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吕布打嗨

    荀攸再次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转而去敲荀家大门,待回到家中,荀攸客道几声便送走了貂蝉。

    荀攸对仆从们说道:“长安已乱,将入王允吕布之手,陛下安危在王允照顾下已经不成问题。我会辞官归隐,回颍川去静候再次出仕的时机,你们去收拾一番,尽快动身才能保全自身,以免长安陷入战火中而受到波及。”在荀攸看来,王允虽能保长安一时,长安大乱却是早晚的事。汉室衰亡,从内已经难以拯救,唯有另寻明主从外击破,重建朝堂,迎接汉帝,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董卓一死,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不仅仅是他的旧部,还要天下间拥兵自重的诸侯们,一个个都虎视眈眈盯着汉帝呢!荀攸轻叹一声:“只希望能早日寻到明主,投靠辅佐之,扶倾覆危难,拯救汉室与苍生啊!也不知文若在曹公帐下如何了,待回去颍川,我便修书一封与他联系。”

    曹操并非一方雄主,与其他人相比,简直是穷得叮当响,荀攸不解,也不知他给文若灌了什么迷魂汤,令他不惜在乱局中不顾自身安危动身前往投奔辅佐他。对此,荀攸想要亲自去看看。

    貂蝉并未将荀攸的事放在心上,转而去军中找吕布,将刘协的诏令送到他手中。

    这一刻,荀攸与貂蝉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缘分远远不止于此。

    貂蝉知晓吕布此时正在城北军中,送达汉帝的诏令后,又是一片混乱。

    现在的董卓亲信之中,张济、樊稠、吕布分别驻军在城外,其中张济还兼率领城内守军,是继牛辅之外第二位知道此事的将领。而另有两位亲信,李傕与郭汜则驻军在郿坞,保护董家宗族一家老小。

    张济忙召集同僚将此事告诉了樊稠与吕布此事,吕布已经整顿好自己手中的军队,他假意义愤填膺地要去为董卓报仇,实则在取得张济与樊稠信任后,在将军主帐之中突然暴起,以雷霆之势将张济与樊稠杀死。

    吕布趁机收拢了张济与樊稠手底下的飞熊军,此时恰逢貂蝉送到汉帝亲写的诏书,当即便高喝道:“陛下命我勤王保驾,诛杀逆贼,现在董卓已死,张济、樊稠相继伏诛,尔等还不速速投降,服从跟随我保护陛下者,则为这大汉忠臣,可享大汉俸禄,忤逆者,杀无赦!”

    张济与樊稠部下因领将身死而群龙无首,在吕布的逼迫下纷纷投降于他,有董卓旧部见势不妙,趁机逃走,都被吕布抓住,诛杀当场。

    貂蝉对吕布说道:“城北军大乱,已有人趁乱逃跑,你的手段实施起来还是太慢了,未免再生变故,应当立即进城,与王允汇合。”

    吕布也是急躁,他何尝不知军营之中混乱,现在只靠他来威慑张济与樊稠旧部远远不够,当即便命左右副将之中的高顺留下整合大军,自己则与张辽一同率一部分军队涌入城中。

    牛辅反应不及,长安城城门大开,而王允则从内接应,迎吕布入城。

    牛辅在李儒的指导下当机立断弃城而逃,率领自己的部下与城北军中逃走的一部分人汇合。后又去信求援李傕与郭汜,力图反击。

    王允见吕布率军归来,而美艳绝伦的貂蝉随行在侧,眉头紧紧地皱起,现在正是局势紧张的时刻,她一介女流之辈何故纠缠着吕布不放?实在是不会看眼色!

    百官面前王允还不至于当众斥责貂蝉的不识大体,现在貂蝉已是吕布侍妾,他若公然斥责,是给吕布没脸,到时候吕布若发怒起来,他可无法承担得起这些后果。

    王允撇了貂蝉一言,眼神锐利而暗含警告,转头又急切地对吕布说道:“吕将军,董卓女婿牛辅已逃出城外,他率领着一部份西凉军啊!若牛辅联合外人进攻长安,长安将陷入战火之中。”

    吕布说道:“司徒大人放心,牛辅不过是个草包罢了。”

    “可董卓帐下谋士,最为阴险狡诈的李儒也一同被牛辅所带走了,”王允着急道。

    当初毒杀先帝刘辩母子时,就是李儒出的毒计,这样心思歹毒又狡诈多端的佞臣,一日不死,王允一日便不能安心,况且他们在早些年就已经被董卓的西凉军打怕了,现在听到西凉军的名号便怕。

    吕布摆了摆手:“我这就率军去追击牛辅,还请司徒大人请示陛下,另派一军前往郿坞,将董卓旧部一网打尽,方能高枕无忧,否则将有祸患遗留,未来危害长安。”

    吕布想将貂蝉送回府中,貂蝉则率先骑上高头大马,驱马赶至赤兔身旁,目光锐利而坚定,一副要跟到底的模样。

    王允目光闪动,已经忍不住了,他对貂蝉说道:“将军行军在外,妇人岂可随行?”

