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谢士洲说, 等他说得差不多了, 钱玉嫃也讲了府上一些事。包括养娃日常还有两道消息,消息是有关府上郡主们的, 汉阳郡主又怀上了,在侯府静养,平阳郡主人还在南边,她为杰哥儿准备的满岁礼已经提前送到。
“就在年后魏国公府还闹了一场,盛飞瑶私下找过王爷。”
“又为什么”
钱玉嫃摇了摇头“你出去了我哪来那么多消息来源这是还是听七皇子妃说的, 她让我警觉些, 别让那头将王爷笼络去了,跟他们搅和上没有好事。这道理不用说我也明白, 可这回事, 轮得到我一个嫁进门的媳妇儿发话要不要那女儿不得看王爷心里怎么想吗”
谢士洲笑了一声“我方才去见老头子,他提也没提, 就是没谈的成呗”
想想也不奇怪。
大人物都是那样, 话放出去就要作数,没得出尔反尔的。
看媳妇儿知道得确实不多,谢士洲没再追问, 他在府上歇了两日,才同太子、七皇子等人约饭约酒。
跟七皇子见面的时候他问了一下。
如他想的一般,七皇子知道得非常详细,据他说盛飞瑶是让相公方中策和儿子方明喆逼的。
先说她相公,早年两人伉俪情深,架不住后来出了那么多倒霉事, 方中策除了疲惫还是疲惫,这两年宁肯在外边待着都不愿回家,就是不想跟盛飞瑶碰头,怕看见她那张脸,也怕听她抱怨。
夫妻两个都觉得对方变了,原先的爱侣便成了怨偶。
方中策本来只有两个通房,跟他挺久了,并且皆无所出。原先盛飞瑶是郡主,并且有个实权王爷爹,谁也不敢给她添堵,现在嘛意识到燕王当真不管这女儿之后,方家人心思就活络起来,这回是方中策他弟媳接表妹到国公府玩,这表妹比较尴尬,出身不差,可是爹娘早亡她是寄人篱下跟伯父伯母过。
因为占着克父母这条,娘家只有伯父伯母也不太能靠得住,甚至连陪嫁都不会多,她要嫁得好非常困难。
这次去国公府玩,就有人提起来说可以让方中策纳她做贵妾。
瞧她人年轻,模样可以,身段不错,脑子不笨,性子非常柔和,做妾既不会压着正房夫人还能勾着方中策让他多些时候在家这不挺好
方中中策是国公府的袭爵人,给他做妾也不算作践。
这事有国公夫人支持,加上表妹娘家伯父伯母也同意,就在年底她进了方家的门。一个两个通房丫鬟威胁不到盛飞瑶,这个新进门的不同,她跟盛飞瑶可说截然相反,在府里人缘好,长辈以及平辈的都喜欢跟她说话。
方中策对盛飞瑶的感情本就所剩无几,在这种情况下,能不喜新厌旧
新人夺了旧人的宠,盛飞瑶气死了还没法闹,纳不纳妾很多时候就是看男人,他愿意只守着你过日子那是爱你,纳一个回来你也不能把他怎么着。世道如此,做女人难。
说回这事,盛飞瑶没底气闹,她想了个办法,指望推儿子方明喆出去,让儿子为母出头。
想也是。
她跟新来的姨娘闹起来,府里这些人肯定都认为是她气量小容不得人。同样的事,换成府上的小少爷去告状,倒霉的就得是当姨娘的。
盛飞瑶想到很多方面,唯独没料到她儿子压根不想掺和这些。
让他帮亲娘斗姨娘他不肯。
且反过来劝当娘的大度点把眼界放宽,身为正室夫人做什么跟姨太太过不去还说她就是这样爹才不愿意回家。
盛飞瑶之前就觉得儿子让人教坏了,这次她体会尤其深刻。
方明喆不偏亲娘,他偏方家。
凡事让你别那么自私也为家里想想,哪怕你说姨娘进门要是生了儿子会动摇他地位,他也知道回过来说自己占嫡占长,不是随便一个庶弟动摇得了的。
方明喆亲口说,只要他娘不瞎折腾,就什么事也不会有,府上大家都会高兴,爹会回家来。
这一句句话使盛飞瑶心痛如刀绞,她感觉到这个儿子白生了。
男人,男人抬了贵妾。
儿子,儿子不跟她亲。
这人不疯才奇了怪
她过完年想尽办法给燕王传话去,诉苦,说她活不了了。
燕王当真去了解了一下情况,讲儿子变成这样是自己用心不够没教得好,至于说男人纳妾这算什么事呢
富贵人家里不纳妾的虽然也有,妻妾通房一大堆的更多,别人都过得了,你过不了就别过了吧。
