母亲就活该不配抬头做人了还说什么守规矩

    笑话,谁定的规矩什么是规矩

    哪天大家一起发癔病,又或者收夜香的说吃屎能成仙,吃的人多了,这就成了不可动摇的规矩了

    说这种话的人就该流放到定边将军那,多吃点西北黄沙,就知道什么叫逼不得已,什么叫命数不济,看看他们想不想改头换面,还守不守规矩。

    这些所谓的读书人,如果真的遇到那种情况,只怕吃相更难看,啧

    沈滂打小在宫里读书,后来又被指为大阿哥永玿的侍读,沈瞭如今还兼着太子少傅,俩人算是师兄弟。虽然大阿哥觉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那些鸡零狗碎,经常被人拿来做些无谓攻讦的“规矩”也让永玿很腻烦。

    尤其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谁提什么大家规矩,什么宗法礼教,那简直是就是往永玿伤口上撒盐,往他心上插刀。若不是皇祖在座,他都想站出来质问两句,让人活的窝窝囊囊,有什么好自诩礼教大家的。好的不学,净学些四不像的玩意。

    “诸位不妨先去盛京,那毕竟是关外三地交汇之地,若是想去北边,可要趁早。”

    “我等也是想着早去早回”

    闲话不久,来接这些举子的车来了,他们告辞离去。永玿马上问道“玛法,为什么那个人会那么说话,难道不是家中帮手越多越好么。”

    譬如他的姑母,大姑姑独当一面,二姑姑如今也是不可或缺的人,前两年还去了鄂罗斯,据说连法兰西都派人前往彼得堡一睹帝国公主的风采。

    不管是一家还是一国,当然是能办事的人越多越好,永玿就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拒绝这样的好事。

    “这样的人想的不是实际,而是务虚。虽然虚名有些时候也有用处,但你要切忌,虚名是假的。不管旁人多当真,你多需要为自己做出虚名,也不要真的信此物入骨。”

    “可是将女子困在家中,这叫什么好名声呢”永玿奇怪的问道“玛法,若是别的也就罢了,孙儿实在是不明白这个。”

    “那种人二三百年之后还是会有,他们觉得将女人困在家中,就是他们的本事,他们能包打天下。三百年之后这种人也不会绝种,所以究竟为什么,你实在不必细究。只需要知道,干活的人越多越好,你把人当做人,人自然也会将你当做人。”

    “你还小,或许会以为天子富有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不是这样的,”胤禔揉揉孙子的脑袋,“以后你就明白了。多看、多想,少说,记住了”

    “上皇去了滨城若是出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苏日格的府邸中,她那个侍卫担心道“毕竟,上皇一日未归京城,公主就担着责任呢。”

    “上皇自然有上皇的用意,不必旁人乱猜测。”苏日格轻轻的瞥了他一眼,道“最近你也常往外头跑,有什么事儿吗”

    “李朝的李昑国王,想为他的世子求娶宗女,他们留在这的大臣找我过去聊聊,想请公主出面说说。”

    “世子啊,”苏日格坐在书案后面,想了一下才道“我记得他的世子生的晚,这会好像将将十岁”

    “公主说的是,那世子年纪不大,以臣看,恐怕李昑想要为他儿子求娶的是公主。不过,臣看是不太可能的,他们国内那么乱,恐怕也只是其中一派大臣的意思。”

    侍卫所言,苏日格心知肚明,本来李朝自前朝以来就热衷党争,昭显世子死后至今,他们国内已经有过“洛党”“西人党”“南人党”,后来因为争论李朝孝宗的丧礼,又变成了清南、浊南两党。

    熙朝开始,他们又双叒分裂为了老论和少论,而前不久,他们国内又分裂成了缓论和峻论。

    这还不到一百年呢,就已经够乱套了,而因为清朝的插手,他们国内现在又分成了亲清派、和疏清派。苏日格每每想起,都觉得这些年的钱真是没白花。

    不管这是不是李昑想的办法,至少李朝有人提出为世子求娶清朝宗女,或者他们肖想公主,都说明在他们心中,引入上国的势力可以破解混乱如麻的朝局。

    “他们找你说项,你是怎么答复的”

    侍卫赶紧道“臣说,重长子、疼么儿,如今公主俱年少,求娶公主皇上未必会答应。宗女倒是有可为之处。”

    重长子、疼么儿,苏日格的心思却被这句俗话牵住了,她笑叹道“但愿如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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