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太十)

    “愤怒吗”太宰从地上坐起来, 略微挪了挪将身体靠在树上,不解地发问。

    “但您不是早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和森先生一样, 有需要的话任何人都可以拿来当棋子, 即便我自己也不例外。但您因为我年幼,认为我可以改变, 才对我多了几分宽容”

    太宰勾起嘴角, 眼睛却彻底失去光彩, 如同被乌云遮掩了星光的夜幕般暗沉下来“要我帮您回忆一下, 我在这一个月里立下了什么功劳吗”

    似乎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一方通行站在他面前沉默不语。斜阳西下的光线落在他白色短发上, 从太宰倒在地上的角度来看,首领小小的身体是前所未有的威严高大。

    那双血色眸子深处沉淀着杀意、疯狂和残暴, 在战斗时这些情绪如同被暴怒的河水翻搅上来的泥沙,浑浊而压抑, 让人望而生畏,连自己人都不愿靠近。

    但现在却像是风平浪静的湖面,如实地倒映出太宰此刻狼狈的姿态。

    “说谎。”

    太宰愣了一下, 习惯性地挂起轻佻的笑容打算回击。

    然而一方通行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俯身抓住他的领子粗鲁地将人按到树上“最重要的问题你没有回答我, 以你的能力, 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惨”

    他这一下毫不客气, 太宰后背的伤口受到二次撞击,空气中浅淡的血味瞬间浓郁起来,同时可怜的伤患也疼得一下子皱起了脸。

    “你这小鬼知不知道危险从悬崖上跳下来很厉害啊又想死了吗”一方通行眯起眼睛, 目光危险,“猜到我的能力限制后大费周折钻空子跑去自杀,要我夸你一句意志坚定吗”

    激活灰之王的力量之前,他首先要通过王剑领域配合矢量操作计算出发生战斗的区域,如果没有剧烈的矢量变化,一方通行通常会无视过去。

    也就是说,只有发生爆炸、枪战的时候,他才会分出注意力去激活标记,所以太宰乘坐的货车从山崖翻下时,根本没有引起他的关注,直到货车油箱爆炸,他才分心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得出了“是车祸,不用管”的结论。

    至于车祸发生的地点旁边有小灰点一方通行在这一个月主要心神都放在计算整座城市的矢量变化上,大部分事务都丢给部下处理,只有万分紧急或重大的情况才会交给他裁定,所以他早就习惯了身上带着灰之王力量的下属到处乱跑。

    太宰身上的标记虽然力量更强一点,但差别不大,一方通行忙着关心中也的心理问题,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因此太宰被那个男人带着跳车的时候是没有庇佑的,再加上他绑着锁链,活动不开,受了伤也在所难免。

    “我放任你行动,因为你总是很有主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一旦下定决心就一条路走到黑,根本不会听别人的意见,所以没打算约束你。”一方通行紧紧咬着牙齿,“但如果你交给我的答卷就是今天这场出逃和自杀”

    和遇到森鸥外的时候不一样,太宰身上的伤势并非刻意谋划,只是他认为达成目的必须付出的“代价”,但现在被一方通行误会是他想要找死,这就偏离他的本意了。

    “我确实想要暂时离开几天,但那是因为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您任命我成为组织的作战参谋,不管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至少我现在并没有打算反悔。”太宰开口解释,“并且我向您承诺,在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不会主动舍弃这个身份。”

    “你想做什么”一方通行问。

    太宰沉默了几秒,在一方通行的目光变得不耐烦之前,叹了口气“去做我早就该做的事,帮一位友人讨回欠债,”他看着一方通行略有松动的表情继续说,“让另一个孩子可以摆脱一直以来控制她的幕后黑手。”

    一方通行盯着他的眼睛,太宰抬起眼睛回视过去。

    过了一会儿,一方通行慢慢松开手,站直了身体“最迟一个星期。”

    这就是同意了。

    太宰笑起来“如果到时候我没有回来,首领会来接我吗”

    一方通行转身迈步“你是我的部下。”

    。

    德富芦花赶到和太宰约定好的地点时,时间早就超过了电话里说的“两分钟”,因此他远远看到太宰的身影时,反而踌躇不前起来。

    反倒是太宰完全看不出心里障碍地高高挥着手,兴高采烈地欢迎他的到来“芦花酱这边这边。”

    德富芦花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正因如此,他见到太宰毫无异样甚至更加热情的表现,下意识退了两步,然后想起这次的任务,硬生生止住继续后退的冲动。