哪怕翁婿关系还在,做岳父的也不好喊着女婿说你一辈子只能守着我女不准纳妾,这种事本来就是是看觉悟的。
别说这层关系不在了,燕王会插手去管才奇了怪。
盛飞瑶恨死了,她不明白,怎么谢士洲做什么都在情在理,她做什么都要挨批。要是给她个重新来过的机会,盛飞瑶能抢先一步把人收拾掉,压根不会给他爹认回儿子的机会
只可惜,这一幕她只能在梦里想想,永远不可能成为现实。
七皇子自从开了销金窟,讲故事的功力渐长,谢士洲听他说着不知不觉就喝下去两杯,还说呢,出去几个月京里也很精彩嘛。
“那可不老五那头也折腾了一场,又挨了父皇的削,可惜你在南边错过了这几场热闹。”七皇子说着拿胳膊肘怼了谢士洲一下,问他,“听说你儿子还没满岁已经能走会跑话说得贼溜”
“知道你还问我”
“只是听说过,没亲眼见着。”
“那倒不用,等下个月你给人办抓周宴我再去好了。”
很多钱玉嫃不清楚的事,七皇子都给他补上了,谢士洲听了个够本,心说有人的地方就有乐子,一南一北没个清静的地方,哪儿都有人折腾。
回府来倒是消停了一阵,次月杰哥儿满岁,抓周现场不用说,热闹非常。盛人杰是个假宝宝,不用人教他就知道该抓什么,还知道适当秀出自己的“聪明劲儿”,别家的崽满岁时能把人喊明白就差不多,他那个表达能力像是一岁半两岁的孩子,知道喊人,饿了尿了要什么东西都会说,说得非常清楚。
杰哥儿跟前围着一群,明姝这头也不少人,给她做玩伴的两个顺便也得到一些关注。
就在那之后,威远侯府就闹了出笑话,之前闹别扭不肯来王府那个回心转意了,在庶出姐妹进王府一年多之后,她意识到过来陪伴明姝并不会受多少气,还能得到家里重视。小姑娘是来做玩伴又不是坐牢,她每隔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会回去看看,逢年过节也要回家去。
这一回去,家中姐妹心里就不平衡了。
她是庶出,穿得却比嫡出的好,问起来才知道衣裳是世子妃安排人做的,春夏秋冬四季都有。穿得好,吃得更不必说,侯府那边难得的贡品佳果搁在燕王府并不算什么,明姝每天吃三餐,上下午还要用些点心水果果,都是经过精心料理不重样的美味。
明姝经常还会进宫,哪怕不带她们,她回来会说起在宫里的见闻,多听听能知道不少事。
给明姝做了一年玩伴以后,威远侯府二房这个小庶女变了很多,她改变越大,她嫡母就越难受,想到这机会本来是自己女儿的,女儿傻竟然因为那种理由表现出不乐意让燕王瞧出来。
二房太太难受一年了,她那个不太聪明的女儿也意识到自己亏了。
女儿表现出愿意,二房太太不得为她争取她去汉阳郡主那头赔笑脸,问这事能不能办
郡主一口就回绝了,反问她你当燕王府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
郡主早知道二房那个会后悔,没想到这天来得如此之快。现在知道机会难得了,想换回去可庶出那个在王府待得好好的,一没惹事二没招人厌烦,又凭什么提出要换人
明姝好不容易才跟那两个玩伴熟稔起来,换一个对她有任何好处
钱玉嫃听罢,说现在这个就挺好的,她没想换人。
“不说你想不想,我也不会惯着她。很多机会就是一闪即逝的,已经放走了那就不是她的,还想追回,怎么追得回来就当是给她上了一课,往后遇上类似的事总知道好生想想。”
“不说这个了,郡主这胎怀得如何肚子里这个闹不闹人”
“前面有段时间吐得厉害,近来消停了。”
“怀着孩子怎么还往外走不在家待着。”
“老在家里闷着心里面烦,出来透一透气人舒服些。”
这时候天挺热了,钱玉嫃借着冰箱子度暑,南边蓉城钱家钱宗宝在为乡试做最后准备,算来也就还有一个多月,新一届科举就要开考。
钱家亲戚里头,将要应试的不光有他,钱大姑那一双儿子也卯足劲想在今年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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