    貂蝉冷哼一声,对王允冷淡道:“不劳司徒大人费心,您还是管好您自己为好,军中之事,自该由吕将军来决定。”

    王允脸色忽青忽白,被公然落面子,愤怒极了,他只当是貂蝉得了吕布宠爱,忘了是谁培养的她,如此忘恩负义之辈,没想到他竟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王允原以为,貂蝉该是敬仰忠于自己的,不曾想他竟养出了个白眼狼来!

    吕布心里猜测貂蝉极有可能是他师妹,既然是李彦的徒弟,又有一手好武艺,自然不能以寻常妇人待之,当即便对王允说道:“貂蝉并非寻常妇人,我以贵宾之礼待之,司徒大人不必多言,布对此自有分寸,牛辅既然逃出长安,必往郿坞求援,我这就追击而去,援兵之事,还请司徒大人转告陛下,现在远远不是可以松懈的时候。”

    吕布走后,王允愤而甩袖离去,气得吹胡子瞪眼,直言貂蝉小人得志,终有一天会自食其果。

    左右问及王允道:“大人可知那女子是何身份?”

    王允气愤道:“貂蝉原是我府中一下等舞姬,若非得我提拔,她也不会有机会侍奉董卓,现在又得吕布宠爱,如此红颜祸水,日后必定会为国家带来灾祸!”

    左右大惊失色,窃窃私语:“吕将军是色令智昏,出征在外都将爱妾带在身边啊,这样迟早要闹出祸事来!”

    如此消息不胫而走,绝色妖颜祸水貂蝉之名已是传遍了长安城,吕布则为貂蝉寻来了一柄长戟,对其说道:“赤手空拳肉搏,我们可以战到旗鼓相当,那么上阵厮杀呢?”

    随行在旁的张辽听闻此言骤然一惊,他惊异地盯着貂蝉上下打量几眼,见她手拿长戟的动作似模似样,心里猜测她的武艺究竟有多少。

    貂蝉掀了掀眼皮子,并没有听他的激将法,而是懒洋洋说道:“王允轻易几句话,就指使地你团团转,你倒还真就这样追出了长安城,将刚稳定下来的长安拱手送到王允手中。”

    吕布一愣,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追击牛辅而去,王允可不就能趁此机会把持朝臣了吗?

    “我对文臣朝政这些事情,本就不擅长,”吕布自己安慰自己,对貂蝉说道。

    貂蝉噗一声嗤笑起来:“做下属将军的料,却有想自己当家作主公的雄心壮志,又懒得接触作为一位明主应当去做的责任与事务,你以后会落魄成什么样子我现在就能猜得出来。”

    吕布温怒道:“你又知道会如此了?未卜先知么!便不能说几句好话,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忠言逆耳,可惜你脑子里都是稻草,塞不进其他,”貂蝉摇摇头,说话极不客气,两人边赶着路,边吵了起来。

    乍一见,似乎吕布还落于下风,张辽默默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对那美艳无双的女子是又赞叹又好奇。

    这女子,竟能将将军给治得死死的,真是奇了!

    如此行至二十里外,斥候来报前方有西凉军踪迹,吕布眼睛一亮,当即便指派任务,命他们分兵包抄牛辅,而貂蝉则留在营地,看守后方与粮草。

    貂蝉对此并无意见,她来盯着吕布,是为了提醒他赶紧回长安去掌权,最终目地是为了找人,而非是上战场。

    “我就知道你不追到牛辅是不会死心的,赶紧去吧,等把牛辅抓住,就立刻转道回长安,倒也拖延不了多久,”貂蝉催促他赶紧的,再此嘱咐道:“但是!若此追未成,千万不要恋战!不要贪心!若你真有心做雄主,应当明白此时该怎么做才能利益最大化,不要错过真正能够掌握长安的时机,你要是以后只是想当王允的应声虫,或是他手下的将领,那么就当我说的话都是在放屁吧!”

    张辽握紧了缰绳,心头猛跳几拍,他再去看吕布反应,发现他表情似乎有所触动,当下便了然,他们将军啊,并非是没有野心的人,这样就对了,干他娘的!

    吕布深深看了貂蝉一眼,对她说道:“放心。”这样有胆识有智谋的女子,若能为他所用,该有多好。

    吕布道别他们,率军包抄牛辅而去,他胸有成竹,有雷霆万钧之势,他以为拿下牛辅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却不想牛辅身侧还有个更善于阴谋诡计的李儒!

    李儒用起计谋坑起吕布来毫不手软,几乎是要将他往沟里带。

    貂蝉在后方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吕布,反而等到了带兵前来支援的吕布副将高顺,以及汉帝派来的将领皇浦蒿。

    她见到皇浦蒿时起,就知道王允恐怕已经暂时稳住了朝政大权。

    这时,斥候来报:“将军一路追着牛辅往西面去了。”

    貂蝉气得仰倒,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低斥一声:“愚蠢!”她就知道,吕布本身即使是个聪明人,有几分脑子,打起仗来却容易意气用事,会上头!

    他打嗨起来就跟嗑了金坷垃的哈士奇似的,死命就往地方阵地去冲,根本不管己方支援能否跟上,全凭一身莽劲。

    有时候,他会凭借自己哈士奇惨绝人寰的直觉误打误撞大获全胜,而大多数时候,他闯下的祸足够令为他收拾残局的人吐血三升!

    而显然,现在能给他收拾残局的人,唯有镇守后方军资粮草的貂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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