    他纠结的这段时间,太宰已经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他面前,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在芦花几乎忍不住开始发抖的时候收回视线,语气淡淡地说“我们走吧。”

    芦花顿时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抱住这位大人,丝毫不敢放松地提起注意力,刚察觉到异能力恢复,他就瞬间将两人传送出去。

    将因为心脏暂时停止失去意识的孩子放到后座,芦花不敢离得太宰太近,于是主动去坐到了副驾驶。

    芦花刚刚坐稳,这次行动跟他一起的搭档就在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晃得他差点撞上前面的玻璃。

    芦花狼狈地扶着控制台坐回位置,颤巍巍地系好安全带之后,才抬起头对搭档怒目而视“你是故意的吗”

    他的搭档却嗤笑了一声,意有所指地反问“至于吗”

    德富芦花一时间沉默下来,然后沧桑地叹了口气,怜悯地摇了摇头“你不懂。”

    搭档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气笑了“我不懂什么是你胆子小得每次坐车都不敢看窗外,不会开车,最讨厌的位置是副驾驶,还是你居然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克服了恐惧平时工作的时候是谁死活不肯坐副驾驶为了这个你上次差点把我害死”

    德富芦花的异能力必须触碰才能移动,而且对移动的物体有质量和距离的限制,单纯移动一个人最多可以移动一千米,而移动一辆汽车就只能跑出五米。

    所以他不坐副驾驶、在车上又不肯睁眼,和搭档组队战斗的时候,一般情况下都是时刻与他保持肢体接触,然后听对方的信号发动能力。

    上次战斗的地形起伏太严重,他在发动能力的时候,汽车恰好颠了一下,于是没有抓稳。

    结果非常明显了,虽然他很快传送回去把搭档带走,但搭档发出信号的时候就已经快撑不住了,所以他在留下来的那段时间简直被打成了马蜂窝,像只盛满水的气球钻了无数个小孔,滋滋的往外一股一股地冒着血。

    想起那个画面,德富芦花就觉得非常理亏,所以他和之前每次搭档提到的时候反应一样,哑然失声。

    搭档在余光里看到他乖乖低头,心里舒坦了,随口问道“所以为什么要听这小鬼的指挥”

    “不能对太宰大人无礼”芦花一听他这么说,顿时着急地抬起头制止他,当然还是小心翼翼不去看外面。

    搭档被他这么大的动作吓了一跳,方向盘一抖,带着车子拐了个s形。

    他迅速稳住车身,万分不解地问道“我们效忠的不是津岛先生吗除此之外只要听津岛家长子的话就够了,这小鬼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幼子,地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越过继承人。”

    这话一点都没有说错,越是古老的家族越重视规矩,即便进入现代社会,也依旧抱着腐朽的礼节不肯放手,只从吃饭的细节就可以看出津岛家只有身为继承人的长子可以和家主坐在一个餐厅,接受检阅和教育,而家庭中其他人则在另一个餐厅。

    泾渭分明的两个空间交接的地方,被一道十厘米高的台阶阻断。

    远远坐在餐桌尾端的幼子看着父亲和兄长的相处画面时在想什么,他们这些“家臣”不得而知,但对孩子来说,亲人的无视应当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事。

    搭档同情这个孩子,但不代表会被一个七岁的小鬼随意摆布,虽然在同僚那里听说过他们执行的计划多数来自这个孩子的手笔,却因为时常出外勤,没有与太宰接触过,印象并不深刻。

    “你这样做,津岛先生不会高兴的。”他最后警告了一句。

    不管是哪个津岛先生,都不会为芦花的做法感到开心。

    这句话其实已经有些过界,而且背负了议论主家的风险,如果不是这么长时间出生入死的交情,搭档才不会说这么多。

    然而他说到这地步,相貌平平的少年还是一脸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仍旧是那句“你不懂。”

    见他这么固执,搭档气急反笑“你既然这么怕这小鬼,之前为什么敢违背他的命令去做那些事”

    作者有话要说  哇,我写出来了,看太宰治的纪录片的时候对这点印象很深,父亲和继承人坐在这边,家里其他人坐在另一边,两个房间相对高度差10厘米,代表尊卑。而且在“另一边”的房间,太宰也不受重视。

    这里的话,就是太宰父亲用得到他的时候很慈爱,平时就因为害怕、忌惮之类刻意忽视他,同时对长子倾心栽培的那种期待、赞赏也是太宰没有的。

    关于既然一方通行这么容易就同意太宰请假,他为啥还要瞎搞,后面解释。其实这里应该有一大段嘴仗,不过我写不出来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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